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當聽到糧食二字,眾人將聲音拉得老長,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實際上,依靠運作糧食來幹涉其他部族的事物中來,合赤惕部可謂是輕車熟路,當然也樂此不疲。


    記得,當年土爾扈特部遭遇白災,當時的合赤惕部就是靠食物一項,愣是從土爾扈特部中獲得諾大的好處,還間接引發了一場血雨腥風。但是,不能否認,正是因為這樣,合赤惕部才積攢下足夠的實力,以致最終能夠在與土爾扈特的戰爭中將其吞並。


    與其他貴族隻懂得表意,或者幹脆似懂非懂不同。布爾罕所依仗的兩位謀臣,阿迪亞和劉鼎臣卻看出大汗心中本意。


    劉鼎臣搖頭晃腦的略有品足的說道“妙啊!戰爭拚的是什麽?還不是後勤?”對於這點,身為漢人的劉鼎臣與郭威是深以為然。


    劉鼎臣又說“這些年,土謝圖汗部受幹旱困擾,整個草原夏秋兩季一連幾年都是滴雨未下,大多數部眾都集中在兩河遊牧(色愣河、鄂爾渾河流域),整體實力大不如從前。當然為軍隊提供的補給也自然不足。


    若是沒有足夠的糧食補給,即使前線有再多士兵也隻是徒勞。而若要是讓額列克放棄科布多-本查幹這塊牧場,恐怕又心有不甘。不說百姓不同意,就是額列克本人恐怕也不願如此。


    喀爾喀尼的威脅,讓額列克不得不為袞布提早打算。無論是烏拉特山牧場還是科布多,都將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不論是額列克還是袞布都不會輕言放棄。那他們就隻有打下去,直到準噶爾部服軟。而這期間,對他威脅最大的,就隻有糧食了。即使大軍不需要,百姓也不能餓死吧?”


    經劉鼎臣這麽解釋,眾人臉上又露出興喜之色,阿迪亞又從旁補充道:


    “準噶爾部的情況可能沒人比我更加了解了。他們雖然有時候也會缺糧,但是葉爾羌汗國卻能夠為他們提供足夠多的糧食,隻要耐下心來搶奪一番就可以獲得一年所需的用度。”說到這裏,阿迪亞雙眼燃起仇恨的眼神。好在他這兩年涵養的功夫到家,也隻是轉瞬即逝。要想複仇,首先要保全自己。


    “即使這樣!戰爭到了最後,他們都不可避免的會陷入缺糧的危機中去。這正好是我們的大好時機,這要是用他們急需的糧食,這得換多少奴隸啊!”聽阿迪亞兩人得分析,巴圖拔根有些按耐不住興奮。當年得奴隸交易讓他至今還在引以為豪,這又是一次大好機會,怎麽能夠錯過呢?人口得增加可要比多出一塊牧場更加誘人。


    “你們說得都對,但還沒有觸及到點子上!”


    “啥?”眾臣茫然了,難道大汗還有別的什麽深意在其中嗎?隻見布爾罕霸氣側漏得說道“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河套,未來是我合赤惕部基業之地,而我與喀爾喀尼有隙,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有我無他。額列克已經老矣,而袞布又不成氣候。未來把握土謝圖汗部風向的隻可能是喀爾喀尼,所以本汗不可能留這麽一個不安定因素威脅到河套的發展。而要想讓土謝圖汗部無力威脅,那就要讓她將最後一滴血流盡!”


    當聽完布爾罕的話,劉鼎臣兩人不由得暗吞一口唾沫。隨著合赤惕部對套部戰爭的勝利,布爾罕的野心居然再一次擴張,這次恐怕是將土謝圖汗部算計在內了。嘶!...如果真是這樣得話,那就意味著,土謝圖汗部可能早在結盟之時就已經在布爾罕轂中了,那麽科布多豈不是一個餌?想通這些,劉鼎臣居然沒有了驚訝之色,反而更加鎮定了。


    阿迪亞起身進言道“大汗!臣是否可以這樣推斷?未來我合赤惕部一定會參與此事,隻是我們不會出兵,至少在情況還沒有明朗之前不會出兵,反而會向土謝圖汗部提供糧草,從中漁利?不知道臣說得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此刻,布爾罕眯著眼笑道“正是此意!所以,我們才要大力開墾農田,待到糧食自足,也就能以此影響兩部戰爭了!哈哈哈!”


    群臣相視而笑說道“哈哈!不知不覺中,哈喇忽剌與額列克兩人都已經入得大汗轂中,不知道兩人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什麽時候都不能得意,耿鄙適當說出自己的顧慮。“如果那樣的話,如今的二十萬畝田地是遠遠不夠的,恐怕連我合赤惕部也才勉強自足,又哪來多餘得糧食給土謝圖汗部呢?難道要依靠明廷?”


    對於此,布爾罕已經有了計較“所以!這次我們要是與土謝圖汗部交易,就隻要戰馬以及真金白銀。我們要用這些東西向明廷換取百姓,有了百姓,就會有更多的糧食。”布爾罕腦海中呈現出一幅碩果累累得景象,百姓歡快得收割著一年得勞動成果,黃澄澄得麥田一眼望不著邊。


    雖然不再換取奴隸讓多數蒙古貴族有些遺憾,不過漢人也好。俺答汗時期,不正是依靠敕勒川得二十萬漢人為他們提供糧食,這才成就了土默特部得盛盛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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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議和布爾罕說得沒錯,土謝圖汗部和準噶爾部兩個草原上的巨人之間的較量一打就是幾個月,其間土謝圖汗部幾乎被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從一開始的科布多外圍一直退到本查幹大營才算穩住陣腳。


    土謝圖汗部翰耳朵裏,額列克正在發火。因為袞布的來信一開始提到他土謝圖汗部已經完全控製了本查幹周邊地域,今夏部族就可以在本查幹放牧了。可是沒幾天又來信說道整個本查幹大營被洗劫,四千大軍僅以達西泰不足千人苟活,三千帳部民被劫掠一空。額列克險些被氣炸嘍,正趕上袞布求援,而事情也已經弄清楚了。雖然額列克不讓袞布過早深入科布多,可是這次是準噶爾人先挑起的事,如此土謝圖汗部更加不能忍了。於是乎,土謝圖汗部數萬大軍開進由袞布指揮和準噶爾人一打就是數月,雙方難分高下,戰爭進入到對峙階段。戰爭必須要盡早結束,否則對於雙方都不是個好消息,準噶爾部還好些,這些年都比較穩定,尤其是合赤惕部與波斯人的貿易使得準噶爾部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但是土謝圖部卻有了麻煩。


    因為即將到來的冬季將成為土謝圖汗部最大的威脅,由於戰爭的緣故土謝圖汗部多部分糧食和物資供給前線,而如今部族又出現了缺糧的跡象。這意味著今年冬季土謝圖汗部將要麵臨大範圍的饑荒了。與土謝圖汗部相比,準噶爾部要過得閑適很多。他們的糧食大多是從葉爾羌汗國劫掠而來,那些畏兀兒奴隸可以給他們種植足夠多的小麥。


    所以額列克派人來議和之時,哈喇忽剌雖然不是很急迫卻也想要盡快結束戰爭,他隻提出的條件隻有一條那就是土謝圖汗部退出科布多-本查幹牧場,可是此事卻被土謝圖部的使者拒絕了。惱羞成怒的哈喇忽剌怎能咽得下這口氣?於是兩部繼續這戰爭,直到入冬的第一個雪夜裏,袞布手下大將哈格爾率領三千精騎,繞過了準噶爾部重重封鎖,終於抵達準噶爾部位於阿爾泰的物資中轉站,將裏麵的物資付之一炬。雖然最後僅有哈格爾等百餘人得以幸免,但是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物資中轉站被付之一炬,哈喇忽剌豈能不生氣?“廢物!都是廢物。大後方的物資轉運站居然會被土謝圖人偷襲?三千人,區區三千人,你們丟不丟人?”


    被哈喇忽剌一頓罵,大帳內的眾將領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巴圖爾渾台吉被父親說得有些掛不住臉麵了怒道“這一切都怪該死的脫朵,如果不是他我們就不會與土謝圖汗部打仗,自然也沒有這麽多事情。”


    眾貴人一想也是,脫朵不愧為一個身懷厄運之人。隻要他在哪裏,哪裏必然不得安寧。而脫朵被這樣的大帽子一扣,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急忙跪下說道“尊貴的大汗!小人自從投靠準噶爾部一來,一直勤勤懇懇,對大汗也是忠心耿耿,大汗我...”


    “夠了!現在不是追究誰得責任的時候,眼下最迫切的是我們該怎麽辦?”哈喇忽剌在準噶爾的威嚴沒有人可以冒犯。


    “納魯!你說。”


    “呃!...”納魯是哈喇忽剌的首席幕僚,為他出謀劃策。雖然和哈喇忽剌很熟了,可是驟然聽到他唿喊自己的名字也有些膽寒。因為,每次他向哈喇忽剌出主意的時候,就會被巴圖爾渾台吉的惡毒的記恨一迴,所以他一般不會在公開場合替大汗出謀劃策,不過今天例外。


    “議和好了!”納魯說這話讓哈喇忽剌都感到意外,巴圖爾渾台吉更是直接大罵“你這個該死的柯爾克孜人,議和?你知道議和意味著什麽嗎?我準噶爾部陣亡了上萬將士,一多半的糧食損失,你就是這麽出謀劃策的嗎?”


    納魯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看向哈喇忽剌大汗,可是他用手捂著臉,顯然他認為這絕對是個餿主意。


    “好吧!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隻能打了。噢!一定又會有人說,我們拿什麽打?一多半的糧食都毀於一旦,馬上就要入冬了,可是這裏變幻莫測的氣候真是讓人感到生愁。”納魯的話打斷了某些人寵寵欲動的想法。


    “我們要打,但是必須要做到兩點才能。這第一點嘛,請大汗下令將我們領地內所有畏兀兒人的口糧都收上來,相信這些家夥存留的糧食足夠我們支撐到明年夏天,當然是在不打仗的前提下。”


    巴圖爾渾台吉笑道“噢!這又是一個餿主意。你將畏兀兒人的存糧都收了,難道不怕他們造反嗎?一旦沒有了這些畏兀兒奴隸,誰來替我們種植小麥,我們上哪吃香噴噴的炒麥子?要知道畏兀兒人如今可是稀有動物。”


    “不!尊敬的台吉。您千萬不要小瞧了這些畏兀兒人的生存能力,他們可以吃樹皮、泥土、糞便,隻要能生存。等到明年我相信我們還可以得到這些奴隸,而且是最好的。”這不是廢話嗎?能熬過一個冬天的都是最健康的。


    嗯!哈喇忽剌很欣賞納魯的這個主意,這使得他有些期待第二點了“納魯!那第二點是什麽?”


    納魯不慌不忙的說道“至於第二點嘛,那就是合赤惕部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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