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落在走出的女子身上,一身白色貂裘,將女子緊緊裹在其中,女子眉眼柔和,唇邊掛著淺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這明暗的燈火。

    “寂北,你這孩子是跑到哪去了,受了委屈也不同娘說,怎麽獨自一人跑了開去,可是讓母親擔心死了。”柳芝蘭最先反應過來,搶在了前頭開口。

    不過這一開口,卻是直接給沐寂北定了罪名,認定了沐寂北是受到了劉棟的欺辱,殺了劉棟,才會因為懼怕而躲藏了起來。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這相府的五小姐,是這房間的主人啊!

    “母親在說什麽,我不過是白日裏丟了隻釵,因著怕被人撿到產生誤會,這才出去找了找,怎麽會受人欺辱呢?母親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慌張。”沐寂北一臉茫然,看似對發生了何事一無所知。

    “你可知劉棟死在了你房裏?”老太妃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沐寂北,沉聲道。

    沐寂北眨了眨眼睛,看向圍成一圈的眾人,不解的反問道:“劉公子不是剛剛被賜婚嗎?怎麽會死了?又怎麽會死在我的房間裏?難道發生什麽事了?”

    眾人看著沐寂北一臉的茫然,不由得覺得許是真的不是這五小姐幹的,這五小姐剛從外麵迴來,若是人真是她殺的,怎麽還會這麽淡然。

    “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北北,別怕,隻要你說出來相府一定會給你做主的。”柳芝蘭這話問的有些不懷好意。

    “母親到底是希望我說什麽?我已經說過了我去外麵尋珠釵,母親這麽問到底是什麽意思?”沐寂北的語氣中帶著絲淡淡的質問,聲音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清楚的落在了眾人的耳中,眾人不由得心中一震。

    將目光都投向了這位丞相府的主母,想看看她是何說辭。

    柳芝蘭笑的有些尷尬:“娘不過是擔心你受了欺負罷了,才會這般擔憂,畢竟那劉棟死在了你房間裏,還是被人用瓷瓶砸死的,母親不過擔心大家懷疑你,才會急切的想為你辯白。”

    柳芝蘭這話一出再次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劉棟的死上,以及為何會死在這五小姐的房間內?

    “這劉公子真的是被瓷器砸死的?我聽說一般隻有女子殺人才會用瓷器砸的,因為力量比不過男子,所以隻能趁其不備,這樣做罷了。”人群中的一人開口。

    沐寂北輕撇了一眼那人,勾起唇角:“我倒是不知道這劉公子到底是同我有何

    冤仇,我非要用瓷器將他殺死,更是不知,我何時有了這般能耐,不過隨手扔出一個瓷器,不僅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劉公子頭上,還一擊必中,將他砸死。”

    眾人一聽,覺得也十分有道理,那京都巡按曹大人眼中也閃過一絲懷疑,雖然大多數用瓷器砸死人都是女子所為,但是這五小姐所說確實也有道理,一般情況下,若是女子所為,這屋子多是還有許多碎瓷片,決計不會隻有這一隻的,而且事先必然會引起很大的動靜,讓人察覺。

    沐寂北轉頭問守門的侍衛,語氣略微嚴厲:“不知你們可瞧見了這劉公子是如何進來的?要知道你們私自放了男子進來,這可是嚴重的失職!”

    “迴稟五小姐,卑職幾人並未放劉公子進來,更是不曾鬆懈,實在不知這劉公子到底是從何處進來?”侍衛中的一人上前拱手道。

    沐寂北點了點頭,對京都巡按曹大人道:“曹大人,臣女有一請求。”

    曹大人略微思忖,而後開口道:“說來聽聽。”

    “這劉公子深夜莫名出現在這女苑之中,事有蹊蹺,所以請大人派人查查這四周,看看是否什麽蛛絲馬跡?”沐寂北柔聲道,讓那始終黑著一張臉的曹大人都不由得放緩了語氣。

    “你的意思是說,這劉公子是意圖行不軌之事,才會深夜出現在女苑之中?”沐晚晴再次開口,眼中帶著深惡痛絕,這沐寂杯真是好一張利嘴,說了幾句話便將矛頭指向了別處!

    “你放屁!我兒子才不會是這種人!”紅著眼圈的劉夫人終於坐在地上開口,還將一隻鞋子脫了下來,甩到了沐晚晴臉上。

    ‘啪’一聲,眾人都未反應過來,一隻女子的繡花鞋便砸在了沐晚晴那張精心修飾過的臉上。

    一片唏噓聲想起,眾人都被這劉夫人驚住了,沐晚晴的臉色更是青一陣紅一陣,難看的不行:“你這個潑婦!我跟你拚了!你。你。你竟敢。!”

    沐晚晴氣的上氣不接下氣,胸痛劇烈的起伏著,老太妃卻是開口訓道:“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還不給我住嘴!”

    沐晚晴被柳芝蘭拉住,這才消停了下來,隻是一雙眼睛卻瞪的溜圓,有些像碩大的銅鈴。

    沐寂北一臉嚴肅的轉過身,對著依舊坐在地上的劉夫人柔聲道:“劉夫人果然是豪爽!不愧是將軍夫人!”

    眾人的眼角的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卻也不知因為什麽一個個都拱起手來道:“是啊,果然是女中豪傑,真是

    豪爽!”

    ……

    沐晚晴差點一口血嘔了出來,不過卻也將目光從劉夫人的身上挪迴了沐寂北身上,不過那被一隻臭鞋打到的半邊臉,卻是已經有些腫了。

    沐晚晴沒敢再開口,柳芝蘭卻是不依不撓:“劉夫人還是莫要生氣,這不過是一種猜測罷了,也是為了能盡早查出殺害劉公子的兇手,還請劉夫人體諒。”

    這下劉夫人倒是不再做聲了,畢竟也是不想看著自己兒子白白枉死,總要查出個水落石出的。

    沐寂北看著柳芝蘭同沐晚晴的那副樣子,心中不由得嗤笑,這兩人還真是笨的可以,不就是想把罪名嫁禍在她頭上嗎?這麽半天都說不到正題,她都急了。

    “母親的意思是這劉公子深夜闖進女苑,意圖對我行不軌之事,而我一時反抗,才會用瓷器砸死劉公子?”沐寂北對著柳芝蘭反問道。

    柳芝蘭向來會做戲,這會對上沐寂北這般直白的發問,不由得有些招架不住:“北北這是在胡說些什麽,母親不過是想著早些找出殺害劉公子的兇手,否則傳出去難免對我們相府不好。”

    “那北北倒是奇怪了,為什麽大家都認定這劉公子是被瓷瓶砸死的?”沐寂北再次開口,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麽?眾人討論了許久的問題,這會這五小姐卻說這人根本不是被人砸死的?

    “北北,這話可不能胡說。”柳芝蘭再次皺眉,開口勸道。

    “可是有了什麽發現?”老太妃也開口詢問,目光落在沐寂北的身上帶著絲急切。

    “我想曹大人的仵作一定查看過屍體了吧。”沐寂北對著曹大人開口。

    那曹巡按的臉上閃過一絲讚賞,開口道:“確實,本官從未說過這人是被瓷器砸死的,不知是何人下的如此斷定!”

    眾人一聽,頓時議論紛紛,什麽,真的不是砸死的?那到底人是怎麽死的?

    柳芝蘭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泛青了,剛剛趁亂的時候,柳知書派的人明明告訴她,人是被瓷器砸死的,讓她一定要千方百計的咬死沐寂北,即便是證據不足也無所謂。

    隻是如今這人怎麽變成了不是砸死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也是自己弟弟安排的,還是沐寂北有所察覺,她所安排的?

    “那這人到底是怎麽死的,還請曹大人解惑。”柳芝蘭轉頭看向這帝都巡按。

    “剛剛仵作來報,這劉公子是被毒死的!

    觀其瞳孔,看其唇色,便可斷定這劉公子是被人毒死的,這器是否真的能一擊斃命姑且不論,隻是這毒卻是讓人必死無疑,所以這劉公子不是被瓷器砸死的,真正的死因是死於這毒。”曹巡按再次沉聲開口。

    眾人一片唏噓,原來這人是被人下毒毒死的,那不管這瓷器是誰砸的,這人也都不會是兇手了。

    “報告大人!在女苑西牆處發現此物,卑職仔細查看過,發現西牆腳下有兩排腳印。”一名曹巡按的屬下迴稟道。

    眾人將目光投向那侍衛的手中,是一塊圓形玉佩,上麵用鏤空的技法雕刻著劉棟兩字,可見這隻玉佩的主人是誰?

    “你說有兩排腳印?”曹巡按皺眉深思道!

    “是,經屬下查看確實有兩排腳印,經過核對,一排是劉公子的,一排確實不知何人的,隻是兩排腳印離的極盡,想來應該是結伴而行,甚至中間有一段距離,這劉公子似乎是被人拖拽著前行的。”那侍衛再次開口。

    沐寂北勾起唇角,當時孫青嫌棄劉棟跛腳動作遲緩,又怕他驚動了侍衛,確實是走幾步,便會拖著劉棟走幾步,將他的腳微微帶離地麵,拖拽著行走。

    這倒是成了最有利的證據,這樣倒是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那麽一定是兇手早早給劉公子服下了毒,半威脅半強硬的將他帶來了此處,從而嫁禍給沐五小姐,到了屋子中後再將人給砸暈。”曹巡按緩緩開口,似乎在做著某種判斷!

    沐寂北依舊是不開口,這毒,還真就不是柳知書下的,而是她下的!她察覺到柳知書一定會殺了劉棟,自然不能讓人憑白陷害,所以早早讓青瓷給這劉棟下了毒,待到幾個時辰之後毒發。

    眾人對此都表示沒有異議,這劉公子突然出現在這裏著實很稀奇,一個跛子自己怎麽可能會跳的過這牆,又不驚動侍衛呢!所以一定是有人帶他來的,而地上那拖拽的痕跡和腳印,就證明了兩人之間一定不合,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拖拽著人家走呢,必定是這劉公子不願意配合所造成的。

    而後將人帶到五小姐的房間,本是想陷害五小姐,隻是不想五小姐正巧不在,才會出現這檔子事。

    “殺我兒子的人是誰!到底是誰!老娘我要跟他拚了!”劉夫人紅著眼睛從地上跳了起來,活脫脫一隻母老虎。

    “多虧了這是冬末,否則我們北北真是要冤死了!”老太妃慨歎著開口。

    眾人也都附和著點頭,

    是啊,多虧了這冬末雪水都融化了,滲進了牆跟下的泥土裏,否則這腳印也不是這麽容易找到的,到時怕是就要讓這無辜的小姐受過了。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竟然如此陷害我們北北,虧得巡按大人英明,這才還了我們北北一個清白!”柳芝蘭一臉的憤怒,做足了慈母的模樣。

    沐寂北低頭淺笑,不動聲色,這次就把孫青和沐晚晴一起送上西天好了,她為人一貫仁慈,母親待她這般慈愛,便將她留著吧。

    “封鎖這裏,所有人過來核對腳印,排除嫌疑!”曹巡按對著在場的眾人開口,之後又迴頭對著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帶兩隊人去住處搜尋,查看是否有可疑之物。”

    “是,大人!”兩隊官兵便分散開來,開始大肆搜查。

    沐寂北自然是不怕的,坦然的讓人檢驗自己的腳印,沐寂晗望著沐寂北,一時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難過,她總覺得這劉棟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不過如今人死了,她許是不用再嫁了吧。

    相府的一幹女眷都沒有問題,畢竟縱使那孫青個子再小,也是個男子,男子的腳往往長而寬厚,與女子的自然不同,所以女子幾乎全部都被排除了嫌疑。

    可是男子卻是沒有那麽容易了,多多少少有些人的腳印是吻合的,場麵一時間躁動起來。

    曹巡按再次開口:“諸位稍安勿躁,即便有人的腳印吻合了,也不要慌張,本府現在隻是在調查階段,煩請諸位配合。”

    底下暫時安靜了一些,卻依舊有著不少竊竊私語,當然也有人議論起了這個帝都的曹巡按,聽聞他為人耿直,剛正不阿,即便同樣會對權貴有所避讓,卻是真的一心為百姓做事的!

    那些有嫌疑的男子一一被帶到曹巡按麵前問話,曹巡按則是通過來人的言語是否嚴謹,是否符合邏輯,神情是否恍惚,神情是否閃爍,是否會武功等等一係列來排除嫌疑人。

    眾人都站在一旁看著,越發的對這名曹大人心存敬意,漸漸的也都安靜了起來。

    曹巡按這邊進行的有條不紊,他的手下那裏也有了重大的發現,一隊官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迴來,一人上前朗聲道:“迴稟大人,在東麵第二間房子裏發現了明石散。”

    侍衛將手中包裹的嚴實的東西拿了出來,遞給了曹巡按,曹巡按沉著臉打開後看了一番道:“東麵第二間,是誰的房子!”

    柳芝蘭的心咯噔一聲,那不是自己的房間嗎?怎麽會發現毒藥?

    反射般的看向許久未曾出聲的沐寂北,眼睛瞪的溜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

    柳知書始終不肯將全局告訴她,她也是一陣雲裏霧裏,到現在還有許多不解,更是對柳知書的計劃知之不詳,這如今在她的房間裏發現了明石散,這到底是柳知書計劃的,還是沐寂北設計的!

    柳芝蘭的心一陣慌亂,沐寂北卻是勾起的唇角,柳知書向來自視甚高,以為自己算無遺策,自然是不肯將計劃詳細的告訴給柳芝蘭等人,所以柳芝蘭現在才迴如此迷茫。

    柳芝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著情況,若是這是自己的弟弟所為,總是會提前知會自己一聲,就算他習慣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辦,不喜歡告訴別人,但是之前很多事,他也都招唿過自己,讓自己有所準備,而不是這樣當頭一棒,那麽就一定是沐寂北了!

    原來,自己的弟弟想要利用劉棟的死挑起朝堂紛亂,引得相府和劉家針鋒相對,不得安寧,也趁機陷害沐寂北,送她上路,隻是如今,事情似乎卻又掉了個個!沐寂北那小賤人依舊完好無損,反倒是又將自己牽扯了進來。

    “柳芝蘭!你倒是給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還不快解釋清楚!”老太妃怒聲道,明顯是氣得不輕。

    她就知道,一定又是這對母女整出的幺蛾子,當初這個女人逼著自己的弟弟娶她過門,如今卻還要把這後宅攪得雞犬不寧!

    柳芝蘭不動聲色的站了出來,心跳的卻是越來越快,她有些不好的預感,自己會不會在這栽倒,再也爬不起了。

    “請問沐夫人,你的房間內怎麽會有明石散這種毒藥?”曹巡按將柳芝蘭打探了一番,最後從她急促的唿吸中斷定了她心緒不寧!

    “我實在不知這什麽明石散怎麽會出現在我的房間!”柳芝蘭有些焦急的辯解。

    曹巡按皺起眉頭,柳芝蘭再次開口:“而且我離開了這麽久,說不定有什麽人就進去了呢,將這東西放在了我房間裏,陷害於我。這一個活人都能送到旁人的房間,區區一包毒藥又有何難?”

    柳芝蘭到底還是柳家的人,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眾人一想倒也是,如今在這院子中已經呆了半天,保不準自己的房間裏也被人放了什麽東西,嫁禍給自己,一時間眾人都噤了聲。

    沐寂北笑道:“不知這毒是在何處發現,許是旁人刻意陷害的也未可知。”

    曹巡按皺起眉頭,他的屬下便開口道:“是同許多其他藥物放在

    一起。”

    “將那些藥物都拿上來。”曹巡按再次開口吩咐。

    兩名官兵很快便去將那些包紮的整齊的一包包藥劑拿了出來,用托盤呈上。

    柳芝蘭連忙開口解釋道:“前些日子晚晴這孩子不慎落水,身子一直沒有痊愈,這些藥正是我特意為她帶來調養身子的。”

    眾人將目光落在那隻托盤上,上麵確實整齊的放著不少包藥物,聽了柳芝蘭的解釋,也未開口議論,隻是等著曹巡按發話。

    沐寂北卻是搶先道:“咦?母親,府中不是帶了不少的嬤嬤麽?這藥怎麽會放在您的房間?”

    柳芝蘭臉色一白,她隻覺得越是解釋越是不清:“這藥是晚晴喝的,我自然是不放心,難免親自監管,以免出了什麽岔子。”

    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猶疑,這大戶人家紛紛種種的東西都有專人負責,旁的也許是要一人管上兩三樣,可這藥物卻為了防止出現差錯,要麽是由主人的親信主管,要麽是由專門的嬤嬤負責,卻還是第一次聽說主母會把藥物帶進自己的房間的。

    要知道,沒病的人身邊常常放著藥,可不是件好事,更何況,藥物的味道通常很重,對於這些個主母來說,通常都是香氣環繞,哪裏會允許自己周身沾滿藥氣,讓男人聞了,便是不喜。

    柳芝蘭有些驚恐的看向沐寂北,就怕她再說出什麽話來。

    沐寂北果然不負眾望:“看來陷害母親的人一定是極為了解母親呢,這藥物的包裝都弄的一模一樣。”

    眾人再次看去,確實,這所有的藥包都是牛皮方紙反折包裝的,上麵的麻繩也都是三股擰成,牛皮紙的外麵還用墨水印著兩個字,似乎是哪家藥坊的東西。

    柳芝蘭的臉慘白慘白的,有了柳知書,柳夢,柳旺,孫夫人,澄江候的前車之鑒,早已讓柳芝蘭對沐寂北的恐懼無形之中倍增,所以當看見此次沐寂北是準備如此充足之時,下意識的就認為自己要完了!

    “沐夫人,不知你對此事作何解釋?這藥既然是你親自保管,想來一定寶貝的很,怎麽會讓人瞧的如此仔細。竟然連包紮的辦法都學了去。”曹巡按語氣中帶著質疑。

    “我…。”柳芝蘭剛要開口辯解。

    曹巡按就打斷了:“依本官看,就是你將毒藥混在這些藥物中,連同幫手毒殺劉公子!還陷害給府中庶出,實在是惡毒!不過現在事情尚未查清,暫時將你收押監牢,等待進一步取證!”

    眾人嘩然,原來是柳芝蘭這個當家主母毒害的劉公子,還陷害給庶出,怪不得當時那五小姐迴來的時候,這主母一直追問,幾次三番的引誘這五小姐說些什麽,原來竟是存了這般惡毒的心思!

    “來人,將人給本官帶走!待到明日藥店開張,再繼續調查,另外,依然有嫌疑的幾名男人也一並帶走,沒有犯錯的人本官自是會還你們一個清白!”曹巡按冷聲開口。

    “娘…你們放開我娘,我娘是冤枉的!”沐晚晴腫著半張臉,上前拽住柳芝蘭,阻止官兵將人帶走。

    柳芝蘭對沐晚晴輕聲道:“去找你四舅舅求救,讓他務必要救出母親,記住沒?”

    沐晚晴狠狠的點頭,沐寂北卻隻是在一旁看戲,她這次要除掉的本就不是柳芝蘭,而是少了柳芝蘭相護的沐晚晴!既然柳知書可以對她接連使用障眼法,她小小的迴贈,想必柳家人是不會介意的,到時候,柳知書一麵忙著救柳旺,一麵卻不能再放棄自己唯一的姐姐,兩頭忙亂,必然是顧不上沐晚晴,她豈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什麽?竟然是你這個賤女人殺了我的兒子!我跟你拚了,我要跟你拚了,我兒子到底同你們有何冤何仇,你竟然痛下殺手!”一直沉默的劉夫人突然像是爆發的火山,直接躥了上來,一把將柳芝蘭撲倒在地上。

    柳芝蘭慌亂中不停的反抗,兩人便在地上撕扯起來,劉夫人竟直接騎在了柳芝蘭的腰上,不住的扇著她巴掌:“你這個賤人,賤人,竟敢殺我兒子,老娘打死你!”

    柳芝蘭自然不肯,可耐不住劉夫人強悍,不一會就被打的嘴角出血,頭發散落,各式珠釵墜落了滿地,狼狽不堪。

    沐晚晴見著自己的母親被打:“你們還站著幹什麽,還不快上去幫忙!娘,娘,你怎麽樣?”

    周遭站著的人沒有老太妃和曹巡按開口,自然沒有人敢動作,最後沐晚晴見著自己的母親都要被打暈了,終於忍不住上前幫忙,一把揪住劉夫人的頭發,狠狠的往後扯,讓柳芝蘭得以起身。

    柳芝蘭抓準時機,立刻翻身將劉夫人推到在地,狠狠的照著她的臉就甩出幾巴掌,絲毫不手軟,長長的指甲甚至劃花了劉夫人的臉,而沐晚晴更是幫著自己的母親,狠狠的踹著劉夫人的肚子。

    眾人一時間都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場景,女人打架他們倒是都見過,隻是身份這麽貴重的人打架他們卻沒見過。

    就在柳芝蘭和沐晚晴得意的瞬間,劉夫人卻一把

    抱住沐晚晴的腳,將人絆倒,一屁股坐了上去壓在自己的身下,而後空出來的手捏住柳芝蘭的手腕,拚命的劃向沐晚晴的臉。

    “啊!娘,不要,不要,我的臉!我的臉啊~”沐晚晴尖叫著,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

    柳芝蘭越是抗拒,卻越是掙脫不得,最後直接被劉夫人給拽倒在了沐晚晴的身上,兩人摞在了一起,劉夫人直接騎在兩人身上,拚了命的毆打起兩人,到最後,三人的臉都青青紫紫,多了不少的血痕,容貌盡毀。

    沐寂北勾著唇冷眼看著這一幕,她以往倒是聽說了這劉夫人是農家出身,手上身上都是用不完的盡,沒想今日倒真是瞧見了,果真不同凡響。

    不過令沐寂北尋味的是,這一直冷著臉的曹巡按竟然也並不勸阻,看來能在帝都之內,多年為百姓伸張正義,卻又安穩的活到現在,的確是個妙人。

    “好了,還不將人拉開!”曹巡按終於開口,這才立刻有侍衛將三人分開,柳芝蘭則是直接被帶走,剩下的兩人都繼續跌坐在地上,劉夫人看向沐晚晴的眼中還帶著深沉的恨意。

    曹巡按等人帶著官兵撤離後,眾人依舊沒有撤去,這兩日這萬佛寺可真是熱鬧,本這女苑都是些貴人住的地方,衝撞不得,如今他們卻是沒少出現在這裏,過足了眼癮。

    “今日真是叨擾諸位了,諸位還是早些休息吧。”老太妃對著眾人開口。

    而那位代替主持而來的明智大師,則是走到了劉夫人麵前,開口道:“劉施主請節哀順變,老衲會讓寺中弟子替劉公子超度,但願他能沒有遺憾的離開,早日墜入輪迴。”

    沐寂北始終覺得這老和尚有些問題,至少他肯定不是一心向佛的人,如今知道了柳知書的真正目的,便更加肯定這老和尚的話實在是多的有些奇了。

    果然,那本是目光呆滯,整個人都頹廢下去的劉夫人,在聽了那和尚的話之後,便像打了雞血一樣,突然滿目光亮,看向那和尚道:“大師,請你一定要給我兒好好超度,以前有人給我兒算過,說是他雖仕途短淺,但是活的年歲卻是會極長,可如今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這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那老和尚問了劉棟的命格,而後閉上雙眼,掐指算了許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開口道:“那位大師算的著實不錯,隻是這命格突然有了變數,自然產生了衝撞,命理無常,豈會是一成不變?”

    沐寂北聽後撇撇嘴,不由得覺得可笑,這話都讓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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