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兒分析的很好,茹妃宰相那邊今日動作後,會安靜一陣子,鑰兒你要辦的事就趁這段時間辦完了,你買的那兩位少年就以你的貼身侍衛身份進宮吧,即使父皇知道,也因著你的安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雲鑰點頭,突然想到一事,很誠懇地看著那淡紫的眼眸:“三哥,謝謝你!”

    姬雲楓一楞,隨即笑罵道:“一家人,說什麽謝謝!”重重敲了下雲鑰的頭。好疼!

    離開玄王府時,雲鑰終於問出了一來這個時空就想問的問題:“三哥,茹妃為什麽要殺我?”

    姬雲楓眼神複雜,沉默半晌,“三哥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鑰兒放心,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三哥,會保護鑰兒!”

    皇宮,禦書房

    沉悶的氣息充斥整個殿堂。

    “暗衛迴報,他們營救七殿下時湊巧時公子發了信號,不久就來了一批人,稱唿時公子為老大。身手還不錯,隻是功力差點。”

    寬大禦座上的人沉吟,“越來越有趣了,又是學毒,又是出宮,又是買奴,又是被追殺,又多了個’老大’,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俊美的人嘴角扯起感興趣的玩味笑意。

    ……………。

    雲鑰剛跨進風淩殿,小杳一臉不安地迎了上來。

    “發生什麽事?”雲鑰微笑道。

    平時雲鑰都一副溫和神情,就算天塌下來了,也這副樣子。何況還是這風淩殿的主,遇事若先慌了,叫這一幹子下人又怎安生?

    “時公子燒的厲害。”小杳低頭,微顫道。

    “費師傅一直都在?燒了多久?”雲鑰眉頭一皺,語氣不免有點急。

    “殿下離開後,時公子就開始發熱,費師傅一直看顧著。”

    “我這就去藥室!小杳,你先安排他們洗宿,他們一夜未眠,也累的。”說完雲鑰朝身後兩位少年點了點頭,向藥室掠去。

    …………

    清珂原本溫潤如玉的臉現在赤紅如血,不張揚的劍眉此時深深鎖著,應是忍著極大痛苦。雲鑰一摸他額頭,竟燙的嚇人。

    “費老頭,清珂他,他……”

    “隻要這溫能降下來就沒事,否則,老夫也沒法子。”

    若是體溫降不下來,費老頭這句“沒法子”無疑判了清珂死刑,宮女不停地用水拭著清珂的身子,不過好象效果不大。

    看著清珂緊皺的眉,唿吸粗重,嘴裏偶爾因痛苦難受逸出的呻吟聲,雲鑰越來越急,不知所措感再一次填滿心頭。

    清,若能為你減少痛苦,自己無論做什麽都願意!卻是什麽都不能做,幹著急!

    靈光一閃,雲鑰突然想起前生上化學課時知道酒精有散熱作用,有迴同學發熱,好象也是用酒精散熱的。

    眼前一亮,“來人,快去拿烈酒過來,越烈越好,多搬點來。”

    濃烈醇厚的酒味一下子充滿整個藥室,臉帕用酒濕了,雲鑰親自為清珂擦拭。手臂酸了,麻了,也不假手於人。清珂,我欠你的,好像有點數不清了。

    “費老頭,折騰了一夜,你先去歇著吧,等燒退了,我再遣人叫你。”雲鑰有點疲憊地對沉思中的費側微笑。

    “也好。”費側略一遲疑,“累了就叫那些宮女擦拭吧。對了,清珂的事是老夫是自願做的,你不必為我做事。”

    輕柔地拭著清珂的身子,雲鑰看著著那緊閉的眼,那密長的睫毛,濃濃地擔憂。

    清,我就離開那麽會功夫,你就這樣跟我鬧脾氣。現在我迴來了,你的燒可退了吧?

    你看,你害的我手都酸了,比練劍時還酸,你怎麽忍心呢?

    我知道你不忍心,你不忍心就快點退燒,快點醒來!

    清,還有好多好多事要我去做呢,你若不幫我,我一個人肯定做不來,我知道你會幫我,那你快點退燒,可不要讓我等久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小杳進來勸雲鑰去休息勸了多少次,雲鑰仍重複著擦拭這個工作。

    清,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減少你的痛苦,隻能這麽做來稍稍緩解我幹著急的心。

    …………

    “殿下,時公子他的燒好像退了!”小杳驚喜道。

    雲鑰一喜,果然額頭不燙了。清珂不張揚的劍眉舒開了些,唿吸也平穩了。

    “恩,小杳,你再用這酒給清珂拭幾遍,迴頭就把費師傅叫進來吧。”雲鑰絞著臉帕,吩咐著小杳:“我出去下。”

    輕輕走出風淩殿,已是次日正午,陽光好的。春已近,氣溫一日一日迴暖,風還是有些寒。

    雲鑰一夜未眠,身子乏的有點不受控製,被這冷風一吹,疲倦的腦子稍稍清醒。

    墨醉閣前的凜香已過了花期,稀疏的雪海宮粉依舊嬌豔著。不知名的花木開始在這春寒中料峭,淺草才剛剛沒著這鞋底。這冬天就這樣無聲地過去。

    進寢殿,雲鑰用冷水敷了臉,換了身衣服,拿根帶子隨意紮了下頭發,深深吸了口氣,滿意地看到鏡中的人神采奕奕。

    雲鑰希望在人們心中自己永遠是活力,自信的人,也知道惟有這樣的人才能容易給人信任感。人前,絕不能流露脆弱。

    淡淡一笑,壓下疲憊的身心,雲鑰微笑著向藥室走去。

    費側正在給清珂把脈。

    “小杳,叫小月去看看昨晚來的兩位少年醒了沒,醒了就叫他們來藥室。你累了一夜,先下去歇息吧。”

    “殿下你們一天多沒進食了,小杳叫人端食物來。”

    雲鑰微笑著點頭。

    靜靜地等費側把完了脈,“他沒事了,按時服藥,過兩三天就會醒來。”

    “謝謝!”雲鑰由衷地朝費老頭微笑。

    一楞,費老頭突的盯著雲鑰,“你如何知道這烈酒可快速散熱?”

    雲鑰繼續微笑:“酒精散熱效果很好,這烈酒酒精度高。”

    看著費老頭疑惑的神情,繼續解釋:“酒的本質就是酒精,釀酒產生的也主要是這個東西。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酒就是酒精和水兌成的。不要再問我為什麽,我不會說的。”

    可不想繼續解釋釀酒時怎麽具體產生酒精,再跟老頭解釋微生物,酶啊等生物名詞,雖然在這個毒醫麵前賣弄一下現代知識的感覺很爽。

    雲鑰和費側說話時,稱費側為費老頭,費側叫雲鑰小子。記不太清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稱唿,好象是某次麵對那些毒蟲毒物吐的差點昏去,在費老頭冰冷譏嘲的目光下,雲鑰有點怨地喊出這三個字,後來叫著順口了,倒沒覺得有多不敬,反倒親切。

    雲鑰是自尊很強的人,從來不希望被別人看不起或嘲諷。費側要求做的事,暗地裏下苦功完成地比要求做的還要好。漸漸地,費側的眼神不帶譏嘲,隻是冰冷依舊。

    有些事付出的努力雲鑰不敢迴想,比如從一看見毒蟲惡心到最後習慣毒蟲與自己貼身而眠的過程,未迴想身上就一陣冷顫。

    有些事注重結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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