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才知道那個救了我們的車夫名字叫尉遲晦,長安第一殺手組織“蜃樓”的樓主。

    按照尉遲晦的吩咐,我和異天行騎馬往北走,不出三十裏就會在惠安鎮上得到接應,再轉道迴長安。他就和重傷昏迷的駱飛乘馬車往西走。

    最大的問題是我不怎麽會騎馬,受傷的異天行根本就不可能馭馬。但在性命攸關的時刻我也顧不了太多,隻能硬著頭皮試試了。末了,尉遲晦給了我一把匕首,說是讓我在關鍵時刻在馬臀上放血,這樣馬可以跑得更快些,隻是到了一定時候馬血流盡了它自己便會抽搐而亡。

    跑了一段路程,發現那馬還挺乖的,跑得非常平穩,看來騎馬也不是什麽難事嘛!以後迴現代訓練一下去當個馬師,又賺錢又拽。

    那個異天行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一直都不和我說話。

    “喂,你怎麽了?不說話,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我一邊駕輕就熟似地騎著馬一邊逗他說話。

    他先是沉默,然後搶過我手上的馬韁,把我圈在懷中:“真不知道你是在騎馬散心還是逃命!”

    說完“駕”地一聲,那馬就飛也似的跑了起來,天拉!原來它可以跑這麽快的嗎?

    大約跑了二十多裏地,他忽然勒住馬。

    這是一片樹林,也不算太大,樹長得也不算密集。

    “是不是有埋伏?”我側臉問。

    我發現這人很怪異,關鍵時刻話也不會說了。他神色冷峻地盯著那林子看了片刻,右手將我的腰摟緊。我想告訴他右手不能太用力,因為他右肩上的傷口剛剛止血不久。但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他左手上的馬韁一抖,整個人就如騰雲駕霧似地飛了起來。這次,我感覺那馬是在用生命的速度在跑。

    一定是有危險,我伸手探進自己的腰間,那裏麵放著一些防身用的東西。

    我瞪大雙眼在黑暗中探詢危險的蛛絲馬跡,但一切都掩藏的很好,我隻感覺到越往前就離死亡越近,我幾乎聞到死神的味道。

    近了,近了,我的直覺剛告訴我危險的到來,刀光已經迎麵而來。我下意識的把手中的閃光球拋了出去,電光火石間,先是一聲慘叫,再就是嗖嗖的冷箭聲。真是很不錯的殺局,先用一個人正麵刺殺,隻要我們一分神,林子裏麵的冷箭就立刻把我們射成豪豬。

    就在這避無可避的瞬間,身後的異天行一把將我拽下馬,原以為我們都會跌在地上摔死,迴過神來卻發現人已經在馬腹底下藏著了。我第一反應是馬師就別想當了,第二反應是他的右肩,剛才拉我下來得使多大的力氣,傷口肯定又裂開了,這人,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要是換做別人,多半會把我推下馬引開追殺的人,然後自己藏身馬腹,那麽逃脫升天的機會就大得多。

    可能是剛剛那些閃光球起了作用,散開的白霧擋住了那些殺手們的視線,因為他們是暗伏,打算給我們致命一擊,所以不會有馬匹之類的東西在附近,不能馬上追上來狙殺我們,那一時半會我們還是很安全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帶著我翻身躍上馬背,我立刻迴頭,他的臉色比先前更加蒼白,已經隱隱泛青了。

    “停下來,你給我停下來,這樣你會死的!”我抓住他的手,又心疼又焦急地叫起來。

    “停下來你也會死!”他推開我的手。

    “那總比你一個人死好,你再不停我就從馬上跳下去!”這話我說的斬釘截鐵,不留迴旋餘地,“我肖沫沫言出必行!”

    馬終於停下來了。這是一個岔路口,一個不知名的岔路。

    我扶他下馬,檢查他的傷口,一見到他的傷口,先是一顫,然後就開始不明所以地罵了起來:“你是豬嗎?真不知死活!你以為自己有很多血可以流是不是,血流幹了會死的,你死了那我該怎麽辦,你說要和我去北疆的啊……”

    亂七八糟地罵了他幾句,我從他懷中拿出尉遲晦給的金創藥,抹上後又撕了一塊裙子給他包紮上。也不知道會不會得破傷風,這裏又沒有疫苗,真要愁死我了。

    “我們走這條路,把馬趕到那條路上,那些人不久就會追上來。”

    血剛剛止住他就開口說要上路,男人還真愛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迴事!我氣衝衝地站起來,走到那匹馬身邊,掏出匕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舍得下手。隻是拍了它一下,把它趕走了。

    “馬兒乖,自己跑快些,別讓那些人給追上了。”

    攙扶著他走了大概三裏路就到了一條大河邊,看到水我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那讓我有了家鄉的感覺。

    “渡口上橫了一條船!”我驚喜地發現一條救命的船,“上麵還有漁火,看來人在裏麵歇著。”

    我放下他,快步跑到船邊。叫了幾聲才有個老頭迴應了聲,“這麽晚了不開船!”

    什麽?不開船,不開船等下有追兵到了我們不就死定了嗎?

    “給你五十兩銀子,你就勉為其難開開船吧!”我低聲下氣地說。

    “姑娘,這天寒地凍的……”

    “100兩!”

    錢總是可以結束一些不必要的廢話,這是我喜歡錢的一個重要原因,那老船夫很快從船上下來,幫我把異天行弄上了船。“這裏是200兩,到了對岸把這個公子送去醫館好好照看,待這位公子好了必然還有重謝。”

    剛把他安頓好,我就準備下船,已經在半昏迷狀態的他忽然睜開眼睛抓住我的手。

    “你要幹嗎?”

    沒打算幹什麽,學你逞英雄啊,你上船逃命我下船往迴走,,迴到岔路口去等那些人抓啊,幫你爭取點逃命時間。我可不想欠你什麽。

    懶得迴答他,站起身就準備走。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一把把我拉了迴去,“想都別想!跟我一起走!”

    我看了他一會,掙開他的手。

    “好好照顧他!”

    給那船夫扔下這句話我便義無返顧的下了船。

    “肖沫沫!”

    他在身後叫了我一聲,我沒迴頭。

    “你要再走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離開,他應該還不至於。剛邁開步子,就聽見“撲通”一聲響,我心裏一陣咯噔,立刻迴頭。

    他竟然跳下水了,他不要命了嗎?為什麽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那船夫已經跳下水去撈他了,所幸的是水不深,很快就把他找著了。

    “你瘋了!”

    在船艙裏,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替他看傷口,一邊幫他擰衣服上的水。他真是個瘋子,受了重傷流了那麽多血竟然還敢往水裏跳,他難道不懂得心疼自己嗎?

    “不隻有你才懂得言出必行。”

    他話已經說不太清楚了,但眼神底下卻跳動著微弱的欣喜。

    我把他摟在懷裏,努力控製眼淚和情緒。

    “不要離開我,要死,我們也在一起!”在我懷中,他夢囈般呢喃。

    “傻小子!”含著淚,我輕輕拍了拍他的頭,“我不在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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