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時候,魏軍的竹筏在北岸完成了集結,六千魏兵接到了出擊的命令,井然有序地完成了登筏。


    每個竹筏上麵六個人,這都是事先就已經排列好的,在最前一排的竹筏上麵,兩名篙手,一前一後,分列在筏首和筏尾的位置,在他們的身前,則是有一名刀盾兵手持盾牌護在那裏。


    在筏中的位置上,同樣有一名刀盾兵持盾而立,身後緊相隨的,則是一名連弩兵或弓箭手。


    所有的魏兵,都是身著甲胄,頭戴鐵盔,一身的防禦裝備,怕至少也不下三十斤。


    如果這些魏軍士兵采用輕甲的話,似乎就可以多站一個人了,但羊祜知道,魏軍一旦靠岸,就會遭到吳軍密集的箭雨打擊,這個時候魏軍的防護能力才是最為關鍵的,如果為了多一個人上陣而導致了整支軍隊的防禦力降低,那才是最為得不償失的。


    所以羊祜寧可少上一個人,也不可能讓魏軍換裝皮甲,隻有讓一支重裝步兵發起攻擊,魏軍才有機會突破吳軍的防線。


    平時弓弩兵都是穿輕甲的,由於他們是遠程攻擊兵種,很少進行近距離的戰鬥,所以皮甲甚至是布衣才是最為適合他們的,同時也能保證他們的機動性。


    但今天的戰鬥不同其他,竹筏一旦靠岸,弓弩兵也會投入到近身搏鬥之中,所以羊祜給弓弩兵也全部配備了重甲,這支突擊部隊,儼然已經是一支鐵甲軍了。


    天剛剛破曉,江麵上還有些許的霧氣,對岸的景象,看得是模模糊糊,不甚真切。


    羊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近幾天以來,魏軍多次進行了大規模的操練,對岸的吳軍已經熟悉了這種節奏,從最初的戒備森嚴已經逐漸變得比較放鬆了,現在魏軍突然地發起全麵進攻,吳軍也不一定能立刻反應過來。


    第一波的進攻是最為重要的,如果能打吳軍一個措手不及,那當然是最為理想的了,這樣的話,魏軍就可以搶得先機,對這一次的搶灘登陸作戰有著明顯的益處。


    薄霧的天氣是一個最好的偽裝和掩護,而且對魏軍的突擊沒有任何的影響,如果趕上大霧鎖江的話,反倒不一定有利,畢竟在大霧之中,魏軍的行進也會大受影響。


    此刻魏軍登筏完畢,排在最前麵的竹筏已經是悄然的撥篙起航了。


    對岸的吳軍雖然可以朦朧地瞧著魏軍的行動,但這麽些天來,魏軍的頻繁演練已經讓吳軍看得有些疲勞了,淺霧之中,吳軍也瞧不清楚魏軍竹筏的具體數量,隻會本能地認為魏軍今天也是例行公事地繼續操練,大部分的吳軍心態是極為放鬆的,皆不以為備。


    尋常魏軍演練的時候,都會將竹筏駛過江心的位置,一直駛到距離岸邊一箭之地的距離上,就會返航。


    這就是所謂的“安全距離”,在這個距離之內,吳軍就算是射箭,也是白費力氣,純屬浪費箭矢,吳軍當然不會做這種傻事。


    所以吳軍每天所做的事就是目視著魏軍竹筏戰隊緩緩地向他們逼近,然後再緩緩地離開,雙方劍撥弩張,卻是沒有發生任何的戰鬥。


    到是魏軍會試驗地發射一排的弩箭,最終不是落在江中,就是堪堪落在岸邊,也不會對吳軍造成任何的傷害。


    對於魏軍每天的例行公事,吳軍顯然已經是習慣了,甚至一開始還會張弓搭箭,緊張地布防,到了後頭,幹脆連弓也不拉了,就是目視著魏軍來來往往,心情也變得異常的平靜和無聊。


    但這一次,情況似乎有些不太一樣,魏軍的竹筏這次已經駛到了弓箭射程的邊緣,按理說他們應當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停止前進,隨即進入到了返航的過程之中。


    然而今天魏軍非但沒有返航的意圖,反倒是加速地向岸邊衝來,並向著岸邊進行了密集的射擊,連發的弩箭不斷地落在了吳軍的陣地的前麵,並且隨著竹筏的不斷向前劃進,箭矢直接就落到了吳軍的頭頂之上。


    直到這個時候,吳軍才反應過,這不是演習,魏軍是真得發起進攻了。


    自從魏軍建造竹筏準備渡江以來,吳軍就一直處於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時刻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天天喊著狼來了。


    但一個多月的時間,魏軍始終是在不斷地進行演習,一直在吳軍的眼前晃悠,但就是從來也不靠岸,更不向吳軍發起進攻。


    剛開始的時候,吳軍自然是不敢大意的,上至施績陶基,下至普通的士兵,都一直緊繃著神經,唯恐魏軍會突然地發起襲擊。


    但魏軍的這種操練是日複一日,看起來既單調又枯燥,吳軍這邊緊繃的神經繃久了,也會變得有所鬆懈,直到後來,他們都不以為備,把魏軍每日的演習當成了戲看。


    之所以當戲看,也是他們太無聊了,每天隻能是呆在江邊的陣地上,瞧著流水嘩嘩,再好的景致也變得索然無味。


    唯獨魏軍每天的演習才能給他們帶來一些新鮮感,不過看得久了,也一樣是枯燥乏味的。


    隻是現在魏軍不再是演習,而是突然向他們發起了進攻,吳軍這邊頓時慌亂了起來,這確實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結果,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過一番的手忙腳亂之後,吳軍還是很快地穩住了陣腳,開始向魏軍發起了反擊。


    擔任現場指揮的不是旁人,正是陶基的三子陶抗,陶基和施績雖然也是極為重視這段江防的防守,但畢竟他們的身份特殊,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盯著陣地上,所以陶基和施績也隻是偶爾地巡視一番,陶基將這個陣地的指揮權交給他的第三個兒子陶抗,由他在這裏值守。


    魏軍發起進攻的時候,陶抗雖然也在現場,但他心有旁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魏軍的動向,直到魏軍竹筏向著岸邊衝來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趕忙地命令吳軍展開反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擊魏軍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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