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莞淳步子緩緩放慢,最後停了下來。


    “我說過了,不關你的事。”她緩緩低頭,咬著唇瓣,“我這一生做過的蠢事不少,或許這一次我為了救蔻微會讓自己惹上無盡的麻煩,但也罷,也算我盡了最後一份家人的責任。”


    “你不想好好活著了?”莫珩瑾問她,“繼續去送死?”


    南宮莞淳咬著唇,垂下掙紮的臉。


    “還是就這麽想當個好姐姐。?”莫珩瑾向她走來兩步,“其實不必我提醒你南宮蔻微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自己也清楚,她不值得你犧牲自己去救她。”


    “我不盡量救她,我良心會不安。”南宮莞淳說道,“我不想讓自己以後處於自責中,蔻微她做過什麽壞事那是她的事,但我隻想做好我自己。”


    這是她的心裏話。


    雖然她很不想這麽做,但她就是倒黴攤上了南宮蔻微那樣一個妹妹,平時對她沒什麽好話,如今留下一堆爛攤子還要連累她去救。


    她剛邁開一步,身後傳來了兩聲掌聲,在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我都要快被你感動了,南宮小姐,你妹妹無情無義,但你不想做那種人是麽?”莫珩瑾說道,“既然如此,那請南宮小姐上車吧,我送你過去。”


    南宮莞淳懷疑耳朵聽到的,她過頭看著莫珩瑾,又有點過意不去,“不必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不勞你了。”


    但莫珩瑾有的是辦法讓眼前這個女人上他的車。


    他問她,“你要去找陸少夫人的話,你覺得是你在她麵前比較說得上話,還是我?”


    這次直接讓準備去車庫的南宮莞淳停下了腳步。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莫珩瑾若是能夠幫忙在陸白或安夏兒麵前再說說情,比她去強一百倍。


    她又一點點迴過頭,不確定地看著莫珩瑾,“你真會再幫我?”


    莫珩瑾與她麵對著,微笑著,“對,我會幫你。”


    隔著幾米的距離,淡白月光從頭頂撒下,兩人的影子在地麵拉得修長,他們站在林中別墅前就像午夜劇情的電影。


    莫珩瑾眼睛裏有著難以猜測的東西,深奧而淺顯的東西在浮動,但他的微笑像白日陽光般奪目。他的斯文和文雅總讓人感覺他是一個很好說話的男人,南宮莞淳也從未見過他發脾氣,他似乎從來都雲淡風輕,外型和氣質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作為一個‘瑾年保險’的說話人以及一個名門大少,他完


    全沒有那些名門子弟的惡習和花心感。


    當然,這都是他外在的一種人設……


    南宮莞淳深知這個男人的不簡單,所以也拒絕走近他。


    莫珩瑾繞到車門一邊打開門,“上車吧。”


    途中,莫珩瑾開著車時,問南宮莞淳,“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陸白或陸少夫人不同意你的要求,或者你找上門將他們夫妻惹怒了,你會有什麽下場?”


    南宮莞淳想再抽煙,但想起這個男人不喜歡看到她抽煙,眼下又在他的車內,便將她那支格外優雅複古的女士煙杆放了下去,“想過,可能我也會被陸白扔進精神院吧?又或直接一顆子彈了結了我。”


    “但你明知是這樣下場,還要去為你妹妹說話。”莫珩瑾不是問句,而是像在除述她的話。“我與蔻微的姐妹關係確實不好,以前在家族中甚至是對立的存在,但她是那樣的人,不代表我也要變成那樣無情無義。”南宮莞淳說,“無論她是好是壞,無論我想不想救她,但她確實是我親妹妹,於情於


    理,我起碼要盡一下自己的力。”


    “為什麽?”


    “不想以後後悔。”南宮莞淳說出這話時,思考了好幾秒,“我不想等以後看到了蔻微死亡的消息時,我再後悔,後悔我這個作姐姐的曾經記恨她而沒有對她伸出過援手。”


    “她也沒幫過你。”莫珩瑾提醒她,“她作為你的妹妹早就失職了,基本上沒有做過一件妹妹該做的事,對吧。”


    南宮莞淳沒有說話,睫毛一點點垂下去。


    這件事她到底該不該幫,很難說……


    站在事非麵前,她也許可以不出手,但站在親情麵前,她似乎又得為家人出一份力。


    莫珩瑾從後視鏡上掃了一眼她, “那南宮小姐有沒有想過,如果今晚我出麵為你說話了,我會有什麽下場?”


    南宮莞淳心髒咯噔了一下。


    藍眸放大。


    跑車飛馳著,月光時不時從車窗外照射時來,將莫珩瑾的側臉照得一會明一會暗。


    他就像美術生筆下的素描畫人物,躍然於她眼前,有著文雅的氣質和名門的奢美。他輕輕淡淡地微笑著,“我與陸白是多年的朋友,在帝晟集團還沒有稱霸全球商界時就是,正因為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才了解他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商業上的事情還好說,但涉及到他的私人問題沒人敢插手


    ,這一點我和裴歐都清楚,當年南宮蔻微會得知陸少夫人懷孕,據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展小姐那邊不夠警慎,才泄露了,最後裴歐將他未婚妻展倩藏到了華南軍區,才讓展小姐躲過了一劫。之後陸白沒有再追究那件事,這一點我


    們都心照不宣,即使陸白沒說,我和裴歐也明白,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他才賣了裴歐一個麵子。”


    南宮莞淳似乎知道他往下會說什麽,纖白的頸上輕不可見地吞咽了一口,保持冷靜地坐在副駛使上。


    “而陸白也賣給了我一個人情。”莫珩瑾看了她一眼,“原因你清楚。”


    南宮莞淳手指收緊,抓著身下昂貴的真皮座椅。


    這是麵對莫珩瑾,她第一次除了緊張和鬱悶之外,有了一種複雜的心情。


    “但說實話,我不認為陸白會賣給我們第二次人情。”莫珩瑾笑道,“因為這件事太嚴重,南宮蔻微傷害過陸少夫人很多少次,事關陸少夫人的問題,沒有任何談判的餘地。”


    “所以,聽我分析於現在。”他頓了一下,問旁邊的女人,“你覺得我現在若是替你出麵再去求陸白一次,會有什麽後果?”


    “你可以不幫我。”南宮莞淳咬著牙,“送我迴去吧,我自己開車去……”莫珩瑾沒有停車,反正踩下了油門加快車束,“輕則陸白一翻臉,以後他不會再跟我來往,重則會懷疑我是不是與你們南宮家族站一戰線,他會不會將‘瑾年保險’從美利堅商會踢出來都是個事。這件事直接


    關係到我整個莫家和公司,南宮小姐你覺得,讓我替你妹妹去陸白那求情,劃得來麽?”


    南宮莞淳聽出他不樂意了,“停車,我自己走迴去,我不勉強你我自己去……啊!”


    莫珩瑾揚起,一手朝她後頸上砍下去。


    南宮莞淳頓覺眼前一黑,頭垂了下去,話沒說完便失去了意識。


    車內安靜了下來,莫珩瑾從後視鏡中掃了一眼南宮莞淳,保持著萬年的微笑,“我說過會幫你,對,幫你。”


    不是幫忙救你妹妹。


    ***


    這三天裏s城大大小小的新聞不少,除去所有媒體都在關注的陸白和安夏兒的婚禮以外,還有人在討論那個敢告陸家的官司是如何結束的,以及南宮蔻微又怎麽淪落到了精神醫院。


    利威廉聯係不到南宮莞淳,沒辦法借助南宮莞淳那邊救出南宮蔻微,第n次播打南宮莞淳的手機顯示關機後,他終於放下了手機問保鏢,“找到莞淳小姐了麽?”


    “沒有,從昨晚開始就沒她消息了。”一個保鏢說。


    “她的住處呢?時利呢?”利威廉自然也知道南宮莞淳在z國這邊的住處,她所租下的那座幽靜的小型別墅,聯係不到南宮莞淳後便讓人過去找她人了。


    “沒有,她的住處也沒有人。”保鏢說,“我們今天甚至去了時利珠寶公司,瓦諾說莞淳小姐今天沒去公司。”


    利威廉手裏的手機玻璃屏被捏得慢慢出現裂縫。


    “利威廉管家,這是怎麽迴事。”保鏢問,“莞淳小姐不願幫忙,所以躲起來了麽?”


    “不無這種可能。”利威廉眯著眼道,“但莞淳小姐那邊我們也是第二個辦法,如今最終還得靠我們自己。”


    “我們的人已經很少了。”保鏢說,“去找那個歐陽法官的兩個人沒迴來,如今隻剩下我們四個了,再繼續找蔻微小姐會不會全軍……”


    “繼使死也要找!”利威廉吼道,“我們必須對得起少主,一定要將蔻微小姐救出來!”


    這些人就像是南宮焱烈留下來的死士,不顧生死要完成南宮焱烈出事前所交待的事。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南宮焱烈出事前。


    為什麽交代他們一定要將南宮蔻微救出來。


    幾個保鏢像機械人一樣,齊聲喝道,“是!”利威廉看著堆滿桌子的媒體報紙,看著現在鋪天蓋地的帝晟集團總裁與西萊公主婚禮的新聞,哼聲,“通知律師那邊,不上訴了,也不必找人在網上散布消息了,我們低調行事,一切以找出蔻微小姐所在的


    地方為主。陸白他們如今在準備婚禮,隻要我們這邊沒消息了,他不會有時間顧上得我們。”


    “是。”南宮焱烈焱不在了,保鏢便聽從這個利威廉管家的指示,“那慕斯城那邊還找不找,不是說看他肯不肯跟我們合作麽,畢竟他原先可是陸白的情敵……”


    “不必了。”利威廉拿起一份今天的《s城商報》,“有媒體得知安夏兒去了安家,從而推測出安夏兒與安家的矛盾不會激化,既如此,陸白與慕家那邊估記也不會再敵對下去……”


    安家那個大小姐替慕家生了個孩子的事,利威廉也得知了。


    從安夏兒去過安家這一件事上,猜測出了如果她原諒了安家是否也會連著原諒慕家,那陸家與慕家就可能恢複往日的和睦。


    那慕斯城那邊他們不必抱希望了。利威廉臉色發陰,“三年前,慕斯城就曾經去意大利找過少主,間接問起過陸少夫人的事,當時少主便猜測他與陸白之間的關係,可能沒有那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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