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力的臂膀牢牢鉗製住馨兒細膩的脖子,大聲吼叫令她頭暈目眩,素手胡亂反抗掙脫也是徒勞無功。就在她以為自己快窒息時,他像是察覺到她的痛苦稍稍鬆了些力道。

    馨兒大口唿吸著,努力平撫著胸腔的憋悶。就在她稍微鬆了口氣之際,驀然感覺身子被男人拽起,使力往後拖行。下意識地想張口唿救,卻覺肩上一麻,便發不出任何聲音,隻餘一開一闔的檀口兀自煽動著。

    四周漆黑一片,靜諡無聲,馨兒隻覺他手上一鬆,她便重重摔倒在地,一陣尖銳的疼痛迅速擴散開來,忍不住擰緊了秀眉,卻哼無痛聲。撐起手肘剛爬坐起來,黑暗的空間裏一點星火劃破夜空,瞬間點亮了暗寂的空間。

    倏來的亮光刺眯了馨兒的雙眼,眯著眸子她邃朝亮光迎了上去。待看清持火之人時,仍是驚訝地瞠大目,微開的唇彰顯著她的驚諤。心下暗歎,這是男子麽?世間竟還有生得如此陰柔妖嬈的男子麽?明眸亮如辰星,雙眉細長入鬢,嬌靨嫣若桃李,如瀑的墨發襯著如玉脂般的凝膚。若不是銀色長袍包裹下是一具挺拔修長的身軀,她肯定會以為亮光閃了眼睛,全是幻覺。

    男子微揚起紅馥唇線,待走到桌前點亮油燈,才徐徐迴首朝馨兒睇來。紅唇輕啟:“怎麽,是你下的毒?”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

    馨兒一驚,未曾想嫵媚的容貌下竟然是如此粗啞的聲音?實屬不諧。忙轉著黝黑的眸子環視四周。這才發現屋內裝飾雖不繁瑣,但一應俱全,應是客棧的上房。房屋角落裏靜立著兩個身形高大的黑影。這些人她用膳之時在大廳並未見到,應該早就進入房中了。隻是現在,他發現小姐在茶中下毒,他該怎樣來對付自己?盤根糾查?要是自己據實以答事後他又會怎樣來對付小姐?他們這些人要是聯手對付小姐一人怎麽辦?在心下思量,自己千萬不能連累了小姐。小姐對她恩重如山,就算自己不感恩待德,也不能恩將仇報吧?想到這裏,她咬咬牙,堅定地點頭。

    男子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詫,瞬間又甸起一抹邪笑,朝著馨兒慢慢踱近。拈起一絡墨黑的發在指間把玩,邃輕佻地挑挑眉,慢條斯理道:“這麽容易便招了?”

    馨兒警惕地睇著逐漸靠近的男子,鼻間倏得聞到一股暗香,似午夜幽蘭,芳香馥鬱直撲入鼻息深處。大腦逐漸有一些恍惚,仍是倔強地抬起渙散的眸子對上他如深淵般的雙瞳。

    男子忽勾唇對她邪邪一笑,以掩耳之勢把上了她的脈門。馨兒心中一驚,頓時清醒了大半,警覺的眸子對著他,隻見男子盯著她的瞳中劃過一絲訝議,既而鬆指揚唇。一字一頓輕聲慢語:“你在耍我?你竟敢耍我?告訴你這世上訖今為止還無人敢耍我?”

    馨兒睇著男子愈來愈靠近的芙蓉麵,那輕緩而沙啞的嗓音仿佛從靈魂深處溢出,讓她愈來愈驚懼難安,心隨著他的每一字而逐漸鼓動加邃。從心裏開始恐慌,她怕他,這個男人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驚恐慌亂,讓她驚覺到他的危險光芒在一點點溢漏。

    覦著麵前閃著懼光的眸子,他滿足了,心中在這一刻竟然膨脹了。盯著她愈來愈瑟縮的身子,伸指在她紅灩的櫻唇上來迴摩挲,輕道:“而你居然成為第一個,當然也將是最後的一個。”

    盯著那雙深幽如淵潭般閃著懾人光芒的眸子,聞著縈繞在周身的馥鬱暗香,馨兒從未如這一刻般恐懼。她能感覺到那雙暗黑的眸子裏閃動著什麽?她能感覺到那濃鬱的花香背後暗示著什麽?那是通往死亡的最捷徑。他要弑了她!

    感覺到指下的櫻唇微微顫抖,他加大了笑容,“怎麽,這就怕了?”

    怕了,她是真得怕了,從他懾人的眸子中她能感覺到冰冷的嗜血,她能聞得到他周身的鮮血腥臭氣體。他是惡魔!

    “隻要你告訴我你在‘蝶穀’的身份,我會考慮放過你。”男子又盯了她許久輕道。

    馨兒詫異,他怎會知道她是“蝶穀”的人?雖然她還從未到過“蝶穀”,但聽小姐提起過。知道這個門派以研毒聞名於世。隻是這個人怎會知道?驚諤地睇著他。

    男子揚揚眉,深黑的瞳中閃著令人難解的光芒,“怎麽,驚訝我怎會知曉你是‘蝶穀’中人?”

    馨兒定定地望著他,在心中猜測這個男人到底是何用意?說要弑她,又告訴她隻要透露‘蝶穀’便能獲生?

    “這茶中之毒名為‘七日醉’,此毒無色無味,與酒相溶後藥效便加培增大。中毒者第一日全身奇癢難捺,第二日所撓之處紅腫破皮,第三日破皮之處開始疼痛難忍,第四日潰爛化膿,第五日淤濃橫溢,第六日便生不如死,到了第七日若無解藥便如酗酒過後般癲狂癡傻失性。餘後一生恐怕都將有如酒後醉人般癱軟。怎樣?驚訝我知曉得還不少吧?”男子娓娓道來,唇角上始終掛著一抹邪笑。

    這?馨兒諤然,原來小姐給客棧裏的人下了“七日醉”。小姐隻告訴她們是一些輕微的毒,趕走他們便罷,原來這種藥這麽霸道、殘性?

    “怎麽,你還不肯說嗎?”男子驀然低下頭,拉近與她的距離,驚得馨兒一個寒蟬。忙往後縮了又縮。

    “二爺,她還被屬下點著啞穴呢。”角落的黑影邃出聲提醒。

    男子邃然抬眸射向陰暗角落裏的人,利斥:“沒用的東西,連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也畏懼麽?”

    “是,請二爺降罪。”

    “哼!迴去再找你算帳。”男子利嗤道。

    噬人的話語驚得馨兒又輕顫了起來。男子垂下眼睫睇著她,深幽眸中閃著砌人心扉的寒意,正欲他張口,大開的窗前驀然一陣黑影暗風刮進,他靈敏地一個旋身立於黑暗中。馨兒驚訝地盯著從窗欞躍進來單膝跪伏在地的黑衣蒙麵人。

    “主人,教主出宮,請主人前去迎駕。”黑衣人低沉恭敬的道。

    “哦!這麽快他便來了?”男子銀白的長袍隱藏在陰暗的光線下,語中有絲詫異。

    “是,還請主人立即前去迎駕。”

    “嗯,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男子吩咐,沙啞的嗓音已聽不出任何情緒。

    馨兒暗驚,在心中猜測著是什麽門派的教主竟叫他屈尊降貴的前去迎接?

    待黑衣人從窗台一躍而出後,男子才又踱出黑暗,覦著馨兒對著角落的黑影道:“將她也帶去,好向教主交待。”

    “是!”二人領命上前來,一人順勢點了她的麻穴將她扛上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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