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他,再想起周圍宮人對他的背後之議論,步悠然的心不由揪起。


    “為什麽?”步悠然再次低頭,望著他的手腕。


    他亦沒有抽迴,反而任其自然地搭落在步悠然半跪的腿間,“步姑娘是問在下為什麽割腕?還是……為什麽在這裏?”


    “少貧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步悠然曾經兩人如此親近之時從未對他吼過,可現在卻在兩人身份陌生以後卻對他失去了耐性。


    楚瑾瑜勾唇淡笑,“在下所做這一切的緣由,想必姑娘心中有數,又何必非得讓我再說一次?”


    步悠然心一怔,是啊,她明明都知道為何還要再問?若不是他難堪的處境,又怎會讓他迫不得已去選擇這條危險之路?再問無非是叫他愈加難堪而已!


    她指腹輕按向他腕間那條還帶有鮮紅血漬的割痕,看到他細長的食指輕收了下,才意識到自己的逾矩。


    “對、對不起。”步悠然快速抽迴手,許是楚瑾瑜沒有反應過來,他剛剛放置在步悠然腿間的左手臂竟是直接垂向下方做“自由擺動”。


    步悠然看他手指蹭到了車子的底板,卻又不由擔憂,“沒事吧?”


    楚瑾瑜詭譎笑道,“還要再看看嗎?”


    步悠然抬頭,與他那雙帶著戲弄的狹長鳳眸對視,頓覺臉頰灼燒。


    明明兩人現在的年齡有差距,明明不會產生情愫,可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隻要一麵對他,就會不由自主地變成小女人心態,無法如自己設想那番主導。


    他似天生帶著一種令人迷炫能力,讓周圍的人感到自慚形穢與一種無力感。


    “你是迴煙館,還是怡紅院?”楚瑾瑜漸漸閉上雙眸,將自己全部的重心倚靠在車板上。


    步悠然恍神,“怡、怡紅院,我……”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麽,可一扭頭看到他已閉目養神,不由自覺地收迴了話。


    馬車噠噠噠地跑著。步悠然打量著車內的一切,似乎和曾經沒什麽不同,但細觀察,又好像有點不同,比如他後方的右邊角落,曾經總是放著一個可以隨時保鮮的箱子,供人隨時吃到冰涼的水果,至少曾經的步悠然享受到了;還有在她現在所坐的這個位置,應有一個小暖爐,曾經歩悠然一坐上馬車,他便會不知不覺地將暖爐放在她的身側。


    可現在,那裏的位置是空的……


    車夫籲了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步悠然掀起車簾,發現已經到了地方,轉迴身,看到楚瑾瑜還在閉著眼睛,定是已睡著,不由欲打算靜悄悄地離開,不打擾他的休息。


    剛跳下馬車,走過車窗之時,車內傳來一道慵懶的嗓音,“你說那人死不了,有何依據?”


    冷不丁冒出來的問話,令步悠然迷惑不解。


    “哪個人?”步悠然扭頭,雖然目及也隻是一個車簾,知道他看不到,但還是習慣使然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煙館門口倒地的那個。”


    步悠然一迴想,恍然,笑了笑,“他啊,那人隻流了那點血,死不了,當時隻是昏迷,並非真死。”


    “於你來說,流多少血可以死?”


    步悠然想也沒想,脫口而出,“360,那天那人頂多也就20而……”已……


    步悠然後知後覺,突然意識到他不會因為聽到自己那天的話,所以才……


    “你不會?”步悠然不禁愕然,話到嘴邊卻又不敢問出口。


    車簾內傳來低笑聲,“那就夠了。”說完,馬車從她身邊行駛而去,留下一地的煙塵。


    步悠然呆若木雞,整個人好似傻了一般,杵在原地。


    ……


    一聲春雷劈響,嚇得京城百姓皆渾身一顫。


    “變天兒了。”


    “這天兒,變得太快了……”


    百姓們以手臂為傘,遮擋住頭頂半躬身向家跑去。


    要不是采菊叫人出來看看東西,恐怕步悠然至大雨落下還愣在原地。


    “想什麽呢?”東漓和韓晴兩人圍在她身邊,不停地轉悠,“別嚇唬我們倆,你到底怎麽了?”


    “是啊,有什麽事說出來,我們幫你想辦法。”韓晴也忍不住說道,“再說,媽媽也有人脈,肯定有方法解決的。”


    步悠然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那兩人隨著步悠然的這口氣一直提著的心也稍稍落了下來。


    東漓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現在好點了?”


    步悠然搖頭,“你們倆出去吧。”


    “你要沒好點,我們怎麽敢出去?”東漓反駁。


    “其一,我現在不愁吃不愁喝也不愁穿,我為什麽會想不開?其二,縱使真有事,我也不會選擇自殺來解決。”她淡然地迴以一笑,“所以,你們倆可以放心離開了嗎?”


    二人相視,依舊有些懷疑,但看到步悠然如此堅決,也隻得聽她的話離開,但二人不放心,遂,又找到怡紅院老鴇。


    步悠然在屋子裏坐了才不到幾分鍾,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悠然,在嗎?”


    步悠然一聽是劉萬娘,心裏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不由趕緊開了門。


    劉萬娘上下檢視一番,“沒怎樣吧?”臉上充滿了擔憂。


    步悠然無奈,“是東漓和韓晴那兩丫頭找您來的吧?”


    “你也別怪他們倆,還不是擔心你。”劉萬娘看到步悠然情緒並非如那兩個丫頭所言嚴重,懸著的心悄悄落下,“若你方便,可將心中煩悶之事與我說來,雖然我劉萬娘沒有權勢,但好歹也混跡京城幾十年,有點人脈。”


    “不是您想的那樣。”步悠然喟歎了口氣。


    “那是哪樣?”


    步悠然快要崩潰。


    當周圍人漠不關心,會讓人感到一種悲涼。


    可當周圍人過度關心,卻亦讓人產生一種困擾。


    這或許就是人的劣根性。


    步悠然抬起已如千斤重的眼皮,“您很想幫我,對嗎?”


    老鴇劉萬娘點頭。


    “那就麻煩您給我一個時辰,讓我安安靜靜地睡一會兒。”說完,門被掩上。


    劉萬娘怔忪在門口,雙手叉腰,身邊還跟著一個小丫鬟,她左右扭頭掃視,氣衝衝地喊道,“東漓和韓晴呢?把那兩個丫頭給我找來練琴!”


    ……


    步悠然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迴想起前幾日似乎楚瑾瑜總是到煙館來找她,可今日卻半點未提及煙館的事情,為何?


    明明都見著麵了,卻沒提找她?


    是故意,還是真的忘記了?


    以楚瑾瑜這般精明睿智之人,不該是忘記。


    步悠然快速從床上站起身,推門而出,還在大廳內練琴的韓晴和東漓看到步悠然風一般地衝出了怡紅院,不由剛要起身,還來不及叫喊,卻已不見了人影。


    阿三煙館的生意可以說是如日中天,方興未艾,隨著新產品的推出,客源越來越多,加之高低檔次的不同,有的為顯身份,有的純粹是為享受,時間越久,這裏已然成為了一個公認的社交場所。


    步悠然進來煙館後直奔向阿三所在的屋子,看到裏麵空無一人,不禁轉身詢問店小二,“你們老板呢?”


    “老板剛剛離開。”


    “去哪兒了?”步悠然追問。


    “這……一般老板的去向,我們很少過問。”店小二有些為難。


    步悠然抿了抿唇,隻得悻然離開。


    剛欲下樓,卻看到旁邊雅間兒門沒關,一瞥眼,隱約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她停住腳。


    “二舅子,你嚐嚐這香煙,真的不錯。”李萬金如獻寶一般地遞給宋亦凡。


    宋亦凡“啪”地揮手,將他遞過來的煙打飛,“誰是你二舅子?”


    “好好好,那二哥總行了吧?”李萬金舔著笑臉,“這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大麻,它隻是純粹排遣的香煙,現在朝廷戶戶人家都定製,你嚐嚐?”


    “滾開!”宋亦凡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讓我再重複一遍!”


    李萬金一看,宋亦凡不吃軟,索性也不再巴結,收斂臉上堆起的笑容,“你今日這麽做,早晚會後悔,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爹的將來還要仰仗我父親,更何況是你?我叫你一聲二舅子是看得起你,我放下身段,將曾經你和楚瑾瑜要好都抹去,我認為我自己做得夠好的了吧?你非要如此固執,我也沒辦法!”


    宋亦凡一道冷哼。


    “你說說你,和那個楚瑾瑜在一起有什麽用?他除了長得好看點,有什麽權勢?能幫上你什麽忙?你知道前幾日嗎?他竟是在太後壽宴上不請自去,多少人背地裏取笑他?現在都拿他當笑料去談!他以為他還是那個惹人憐愛的”小可憐兒“嗎?”李萬金冷嗤,“他現在無權無勢,無錢,身敗名裂,所有人都躲他遠遠的,或許可以靠那副好皮相還可以勉強度日,但是,這一生,可是廢了……”


    “閉嘴!”宋亦凡患怒叱喝道,欲揚起拳頭。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成了吧?”李萬金一屁股坐會椅上,拿起那根半點燃的香煙,抽了一口,甚為滿足地吐出煙霧。


    宋亦凡嫌惡地走出了這間雅房,一拉開門,正好看到正在偷聽的歩悠然,二人禁不住一愕,宋亦凡再次低頭,擦身而出。


    李萬金一探頭,看到歩悠然,粲然一笑,“你怎麽來了?”


    歩悠然表情微動,沒有迴話,掉頭就追了出去。


    “等一下。”沒想到他走得還挺快,她隻是稍微愣了一小會兒,就跑出這麽老遠。


    宋亦凡停下腳步,轉身看她,臉上表情帶著一絲鄙夷。


    “我、我想解釋一下。”歩悠然氣喘籲籲。


    “偷聽,非君子所為!”


    “我並非君子,而是,小女子。”歩悠然故意拿文字陷阱與他打岔,看他微窘,不由笑道,“我要說我隻是路過這裏,聽到你們談話,你肯定不信。”


    宋亦凡沒有吭聲。


    “所以,我承認我偷聽你們倆談話。”歩悠然坦白道,“但是都是因為聽到了‘楚瑾瑜’這三個字,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在找他。”她看著宋亦凡的眼睛,其實他長得也很不錯,隻是經常與楚瑾瑜一起出入,掩蓋了其亦是俊逸的相貌,“倘若你肯告訴我他到底住在哪裏……”


    宋亦凡不禁哂笑,“姑娘,你認為我這個傻嗎?”


    歩悠然猛然搖頭。


    “既然你認為在下不傻,那日與你第一次見麵時,我認為你是真心關心瑾瑜之人時都沒有告知與你,那現在我懷疑你和樓上的那個敗類有關係,況且看你樣子,應當也是經常出入此地,一個正常的大家閨秀,又怎會在此地出現?你認為我還會告訴你嗎?”宋亦凡譏諷道,“在下告辭!”


    歩悠然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悵然。


    “這個人就是一個頑石,你敲不醒的。”李萬金從後麵走來,看到站在原地的歩悠然,“不過,你找楚瑾瑜幹嘛?”


    歩悠然眼眸一瞟,“你知道他住哪裏?”


    “我?”他一個驚詫,接著又是冷笑,“我知道他住哪裏幹嘛?我又不是有斷袖之癖!”


    歩悠然怪異一笑,轉身向迴走。


    “喂,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李萬金緊追其後,“我跟你講,那種人就是光有皮相,其他什麽都沒有,他那個人比想象中還要陰險,你別看他好像無害似的,但是……”


    正上樓梯,歩悠然猛地停下腳步,扭頭盯著還在說話的李萬金,李萬金登時住口。


    歩悠然眯眼,左右細致觀察李萬金,“你對他還挺了解的嘛。”


    “那、那是。”李萬金頗為自豪。


    歩悠然勾唇,轉身繼續上樓。


    李萬金聽到歩悠然的恭維後,更為賣力地說著,“那個人啊就是……”


    ……


    未央宮內。


    宮內烏泱泱的一片,跪了滿地。


    “皇上,此人殺不得啊!”


    “皇上,萬不可,萬不可啊!”


    “……”


    一片央求,隻因皇上今日一覺醒來,便下了一道口諭,要殺掉“楚瑾瑜”。


    皇上所有的親信全都在場,包括右相李廷延。


    黃禦醫老淚縱橫,“皇上,千萬不可,好不容易有了這道藥引,千萬不能殺掉他。”


    “難道朕要一輩子喝他的血得以生存?”小皇帝今年不過八歲,相貌端正,膚色白皙得令人感到一種病態,身體瘦弱,“朕堂堂一國皇帝,從登位以來就受太後控製,未能施展,現在終於搬倒了左相,眼看機會就來了,卻病情加重,以前靠藥不都可以控製的,怎麽現在卻這樣了呢?莫非真的是天不助朕嗎?”


    “皇上,是臣無能,是臣無能!”黃禦醫頭不停地磕著地,“還請皇上降罪!”


    “降罪與你又有何用?朕還不是要日日喝他的血?他是如此下賤之人,說出去,讓朕顏麵何存?”小皇帝忍不住落淚,雖話語強勢,但畢竟還是年紀尚幼,“且他又是太後勢力之人,這肯定是太後長久以來設計的一個陰謀,為某一勢力倒台以後的故意牽製,楚瑾瑜不過是她的第一個計劃,若成功了,定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計劃撲麵而來,到時候讓朕如何得以應付?”


    右相李廷延拱手,“皇上,聽老臣一句,現在正是需要此人之時,還不可殺掉,老臣盡量讓局勢穩住,絕不擴大,絕不讓太後有機會可趁虛而入,黃禦醫可放心研製新藥物,先暫時以兩個月為限,若提前研製好藥物,當日就殺掉楚瑾瑜,絕不留後患!”


    小皇帝擦幹了眼淚,“亦好。”


    周圍人再次跪地,異口同聲喊道,“皇上威武!”


    ……


    翰雨軒內已布置完成,今日是驗收的日子。


    太後和彥華郡主在眾宮人跟隨下四處檢視著,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看到衣櫃之時,甚為新奇,“丫頭,這個裏麵的橫杆兒是幹什麽用的?”


    “稟太後,這是掛衣杆兒。”歩悠然看到旁邊已叫人設計出來的衣服撐,拿了過來,親自拿起一件衣裳,撐完以後,又掛在了衣杆兒上,“這樣既可以節省地方,還可以保證衣服沒有褶皺,關鍵是想穿哪件一目了然。”


    太後和彥華郡主的眸光一亮,情不自禁地讚不絕口。


    歩悠然看時機差不多,不由從懷中掏出一兩份請帖,“太後娘娘,彥華郡主,民女在怡紅院是合作的關係,民間的商業競爭也是經常有的,在怡紅院的旁邊兩家妓院也都相應開了宴請,而唯獨怡紅院沒有,所以我們想要趁此機會,搞一場t台走秀,模特兒都是自己家的姑娘,此次t台主要是以春季女性家居服為主。這是兩張請帖,若太後和郡主不嫌棄,歡迎大駕光臨。”


    太後一聽,甚感新鮮,尤其是對歩悠然提到的好幾個聽都未聽過的詞匯,她瞅了一眼趙彥華,而小女孩兒畢竟好奇心重,且對歩悠然一直期待頗高,想必是肯定要去參加的了,太後笑了笑,“彥華這丫頭就代替本宮去好好看看,迴來要跟本宮細致學著一遍。”


    趙彥華一聽被恩準了,不由喜出望外,“是。”


    二人再一打開請帖,頓時滿麵金光,令人晃眼,太後更是對歩悠然刮目相看幾分。


    ……


    歩悠然在宮內故意讓馬車行得慢一些,直到宮門口處停了下來,她掀開車簾,眼睛向遠處張望著。


    日上竿頭,卻依舊沒有等到那輛破舊的馬車。


    “姑娘,迴去吧?再晚了,若是讓別的大人看見了,不合適。”車夫提醒道。


    歩悠然不死心,“您再稍微等一會兒。”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那些退早朝的大人一個個都陸續向宮門行出。


    歩悠然隻得失落離開。


    沒去嗎?


    皇帝的病好了?


    今日太後在場,歩悠然不好向李彥華打聽,卻隻能守株待兔一般地在這裏等待當事人,然而卻撲了空。


    迴到怡紅院,因為還未到晌午,姑娘們剛起來,看到歩悠然迴來,詢問其結果。


    “如何?太後答應過來了嗎?”劉萬娘也從房內走了出來。


    歩悠然搖頭。


    劉萬娘忍不住失望,“若太後不來,其他的夫人也未必了。”


    “但彥華郡主會來。”歩悠然說道。


    “真的?”劉萬娘喜溢眉梢,“早說,我差點被你騙了。”她拍了下歩悠然的脊背,觀察到歩悠然臉上表情不對,剛想張口問及,又覺不合適,“唉唉唉,都散了吧,該迴去幹啥幹啥,別聚在這裏當人牆,讓人透不過氣來。”


    姑娘們一聽,頓時識趣離開,各迴各屋。


    “這迴總該說了吧。”劉萬娘坐在歩悠然的對麵,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你這個人就是有事情總是自己悶著,可這樣讓我們這些真心為你的人不知如何是好,該袒露就要袒露。”


    歩悠然苦澀一笑。


    “行了,你的秘密我不問,我估計我也猜不到,但是,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出來。”劉萬娘一甩帕子,翹起二郎腿。


    歩悠然深吸了口氣,“這次還真得托媽媽了。”


    劉萬娘欠身。


    “您幫我查一個人……”歩悠然走到劉萬娘的身側,對其耳朵小聲說道。


    ……


    京城西郊一不起眼的民房宅院內,院子裏種植著一片竹子,在竹子中間有一條隔開的十字路,路的盡頭是一個石椅,椅上鋪著軟墊,在十字路的西側房屋內,楚瑾瑜正半倚在榻上休息,臉色蒼白,黑色的發絲如同瀑布一般地垂在榻的一側,五官精致,猶如雕刻一般。


    剛走進來方雲山手裏攥著幾張協議,剛欲張口,一直站在楚瑾瑜身側服侍的賈大力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方雲山會意,站在原地等待。


    約莫過了半刻。


    楚瑾瑜抬起狹長鳳眸,看似慵懶地微側身,勾唇,優美的頸線加之如畫一般的臉孔,讓人忍不住失神,他微咳了一聲,“都談得如何?”


    “啊?”方雲山迴神,“都、都談妥了。”連忙頷首,不敢再直視。


    賈大力瞪了一眼,走上前,將他手中攥著的協議拿了過來,遞給楚瑾瑜。


    “還剩多少家?”楚瑾瑜一麵翻看,一麵閑散地問道。


    “除了您說的京城怡紅院,還有阿三煙館以外,還有五家。”


    楚瑾瑜俊眸輕轉,“五家,三日內可否完成收購?”


    “可、可以。”三日,實在有點難度,畢竟剩下的都是刁鑽的,“那……那兩家呢?”


    “再放一放。”


    “是。”


    ------題外話------


    抱歉,前兩天周末,老公值班,沒人給看孩子,晚上哄完孩子睡覺後,本來想要碼字,但真心太累,寫一會兒困意就來襲啊來襲,抵擋不住啊不住啊,兩天都是趴在床上睡著了睡著了,一睜眼已經早上七點半,樂很內疚啊內疚啊,所以,這兩天樂碼多點,爭取給大家迴補迴來,請大家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調教奸臣老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肖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肖樂並收藏調教奸臣老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