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夫人!您說什麽?您可是先汗額列克的可敦,即使現在先汗故去,那也應該是...”那位將軍還沒有說完就被袞布阻止了。


    袞布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麽了,整個部族中流傳著他和阿雅之間事情已經有好些年了,即使這樣也絲毫沒有影響到父子之間的感情,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有心人的惡意中傷罷了。誠然,袞布也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他有自己的妻兒。即使現在父汗去世,依照蒙古人的傳統,阿雅也即將成為他的女人,那她也不會得到太高的地位,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情形。


    “夫人!”袞布恭敬的說道“阿雅夫人!您可要想好了,這可不是說笑的。”


    阿雅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女人。她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完成一樁樁和親任務,成為最強大、最有權勢人的玩物,她沒有選擇。與其最終她將成為袞布或者多爾濟的玩物,倒不如趁著這次機會嫁給布爾罕。因為她心中早已心有所屬了,至少嫁給布爾罕能讓她距離愛人更近一些。


    “袞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這樣會有什麽影響。但是你們如果還能有更好的辦法的話,也用不著我們女人出麵。哼!”


    阿雅的話深深的刺痛了這些平日裏有著大男子主義的土謝圖汗部將軍們。對於這話的理解,他們應該是最深刻的。身為將領一個軍人,還要用女人的身體才能換取安寧,這是多大的諷刺啊!他們為此感到羞愧,但是卻又都集體選擇的沉默。


    阿雅掃視這群沒有一點男子氣概的軟蛋,隻發出一聲冷哼,帶著侍女和阿吉離開了大帳。


    人們不敢直視她的目光,都羞愧的低著他們英雄的頭顱,直到她們離開,一個將領才憤憤高喊道“渾台吉!難道我們真的要用一個女人,才能換取合赤惕部的幫助嗎?”


    袞布沒有吱聲,他要是還有別的辦法,他也不願意背上這樣的名聲。將自己的母親,先汗的可敦送到合赤惕部大汗的營帳,這絕對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不羞愧自裁已經算是臉皮厚了,難道還要宣揚?


    哈格爾瞅了一眼剛才說話之人,心中暗罵:有話剛才不說,現在是要裝大丈夫了嗎?真是鄙視他。


    “如今看來,和親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了,還請渾台吉早做決斷。”哈格爾最害怕就是袞布這裏會出現什麽狀況,所以還是需要逼一下的。


    袞布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心情理會他們,隻是淡淡說了聲“去準備一下,近日前往臨河。”他說得是那樣的無力,人也若無神情的離開大帳,隻留下一句話讓哈格爾張羅起來。


    三天之後,阿雅著盛裝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馬車上,那份高貴美麗通過全身每一處地方細細流露。


    “夫人!您今天好美麗啊!看得烏雲都流口水了,烏雲要是個男子,一定要娶夫人為妻,哪怕是搶親也好。嗬嗬!”


    “嗬嗬!你啊!小嘴兒真甜。”侍女烏蘭的話雖然盡是恭維之意,不過阿雅還是親昵的在她的額頭點了一下,盡顯喜愛之情。


    實際上,別看這樣的盛裝美貌,她自己心裏清楚。她已經不再年輕了,也不知道這份美麗還能持續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能否引起布爾罕的興趣?


    阿雅拿出一麵銅鏡,這還是當年大汗額列克從一個維族商人那裏買來,專門討她歡心的。拿著被名貴寶石鑲嵌的滿滿當當的銅鏡,在透過銅鏡看著裏麵映射出來自己的模樣,阿雅滿是惆悵。


    雖然她的情況與滿都海皇後很相像,可是人家嫁得是蒙古大汗,而她嫁得卻是合赤惕部首領布爾罕。人家是名副其實的大汗可敦,而布爾罕卻是有正妻的,即使做妾她都排不上位。雖然在年齡上她要占更大優勢,可是一想到與布爾罕年齡上的差別,這樣的優勢又有什麽用呢?哎!深深的歎了口氣,不去想它了。為了能夠經常見到心中的愛郎,她什麽都願意。很明顯,她就是為了愛郎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她這份執著與付出令人汗顏。


    “阿雅夫人!袞布渾台吉差小人前來詢問夫人,是否準備妥當,我們準備出發了。”


    聽到有人來了,阿雅慌慌忙忙將銅鏡抽入袖筒,順便趕緊將臉頰處的那滴苦淚擦去,說道“噢!勞煩將軍前去稟報,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夫人過獎,末將這就迴稟。”


    片刻之後,袞布大手一揮,超過千人的送親隊伍,就此開始行動起來。在草原上,如此規模的隊伍怎麽可能逃過探馬的眼睛。當袞布一行人馬剛一進入合赤惕部的領地,就有一隊合赤惕部士兵圍了過來。


    麵對突發狀況,袞布顯得很是平靜,既沒有顯出驚恐,也沒有采用任何防禦模式。因為他知道,這些士兵隻是例行公事,如果真的要對他們不利,前來的就不是這麽幾個人了。


    不一會兒,一名合赤惕部隊官出來恭敬的說道“諸位!你們已經進入到我合赤惕部領地範圍,還請你們速速離去,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從這位隊官的一番話袞布就已經察覺到合赤惕部為什麽越來越強大了,這要事擱在其它強大部族或者土謝圖汗部,就算是一個小小的隊官,說話也是張牙舞爪的,大部之間的戰爭往往就是因為這樣不起眼的小事兒像滾雪球一樣,變得越來越大,衝突越來越頻繁,最終落得雙方不死不休。


    袞布這樣的感慨不是沒有原因的。自從布爾罕將赤那思從赤那思大營拆出來之後,幾乎所有的中下層軍官都要進入赤那思大營迴爐重鑄,以適應未來戰爭的需要。


    別人以禮相待,袞布自然要還以敬意。袞布抱拳說道“我乃土謝圖汗部莫日根汗之子袞布,我們此番前來貴部是來送親的,並無惡意。”


    送親?隊官不解,來人自稱是莫日根汗之子前來送親,或許是莫日根汗的一個女兒下嫁給合赤惕部的某位貴人,來配得上袞布以及這上千人的送親隊伍。當然,一個小小的隊官是不可能知道莫日根汗罹難這樣的絕密情報。為了不使兩部產生誤會,同時也是巴結一下那個幸運的貴人,隊官還是恭敬的說道:


    “袞布台吉!即使是前來送親的,我們也需要例行公事,請允許我們先檢查一下,有沒有違禁品。”


    “這...?”袞布為難了,自己身為一個渾台吉,居然要讓一個小小的隊官檢查車隊,要是往常,袞布想都不會想就會立馬下令衝關,可是如今實在不是與合赤惕部起衝突的時候。隊官來到最華美的馬車旁邊說道“裏麵是什麽人?我們需要檢查一下,請你們合作。”這明顯是官麵上的話,可是負責守衛的士兵沒有得到袞布的同意又怎麽會讓這些大頭兵打擾阿雅呢?一時間,雙方對峙起來。


    外麵的動靜驚擾了在馬車內小憩的阿雅,她撩起簾子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士兵沒有迴答,隊官卻已經沒眼前驚豔的美麗所折服,他看呆了。


    袞布此時也跑馬過來,問道“看吧!裏麵就隻有新娘,剩下的就是些嫁妝,如果可以的話,請放我們通行。”


    噢!袞布說話了,才將隊官從震驚中拉了迴來,立馬對剛才的失態感到抱歉。“對不起袞布台吉!小人失態了。對不起夫人。”阿雅也迴以敬意。


    隊官心想,能夠迎娶這樣美貌的女子為妻,地位又是如此崇高,那位貴人在合赤惕部定然,也是十分高貴的,看來他還要對這些人多多恭敬為妙。


    “袞布台吉,即使這樣,小人還是不能放諸位通行。不是小人故意刁難,而是小人的職責所在,你們一行上千人行走在合赤惕部領地內,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請諸位在此處修整幾日,等待王城的指示,還請諸位見諒。”


    “哎!你們這又是檢查又是扣留的,真當我們土謝圖汗部好欺負嗎?”袞布的手下已經忍無可忍了,眼看就要大打出手。那隊官沒有絲毫要抵抗的意思,袞布出手製止說道“哎!他們也是職責所在,反正都這麽些天下來了,也不在乎這兩天,還請你們快點,以免耽誤了婚期。”


    “這個自然,謝謝台吉的體諒。”


    兩天後,身在臨河王城的布爾罕就收到內衛府的急報,而此時他正和諸位貴人商討土謝圖汗部巨變後的對策。


    “啟稟大汗!上月我們隱於土謝圖汗部內部的密探迴報:土謝圖汗部之莫日根汗額列克在一次狩獵中,戰馬受驚不甚跌落身受重傷,現已確認額列克已然身死罹難,不過額列克死因蹊蹺,不少貴族都心存疑問。而喀爾喀尼卻又不顧眾人反對,將其政治死敵,右翼軍貴人將領屠戮一空,強行推舉額列克次子多爾濟繼位。如今喀爾喀尼恐怕已經掌控土謝圖汗部大部,當然除了位於前線的袞布所屬右翼軍。”


    劉鼎臣將土謝圖汗部所發生的巨變,大體的向布爾罕以及諸位貴人做了介紹。


    身為合赤惕部重要的軍事將領久經沙場,這兩年又經曆政治洗禮的噶麗馬上就察覺出,這次巨變帶來的影響。


    “大汗!喀爾喀尼為人奸詐,素來就與我部不合,盡管這兩年來,土謝圖汗部因為與準噶爾的戰爭,再加上這次的清洗,實力已大不如從前。可是底子還在,臣擔心喀爾喀尼掌權之後,會對我合赤惕部不利。”


    “這倒不用擔心,目前右翼軍還沒有被喀爾喀尼掌控。據臣所知,喀爾喀尼已經派遣了使者接管右翼軍,不過事情貌似要比我們想象的好得多,至少目前右翼軍還在袞布掌控之下。而且,喀爾喀尼如今可是無人可用了,就他目前手下那些士兵,光是守衛邊境就已經拙荊見肘了,又哪有那麽多精力來找我們的麻煩?”


    劉鼎臣就目前的局勢給出最恰當的分析,畢竟目前合赤惕部發展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噶麗卻說“左相大人說的不錯,可是,就怕他會狗急跳牆啊!雖說我們合赤惕部目前強大,不用懼怕他,可是這樣的騷擾會直接影響我部的長遠發展。”


    沒錯,合赤惕部的發展需要一個安定平穩的生活環境,如果喀爾喀尼真如噶麗所猜想的那樣無恥的話,那對於合赤惕部可謂影響深遠,不利於合赤惕部稱霸蒙古的遠大理想。


    此時巴圖拔根提議道“大汗!何不趁喀爾喀尼立足未穩,人心惶恐之際,出兵土謝圖汗部,徹底將這個不安定因素消滅在萌芽之中?”


    巴圖拔根的提議獲得大多數合赤惕部貴人的支持,這些年來,合赤惕部數次對外戰爭都取得絕對勝利,這不免讓合赤惕部軍界產生了好戰輕狂的心理。目前的合赤惕部將領想法就是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武力來解決,他的好戰讓合赤惕部處於危險的邊緣。不過布爾罕並沒有喝止,盡管知道這種心態帶來的危害,可是布爾罕還要利用這股勢頭,一統蒙古。


    在合赤惕部的貴人中間,因為這一話題逐漸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巴圖拔根,一派支持以合赤惕部平穩發展的阿迪亞以及那些漢人新貴。他們認為當下合赤惕部的發展還是應該以安定平穩為主,為了營造環境,對外用兵那就是絕對不允許的。至於劉鼎臣,這位合赤惕部的左相大人,布爾罕隻能暫時將他劃分到機會主義中,因為他隻要覺得有機可乘,絕對不介意使用武力。


    就在兩派爭吵的難解難分的時候,布爾罕又收到內衛府的一封密函,拆開看後布爾罕眯起雙眼。本來布爾罕就打算對土謝圖汗部用兵,這樣的想法從布爾罕讓出科布多-本查幹之後就已經有了,隻是目前看著兩派爭吵不休,布爾罕對喀爾喀尼用兵阻力不小。不過,現在看了這封密函之後,布爾罕又有了新的想法。


    布爾罕不由得大笑,拿著這封密函說道“哈哈!你們不用為此事爭吵了,本汗有了新的打算。”


    劉鼎臣接過密函一看,驚唿“什麽?袞布帶人送親?送誰?誰是新郎?額列克身死,多爾濟繼承汗位,袞布居然還有心情給人送親?”


    很快他就發現其中問題。“大汗!臣以為,袞布此番前來,絕不是單純的送親這麽簡單,臣以為此事應當從長計議。”


    布爾罕也是這樣認為的“區區千人的送親隊伍,還翻不起什麽大浪。傳令派人護送他們過來。”


    幾天之後,袞布率領龐大的送親隊伍在合赤惕部軍隊的護送下來到臨河王城。作為一個區域性的大國,一個在經濟和軍事上強大得部族,布爾罕自然要擺譜一番,因此他隻派遣左相劉鼎臣前去迎接。


    “啟稟大汗,臣幸不辱命,袞布等人已在殿外候旨。”劉鼎臣迴來複命,他也不介意滿足一下布爾罕小小的虛榮心。


    “好!宣袞布覲見。”


    布爾罕剛說完,就聽到殿外傳出“宣袞布覲見...”“宣袞布覲見...”“宣袞布覲見!...”


    用這樣的方式迎接貴客可是有些失禮,不過袞布並沒有生氣。他知道,在整個蒙古部族之中,合赤惕部算是其中最像一個國家的了。他不僅僅宏偉的王城,建製健全的軍隊,還有完善的行政機構。這樣的部族,這樣的國家自然有她行事的方式方法,袞布知道這些都是同漢人那裏學來的,也就樂於接受了。


    袞布走在最前麵,慢慢邁上一百多級台階之後,眼界豁然開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座巨大的花崗岩巨龍石雕,從那粗獷的雕刻袞布感受到隱隱的壓抑之感。不過,這種感覺不是很強烈,接引的使者已經開始催促了。


    阿雅夫人就緊跟在袞布身後,自從她又一次臨河城外見到愛郎,她就知道自己這次選擇沒錯。如今馬上就要進入這個宏偉的大殿,她此刻的心情是既緊張又興奮。


    阿雅的美貌,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會引起別人矚目。大殿門外,手執長槍的“大戟之士”見到這樣美貌華貴,又不失典雅的女人也不由得側目偷瞄一眼。當她進入大殿之後,帶來的效應才是驚豔全場。


    “哇噢!”連一向見慣美女,備受現代氣息熏陶,對美女已經具有足夠免疫力的布爾罕都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漂亮了,她有種令人想要征服、霸占的欲望,正是值得布爾罕這樣霸氣四溢的人擁有。內衛府的密函中之提到袞布前來送親,並沒有說明是與合赤惕部那位貴人接親,也不知道誰會是那個幸運兒,有這樣想法的不隻是布爾罕一人。


    pc:麻麻說不讓再寫下去了,費腦子還寫得驢頭不對馬嘴,在這兩天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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