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立刻是轉怒為喜,袍袖一揮,道:“泰初迴來了,等某親自出迎。”


    曹爽地位何其尊貴,能讓他紆尊降貴,親自到府門口迎接的貴客,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


    所以曹爽這一動身,後麵的人自然是聞風而動,紛紛趕到了府門口。


    當然他們都清楚,要迎接的客人正是征西將軍雍涼都督夏侯玄。


    夏侯玄原本在士子圈內就有著極高的聲望,是玄學派的領袖人物,曹爽輔政之後,他更是擔任了征西將軍雍涼都督這樣的要職。


    別看曹魏時期都督滿天下,但有兩個都督之位卻是極為重要的,一個就是征東將軍揚州都督,一個就是征西將軍雍涼都督,揚州都督負責東南戰線對吳作戰,而雍涼都督負責西北戰線對蜀作戰,這兩個位置乃是天下兵馬的重中之重。


    夏侯玄此次迴京是述職的,或者說是曹爽特批讓夏侯玄迴家過年的,畢竟從夏侯玄就任征西將軍之後,已經是五年時間沒有迴家了,夏侯玄的母親德陽鄉主,也就是曹爽的姑母在曹爽麵前多有抱怨,所以曹爽才會下令夏侯玄返京述職的。


    曹爽和夏侯玄一見麵,笑得是滿麵春風,寒喧了幾句,便將夏侯玄迎入了府中。


    今天曹爽準備的接風宴自然是奢華無比,凡是能搜羅到的奇珍異獸絕品佳饈都呈列於席間,可見曹爽為了給夏侯玄接風,還是下了很大一番工夫的。


    賓主落坐,陪席的眾賓客也坐了下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夏侯玄環視左右,也沒有看到曹亮的身影,但問道:“聽聞曹子明幾日前便已迴京,為何不見他的人影?”


    曹爽哼了一聲道:“如此豎子,提他做甚?”


    夏侯玄不禁為之一怔,看曹爽的態度,分明對曹亮是相當的不滿意,按理說當初曹亮可是於曹爽有救命之恩的,當時在關中之時,曹爽對曹亮的態度也是極好的,還曾委任曹亮為平北將軍,前往並州平定匈奴叛亂,這一晃四年多過去了,曹爽的態度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緣何會出現這種狀況,令夏侯玄為之大惑不解。


    丁謐陪笑道:“夏侯將軍有所不知,大將軍今日本來也是宴請了曹子明的,不過曹子明偶感風寒,抱病在身,不能前來,所以才會缺席。”


    雖然有丁謐的解釋,但夏侯玄還是將信將疑,曹亮這早不生病晚不生病的,偏偏今天就生病了,顯然曹爽也大相信曹亮真的會生病,所以才滿臉的怒容,顯然是因為曹亮駁了他的麵子。


    夏侯玄是何等聰明之人,察言觀色,也能體會到其中的不尋常來,他遠在關中,自然對洛陽的事知之甚少,所以在酒宴之上,夏侯玄不著痕跡地打聽了關於曹亮的事。


    得到結果的夏侯玄自然是心知肚明了,曹亮沒有赴宴,這事擱誰身上,不來赴宴恐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這事顯然是怪不得曹亮的,起因還是因為曹爽不厚道的緣故,這幾年曹亮有並州的事,夏侯玄也是有所耳聞,先後平定了匈奴人的叛亂,擊退了鮮卑人的進攻,可以說是功高蓋世。


    如今並州平定,曹爽將曹亮召迴到了京師,但卻沒有委以重任,反而是給了一個輔國將軍的虛銜,曹爽此舉,頗有些卸磨殺驢的味道,難怪曹亮會稱病不來,這事如果換了夏侯玄,那一定也不會給曹爽什麽好臉色的。


    夏侯玄和曹亮的私交不錯,心底裏不禁是暗暗地給曹亮鳴不平,想當初如果不是曹亮的話,曹爽連同他的一幹親信,都極有可能命喪於漢中之地,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曹爽聽信讒言,以怨報德,確實是不太應該。


    酒宴結束之後,夏侯玄一刻也沒有多呆,立刻起身向曹爽告辭。


    曹爽頗有些不舍,竭力挽留夏侯玄,希望他可以多留一會兒。


    夏侯玄力辭道:“家母在家中已是等候多時了,我們兄弟還是改日再聚吧,來日方長。”


    一聽夏侯玄搬出德陽鄉主來,曹爽自然也就沒了脾氣,原本這次夏侯玄迴來,也是為了照顧姑母的情緒的,所以曹爽也就不便再挽留夏侯玄了,雙方拱手而別。


    夏侯玄出了武安侯府,騎馬便走,身邊的親兵大惑不解地道:“君侯難道是忘記迴家的路嗎,昌陵侯府可是在那頭的?”


    夏侯玄淡淡地道:“本侯如何能忘記迴家的路,隻不過在迴家之前,還須拜訪一位友人。”


    親兵不敢再多說些什麽了,跟在夏侯玄的後麵,來到了高陵侯府。


    曹亮雖然稱病不出,但在府中,倒也沒有臥榻不起,眼看著日影西斜,想必曹爽的這次酒宴,也該結束了吧。


    就在此時,忽然管事地來稟報:“啟稟小君侯,昌陵鄉侯求見。”


    昌陵鄉侯就是夏侯玄,曹亮沒有想到夏侯玄吃過飯之後,居然惦記著自己,親自來府上探望。


    曹亮趕緊地寬衣,躺到了榻上,然後才吩咐管事的將夏侯玄迎進來。


    “昌陵侯恕罪,我家小君侯臥病在榻,不便出迎,還請昌陵侯見諒。”管事出去之後,連聲地向夏侯玄抱歉道。


    夏侯玄不禁為之一怔,難道說曹亮還真得是得病了?


    “快快帶路,某親自前往探望。”


    按曹亮的本立意,把夏侯玄打發走便是,沒想到夏侯玄直接要求到曹亮的臥室,管事的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把夏侯玄帶到了曹亮的住處。


    夏侯玄很快就到了曹亮的住處,曹亮身上捂著厚厚的被子,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道:“原來是泰初兄啊,小弟有病在身,不能全禮,還請恕罪。”


    夏侯玄正想說聲不必客氣,但他看了看曹亮的臉色,頓時把話給咽了迴去,如果說曹亮生病的話,臉色應該是很差的,但此刻卻是容光煥發,雖然有兩聲幹咳,但肯定不是中了風寒的模樣。


    好小子,差點就給你騙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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