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並排前行,原本寂靜的密林因為陽川魔氣的封印再一次活躍起來。各種禽類在樹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各式各樣的動物緩緩的從隱秘處探出頭來,觀看著白簾畫他們三個。


    白簾畫細看之下,這裏絕大部分的物種她都沒有見過,和在地球上的生物竟然完全不同。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生靈?”


    南宮一邊行走一邊為她解答道:“這裏原本是上古世紀古森林遺落在下界麵保存最完好的密林,裏麵的有許多物種都具有上古世紀強大物種的珍惜血脈,隻是這裏靈氣稀薄,物種也逐步由強大生靈慢慢退化到接近人界生靈的平凡物種,不過就算如此,這幽暗密林也不容小瞧,裏麵的珍惜物種和沒有退化的生靈也不是咱們能夠惹得起的。多少仙人、修者想要得到這裏的珍惜血脈,或是煉化融入體內使自身強大無比,或是馴服這裏的珍惜物種,不知是何原因,最後都以失敗而告終。”


    白簾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是那些人技不如人罷了。”陽川冷聲道:“修為足夠強大的存在,是不需要這些旁門左道的方法來強化自身的。”


    南宮星良撇了撇嘴,的確,像他身為魔界至尊,當然不需要這些旁門左道的功夫。


    三人走了好久也未見到這密林道路的盡頭,而這裏林葉茂盛,大有高達百米的樹木,小有不到一米的灌木,若是禦劍飛行,定然危險萬分,沒等到到達那密林深處想來就已經渾身是傷,所以隻能徒步行走。


    陽川和南宮兩人皆是修習之人,唯獨白簾畫乃一介*凡胎,剛剛走了兩個時辰便已經承受不住了。


    “不行了,不行了,咱們休息一會吧。”白簾畫一邊說一邊搖著手,一屁股做到身後突起的白色大石頭上,小臉微微皺起輕柔著雙腿。


    “才走多久你就喊累?”陽川神色不變冰冷的問道,若是按照她這種龜速,估計明天也到不了密林的深處,況且他們二人已經很遷就白簾畫的速度了,可這也敵不過她的腳疼。


    白簾畫現在腳痛的不行,腳上的草鞋本身就不是特別舒服,再加上走了這麽多的路,估計腳上早就起了水泡,又不能當著兩個大男人的麵把鞋脫了仔細查看,隻能先忍著疼痛歇歇再說。本就心情不好的她聽到陽川的冷嘲熱諷脾氣更加不好了:“你若是嫌棄我走的慢,那你背我走啊!”


    她貝齒輕咬著下唇,哀怨的看著陽川。


    陽川臉一黑:“他不是鬼穀派的傳人麽?是專門負責守護你的,怎麽不讓他背?”真是笑話,他堂堂魔界至尊,怎麽可能去背一個凡人?


    白簾畫心裏也是氣:“不,我就要你背!你若是背我,咱們就接著走,不背我,咱們就在這休息,你就別再旁邊說風涼話!”


    白簾畫一肚子怨火正愁沒出撒,本想著陽川若是敢說她就和他杠上,反正他現在魔氣被南宮封印著,她怕什麽?


    可陽川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也不答話,徑直找了一處算是幹淨的地方閉起雙目打起坐來,直接不理她。


    “你……”


    白簾畫本想再說點什麽,誰知道陽川竟然不冷不熱的說道:“有生氣的力氣不如好好休息,待會才有力氣趕路。”


    “陽川!”


    “哢嚓!”幾乎和白簾畫同時發出的聲音令三個人都是一愣。白簾畫更是覺得這聲音好像從自己的身體裏麵發出來的一般,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陽川的場景,肋骨斷裂的聲音,登時臉一綠。這貨不是被南宮封印了麽?怎麽會……?她嚇的不敢動彈,猛地深吸一口氣,查看身體是否出現異樣,隻是那清晰的“哢嚓”聲再一次從體內傳來,這一下連她自己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屁股底下的動靜。


    “轟”的一聲,那屁股下麵的巨大白色“石頭”由那一點點的裂縫驟然崩裂開來,瞬間分裂成幾瓣,一個水藍色半米長的小蛇從那白色石頭內鑽出來,瞬間攀上了白簾畫的小腿:“麻麻!”


    白簾畫睜大了雙眼,小腿上那冰涼蛇皮的觸感讓她頭皮發麻,緊接著一聲驚叫響徹整個密林:“救-命-啊!”


    陽川和南宮從未見過如此驚慌的白簾畫,兩個人都被她這聲驚叫震的呆住了。


    南宮立刻機警的看著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上古稀有的野獸……


    “蛇--蛇--!快--快把它拿走!拿開啊!”白簾畫努力讓自己保持靜止,不讓小腿上的蛇繼續向上爬。哪知道那水藍色的小蛇瞬間便爬到了她的肩膀處,就連陽川都未看清它移動的路線,此時正頭對著頭的衝著白簾畫興奮道:“麻麻!”


    “啊!”


    白簾畫眼前一黑,便直接倒地不起了。


    陽川出奇的跑到白簾畫的身旁將她抱了起來,好好的安置在一旁的大樹下。


    南宮則一臉看著怪獸的模樣打量著他,就連爬在白簾畫肩膀上的小蛇都被他直接忽略了,要知道我們的魔尊大人可是不許凡人觸碰他的,如今又怎麽會主動抱起白簾畫?


    陽川一臉愛惜的看著白簾畫,那神情溫柔無比。仿佛千年以前的時光,他與花瑤第一次相遇就是因為一條小蛇,也正是因為這條蛇,躲在暗處的花瑤叫喊出聲,引來了陽川的注意,而她自己卻暈了過去。那已經被塵封了數千年的溫馨記憶突然湧入腦海,熟悉的畫麵,熟悉的性格,都是那般倔強又不服輸,陽川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白簾畫的臉,心裏突然悄然萌動了一下。


    那水藍色小蛇見兩個陌生的男子在身旁,諾諾的趴守在白簾畫的身邊,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她,一臉委屈:“麻麻是不是不喜歡我?”


    南宮這才想起來水藍色小蛇,仔細觀察之下竟然嘖嘖稱奇:“你是騰蛇?沒想到這密林深處還有騰蛇的存在。”


    要知道騰蛇的身份可不亞於上古四大神獸,傳說四大神獸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因為聽了朱雀神君的挑唆,公然叛亂,情急之下,女媧娘娘派遣上古四大靈獸白矖、騰蛇、麒麟、白澤來抵擋四大神獸的叛亂,經過一場天昏地暗的戰鬥後,由於龍族的倒戈最後天界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而麒麟卻因此絕種,天帝便將麒麟封為萬獸之王,白澤獲準在南越樹林生活,白矖、騰蛇因為有功,被女媧娘娘收獲到九重天,潛心傳授仙術。南宮星良隻是沒想到會在此處出現騰蛇。


    看到南宮星良溫柔的笑容,小蛇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騰”的一下爬到南宮星良的身上,稚嫩的聲音迴答道:“是呀,你怎麽知道我的?”


    南宮星良沒有迴複小蛇,而是奇怪的問道:“你剛才為什麽叫她媽媽?”說話時,手指著正在昏迷的白簾畫。


    “是她把我孵化出來的呀,她就是我的麻麻!”小蛇興奮的眨巴著眼睛,隻是當它順著南宮星良的手指看到昏迷不醒的白簾畫的時候,略有擔憂的說道:“是不是我嚇到麻麻了?”


    看到小騰蛇傷心的模樣,南宮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看來隻有等到白簾畫醒過來再說了,便好意開口勸道:“可能是她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吧。”


    “失血?為什麽會失血呢?”


    “嗯……”他應該怎麽和小騰蛇解釋呢?


    正當此時,白簾畫的眼皮微微的抖動了一下,就連南宮和陽川兩個修行之人都未發現,小騰蛇便已經發覺,迅速的竄到白簾畫的肩膀上,用它的小蛇頭蹭著白簾畫的臉頰,口中還不斷呢喃著:“麻麻,麻麻。”


    還未完全醒過來的白簾畫就感覺到臉上那冰冰涼涼的觸犯不禁讓她心底一麻,“騰”的一下坐起身來,雙眼對焦的看著水藍色的小騰蛇:“媽呀!”起身就跑,此時也顧不上害怕,直接用手將小騰蛇拽了下去,狠狠的摔到地上,連忙躲到南宮的身後。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白簾畫試圖威脅的說道。


    小騰蛇不顧身體的疼痛,微微向前爬行著,口中吐著信,眼神卻充滿憂傷,諾諾道:“麻麻~”


    “我不是你媽,快別叫了!”白簾畫直想快點甩掉這條蛇,她天生對這種爬行的軟骨動物抵觸,尤其是那冰冷的鱗片,光想像一下就雞皮疙瘩爆棚,更別說它纏在她腿上的時候了。


    南宮看著小騰蛇那可憐的模樣,有些不忍的說道:“白簾畫,它也是一隻剛剛出殼的小蛇,你不要這麽兇。”


    小騰蛇似是極通人性的感激地忘了一樣南宮,想要試圖上前和白簾畫親近,卻還是被她冰冷的拒絕道:“不,別過來!我最討厭蛇了!”


    小騰蛇原本清澈的小眼睛被白簾畫突如其來的話弄得黯淡了許多,“麻麻~”


    白簾畫聽到媽媽兩個字就想大跳出來:“我不是你媽媽,你看看你,你是一條蛇,我是一個人!蛇是蛋生的,人是哺乳動物,當然你可能不懂,但總之,我絕對不是你媽媽!”


    白簾畫的神理論弄得陽川和南宮都是一愣,隻有小騰蛇滿是失望的神色卻還是固執的說道:“可是你孵化了我,你就是我麻麻啊。”


    盡管麻麻討厭它,可是它卻是喜歡麻麻,它相信隻要自己好好表現,遲早能夠感動麻麻的,小騰蛇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白簾畫手戳著自己的鼻尖,驚道:“我孵化了你?”可當她轉臉看到那破碎蛋殼的時候,原本發白的臉瞬間綠了下來,看了眼陽川,陽川隻是將眼神移向別處,在看了看南宮,攤開雙手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白簾畫不禁心中咆哮:天啊!我難道要變成蛇媽?可我還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最主要的是,她的孩子是條蛇!賊老天,你在逗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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