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蘇惜芩突然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她顫音,「汐汐,你說什麽?」


    「蘇蘇,我都知道以前的事了。」唐汐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的夜空。


    電波那端是片刻的沉默,但是也隻是片刻,隨後傳來蘇惜芩的聲音,「汐汐,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不在了,所以當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我是有多麽的開心,可是當知道你不記的以前的事,我是被捆住了整個人似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緊接著楊雲軒又特意要求保密,他的出發點是要你過的快樂,我轉想當初你和陸沅離過的是那樣痛苦,所以我就沒有捅破。」


    「我保持了緘默,想終有一天你也會發覺這一切的,待你發覺這一切的時候,我再全盤托出。所以向你解釋念希和錦灝的身世時,我也沒有任何的虛假言辭,因為我知道,我就算不告訴你真相,但有事實上我不能撒謊。兩孩子身世的說辭真實的。三年前陸沅離在你離開後行屍走肉,於是所有事務安排妥當後,他萌發了殉情的念頭,也許一開始他就有這個念頭吧!隻是不想在去你墓地上結束生命的途中發生了車禍,如果不是這車禍,今天就不會有陸沅離的存在。」


    蘇惜芩說到這兒的時候,頓住,唐汐也能感覺到從電波傳來的沉重情緒,心頭百感交集。


    她羨慕的完美愛情,其實就發生在她身上,那個深情的男人是陸沅離,而她是那位生產孩子而逝世的母親。


    雖然不清楚以前她是有多麽的討厭陸沅離,但是現在她是完完全全的討厭不起來,一個能為她而死的男人,她還怎麽能嫌棄?


    畢竟在知道事實真相前,她對他的感覺是喜歡的。


    「汐汐,我可以為你犧牲生命。」


    他曾經在她耳旁低吟的這句話,原來不是說說,而是是真實發生過的,他為了她而拋棄了生命。


    「汐汐,既然你現在知道了真相,那麽以前的事我也不用再藏在肚子裏了,你不知道,那種感覺是真的很難受的,我恨不得把肚子裏所有的事情一股惱的拋出去,落一身輕。」電波那端,源源不斷的傳來蘇惜芩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沉思。


    「其實以前我也很討厭陸沅離,但是在看到他不獨活後,改觀了所有想法,在陸沅離搶救過來後,他自己撥了氧氣管,要不是發現及時,也許沒搶救迴來,為了防止他再次輕生,白衍森找了溫琳,讓她用催眠洗去了陸沅離的記憶,才得以把他的命撿迴來,但是那次的車禍讓他在床上躺了一年,健復做一年,這其間,他經歷的痛苦,磨難平常人是想像不到的。」


    蘇惜芩嘆了一聲:「陸沅離他這個人是那種情商很低的男人,他愛你,但是不會表達,用他自己的想法去愛,所以他做的有些事讓你沒有辦法接受,甚至加深了你對他的厭惡,但是最你們之間最主要的問題是梗在你們中間的上一輩恩怨。不過現在經過這麽多困難後,我想這些恩怨是不是應該成為過去了。」


    唐汐在聽蘇惜芩講述間,腦海裏風起雲湧,握著手機的手漸漸泛起血筋。


    「他也被洗去了記憶?」


    不知過了多久,她出口的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她被洗去記憶是為了快樂生活,而他被洗去記憶是為了保命。


    這是怎麽樣的一段事實?


    「嗯。」


    「可是為什麽他好像什麽都知道呢?」她有些不置信的搖頭。


    「汐汐,你相信緣份嗎?我是相信的,我和白衍森也是因為緣份才會再次遇見,你和陸沅離其實就是冥冥中註定的,縱使他沒有你的記憶,但是他還是對你有感覺,也許是那種相互吸引的慈場,他在接觸你後,漸生疑慮,所以他自己找到了事實的真相,找溫琳把以前的記憶弄了迴來。」


    唐汐想想,他們第一次在電梯裏見麵的時候,陸沅離確實沒有表現認識她的異樣,但是他還是幫了她抓到那個猥褻男。


    「他是什麽時候恢復記憶的?」


    「那次我們在唱k的地方,他從那間娛樂場所的經理口中得知一切,然後找溫琳幫他恢復記憶。」


    「在念希和錦灝生日的那晚,他是恢復了記憶的。」


    唐汐迴憶,那晚她發現陸沅離是很奇怪,特別是看她的眼神,還有他那孤寂的背影,當時她就是為他這麽一個背影而亂了心,原來他是恢復了記憶。


    「汐汐,你的記憶也是可以恢復的,如果你想憶起一切,溫琳現在還在s市......」


    蘇惜芩的意思,唐汐自然清楚,隻是現在......


    「蘇蘇,我現在剛得知這些事,還很混亂,我需要時間平息一下心情,等我處理好心情後,我再做決定。」


    「是我太過心急了。」


    「蘇蘇,在這些年中,謝謝你把念希和錦灝教的那麽好,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他們的心身都那麽健康......」


    「剛才來勢洶洶的責問,怎麽?現在又想討好我嗎?」


    唐汐百感交集的心情在聽了唐汐這話後,不由的輕笑出聲,「還笑?」


    「我突然得知這一切,隻覺的震驚了,所有情緒都被它支配著。」


    「行了,行了,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對了,陸沅離知道你已經知道這些事了嗎?」


    「這個不太清楚,應該還不知道吧!」


    唐汐走出陽台的門,手搭在欄杆上,夏天夜晚的風沒有白天的熱度,吹過來透出一股涼爽,她輕籲一口氣。


    「蘇蘇,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她孩子的父親,卻又是傷害她至深,但是又深愛她入骨,要該怎麽麵對,她必須好好的想想。


    ————


    翌日起床,兩個小傢夥歡快的圍在唐侍騰跟前,「爺爺,你要散步嗎?我推你到花園裏散步。」


    小錦灝因為跟蘇惜芩同床共枕一夜,更是開心的不天南地北了。


    「你還小,推不動,等你大了再來推爺爺。」唐侍騰滿心歡喜的望著他的小外孫,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我可以的。」小錦灝為了顯示他可以,兩隻小肉手搭上扶手,快速的推著唐侍騰快步往前走。


    「葛葛,你慢點。」小念希跟在身後念叼著。


    「哈哈......」唐侍騰的笑聲滿滿的飄蕩在整個屋子,十分的溫馨,這落在從樓梯走下來的唐汐眼底,就那樣停在台階上,嘴角輕輕的往上翹起。


    看著自己的孩子感覺就是那麽的滿足,甚至怎麽看怎麽可愛,轉想這三年她都沒有好好盡到母親的責任,心裏又是愧疚的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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