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珂明天可到了?”雲鑰追問。

    “是。本來前幾天就可到了,時公子遇了麻煩,庸山山賊實力比想象的強很多,似乎經過嚴格訓練,時公子花了些功夫才把庸山清理了。”

    明天嗎?快了呢,卻為何又感覺很遠。

    ……

    這日的乾華殿早朝透著不一樣氣息。

    “皇上,戶部呈報,運往蕪州的賑災糧銀出了問題。”宰相出班陳奏,“運往蕪州的糧食少了八千石,銀子缺了五萬兩。”

    群臣唏噓,私吞國財,可是重罪。

    皇帝看向雲鑰,這事可是他負責的。雲鑰上前一步,看著宰相微笑:“雲鑰正要向父皇匯報此事呢,宰相大人倒先替雲鑰匯報了。雲鑰這裏先謝過。”

    宰相一時楞住,雲鑰這個反應大出他的意料,這會他應該擔心怎麽應付才是,怎麽會這麽鎮定自若呢。

    “父皇,賑災之事情基本完成,隻蕪州地方出了點問題。”宰相賊喊捉賊了,幸好自己備了一手,“蕪州問題正如宰相所說,糧食少了八千石,銀子短缺五萬兩,不過兒臣已查明原由。”

    宰相正遇上雲鑰深深笑意的目光,他要幹什麽,就算他知道是自己幹的,也拿不出證據。

    “不知父皇是要兒臣當眾陳述呢還是過會遞上折子?”雲鑰說話同時特意往宰相方向看了看。

    賑災出了問題嗎?他怎麽沒聽鑰兒提起過。記不得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鑰兒有了自己的秘密,不會有什麽事就跟他商量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鑰兒有了問題就自己解決,無論過程多麽困難,最後總是輕描淡寫地一句,“搞定!”姬雲楓看著玉階下微笑的少年,他的鑰兒越來越奪目了。

    “講!”皇帝聲音微含不滿,從來沒有人讓他做過選擇題。

    “丟失的八千石糧食,清坷已查到下落,現在已經全部追迴,分發給蕪州百姓。賑糧是在蕪州交接時丟失的,論責,交接雙方都有錯。隻不過,清珂查到丟失的八千石賑糧是被庸山的山賊所劫。如今盛世,山賊竟如此猖狂,這跟蕪州州官拖不了幹係。八千石糧食一夜之間被劫,讓人懷疑蕪州的治安問題。不過兒臣得到秘報,蕪州州官勾結庸山山賊,刮分了賑糧。”

    語驚四座,雲鑰若拿不出證據,就是誣告朝廷官員。當然,依雲鑰的身份和如今的勢力,就是真的誣陷地方官員,也沒什麽大礙。

    “至於證據,清珂這幾日就可到京華,到時自能水落石出。”雲鑰補充。

    淡淡掃了宰相一眼,“關於五萬兩賑銀,兒臣的人根本沒有接手。”“難道是我們戶部吞了五萬兩銀子?”戶部尚書走了出來。

    “尚書大人稍安勿躁,雲鑰還沒說完呢。”雲鑰微微一笑,提高聲音道,“來人,呈上來。”

    眾人詫異,不知雲鑰玩的什麽花樣。定安侯做事神出鬼沒,眾臣心有餘悸,尤其是投在雲鑰門下的官員,當初定安侯招攏他們時所使的手段,曾讓他們懷疑定安侯知道自己的所有事情。

    一兵士走了進來,隻是一封厚厚的書信。眾人好奇,這信裏說的是什麽,難道會是那五萬兩銀票。

    皇帝翻閱著,眉頭越皺越深,終於合攏所有紙箋。“鑰兒,這些是什麽?”皇帝問話了。

    “父皇,戶部發出的五萬兩賑銀兒臣的人確實沒有接手,而是被人冒領了,因此造成短缺。”雲鑰語不驚人死不休,“呈給父皇的正是那五萬兩銀子的去向。”

    “你是說上將軍派人冒領了?”皇帝皺眉。

    群臣大驚,“臣冤枉。”熙寧醒悟過來,忙出班爭辯。

    “上將軍不要著急,朕還沒問完話。鑰兒,憑這些上將軍營地支出的帳單怎能說明問題?”

    “父皇,按照互部每月撥給上將軍營的軍餉計算,兒臣調查過,這陣子上將軍營地帳麵上多出三萬兩白銀,同時熙寧將軍私人收支帳目上也多了來曆不明的兩萬兩白銀,正好五萬兩白銀。”雲鑰看向跪在地上的熙寧將軍,“上將軍能解釋這五萬兩的來曆嗎?”

    雲鑰雖然貴為皇子,擁有權勢,如此在朝堂之上直言調查上將軍之事,未免太過了。雲鑰笑吟吟看著臉漲的通紅的熙寧。

    “帳單並不能說明問題。”姬雲煬走了出來,並沒看兩人,“父皇,依兒臣之見,帳單是死物,可造假,不能說明這五萬兩銀子是上將軍派人冒領。秋試武考臨近,總有那些個人送禮拉關係,上將軍這陣子多出些銀子也是常事。”如此幾句話,輕輕化解了雲鑰給按上的冒領庫銀之罪,而變成普通的收受禮物。語意反含雲鑰誣告之罪。

    皇帝看了看太子,又看向雲鑰。

    太子與定安侯素來交好,如今竟變成太子為定安侯的敵人上將軍說話,與定安侯對立。這天,真的變了?難道真的昔日同盟變成敵人,昔日敵人成同盟?群臣弄不清皇室幾位皇子之間到底發生什麽變故。

    “太子說的有禮。”恁是心中犯怒,嘴邊笑意絲毫不減,“不巧雲鑰剛好查到了冒領庫銀之人,更不巧的是,這幾人剛好是上將軍的人。來人,帶人上來。”

    大殿氣氛緊張,宰相沉著臉,熙寧將軍額頭已見汗。雲鑰淡淡笑著,太子姬雲煬鎮定自若,溫和看著少年。

    姬雲楓微微皺眉,姬雲煬此舉實屬不正常,攬香樓那天他和鑰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姬雲煬沒必要和鑰兒過不去啊。

    大臣們唿吸也小心翼翼,時間一點點過去,人還沒帶上來,大殿一下子靜下來。

    大臣們開始竊竊私語,皇帝等的皺起眉毛。終於門口出現兵士慌張的身影。

    “稟皇上,定安侯,兩名人證,自盡了。”兵士跪下。

    宰相眼睛亮了,熙寧不自覺地擦了擦汗。皇帝一臉不悅。

    “親眼看到自盡?”雲鑰再好脾氣,此時也忍不住厲聲。

    “不是,小的到時,人已經死了。”兵士頭垂很低。

    雲鑰心一動,看向姬雲煬,對方笑的胸有成竹。雲鑰眸色一點點深了,你真的要跟我過不去?

    “父皇,人證已死,死無對證,到底是畏罪自殺還是因不忍做假證自殺,都不好說。兒臣建議此事交由刑部處理。”朝雲鑰微微一笑。

    “這事就交由刑部處理,鑰兒不用調查了。”皇帝發話了。

    雲鑰默默退了下去,路過姬雲煬身邊,身形一頓,迴到自己位置。

    早朝後,雲鑰一肚子氣沒出發,悶聲走在前頭。看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姬雲煬眯起了眼。以前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以為這樣可以換你迴顧。原來錯了,錯的離譜,你越強大,就離我越遠。那麽,就讓你一無所有,等到你無所依靠,再把你綁迴我身邊。

    ……

    雲鑰臉色很不好看地迴到侯府。他今天真是疏忽了,竟忘了太子的存在,以為一切計劃得當。他確實沒想到太子會在暗中動手腳,他多少還對太子存在幻想,以為無論兩人感情上鬧的多僵,在朝堂上,太子不支持他至少也不會與他對立。看來,他錯了,錯的一塌糊塗。以後計劃,也得把太子考慮進去。

    邁進門,赫然發現屋內多了一人。

    “清,你迴來了。”雲鑰心頭一喜,“什麽時候到的?”

    “你剛出門不久,我就到了。”發覺到雲鑰臉色不對,“怎麽,出什麽事了?”

    “沒事,一點小麻煩。”上前一步,抱住清珂,覺察到清珂微微顫栗,“怎麽了?”

    “沒事。”清珂表情僵硬,似強忍著痛楚。

    雲鑰狐疑上下打量,瞥見到清珂胸口漫漫滲開的嫣紅,眸色頓時一緊:“你受傷了?”

    ~~~~~~

    ps:這陣子準備論文和公務員,更新有點放緩。對不住哎……某清盡量保證一周五更……

    還望親們多支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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