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的六隻大吊扇用盡全力的刮著,刮得林美的頭發在風中飛舞。就算是紮著馬尾辮,也常常唿扇到臉上來。

    別看電扇已經開到了最大檔,大家還是熱得汗流浹背,教室裏簡直就是在蒸桑拿。因為教室的窗戶和門都關著,但就算關著,也能聽到操場上傳來的蓋房子打地基的噪音。

    附中的新教學樓終於要開始蓋了。

    鄭老師聽著噪音不得不再一次提高聲音講課,心裏煩得很。他們幾個老師跟校長說先不要蓋,等三年級畢業了暑假再蓋不行嗎?現在這麽吵怎麽上課?

    校長跟他們倒苦水,什麽市裏不給撥錢啊,廠裏的款子下不來啊,他已經跟建築隊說好了,人家是墊資給他們蓋,但再拖下去就要先去給別人蓋了。他也是沒辦法。

    下課鈴一打,鄭老師在講台上大聲說:“下午記得穿白襯衣!今天下午要照相!”

    今年的中考準考證采用了新技術,全都要貼照片。以前是讓大家帶身份證學生證來認人,今年改了。

    小廠長擔心大家交上來的照片規格不統一,索性找了照相的人到學校給大家統一照。照完直接交上去,肯定都是合格的。

    而且這次照相不掏錢。

    家長們當然都誇學校辦實事,不亂收費。

    照相的地方在一樓原來的倉庫裏。倉庫裏剩下的東西就是幾十套沒用完的校服,堆到老師辦公室後,倉庫裏拉起布幕,分班拍照。

    林美他們班是今天下午。課當然是暫時不上了,拍完再上。

    照相要求是全都穿白襯衣。鄭老師還在班上點了幾個頭發長得太長的男生去理發,“留那麽長的頭,跟小流氓似的!”鄭老師很看不慣。

    結果下午到校時還是有人忘了換白襯衣了,鄭老師特意在拍照前到班上來檢查,一看就道:“去辦公室打電話讓你們父母送來,不然就去別的班借一借!”

    去別的班也未必能借來,最後隻好先拍完的把襯衣借給他們。

    終於到最後了,麻煩事還挺多。

    首先就是報誌願。報誌願前,鄭老師又擠出時間來開了次家長會,就是跟家長們討論下他們報誌願的事。等到要填誌願時,鄭老師挨個看,生怕大家填壞了或填錯了。這誌願紙是一人一份,不能塗改的。

    林美一看有五個誌願可以填,鄭老師說:“你跟你媽說好了嗎?”林美點頭,鄭老師小聲問:“你媽跟你怎

    麽說的?”

    林媽媽很民主的說:“你想報哪個學校就填哪個學校,大不了咱們複讀嘛。”林媽媽後來想通了,孩子想上進,她不能攔著。她特意去問過了,附中接受子弟複讀。所以如果林美今年考省一考壞了,再複讀一年,還在原來的老師手底下,明年肯定把握就更大了。

    但林媽媽也不想叫林美複讀。今年都夠辛苦了,再熬一年就更苦了。她也盼著孩子能一次考上去。

    林美小聲說:“我媽說不行就讓我複讀試試。”

    鄭老師眉頭一皺,小聲說:“那你知道不知道,複讀是讓你插班,咱們學校沒有複讀班。插班讀你能讀好嗎?同學老師都不熟。還是爭取一次考上。”

    林美的誌願第一填的省一,第二是省六,第三是朱海想考的那個四中。鄭老師把報考學校的名單拿過來,指點她道:“把這兩個也寫上。要是不行調劑看看。”一共五個,鄭老師的意思是一個都別浪費了。

    可林美覺得要是省一不行調劑到省六還差不多,四中也勉強,要是淪落到後麵的中專去,她寧願複讀。

    她跟鄭老師這麽說,鄭老師往前翻翻,劃了兩個學校說:“那就這兩個。這兩個也不錯,雖然是新學校,但升學率抓得很緊。”

    林美對這兩個學校都算有印象,記得他們都是在日後慢慢名聲起來的高中,靠的就是升學率。她寫上後,鄭老師檢查一遍就直接收走了。

    填完的林美沒事幹,拿書出來背。鄭老師挨個指點前麵的學生填誌願,班裏嗡嗡聲又起,她直起身說:“填完了就沒事幹了?把書拿出來看書!現在時間用一秒少一秒,還有閑心說話!”

    誌願表收走之後,他們就等於前程定了一半了。剩下一半就要到中考時見真章了。在這之前,還有一次身體檢查。

    班裏流言又起,據說有的人報的學校查得比較嚴,像乙肝就不讓報。

    人心惶惶的,就有人悄悄先去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查出來有問題的趕緊想辦法。結果還真有人查出是乙肝去找老師說看怎麽辦。

    林美自認是個健康寶寶,她們這一群人裏,隻有陸露憂心道:“體重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林美不知要不要安慰她:還沒聽說過因為太胖或太瘦被高中拒之門外的。

    說起來陸露的減肥茶喝過一陣後就不知所蹤了,聽說是喝了這茶老拉肚子,考體育那段時間就不喝了,又因為要攢體力,陸露很

    是吃了幾天好東西補了補力氣,聽說隻是牛肉就吃了有二十斤。

    考完體育後大家不用再上體育課,又趕上天熱加學校裏施工,成天熱得不像話。陸露每次下課都去吃個冰棍,這體重像吹氣一樣往上漲。她說她家買的那個體重計,她都不敢往上站。站上去了也要她媽幫她看看到底多少折——她自己看不見。

    林美聽了簡直就像看到未來的自己,到了吃飯時,現在就是五寸的碗她都不敢盛滿了。

    到了要檢查身體的那天,公交車再戰江湖。這個檢查也是一個學校一個學校的來,所以又是一群老師加上校長陪著他們一起去。

    檢查的地方是個看起來破破舊舊的老醫院——的舊樓。據說很快就要扒了,新的醫院已經搬到別的地方去了。這裏正好就先給教育局用來給學生們體檢。

    大家這次還是按學號叫人,這就有一個問題:學號他是男女一起排的!

    所以先進去的人出來就喊:“男女生在一個屋!脫衣服的地方就隔了個簾子!”

    外麵排隊的都嘩然了。

    林美依稀有點印象,她記得還有人摸胸,不知道這是檢查什麽。她跟周罄悄悄一說,周罄唬得白了臉:“我沒聽我爸說過!怎麽辦?”

    據說現在的父母警惕性不高,其實不然。有些父母注意的從小就灌輸給孩子們自我保護的意識。周罄就是其中之一,她聽林美說完都有點猶豫要不要檢查了。

    林美跟她說:“人多,不會有事的。”周罄還是去給周爸爸打了個電話,被周爸爸安慰過後算是能鎮定下來了。

    慢慢輪到他們了,鄭老師過來帶他們:“在二樓,進去不許大聲喧嘩。到了報你們的學號和名字。”

    隊伍裏的男生都有點小興奮,女生都有點小厭惡。

    檢查時也是分組帶開的。

    周罄在前一個檢查室,林美被帶到了後麵一個。

    每個檢查室的門口都配著兩個穿著舊舊的白大褂的護士阿姨和護士小姐。她們看著裏麵的人差不多了就再放一組人進去,說:“男生去那邊,女生在這邊。進去別說話。”

    雖說男女生在一個屋,但其實互相之間隔得有點遠。

    屋裏擠著不少人,林美他們進去後也是先排隊等著。女生這邊用醫院那種布屏風圍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先檢查完的女生出來說:“是個男的!”

    剩下的女生都惴惴起來。

    男生那邊就光棍了,也不拉簾子,一個男大夫坐在那裏,脖子上掛著聽診器,麵前一排脫光上衣露出排骨扇的男同學。

    在熟識的女生麵前脫光,還是比較羞澀的。所以其實是男生們在脫完衣服後都有點束手束腳,看到女生們好奇的往這邊張望,還急赤白臉的說:“看什麽看!”

    完全不記得還有這一出的林美倒是有點同情男生們了。

    這一組檢查完出去,林美那組就進去了。先是進那個簾子裏頭,不是一開始就脫衣服,而是先查聽力。一個麵容嚴肅寡淡的老大夫讓林美坐在凳子上,他站在她背後,突然有個走得很快的機械鍾放在她耳邊問:“聽得到嗎?”林美點頭,再放另一邊,都表示能聽到後就打勾。

    然後脫衣。林美知道今天要檢查,所以裏麵穿著胸罩加背心,準備充分。大夫很快的左右一摸,然後聽聽心肺就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出去還不算完,一個女大夫讓她聞一聞麵前擺的一溜瓶子。她聞出來一個是酸的,一個是廁所那種味,估計是氨水,一個酒精,一個根本沒味,應該就是普通的自來水。大夫打個勾,讓她接著去看桌子上擺的一排像幼兒識字的那種圖片,先是幾張紅色點點、藍色小方塊和綠色小三角的圖卡,上麵有一些別的圖案,大夫問她這上麵都是什麽?

    這應該是查色盲的。如果看不出上麵的圖案估計就是有問題了。

    林美說完,女大夫點點頭再打個勾,讓她往後站站,她站起來拿指著她身後牆上掛的視力表,一排排點下去,讓林美說方向。

    這些查完就剩下最後一項,脫鞋量身高和體重。

    知道今天要來檢查身體,大家都記得換了雙幹淨的鞋和襪子,但也有人沒記性穿的是髒的,一脫球鞋滿屋是味。

    都是一個班上的同學,見此一點不給麵子的嘲笑起來。連在一旁的大夫和護士都笑了。光著腳的高源一張臉紅得發亮了,怒道:“笑什麽笑?”迴頭指著那幾個笑他的哥們:“你們迴去給我等著!”

    屋裏鬧得這麽厲害,鄭老師很快過來:“吵什麽吵?檢查完了都出來!”

    屋裏立刻就安靜下來了。

    學生們乖巧了,大夫和護士們開始說笑了。

    “還是老師的話管用啊。”給女生檢查的那個老大夫笑著說,“小王啊,你們上學時也怕老師吧?”

    量體重身高的年輕女大夫笑著說:

    “怕,怕得很呢,跟他們一樣。”

    量身高時大家自然都希望自己能高一點,所以那個量身高的女大夫都是一手按上,一邊看腳下,說:“別踮腳!別踮!”

    就連林美上去也不能免俗的抬頭挺胸吸肚子,恨不能把腿繃直了再高那麽一兩公分。

    女大夫量完報數:“身高164,體重52公斤。”

    林美:“……”

    她多少有點準備了。

    45kg什麽的,那就是一個夢。她享受過就算了。何況52kg也不是很重嘛,嗬嗬。

    倒是身高還欠點,估計上了高中後還能再往上躥躥。

    她拿著一張基本算是全優的紙出去就交給了鄭老師。

    “出去先上車,別亂跑。想上廁所在這樓裏上完再出去。”鄭老師檢查一遍沒有漏的項目就收起來了。

    林美有時覺得鄭老師是把他們當孩子帶了,出去就囑咐:別亂跑,想上廁所去上。

    檢查結束比較早的人已經在車上坐著了,林美上去時一個座都沒有了。梅露和她的朋友坐在一起,還叫林美過去一起坐。林美實在不願意三個人擠一塊,就過去站著跟她們說話。

    周罄上來的比她還晚。她一上來,林美就跟周罄站到後麵去了,兩人一人先抓住一個拉環占著,“你幹嘛去了這麽晚?我記得你檢查的應該比我快吧?”

    周罄說:“我給我爸打電話去了,他讓我檢查完給他打一個。”

    林美突然覺得有點奇怪,她想起來最近這段時間,隻要周罄放學頭一件事就是要給周爸爸打電話。

    “你爸最近看你看得有點緊啊。”林美道,她想說姑娘你不是有什麽情況了吧?

    周罄悄悄湊過來說:“我爸單位有個女孩離家出走了,十多天還沒找迴來,家裏人都急瘋了。我爸就怕我也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這麽時髦的東西,林美當然也是經曆過的。在小學。

    小學放《小龍人》,林美就帶著陶濤,兩人還記得帶上點零錢路上買吃的喝的,出發去找小龍人了。把兩家人鬧了個天翻地覆。最後兩個小的連廠區都沒鑽出去。

    林美印象裏他們絕對走了有二裏地,這隻能怪廠區裏環境太複雜了。

    檢查完身體迴到學校繼續上自習課。

    他們迴來是六點,鄭老師帶著笑說:“剛好,還能上幾節自習。”一堆人

    哀號,鄭老師不為所動:“想休息,行啊。等考完中考,你們能一氣歇兩個月。到時讓你們爸媽帶你們去旅遊,什麽海南香港台灣,想去哪兒去哪兒,還沒暑假作業,多痛快啊。再熬幾天就行了,別急啊。”

    其實在學校上自習心更靜,迴家反倒沒這個學習氣氛了。

    林美他們又上了三節自習,八點才放學迴家。

    迴家不到二十分鍾,鄭老師的電話就打來了,林媽媽起身接電話,跟林美說:“我接,你吃。鄭老師?林美迴來了啊,正吃飯呢,哦,好,我問問她。”

    林美早就放下筷子過來了,林媽媽把電話給她小聲說:“你們班好像有個叫趙蘭竹的女孩沒迴家。”

    趙蘭竹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在班裏既不屬於學習出眾那一掛的,也不屬於性格出眾那一群的。她有三五好友,成績中不溜。林美對她的印象非常淺淡,她一邊接起鄭老師的電話,一邊迴憶趙蘭竹在此時出過什麽事。

    鄭老師就問她放學時見過趙蘭竹沒,她跟誰一起走的,最近有沒有聽她說過什麽,她有沒有什麽特殊不一般的地方?

    林美還記得趙蘭竹今天是跟誰一塊放學的,她覺得她看起來挺正常的,說話做事什麽的都沒什麽反常的。

    鄭老師嗯了幾聲說:“趙蘭竹的爸爸和媽媽說他沒迴家,我打給你們問問情況,明天到學校別亂說。”

    放下電話,林媽媽問:“這孩子不是讓誰給拐了吧?”

    林美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趙蘭竹有什麽事,這最大的可能就是說明她根本沒出事。那這件事最後應該是個有驚無險的結果。

    不過她還是給認識的人都打了電話,問他們知不知道趙蘭竹的事。

    周罄那邊占線,打了兩個後再給她打才通,周罄說:“剛才鄭老師也問我了。可我對趙蘭竹沒什麽印象,就知道她父母管她管得挺嚴的。”

    趙蘭竹的名字就能看出她父母對她的期望,跟林美這種隨口起的一叫百八十個人都能重名的不一樣,蘭與竹都是品質高潔的花草,可見趙蘭竹的父母是認認真真起的名字,不定起了多少個才定了這個呢。

    但趙蘭竹就像是有周罄這樣望子成龍的父母,卻是朱海那樣的脾氣。她的成績實在說不上好。

    朱海知道的多一點,“趙蘭竹的爸爸特別兇,趙蘭竹一考不好他就罰她跪。”

    不算體罰,但這也不怎麽讓人愉快。

    最近臨近中考,想必趙蘭竹在家裏的壓力應該很大。

    第二天到了學校,聽說趙蘭竹他家給她請了假。班裏多數是猜趙蘭竹生病了。鄭老師打電話問的人估計都是她平時十分看重的學習好的那一群,到現在沒半點風聲傳出來。不能說這一群人的嘴都比較嚴,而是他們的心不在這上頭。

    好聽的叫心無旁鶩。其實就是漠不關心。

    周五時,趙蘭竹來上課了。看著全須全尾沒什麽問題,就是從此後趙媽媽是風雨無阻的來接來送。

    周罄有天晚上打電話給周爸爸時,兩人剛好都在一個報亭打電話,一人占著一個。林美就聽到趙蘭竹生氣的說:“我自己能迴去!你不用來接了……你來都晚了!”不過最後她還是氣衝衝的在校門口等著。

    後續結果是從梅露那裏聽來的。據說趙蘭竹是離家出走了,還非常明智的躲到了她朋友的奶奶家。怪不得趙爸爸和趙媽媽查遍自家親友找不著人。最後是她朋友的父母發現自家多了個小孩,一問趕緊聯絡趙家,這才把人找著了。

    至於幫趙蘭竹離家出走的不是本校的學生,而是她的小學同學。這才成了老師和家長搜查的盲點。

    趙蘭竹和她的小學同學雖然是不同學校的,但兩人都是初三,常常通信互倒苦水。趙蘭竹說她快被逼瘋了,想離家出走嚇嚇父母,讓他們別再逼她。她同學就提議讓她去她奶奶家。因為她奶奶一星期也不會給她爸媽打一次電話,趙蘭竹藏在那裏肯定沒事。

    老奶奶也很好糊弄,說趙蘭竹提前放暑假來找她同學玩,老奶奶就相信了,招待自家孫女的同學住下。趙蘭竹還隨身帶了幾百塊錢,說是她父母給老奶奶的夥食費。這麽周到,一點都沒讓人懷疑。要不是那同學的爸媽一時想起給老人打個電話,真不知道這出鬧劇什麽時候落幕。

    梅露說:“現在她爸媽算是不敢讓趙蘭竹離開視線了。”

    林美聽完:“都是人才。”

    過完這個小插曲,很快,準考證發下來了。

    一張薄薄的紙,連過塑都沒有,上麵貼著他們的照片,倒是壓了一道鋼印。

    大家拿到準考證後第一件事就是擔心這東西要是不小心灑上水了,或者撕了怎麽辦?不得不說,大家都很有想像力。一群人去問鄭老師這個能不能過一下塑,至少不怕水了。

    鄭老師想了想說,“先收上來,我去問問,要是能過就都給你們過了。”

    鄭老師給教育局打過電話後確定可以過塑就讓人去搬過塑機了,這東西附中就有。教育局的人說這是他們的疏忽,不過也是因為資金緊張人手不足等種種原因,希望廣大考生小心保管手中的準考證,這個是不補發的喲。

    最後三年級的準考證全都過了遍塑,過完再發下來後,又聽說別的班有信息寫錯的。比如名字錯字了,出生日期寫錯了等等。幸好林美他們班沒出這種慘事,那幾個信息錯了的學生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就讓人同情。

    鄭老師特意交待大家確認自己的考生信息有沒有錯,考試當天最好帶上身份證,還沒有辦身份證的帶上家裏的戶口本和學生證。有備無患。

    然後有時間的最好先去考試的學校看一看,踩踩點。

    “這樣到考試那天,你們不用到了考場再找是哪個教室,提前去看看,心裏有個底。家裏離考試場比較遠的最好提前出門,省得到時路上再堵車耽誤事。”鄭老師一樣樣都交待到,“這兩天就別熬夜了,好好休息,放鬆一下,以最飽滿的精神迎接考試!老師祝你們鵬程萬裏!一帆風順!”

    教室裏響起啪啪啪的熱烈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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