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童蕾嬌嗔道,飛快放下裙擺。

    向天不再逗她,牽著她的手往洞口方向走去,沒多久就看到了扔了一地的衝鋒槍,在旁邊還散落了無數的彈殼。

    就在這時,一股濃煙忽然從洞外飄了進來,煙氣熏人,童蕾趕緊捂住了鼻子,不過還是被嗆了一下,劇烈咳嗽起來。

    向天也讓濃煙熏得睜不開眼,硬撐著往外麵走了幾步,透過濃煙遠遠地看見洞口一片通紅,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看來洞口已經讓那個牛二徹底堵上了,硬闖出去肯定不行。

    “走,我們進去。”向天牽著童蕾的手往裏走,不過濃煙擴散得極快,童蕾不停地咳嗽,眼睛也睜不開。

    向天幹脆把她背在身上,大步朝裏麵跑去。

    一路小跑,差不多五六分鍾後,再也聞不到刺鼻的煙味,他把童蕾放下來,用電筒照著前麵仔細看了看。

    這裏麵竟然變得非常寬大,像一個大廳似的,四周垂落著不少的鍾乳石柱子,有水從那些柱子上滴落,落在下麵的小水坑裏發出一聲聲叮咚的聲音。

    最讓向天欣喜的是,這裏有風,雖然不大,但是他知道,無論那個牛二如何折騰,他跟童蕾也不可能被熏死了。

    向天沿著來風的方向尋去,說不定在那邊還會有另外一個出口。

    不過當他找到出風口時,不由得大為失望。風是從一個小水溝裏吹進來的,洞口非常狹窄,根本就無法過去。

    又找了一圈,他發現這裏就是這個洞的最深處了,前麵根本就沒有路。

    既然無路可走,他索性跟童蕾找了一塊幹燥的石頭坐了下來。這裏空氣流通,還有水,即便牛二能耐再大,也困不死他們倆。

    四周黑黢黢的,隻有水滴落的聲音,童蕾有些害怕,緊緊挨著向天,手裏拿著電筒四處亂晃。

    “呀!”不知道她忽然看到了什麽,尖叫一聲後撲進了向天懷裏,把腦袋整個埋在他胸口上。

    “怎麽了?”向天不明就裏,拿過電筒看了一眼,沒想到在牆角竟然有一副骨架。

    向天也是大吃一驚,不過沒童蕾那麽害怕,他站起來朝骨架走了過去。童蕾不敢過去,更不敢獨自呆著,隻好跟在他身後慢慢走了過去。

    蹲在骨架旁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副人體的骨架,骨頭都已經幹枯,不知道在這裏存放了多少年了。

    他迴頭笑著道:“這個人死了隻怕有幾十年了,沒什麽好怕的。”

    “不行,我們還是過那邊去吧。”童蕾的聲音都在發著顫。

    迴到剛才那塊大石頭上坐著,童蕾好像挺冷似的,縮著胳膊不停地發抖,牙齒都磕得直響。向天笑了笑,拿過她的一隻小手,往她體內輸入了一絲真龍靈氣。

    “有沒有後悔?”向天笑著問。

    “沒有。”童蕾說得挺勉強,過了一會才低聲道,“有一點點。”

    “放心吧,我們一定能順利迴去的。”向天握著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聲音盡量放得柔和一些,這小丫頭恐怕給嚇壞了,還是要好好安慰一下才行。

    “嗯!”童蕾輕輕應了一聲,歪著頭靠在了向天肩膀上,過了一會,她忽然說道,“其實你這人也不算太壞。”

    “難道我在你心裏一直都是個壞人?”向天詫異道。

    “你本來就是!”童蕾撅著嘴道,“當初想采訪你都采訪不到,還盡給我臉色看,誰有你那麽壞啊!”

    向天一陣無語,這丫頭對好人壞人看來根本就沒有一個清晰的標準。

    “不過我當時也做錯了,早知道就不該聽王秘書的。”童蕾自言自語,把自己當初聽了王秘書的建議,在報紙上給針灸診療室潑髒水的事講了出來,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都過去了,不用再想著了。你不是還在機場幫了我,後來又打電話把那個質監局的胖子趕走了嗎?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哼,知道就好,我可從來沒幫誰打過電話的。”童蕾撅著嘴道,“我們單位的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這個事向天倒是第一次聽說,仔細問了問,笑著說道:“不錯,比那些隻知道依靠父母的官二代強多了。”

    難得從向天嘴裏聽到一句表揚,童蕾心裏歡喜得不得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從高中開始一直到現在的學習和工作經曆講了出來。

    這些年,她一直沒有告訴同學或者同事自己的家庭情況,和普通的學生一樣,努力學習,踏實工作,一切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換來的。無論在老師還是父母眼裏,都是好學生好孩子,在同學和同事眼裏,也是乖乖女似的好女生。

    但是她心裏也有委屈,比如開家長會的時候,父母都不能去,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群家長中間,那時候特別的孤獨。每年的生日也沒辦法邀請同學到家裏做客,心裏有很多話也無法跟同學講,所以她雖然看上去很快樂,像一隻歡快的小黃鸝似的,其實心裏裝了很多的委屈和不滿,而這些不滿和委屈她也沒有地兒說,隻能都裝在心裏。

    直到今天,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滿,所有開心的和不開心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向天也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兩個人一問一答,在這個陰冷黑暗的石洞裏聊得非常投機,偶爾還會傳出幾聲銀鈴似的笑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童蕾打了個哈欠,說累了,然後就抱著向天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漸漸睡著了。

    聽到這丫頭發出的一聲聲均勻的唿吸,向天笑著搖了搖頭。睡著了就好,睡著了她就不會害怕了。

    不過從童蕾剛才的講述中,他也完完全全看出來了,這丫頭的單純跟謝欣彤那小丫頭有得一拚,她那些所謂的煩惱和委屈,也不過是少女單純的煩惱而已。

    反過來想,她出身高幹家庭,還能保持這麽完整無暇的童真和單純,真是非常難能可貴。

    確實是個挺好的女孩子。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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