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林語諾仍和薑旬玩的未曾盡興,纏著薑旬讓他和自己玩,林語諾媽媽勸了很多次也沒有任何效果,隻好答應了下來。


    林語諾媽媽手機放在那裏閃爍著,媽媽的手機迴到家都會靜音,林語諾在屋裏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媽媽,隻好先給接了起來。


    “喂,你好你是?”林語諾很有禮貌的和電話另一端打著招唿。


    “小語諾你好,我是你張叔叔,你媽媽在嗎?”聽到張叔叔說的話,林語諾趕緊穿上拖鞋。


    在廚房的媽媽正洗著今天吃飯留下的飯碗,語諾站在洗手台旁的凳子上,踮著腳把手機放在媽媽耳邊。


    “文靜,那個你把關於李碩楠殺人案的有關文件放在哪裏了。”語諾媽媽停下手中的工作,拿起手機,林語諾看見媽媽自己拿過手機開心的跑進了屋子裏,繼續和薑旬玩。


    “放在我的第二個抽屜。對了,你為什麽突然要查看關於李碩楠殺人案的相關文件。”


    “林茂哥沒跟你說嗎?今天有發現了新線索很可能可以證明李碩楠有可能會並沒有殺過人。”


    聽到這樣的話,文靜有些詫異,都已經快定罪的案情怎麽突然之間就要翻案了呢?


    “對了,張宇是什麽證據,不是都要定罪了嗎?”


    “今天下午六點十分,檢查報告終於出來可是在該名女性的陰??道裏並沒有發現,有關李碩楠的dna,反倒出現了另一個人的dna。”


    “你是說那名女性的陰??道裏的精液,不屬於李碩楠,而是屬於另一個男的。”


    “對的,而且經我們進一步調查,李碩楠和這位女性,在平常並沒有任何關係,李碩楠當天經過那條街,完全是由於那條路是他每天上下班必經之路。”


    “可是那當時他為什麽要認罪呢?我馬上到警局。”


    “好。”


    林語諾掛斷了電話,走進臥室換上警服:“語諾,好好在家待著,媽媽去警局一趟,照顧好奶奶哦,等媽媽迴來給你買爆米花吃。”


    和薑旬玩的林語諾並沒有把媽媽的離開當迴事,隻是嗯了一聲,繼續和薑旬玩。


    晚上八點薑旬迴了家,家門並沒有關嚴,在走廊就可以聞到從房間裏飄出的濃重的酒味。


    爸爸躺在沙發上,地下的酒瓶散亂的放在那裏,薑旬躡手躡腳的向爸爸走去。


    刀疤,薑旬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爸爸胸前的刀疤,長長的跟一條蟲子一樣。


    薑旬還記得那年爸爸在醫院搶救了很久,胸口的疤痕是爸爸工廠爆炸時留下來的傷害。


    那年那場化工廠的爆炸是這座城市裏的大事件,那場爆炸造成了四人死亡,爸爸沒有在那工間工作,但卻被爆炸的碎片割傷,由於碎片有著很多細菌,爸爸在醫院搶救了很久了,才脫離危險。


    薑旬伸出手在爸爸的傷疤上摸了摸,突起的感覺讓薑旬很不適應。


    電視裏正播著電視劇,那是媽媽最愛看的電視劇《迴家的誘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多久,自從媽媽離開這個家開始爸爸總是會做起媽媽從前最愛吃的菜,看著媽媽最愛的電視,聽著媽媽最愛聽的歌。


    薑旬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從臥室裏拿出一條毛毯給爸爸蓋好,自己走迴了臥室。


    ――2――


    也許有些人錯過就不會再見,我們拚命掙紮,我們努力摸索,我們在時間中探索,在歲月中哀嚎,到最後才知曉時間的最後是滿目蒼痍,滿身創傷。


    窗外的煙花燃起,薑旬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屋裏的寂寞窗外的嘈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林語諾在樓下纏著爸爸放花,煙花升上天空,雖然短暫卻讓林語諾笑得很燦爛,林語諾跳著跑著追逐著煙花的方向。


    電話的聲音打破了該有的祥和,今晚值班的爸爸把林語諾送上樓趕緊開了車向鬧事的酒吧趕去。


    奶奶坐在輪椅上看著電視幫著奶奶包著餃子,春晚的舞台上最喜歡看小品,趙本山的小品《策劃》把奶奶逗的嗬嗬笑。


    “語諾,幫媽媽把手機拿過來。”林語諾乖乖的從沙發上拿過手機遞給正在煮餃子的媽媽。


    爸爸的手機無人接聽,持續了很久,媽媽第一次顯得那麽焦急,因為爸爸即使在忙也從來沒有這樣一直無法接聽。


    媽媽掩飾了自己的不安,沒有讓奶奶和林語諾覺察到她的不安,繼續煮著餃子:“媽媽餃子飛了。”


    聽見林語諾的聲音才迴過神來,趕緊停了煤氣灶把餃子從裏麵撈了出來,本來包在餃子裏麵的硬幣,躺在鍋底。


    林語諾才把餃子放到桌子上,就響起了陣陣敲擊聲,林語諾開心的連蹦帶跳的跑向門口,可是開了門卻又有點失望,是跟爸爸一起工作的張叔叔。


    “語諾,你媽媽在嗎?叫你媽媽出來下。”


    “媽媽,媽媽,張叔叔找你。”林語諾站在喊著媽媽,端著餃子的媽媽放下餃子,走到門口。


    窗外又一波煙花燃起,林語諾被吸引過去,站在屋裏指著窗外,向奶奶推薦那個煙花更好看。


    “怎麽了?”林語諾離開後,媽媽明顯從張叔叔臉上看見了絲毫緊張。


    “那個我哥他,他……”張濟南的眼角有些濕潤。


    “張濟南你說啊,怎麽了?”文靜突然的喊叫,惹得林語諾和奶奶都迴過頭來。


    “文靜姐,哥他走了。”文靜的淚從眼角的落下來,她努力掐著自己的衣角,強忍著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你哥在哪家醫院,我要去見他。”


    “中心醫院。”


    文靜走進房間穿起衣服:“媽你和林語諾先吃吧,我去看看林茂。”


    “媽媽你讓爸爸快點迴來,爸爸說給我買芭比娃娃的。”林語諾站在那裏,跟媽媽說著。


    “嗯,我告訴爸爸,讓他給語諾買芭比娃娃好不好。”


    “嗯嗯。”


    文靜走出房間的一刹那,眼淚從眼角不能抑製的流了下來。


    一路上張叔叔都沒有說話,文靜在那條路上也沒有說任何話。


    第四章


    ――1――


    “媽媽,爸爸去哪了。沒什麽不迴來了。”林語諾跟在一身黑衣的媽媽走進了殯儀館,小小的林語諾依然不知道爸爸的離去,跟在媽媽身後滿臉笑意。


    爸爸的照片掛在那裏,奶奶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看著爸爸的照片,林語諾像往常一樣往奶奶身邊靠著,奶奶反常的推了下林語諾,林語諾有些不開心,嘟了嘟嘴。


    “奶奶,爸爸的照片為什麽掛在那裏啊,而且為什麽不是彩色的呀。”


    “語諾,爸爸去了另一個世界,那裏更好更幸福。”奶奶摟緊了林語諾,眼角有些濕潤。


    “奶奶,爸爸為什麽不帶語諾和奶奶媽媽呀!”


    “因為爸爸隻有一張票啊。”


    “可是我不想讓爸爸去。”


    林語諾瘋了一般,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開了奶奶的懷抱,滿個房間裏喊著爸爸,一瞬間奶奶淚落下,奶奶手裏爸爸照片落下,照片框撞擊地麵的聲音在整個空曠的房間裏響起。


    林語諾突然坐在地上大哭:“爸爸,你迴來。語諾乖乖的,再也不惹爸爸生氣了,爸爸你迴來,語諾想你。”


    媽媽坐在地上抱著語諾:“爸爸不迴來不是還有媽媽嗎?媽媽陪你,媽媽一直陪語諾。”


    語諾跟在媽媽後麵向著獻花的叔叔阿姨鞠躬,語諾抽泣著,臉早已哭花了。


    原來去往另一個世界根本不是旅遊,原來和動畫片一點也不一樣,原來人是不能複活的,離開了就是離開了。


    門口突然躁動起來,閃光燈閃起,媽媽同事李阿姨趕緊走過來,在文靜耳邊說了一些話。


    “采訪一下,文靜小姐對於這起事故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我想問一下在執法過程中,是否你的老公也存在不當行為,導致嫌疑人和你老公的死亡。”一名女記者把話筒遞到媽媽嘴邊,媽媽一時有些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一旁的張濟南搶過話筒:“對於這件事我們謝謝媒體的關心,但是我希望媒體應多多報道其他事件,不要影響家屬情緒,這件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過失賞罰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向大家公布。”


    “那我想問一下,對於這件事情,由於死者中其中一位是警察,是否在調查中會影響到對於整個事件評判的公平與公正。”


    “對於這樣的問題,我們定會公平公正,如果林茂警官有執法不當行為,我們定會調查清楚。”


    “各位記者朋友,那個死者家屬今日不太適合接受采訪,有什麽事情,你可以通過我們警局進行了解,希望你們可以還死者家屬安靜,讓死者家屬放鬆心情,也請你們放心我們定會公平公正公開。”


    接受完采訪,張濟南和文靜走迴了屋內,一路上張濟南和文靜都沒有說話。


    林語諾和奶奶坐在那裏,屋外的吵鬧,讓奶奶多少有些知道些了什麽,不過奶奶依然保持沉默,沒有說任何話,寂靜的房間裏沒有一個人說話,仿佛一個真空的世界裏,所有人低頭沉默不語。


    林語諾迴來的時候眼睛有些微腫,躺在床上沒有說任何話,往常活潑可愛的林語諾第一次變得這麽抑鬱與安靜。


    電視上正播著動畫片《虹貓藍兔七俠傳》,藍兔為了莎麗去取碧血真情花,滴血摧花,那一刻林語諾坐在床上抱著被子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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