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濃了,花開始開的放肆,風淩殿的陳菊花海一天比一天絢麗,隻是那喜愛陳菊成癡的人很久很久沒來了。

    京華王府街少了座趙府,多了座定安侯府。那道隔開將軍府的牆最終還是沒有拆掉,牆下的矮薔薇開的更豔了,一些藤蔓植物開始纏饒上架在牆邊的木梯子。定安府的丫鬟早上去叫府裏的主人起床時,總是發現主人鬧失蹤,人出現在隔壁的將軍府邸。偶爾也會發現臥室內主人在,卻多了隔壁將軍府的主人。府裏丫鬟小廝一開始還驚詫,久了也見怪不怪。

    侯府的小杳開始抱怨,自從殿下做了什麽禁軍統領後,來府裏串門,拜帖的人開始一天比一天多,弄的她這個管家忙的不得閑。自家殿下一有空就翻牆到隔壁將軍府,把那些事扔給自己,害的自己睡眠嚴重不足。

    這會小杳邊給自家主子穿衣,邊抱怨自己不滿,“殿下,府邸送來的陳菊都快沒地方種了。”

    鏡中少年微微一笑,“那些人倒機靈,知道你家殿下嗜好這個,不送金子銀子就送陳菊。這樣也好啊,省得自己花銀子去買。”又哀怨歎息,“其實我更喜歡銀子,小杳,不要告訴別人啊,不然你家殿下又要落個俗人,或者貪官的名聲了。”

    “殿下,小杳不明白,既然殿下不願意和那些人打交道,為什麽不拒絕呢?”小杳梳理著少年一頭烏發。

    “誰說不願意?”鏡中少年瞪大眼睛。

    “那些人來時都是小杳在招待,殿下都不見人的。”小杳一臉委屈。

    雲鑰尷尬,“辛苦小杳了,這陣子忙壞你了。得了,放你一個月假,找你的心上人約會去。”引的小杳又是一陣嗔怪。

    小杳不主事的一個月,定安侯府的大門快被踏穿了,上拜貼的大小官員絡繹不絕。那些人當中有自願的,也有被迫的,有一部分原本還是太子,宰相手下的人,如今都秘密跑到雲鑰這邊。那些被迫的當然不是因為雲鑰當了禁軍統領。是人都有弱點,都有缺陷,雲鑰看中哪個人,叫暗界查了消息,胡蘿卜大棒齊上。那些官員被威脅又被誘惑著,終於投在雲鑰門下。

    臨近秋試,不知誰放了消息,說今年主考,出卷的官員好象是定安侯的人,於是,定安府大門前明著沒有排隊,暗裏的隊伍卻老長老長了。雲鑰本是不喜與這幫官員打交道,但想著人脈,想著以後的事,還是擺著笑臉接待那一幹等著交易的官員。

    夜深了,窗外陳菊陣陣藥香透過窗紗鑽入書房,安靜燃燒的燭火照亮了書桌上厚厚一疊疊的拜貼。雲鑰看的恍惚,又覺身上黏糊,叫了小杳上浴湯,開始泡澡。連日來的疲勞,雲鑰一不小心在散發著寧神藥香的溫熱水裏睡去。迷糊間,感覺有什麽東西啃著自己脖子,頓時驚醒。

    真的有人!“啊”的一聲低唿,“清,嚇死人了,進來也不說下。”看清了來人,雲鑰嗔道。

    “你也不都這樣摸到我的房間,跟我搶床。”清珂委屈。

    “誰會搶你那張破床,”雲鑰別過頭,腦海裏閃現兩人在床上激烈的一幕幕,紅了臉,沒再往下說。

    感覺到清珂的手沿著自己的鎖骨往下遊移,酥麻感漸漸清晰,嘴裏忍不住輕聲呻吟,“別,別這樣。”一俱白皙纖瘦的身子浸在水中,水珠時不時地從胸膛或後背處滑下,泛的皮膚晶瑩嫩滑。

    清珂湊到雲鑰耳畔,低聲道,“你不喜歡嗎?都一個月沒來找我。你瞧,都變的這麽敏感!”清珂輕吮雲鑰鎖骨,引的雲鑰一陣陣輕顫。

    “哪有時間爬牆頭。”雲鑰捉住自己身上不老實的手,“這個月忙著呢。”

    “鑰,這耀夜印又明顯了。”清珂修長的食指輕撫著雲鑰左肩處的盛開的耀夜印記。

    “起了那個同心共血盟後,左肩是遇血才出現這個印的。從夏天開始,這個印不見血自己也漸漸明顯了。”雲鑰微皺眉。

    “難道跟耀夜花期有關,現在正是耀夜花開時。”清珂擔憂,“這東西沒法子弄掉嗎?”

    “有啊,軒轅仲說過他們國家的什麽國師有法子,他也提過慶國有神廟,他們國師有法子,我們神廟裏的人也該有法子吧?”

    “神廟?”清珂驚異,“沒聽說過。”

    “我也不知道呢,該是慶國機密所在,哪天叫季沅他們打聽下。你——”話還沒說完,一聲驚唿,卻是被清珂抱出水。

    “還沒洗完呢。”雲鑰抱怨。

    “過後再洗。”擦拭著雲鑰身子,打橫抱起,“還忙什麽,現在朝中官員靠向你的有近半了。”

    “隻嫌少不嫌多。”雲鑰笑著攬上清珂脖子。

    “胃口真大。”清珂腳步不減。

    “胃口不大怎麽吃的了你。”雲鑰的臉貼近清珂胸膛,聽著強有力的心跳,雲鑰聲音魅惑,“哪天我想吃了這個國家,你可願意幫我?”

    清珂微微一歎,“我記得說過,你去哪我跟你去哪。你要做什麽,我也跟著你去。這輩子都是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你若不嫌棄,也都是你的。”把雲鑰輕放床上。

    “清,”雲鑰動容,主動拉過清珂。兩俱年輕滾燙的身子四肢纏繞,激烈動作的身影,滿室呻吟喘息蓋過了窗外的夏蟲鳴聲。

    …………這天乾華殿內早朝的氣氛很好。雲鑰站在自己位置上,如今,他不再是那個權利不夠,勢力不足的定安侯。統領禁軍,身後有一幫官員的他如今說話已是擲地有聲。且不說已有的禁軍實力,時鼎衣站在姬雲楓這邊,他不擔心,出征北疆期間,七皇子令監軍安為年他們印象深刻,得到他們擁護也不是難事。如今運用手段,也使朝中不少官員站到自己這邊。隻是想到以後要做的事,雲鑰還是微微歎息。

    當皇帝關照過秋試後,雲鑰瞥瞥嘴,今天早朝該到此了。感覺有人在看自己,雲鑰不動聲色望過去,卻是姬雲岫。對方微碧的眸子深沉,看不出什麽意圖,雲鑰想著自己這一段時間,在朝政上的確雷厲風行,鋒芒的確過露,宰相由的自己來,沒采取措施,的確不尋常。

    雲鑰當朝提出出宮外住時,曾向皇帝表示過自己要權,當然不是在和諧的氣氛中,他和姬暝越除了不說話時氣氛是和諧之外,兩人都是冷嘲熱諷,沒想到那人送了禁軍統領當自己成人之禮,一開始自己還懷疑那人背後還留著招數,如今自己混到這份上,也就消了疑慮。

    “老臣有事啟奏。”王侯一列裏走出一長須花白的官員,“老臣有一請求,還望陛下應允。”

    “說。”皇帝看著年逾花甲的曹王爺,好奇這平時沉悶低調的老王爺今天會有事。

    “定安侯已成年,老臣有一小女也剛到出閣年紀,老臣想請陛下為小女指婚。”

    乍聽之下,雲鑰一時傻眼,他著實沒想過娶妻生子這擋事,上迴姬暝越提出時自己已表明心態,何況自己和清珂的事情多多少少已傳到外麵,就算有心人存心阻止這消息擴散,依著這曹王爺的身份,也應該知道風聲,何以今天會提此事。想到這長須花白之人與宰相關係,雲鑰了然,宰相一時拿自己沒辦法,來這緩兵之計嗎?

    雲鑰抬頭看了看帝位上的人,把目光轉向請求指婚的老王爺。隻聽帝位上的人沉吟道:“有女當稼,朕素聞曹氏小女品貌無雙,如今朕的七皇兒也正好未娶妻,老王爺這提議,朕——”

    “雲鑰不喜歡女人,王爺抬愛了。”打斷姬暝越,雲鑰走出班,站在滿朝文武前,昂首看著對麵的曹王爺,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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