發橫財總是比一分辛苦一分收獲來得愉快。


    好比同樣是100元,累死累活幹倆小時拿到手,跟在街上閑逛倆小時撿到手,後者明顯更能讓人分泌多巴胺。


    沈鬱也是如此。


    意外把徐良族家的現銀搬了個空,沈鬱這麽厚的臉皮,都不禁有些赧然了。


    還坑的下去手嗎?


    多麽可愛的人啊!一般人怎麽忍心去傷害這個移動的金庫?


    誠如之前指出的那樣,沈鬱他……不是一般人……


    這種智力水平,不坑你簡直就是對自己智力的侮辱!


    不過這筆橫財沈鬱沒有帶走,留給了顧采薇,人姑娘家過得也實在拮據,需要點錢財,免得被人欺上門來都沒有去衙門的活動經費。


    若是顧采薇過去熟識的好友見到,隻怕下巴要掉一地:這可是出了名不受人家好處的啊,幾乎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忙,否則,以她昔日的名氣,也不至於贖身後孤苦伶仃一個人艱難度日。


    而且,沈鬱給她的可不是什麽小恩小惠,徐良族家裏的現銀,不含銀票,搬過來得有十來箱,上千兩。


    顧采薇偏偏就收下了,而且,絲毫沒有推辭,就是臉上的紅暈連徐良族身邊的仆役都看出了春情。


    “不愧是高人大仙,不動聲色就用錢砸開了她頑固的心防……”徐良族讚歎不已,自認為從沈鬱那兒又學了一招。


    家中有錢沒有用,得實打實拿出銀子往女人臉上甩,如此,才能甩得她合不攏腿。


    不得不說,他在錯誤的道路上真是越走越遠了,居然沒想到那個錢本來是他的。


    東河的水依舊無休止地東流入海,但棲居在此的某個人的心已經飛到縣城裏去了……


    沈鬱當然不會忘記把這個好消息同海瑞分享,讓他老人家開心點。


    果然,等聽沈鬱繪聲繪色說完後,海瑞便摸著胡子笑了起來,指著沈鬱道:“滑頭,徐縣丞若是知曉了真相,你怕是得倒血黴。”


    沈鬱滿不在乎:“這不還有大人您麽?”


    “本官可不摻和。”海瑞一口拒絕,然後又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盯著沈鬱瞧,直瞧得他有些發毛。


    “大人何故盯著草民?”


    “你可還記得,本官之前同你說過,會有一位大儒來羅陽麽?”


    沈鬱抓了抓後腦勺,似乎是有這麽一迴事兒。


    “再過兩日,他就到了。”


    “到了就到了唄……”沈鬱看向海瑞明顯畫風不對的神情,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等一下,大人該不會把草民給推薦了吧?”


    “本官看你年紀輕輕的,又頗有點捷才,若是入了歧途,豈非我大楚的一大損失?這位大儒乃是天下知名的學士,為人坦蕩正氣,比本官又多出許多學識,正是你的良師。”海瑞似乎陷入了某種迴憶,臉上的表情布滿了滄桑,“可千萬別錯失了這等良機啊……”


    沈鬱不以為然撇撇嘴:什麽大儒?不就是書讀太多中毒過深的老頭子嗎?跟著這種人混還有啥前途?


    當然,以他圓滑是不會開口說出這些的,嘴上應著:“草民不敢。”才怪……


    沈鬱已經打定主意,一旦那個大儒到來,他就開始死命作,死命做些離經叛道的事,把大儒氣得把他逐出師門為止。


    “還有,那酒坊的事,需要提上議程了。徐縣丞既然家財散盡,如今若是給他致命一擊,正是最佳的機會。”海瑞雖然為人迂腐,眼光卻還是在的。


    一說起這個,沈鬱才興奮起來,笑道:“大人放心,已在籌劃了,就是這店麵才剛剛盤下來,還要幾天時間整理。”


    “倒是考慮地細致。”海瑞也興致勃勃,詢問道,“店鋪選在何址?”


    “徐記酒坊的正對麵。”


    海瑞一愣,有些不解:“徐記酒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選在對麵,豈不是自取其辱麽?”


    “大人有所不知。若元平春隻是尋常酒水,自然不敢魯班門前弄大斧。”


    “便是佳釀,貿然打擂般叫板,隻怕也是不妥吧?”海瑞皺著眉頭,他把這次行動視為撬動羅陽官場的重要支點,容不得半點差錯。


    “大人試想,徐記酒坊本就是酒徒聚集地,還有比那兒更適合廣而告之元平春的地方麽?”


    沈鬱所說的,乃是後世經濟地理學的理論,一般來說,同屬性的商品集中於一處,反倒能夠實現最大程度的互利互惠,這也是為什麽後世的商業街上,衣店總是結伴出現。


    海瑞是個聰明人,隻是受限於時代的眼光而已,聞言頓時了然:“茂文此舉省卻了好大氣力,如此一來,凡去徐記酒坊的人便一定也知道元平春了,好,果然好算計。”


    “不但如此,還可以借機搞些噱頭,使人忍不住進來買,隻要有人買了嚐了,便不愁銷路!”沈鬱對元平春有著十足的信心,這是技術與眼光帶來的底氣。


    至於什麽噱頭,這就是沈鬱同顧采薇說過的,需要幫忙的地方。


    隔日,沈家的大宅子裏便多出來許多青樓女子。


    沈賀用極其不信任的目光看著自己兒子:“娃子,你又要整啥幺蛾子?該不會……”


    “爹,你想到哪兒去了?你兒子我是那樣的人嗎?”沈鬱哭笑不得。


    “哼!別以為你爹隻是個老酒鬼,這幾位玉樓春的姑娘我可都認識!”


    麵對老爹理直氣壯的陳詞,反倒是沈鬱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老爹,那一千兩銀票是不是有不少進了玉樓春的姑娘們手中?”


    沈賀老臉一紅,幹咳幾聲:“少廢話,說吧,這幾位姑娘為何到了咱們家宅子裏?”


    “自然是為了賣酒。”


    “賣酒?”


    沈賀看了幾眼怎麽都不像是賣酒的姑娘們,疑心兒子又在糊弄自己,手中的藤條蠢蠢欲動……


    “爹,別衝動別衝動。”沈鬱趕緊滅火,“待會兒玉樓春的前花魁會來,我已請了她給這些姑娘們做個培訓,屆時開業亮相,定可一鳴驚人!”


    “一鳴驚人?我看你是想一命嗚唿!受死吧,娃子!”


    ——


    今天元旦前,事多,隻能一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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