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秀有些想拍朱厚照幾爪子。


    自己好容易遇到一個肯收養自己的美婦人,這才幾天就被朱厚照給攪黃了。


    這筆賬…金世秀忍了。


    不忍能咋的?


    弄死朱厚照?


    拉倒吧。


    這熊孩子挺好玩的…


    迴到自己在劉英寢室外的窩裏,金世秀盤在地藏王菩薩銅像後,兩眼放光。


    一個比之秀娘少了幾分堅毅和英姿卻多了幾分嬌美和嫵媚的中年美婦硬闖了進來。


    身為內官監太監劉英的“對食者”,素峨最近很生氣。


    兩個被劉英嚴令不許任何人進入自己寢室的小宦官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義父有令,閑雜人等不能輕進啊。”


    “滾出去!我算閑雜人等嗎?”素峨橫眉冷對瞪了小宦官一眼,自顧自的走到了劉英的臥房。


    金世秀悄悄看著這個一臉寒霜的中年美婦,翹首以待。


    劉英可是答應了自己不放任何人進來的,如今這個女人進來了…


    看他如何向自己篤信的“啼聽神獸”解釋。


    對食者。《漢書》記載:“官婢曹曉、道房、張棄,故趙昭儀禦者於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宮(曹宮)即曉子女,前屬中宮,為學事史,通《詩》,授皇後。房(道房)與宮(曹宮)對食。”,應邵注曰:“宮人自相與為夫婦名對食,甚相妒忌也。”


    漢武帝的皇後陳阿嬌也有類似記載,“巫著男子衣冠幘帶,素與皇後寢居,相愛若夫婦。”


    可見最初,對食者是宮中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慰籍。


    而後,隋唐五代時《宮詞》有雲:“莫怪宮人誇對食,尚衣多半狀元郎。”


    徐鼐《小腆紀傳》也有類似言論:“常中郭氏名良璞,故閹夏國祥之對食也。”


    看來,從隋唐時,對食者已經從女女延伸到了男女…


    至大明如今,宦官為曆朝曆代之最。從概率學角度換算,大明的對食者也是曆來之最。


    以前這種事情在電視都看不到,因為會被和諧神獸吞掉。


    而如今來到封建社會的巔峰大明王朝後,金世秀倒真是是沒少見。


    秀娘就是懷恩的對食者,眼前這個女人,不用猜,一定是劉英的對食者。


    金世秀有些期待,不知道劉瑾這貨的對食者是哪個,有時間得去挖掘挖掘這種內幕。


    素峨氣唿唿的坐到劉英的臥榻之上,不知因何捂著臉淚流滿麵。


    兩個小宦官沒敢違令進入,在門口暗自著急了一會兒後,一個離去給劉英報信,一個守在門口見機行事。


    哭是女人的特權。


    所謂一哭二鬧三上吊,更是美女的特權。


    當然了,男人也哭也鬧也有上吊的。


    不過金世秀從成年後就再沒哭過,哪怕第一次是被一個女人給強上了,他也沒哭。


    當初的自己太優秀,沒辦法。


    而今世…金世秀有些淒愁。


    他實在不敢想象自己和一隻母豹子啪啪啪的畫麵…


    素峨哭夠了就順勢躺到了劉英的床上,不大一會就響起了輕鼾聲。


    大約一刻鍾後,劉英匆匆而歸,一進屋就趕緊跑到地藏王菩薩像前,一看正窩在菩薩像後兩眼放光的“啼聽神獸”,頓時心裏一苦。


    這敗家娘們,不是都迴天津衛老家了?迴來做甚!


    胡鬧!


    劉英跪倒在地藏王菩薩像前的蒲團上,納頭就拜。


    “神獸大人,還望您能看在信徒劉英近來虔誠和得力的份上放過素峨這一次。再不敢有下次了。”


    “劉英對你產生了哀求之心,恭喜獲得化形時間1秒,累計剩餘化形時間:36分41秒。”


    金世秀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屁事跟劉英翻臉,如今信徒就這麽一個,還是如此有權有勢的,得給人家幾分麵子。


    金世秀起身,走到佛像身邊,伸出爪子扒拉了一個點心,然後朝劉英揮了揮爪子,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劉英這才鬆了口氣,忙感激的又給金世秀磕了幾個。


    昨個秀娘那邊發生的事情他已聽說,“啼聽神獸”妥妥的法力無邊啊!


    他得抱緊這個大腿。


    素峨這敗家娘們,自己就是對她太縱容了,以前義父猶在,無人能撼動自己的地位,而今義父已故去,劉瑾不日就要“迴歸”,以後這內廷之中,還指不定亂成什麽樣子呢。


    不在天津衛老家好好享福,迴來幹嘛?找死嗎!


    想是這麽想的,可真看到躺在自己床上淚痕猶在的素峨,劉英卻沒來由的心疼了一下。


    不管怎麽說,都是和自己相依為命了幾十年的女人,哪是那麽容易就能狠下心來嗬斥的。


    可若是自己不狠心,天知道以後她還能不能活著走出紫禁城。


    “素峨,素峨。”


    劉英推了推素峨,她頓時睜開眼睛,看清眼前人是劉英後,頓時起身撲進了他懷裏。


    又哭了。


    金世秀饒有興趣的在後麵偷窺…


    “牛兒死了!死了!”


    素峨嚎啕大哭。


    劉英一呆,繼而滿臉怒氣。


    “誰?誰敢如此大膽!”


    “還能有誰?是劉瑾!他派人做的!”


    劉英推開滿臉戾氣和悲痛的素峨,皺眉說道:“不可能,劉瑾被罰去給先帝守靈,一直未曾離開。況且前些日子,義父猶在,給劉瑾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動手。”


    素峨胡亂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哽咽著說道:“京城至天津衛快馬三日可一個來迴,牛兒三日前無故橫屍街頭,若不是劉瑾所為,諾大天津衛,誰敢捋你劉英的虎須!”


    劉英牙齒緊咬,“牛兒是咱倆最中意的義子,是咱家拿來當兒子養的,是要給咱家傳宗接代的!劉瑾焉敢如此心狠!”


    素峨厲聲尖叫:“不心狠他如何震懾內廷?不心狠他如何執掌司禮監?哪一個權宦手下不是無數性命?你第一天知道嗎?”


    劉英從床上起身,雙手緊握,踱步如鍾。


    好一會,他才停下腳步,眼中兇光畢露。


    “他敢動咱家的後人,咱家就不會顧忌他的臉麵。他在宮外偷偷養著本家侄兒,真以為咱家不知道?一命抵一命!天經地義!”


    權宦們鬥法,向來不用廠衛,避免事態擴大,亦避免授人以把柄。


    這一次,劉英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義父才故,屍骨未寒,他劉瑾就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動自己這個大權宦。


    那就莫怪自己反擊。


    執掌內官監這些年,他劉英也不是泥塑的!


    金世秀看著臉色發狠的劉英和素峨,不禁感慨萬千。


    皇宮大內,從來都是權利鬥獸的集中營,勝者自然笑傲滿城,敗者…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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