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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猛!”


    “你囂張個屁!”


    “別以為你武功高,那不過是你天生力大,論見識哪裏及得上我。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武癡一個。”


    “本來我也不想說你,可你居然連黃忠大哥都敢不放在眼裏,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太囂張……”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連珠炮似的大吼大叫個不停。


    “哢嚓……叭……”


    那張桌子真是可憐,再次慘遭無亡之災,被石猛再一巴掌,再也挺不住,四分五裂。石猛顯然被激怒,同桌的幾個顯然很熟悉他,手腳都不慢,早將桌上的酒菜收好,一人分幾樣。店小二高舉一塊木牌,上書‘一張桌,兩千文,不二價。’幾個大字。龔婉拿著一個算盤,臉上笑開了花。


    “哼!這桌子也太不結實了,上次那張是兩百文吧!這次怎麽改成了兩千文,掌櫃,你這是什麽道理?”石猛的臉色很難看。


    龔婉還未來得及開口,石猛的同桌一人搶著解釋道:“上次不是你說得換張結實點的桌子嗎?這張桌子是上等榆木打造,手工上佳,我家中也有一張,比這張還好點,花了我整整五兩銀子。龔姑娘很公道,兩千文一張並不算貴。”


    “啊……”石猛臉皮扭曲,“你怎麽不早點提醒我,早知就不換了,這桌子雖然好一點,但也很有限,隻能多撐我一掌,不值,太不值了!不行,都怪你,這錢你也得出一半。”


    “不值?”龔婉玩著算盤珠子道,“我早說過,不是本店配不起好桌椅,比這好十倍的都配得起,隻是為顧客著想才不買太好的,可你當時是怎麽說的?哼!我好心為你們著想,可你們卻把我當壞人。”


    石猛張大了嘴,不知該如何迴答。當初他自以為占住道理,得理不誘人。


    那同伴又搶著說道:“哈哈哈……美女掌櫃,你是不知道,以前從沒人敢向他伸手要錢,所以他越砸越厲害,早已習慣。我早勸過他,可他不愛聽,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石猛大怒,再也聽不下去,打斷道:“臭嘴,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心想:“我才不怕龔光傑,若不是想加入無量劍派,我才不會管什麽美女掌櫃,敢惹老子,先奸後殺,玩了再說。至於龔光傑,一個人鬥不過他,一群人難道也鬥不過,哼!”


    眾人早已習慣中場鬥嘴,喜歡跟著瞎起哄,隻有那抱貂的姑娘不同,她等了一小會,便不耐煩了,走近秦朝,問道:“你到底還講不講呀?”


    秦朝微微一笑,道:“講,當然講。可是,你也看到了,大家談興正濃,我怎好打斷他們的雅興。”


    “哼!一群白癡。你先別管他們,先給我講好不好?”抱貂的姑娘一句話把周圍的人都給得罪,四周猛地安靜下來。眾人若不是見她玩毒物若無其事,恐她背後有什麽大來頭,早就伸手教訓。


    抱貂的姑娘冷哼道:“哼!看什麽看,無量劍派根本比不上我家‘萬劫穀’,你們卻搶著想加入無量劍派,不是白癡是什麽?”眾人雖然大都不知‘萬劫穀’,但見她連無量劍派都不放在眼裏,更不敢輕易得罪她。抱貂的姑娘滿臉不屑,懶得理那些人,見秦朝始終毫不在意,在眾人的襯托下,更顯不凡,讓她不由興趣大增。


    秦朝聽到‘萬劫穀’三個字,心中大亮,暗道:“對了,萬劫穀,鍾靈,閃電貂。書中的信息還是有些用,隻是盡信書不如無書,我還是掂量著好。何況,我來了,書也就變了。”


    梆……


    “萬劫穀是你家,你姓鍾,名靈,你爹是萬劫穀穀主鍾萬仇,你娘是甘寶寶,你懷中的小貂名叫閃電貂。”秦朝故作神秘道。


    抱貂的姑娘眼越瞪越大,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朝半天,才問道:“你,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她顯然正是萬劫穀的鍾靈。


    秦朝正色道:“我為什麽就不能清楚,你爹又不是黃忠。”言下之意,我連黃忠那樣的絕頂高手都了如指掌,何況是你爹。


    鍾靈聽懂了。


    廳內不少人也聽懂了,他們比鍾靈還驚訝。


    有人怪叫道:“黃,黃,黃忠難道真的是真的?”


    秦朝嗬嗬一笑,還是那句話:“信則真,不信則假。”但是,這句話在大家心目中的份量已經大不一樣。


    鍾靈愣了半天,忽然格格一笑,道“我不認識你啊!”


    “黃忠也不認識我。”秦朝迴道。


    “這與我們說的有什麽關係?”鍾靈奇怪道。


    “當然有關係。”秦朝解釋道,“黃忠和我不是出生一個年代,他遠比我早出生,因此我能認識他,但他不可能認識我。由此可以推論出,甲認識乙,乙卻不認識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鍾靈沉吟道:“話是不錯,可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龔婉嘻嘻一笑,道:“你說得不錯,什麽話從他嘴裏跑出來,全都變了味,真的變假,假的變真,對的變錯,錯的變對。隻是,今天又多出一樣,不認識變成認識,認識變成不認識。”


    鍾靈拍手道:“對啊!我想到了,你認識我就算了,怎麽連我爹也認識?這也算了,你怎麽連我娘也認識?你不會是我娘的親戚吧!”


    石猛見鍾靈生得美貌,雖懼怕她的毒功和家世,但還是止不住讓邪念占了上風,習慣性地出言調戲道:“寶貝兒,他是你娘的相好,我也是,我們三個……”忽然,白影一閃,閃電貂驀地躍出,撲向石猛,喀的一聲,已在他胸口咬了一口。等石猛伸手想抓時,閃電貂早已迴到鍾靈懷裏。


    “毒,有毒!你……”話未說完,石猛撲通!摔倒在地,兩腳一蹬,見閻王去了。石猛天生力大,又練了一身不錯的內力,掌力奇大,但其它武功卻不怎麽樣,輕功、毒功皆是一點不懂。


    眾人像是被集體點住了穴道般,一個個全傻住了,連秦朝也不例外。雖然他早就知道閃電貂從小吃毒蛇長大,一張嘴特別地毒,書中連以毒功橫掃無量劍派的神農幫都大敗在閃電貂嘴下,連幫主司空玄抵擋不住閃電貂之毒,為了救命,隻好抓住鍾靈要挾‘萬劫穀’,交換解藥。


    最震驚秦朝的是――隻因為一言不和,一個活蹦亂跳的壯漢,轉眼便送了性命,下手的還是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看起來十分單純的小美女。可是,在書中,鍾靈顯得比較溫柔和善良,既不像木婉清那麽狠,也不像阿紫那麽毒。江湖,真正的江湖應該就是如此吧!遠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卻更加地讓人熱血沸騰。就像在遊戲裏麵殺怪,但現實又比遊戲裏麵更刺激得多。


    鍾靈一邊撫摸著閃電貂,一邊笑道:“你別擔心,我的寶貝貂兒很乖的,它隻咬壞人,不咬好人。”她右手兩指抓著一條小青蛇的尾巴,倒提起來,在閃電貂麵前晃動。閃電貂前腳抓住,張口便吃。這些毒蛇是閃電貂的食物,這點秦朝早就知道,可親眼見到閃電貂進食,仍不免感到心裏發毛,連想好的話都忘了說。


    一頓閑聊,黃忠殺倭寇的故事被中斷一個鍾頭才繼續開始。


    “……黃忠怒道:‘老虎不發威,以為是病貓吧!’隻見他一聲冷笑,右手從腰間解下一隻碧綠色的玉笛……”


    “蒼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天知曉……”一曲經典,通俗易懂,節奏鮮明,意境高遠。秦朝才唱了兩句,眾人就忍不住高聲合唱,歌聲響徹龔家酒樓。


    秦朝嘴裏“‘碧海潮生曲’響徹整個桃花島,倭寇紛紛斃命,不管武功是高,還是低,不管是將軍,還是小兵,不管是老兵,還是新兵,不管是懂音樂,還是不懂音樂,全都是同一個下場。片刻之間,十萬倭寇盡喪桃花島,做了花肥。想來,明年桃花肯定會開得更加地嬌豔,更加地鮮紅。不過,大部分倭寇的血都是黑的,不好用來做花肥,黃忠隻好挖了一個大墨水池,算是廢物利用。可是,還有些血比墨水還黑,而且毒得厲害,既不能做花肥,也不好做墨水,黃忠隻好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把它們煉製成一種據說連神仙都能毒死的毒藥,取名為‘天一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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