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雨這麽大,球場那邊怎麽還有燈光?”

    晚上大概九點的樣子,和阿如下棋下得累了,推開閣樓上的窗子打算看看夜雨,結果卻看到球場那邊亮了一排燈,大約不下50盞。阿如疑惑地探頭來看,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的,抓起一把雨傘就往樓下跑。

    還真是個固執的人啊。眼前閃過傍晚他汗濕的略顯狼狽的臉。撐了一把傘,點了一盞琉璃汽燈,我緩緩向樓下走去。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這麽多人,連阿易他們也都來了。此刻他們正在雨中打比賽,個個一身泥濘。

    有錢人真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隻要肯花錢,雇50個人為自己掌燈,再讓別人不休不眠的陪自己冒雨練球,一切都那樣隨心所欲。

    我怔怔地在雨中看著,看著看著,看出了一份涼薄的意味,然,卻熱切。這是這個男人為了我一個承諾所願意付出的,這輩子,未曾有過。

    呆呆地看了20多分鍾,中場休息的時候,阿如跑到他身邊對他說了些什麽,他看往我這邊,我轉身打算離開。

    “肖沫沫!”

    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乖乖地停下腳步,轉身去看他。他已經到了我身邊,很自然地拿過我的傘替我撐著。

    “這麽冷跑出來幹什麽,迴去吧。”

    我的燈烤得他身上冒出許多白氣,氤氳得彼此有些失真。

    “你也是啊,這麽冷在這裏幹什麽?”我撫著自己的肩膀說。

    “嗬嗬,想騙得某人感動啊。”他半真半假的說,笑了會兒又接著說,“你剛才兩個動作我都已學會,明天再練一天就有機會贏你了。”我在心裏歎息一聲,瞟了一下他的側臉,他的眼睛很亮,流動著自然的興奮。

    “那很重要嗎?”

    “重要。”

    他迴答別人話時總欠一個解釋,單純說結論。

    “迴去吧,凍病了別人怎麽辦?”

    發現我這人說話還真有點絕情,“還有,病了就更沒機會贏了。”

    比賽那天我心情有些複雜。

    他們那個隊表現得還可以,盡管我看得出阿易在中間使了很多陰招,故意傳錯球或是犯規,但其他人卻竭力在補救阿易的過失,阿如也沒有按我的意思吹黑哨,看來我有點走到眾叛親離的份上了。

    上半場打完,平局,我鬱悶地坐在場地邊緣喝茶。阿如慚愧地給我遞了塊毛巾。我接過來隨便擦了一下扔還給她。

    拍戲似的,下半場雙方的分跟的很緊,不知道為什麽,我踢得一點狀態也沒有,以前想好的損招全沒用上,我就怎麽覺著那些人就跟一陣風似的忽悠一下過來了忽悠一下又過去了。

    快結束了,不能還這麽耗著,難道還想打加時嗎?我可是一點精力都沒有了。

    在場外看球的一些女花癡拚命地衝我喊肖老大加油,但沒用。

    原以為這場球賽就要在穩穩妥妥中平淡down了呢,不料到最後竟然發生了一個關鍵性的轉折。

    先是對方駱飛來了一個外側假射,被我揭穿後,卻被阿易那小子一腳鏟了出去。完了,幫倒忙了不是,瞎著急什麽啊。就在我鬱悶的當兒,對方一個不需要讓你們知道名字的人竟然搞了個挑球過人,眼花了,這時候要是什麽羅納爾多、範尼、亨利的在,來一個淩空射門,那就好玩了。結果是這些人沒來,那個叫異天行的初級學徒把這個完美的夢想給實現了,那一腳,好漂亮的一個弧度,在我視線中驕傲的劃下,我聽到嗖的一聲,那個球帶著萬夫莫當的氣勢射向我方的球門,布馮在那球還能接的住,可是布馮在嗎?不在,所以那個球就進去了。(韓老師看到了要自卑死啊,什麽叫解說,這才是)

    “你輸了!”

    他在眾人麵前走到我身邊,帶著點自豪,帶著點溫柔說。(理論上是這樣修飾,其實我當時覺得就是小人得誌)

    我衝他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飄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北疆,請用你博大的胸膛迎接我這失意的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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