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湖上空驟然一黑,緊接著一個藍色身影從這空間上空的藍天下急速降落。


    這裏早已經不是原來的紫湖,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盡頭的荒涼以及滿地的黃沙。


    從這上空急速降落的正是手操混元盤的白簾畫,從極西之地瞬間傳送過來的。


    白簾畫四處瞭望,心中充滿了震驚!她萬沒想到這裏竟然是那個曾經靈氣充沛,靈獸遍地的紫湖。


    她徐徐向前,漫無目的的想要尋找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


    靈感全開,卻感受不到這裏存在任何生存的氣息。


    唯獨那股濃鬱的血腥味還縈繞在她的周身,四周一片死寂,不要說是靈獸,就連平常的鳥獸也未曾見到一隻。霎時間,白簾畫覺得紫湖猶如鬼蜮,平靜的讓人有些擔憂。隨著她的不斷深入,那股血腥味夾雜著屍體的腐臭味也越來越濃厚。


    “難道是當初取走觀天鏡之時引動天地靈氣,靈壓驟變,致使無數生靈喪生的鮮血到現在還沒消散?”白簾畫口中呢喃著,表情也更加凝重。


    這麽算起來,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生靈備受牽連,難怪此處怨氣衝天,隱隱有一種煞血之光仿佛要衝破天際一般。


    若是再任憑發展,還不知道這怨氣和煞氣要滋養出什麽樣的怪物。


    白簾畫心中越是擔憂,腳下便越是快速,劍早已疾馳而來,順著白簾畫的心念去尋那怨氣最重的地方看看。


    不到片刻,一陣血紅之光出現在白簾畫的前方,泛著通天的煞氣,直逼雲霄深處,並且此處紅光以化作實體,常人肉眼可見,更別說這其中蘊含的驚人煞氣了!


    白簾畫腳踏劍,眼看著越來越接近那紅光前的山坳,心情也越來越沉重,雙拳緊握,就連手心就隱隱有冷汗泛出。


    此刻,空氣中的血腥味和那股腐爛的腥臭味讓人難以唿吸,白簾畫麵色冷白,銀牙一咬,一個劍勁疾風略去,越過了這個山坳,看到了這黃沙所堆積成山穀內部的景象。


    她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這裏怕是比那天極寺後山的場景還要恐怖上萬倍不止!白簾畫猶如身處修羅地獄一般!


    深紅發黑的血漿充滿整個沙穀中,將周圍數丈之內的黃沙染成了黑紅之色。


    紫湖之內原本清澈見底泛著靈氣的紫色湖水如今被這血漿所替代,上麵時不時的泛著血泡,漂浮著各類的屍骨。有人的,也有各種靈獸鳥怪的,有一些完整的,可更多的是一些殘肢斷臂,四分五裂認不出的屍骨,以及那些密密麻麻堆積在中央的人類和靈獸們的五髒六腑!


    白簾畫幾乎一個晃神,差點被這煞血之氣衝撞了靈體,若非她體內有幾大神器護體,此時早已非瘋即死。


    在勉強穩住心神之後,強忍耐著嘔吐的*,白簾畫緩緩的向這血池穀中靠近。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在這血池的正中央漂浮著一顆靈蛋,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這裏的煞血之力。


    她現在才恍然大悟!


    若非人為,原本紫湖內死傷的妖獸和人類怎麽可能如此巧合的全部堆積在一起?還有這上空吸食血煞之力的靈蛋!


    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所為!想來天地十界,除邪狂之外便沒有人會做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白簾畫眨了眨眼睛,若是等這顆靈獸蛋成功孵化,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翻手一拍,一個金色玲瓏寶塔落在她掌心之內。白簾畫眼神悲切,麵容慈祥,口中默念著晦澀的佛家口訣,那輪迴塔好似漸漸恢複了靈性一般逐漸變大。


    一個小和尚的虛影浮現在這輪迴塔的身後,悲憫的吟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白簾畫的心口一緊!


    沒錯!那虛影正是化身為輪迴塔的覺遠,她嘴角蠕動了半天卻始終沒有喚出聲。因為她直到即便她喚他,他卻再也聽不到,他隻會以他佛家的憐憫蒼生的眼神來看她,這並不是她想要的!若不是看到這裏冤魂四散,煞氣衝天,非輪迴塔不能解救,白簾畫怕是也不會輕易動用輪迴塔。


    金光寶塔內的佛號持續吟誦,塔外血光逐漸淡去,四處飄散的冤魂也慢慢的朝向輪迴塔聚攏,一一進入其內。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簾畫才默念口訣將輪迴塔再一次的收迴囊中。


    覺遠曾對她說:他的願望是出世拯救蒼生,想來此刻他已然做到了。


    而帶他出世的那個人,也果然是她!


    突然之間,白簾畫的身後異風突起。


    “大膽!何人膽敢破壞血池!”


    那人聲音極大,猶如洪鍾,震得白簾畫耳朵生疼。


    轉身望去,此人已非人,牛頭人身,身上不知道到底長了多少牛眼、牛蹄,此時正呲牙咧嘴的怒瞪著白簾畫。而在他左手邊,還有一大罐酒壇。想來是奉了邪狂的命令在此看守血池,卻貪杯醉倒,而今剛好醒來恰巧看到白簾畫收取輪迴塔的一幕。


    此人乃是邪狂手下一名將領名為牛結實,正因邪狂派他看守血池而內心煩悶,所以借酒消愁,原本以為這等荒涼偏僻的地方不會有人來,就算有人進來也會啟動邪狂在外麵部下的大陣,可他萬沒想到會有人悄無聲息的進了血池之內,還將這裏的煞血之氣全部消散!這若是被邪帝知道可如何是好!


    牛結實眼珠一瞪,雖然粗人一個,卻也聽邪狂提起過十界神器,好巧不巧的聽到了輪迴塔的內容。他眨了眨眼睛,眼前那女娃子手中的寶塔不正是邪帝口中所述的輪迴塔麽?如此推理,那拿著那輪迴塔之人想必也一定是邪帝一直想要擊殺的對象--天選者了!若是能夠將此人拿下交給邪帝,那可是天大的功勞,等到邪帝一統十界之時,他牛結實還怕沒有個妖神、魔尊當當麽?


    牛結實雖然能夠感受到簾畫的法力不高,卻忽略了她體內的神器。


    白簾畫見到邪帝的部下,更是沒打算客氣。這一路上,不但南宮二人下落不明、陽川被劫,就連覺遠……想到此處,白簾畫看向牛結實的眼神不覺淩厲了許多!


    她現在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若此時擊殺一個邪帝的部下,屆時就會少一個禍害蒼生的人。


    不知不覺,白簾畫的手中一道忽明忽暗的紫色劍芒出現在手中,腳下的劍不知何時消失的。


    牛結實的眼睛也緊緊盯著白簾畫的一舉一動,渾身的肌肉緊張的全部凸起,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兩邊的氣勢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隻要雙方稍稍一動,便會一觸即發。


    可就在此時,牛結實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原本張狂的牛結實感受到身後之人時突然像溫順的綿羊一樣乖乖的跪拜到此人身前:“屬下參見聖女!”


    此女身材高挑,渾身上下皆被一片黑紗包裹,完全看不清楚麵容。身上不知道封著什麽幻術,就連白簾畫利用靈識也窺探不得一二。


    此女望了一眼白簾畫,冷哼一聲轉而對牛結實查問道:“帝父派你前來看守血池,你卻玩忽職守,如今血池多日以來凝聚的煞血之力已然被破,你可想好如何向帝父交代?”


    牛結實眼神犀利的盯著白簾畫道:“還請聖女給屬下一個立功的機會。”


    聖女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就憑你?也想殺她?”


    他牛結實怎麽說也算是邪帝部下的一名猛將,如今被一個女娃娃如此瞧不起,心裏自然憋悶。


    牛結實的表情自然落到聖女的眼中,她似是在解釋的說道:“不是牛結實你實力不夠強,而是你根本不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若非如此,帝父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弄這血池了。”


    牛結實不服氣的反問道:“不就是天選者麽!”


    聖女原本微眯的眼睛猛然一立!


    “你既然知道還想去送死麽?”


    牛結實被聖女一說,腦袋就更加的迷糊了。連忙作揖道:“還請聖女明示。”


    “你可知道這十界有哪幾界?”


    “老牛我自然是知道的,十界分別為仙界、天界、神界、人界、魔界、鬼界、妖界、佛界、修羅界、炎界。”


    “那你又知不知道這十界之內哪一個界麵最為厲害?”


    “這……”牛結實猶豫了一下,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十界初分,好像就從來沒有人比較過,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見牛結實語速遲鈍,聖女自然的解釋道:“你可見過仙帝、天帝、上帝、人皇、魔尊、鬼聖、妖神、佛祖、修羅王?”


    “自然是沒見過,不過屬下卻聽過這九界領主的名字。”


    “那便是了。”聖女頓了頓繼而問道:“那你可聽說過炎界炎祖是誰?”


    牛結實搖了搖頭,經過聖女的提醒,他的確從來沒聽人提起過炎祖,似乎炎界的人也從來沒在這世間出現過一樣,從上古之初,便再沒有炎界的消息,卻是讓十界之人不得不重視的一個存在。


    “聖女的意思是……這女娃子是就是那傳說中的炎祖?”


    “自然不是!”


    “那……”牛結實最不願和人打啞謎,偏偏他們這位聖女就喜歡話說一半。


    “不過,她卻和炎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牛結實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赫然道:“她是炎界的人?!”


    可抬頭之際,聖女迎著白簾畫的方向早已經飛出數丈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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