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雪已經遠去,獨留銀紅台閣下的巢。

    “今天怎麽不走?”雲鑰收了劍式,看向那銀紅台閣下沒像往常離去的身影。

    “恩,不走。”

    “我們出宮吧。”雲鑰突然微笑。

    “好。”清珂注意到雲鑰微微顫抖的身子,“別練的那麽猛。”

    “我們出去,你就不怕我賣了你?”雲鑰輕笑。轉移他的注意力。

    “那我幫你數銀子!”藍衣少年笑了。

    “好!”雲鑰愣愣地看著那不染塵埃的笑容。

    對外人寡言冷情的清珂卻擁有這麽幹淨的笑容,雲鑰心裏想著,口裏也不知不覺地說出來:“清的笑容好美!”

    聞言,藍衣少年笑的更月華清朗,不惹塵埃。

    扮成太監,跟在清珂後麵一路平安地出了宮。換了衣服,京都的古老街道上出現兩個絕美少年。

    “玄王府?”清珂側過頭笑問身邊人。

    “不了,隨便逛逛。”雲鑰貪婪地看著那幹淨的笑,發現那不張揚的劍眉一皺。“怎麽了?”

    “有人跟著。”停下腳步,清珂頓了頓,“恩,是暗衛。”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店鋪林立。

    “這京都還真是繁華,叫京華還真名副其實呢,比宮裏熱鬧多了。”少年笑著看向旁邊人,心裏一動,“那裏人好多,我們去看看。”拉起清珂的手,跑向在前生所謂的商業街。

    清珂看著那燦爛微笑的少年,微微一笑,握緊拉自己的手,一臉溫柔。

    果真熱鬧,商品琳琅滿目。

    “清珂,捏麵人啊,還真像!”一絕美少年笑眯眯地看著捏揉間出現栩栩如生的泥麵人。可見識到前生難得見到的民間手藝啊。

    “師傅的手真巧!”

    這麽一個漂亮少年稱讚自己,捏泥麵人師傅一高興,“小哥喜歡,這個五彩麒麟就送小哥了。”長的漂亮,好處就是多。

    …………。

    “清珂,有說書的啊?!”說書的正說著這個時空,這個國家的故事。

    哪天沒飯吃了就去當說書的,說那些《興唐傳》,《三國演義》之類,肯定很受歡迎。嘿嘿

    “清柯啊,套圈!”

    “好。”溫潤的少年溫文地笑著。

    雲鑰看中的物品一個一個被套上竹圈,圍觀的人叫好聲一陣高過一陣,老板臉色越來越黑。

    雲鑰見此,愈發想捉弄,“清珂,最左邊那個,對,那枚玉!”

    清珂輕輕一甩。

    “好啊,又中拉!”雲鑰特意大聲的叫好,圍觀的人也很給麵子地鼓掌起哄。雲鑰眼角餘光掠過老板幾乎要哭出來的臉,微笑,這忽悠的也夠了。

    “清——不玩這個拉,你把老板欺負成這個樣子,你內心何安啊?人家也是小本生意,你手下怎麽就不留情呢?”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大聲說要這個那個,也不知道是誰剛才大聲叫好來著,也不知道是誰想故意忽悠老板來著的,這顛倒黑白的事某人最拿手,“老板,你別氣,清珂他年紀小,貪好玩,小孩子心性。我們隻要這隻簪子,其餘就當是給老板的賠禮拉。”也不想想自己看上去比清珂還小,裝什麽老氣橫秋。嘿嘿,這做好人的角色某人也是很擅長滴。

    拉著哭笑不得的清珂走出人群,留下愣愣的老板和人們的議論。

    “清珂,我們去看糊扇麵!”

    “清珂,這麽多樂器啊?!!”

    “清珂——。…。”

    …………

    一位興奮過頭的少年拉著溫潤少年,在人群中穿行。

    “這位小哥,請留步。”隱有仙氣的中年人喚住興奮的兩少年。

    “叫我嗎?”雲鑰微笑問道。

    “是,我看這位小哥天生異象,所以想為小哥占卦易卜。”中年人笑的很親切。

    打量著眼前的中年人,不信鬼神,本想說不的雲鑰突然想知道這中年人能測出什麽來,當下爽快應道:“好啊。不過你若測不準怎麽辦?”

    “本居士就是竹濤軒的南卉。”中年人笑著表明自己的身份。

    “京都下四絕’梅蘭竹菊’中的竹?南卉居士,久仰久仰。”

    原來是大牌人物,沒想到隻出來這麽一趟就遇到京都一絕,幸運。

    “看小哥麵相,乃富貴中人,然年少卻多波折,命中有一大劫,看小哥印堂暗色淡中有深,暗色發淡想是剛過劫不久。”

    雲鑰一驚,這個身子的前原主可是沒躲過打劫啊,自己既非原主,這說的是真是假,難定。

    “淡中有深,小哥今日恐怕會有危險。”

    雲鑰看向清珂,兩人相視一笑。雲鑰知道是有危險,但自己就在人群中逛逛,宰相他們難道還真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居士,我不看相,測字好了。”雲鑰說道。

    “相是命,字也是命,兩根同源,形不同罷了,小哥請說。”居士看了眼清珂,不可覺察地搖了搖頭。

    “清,清水的清。”雲鑰寫完,微笑地看了看清珂。

    “清字,左為水,右上豐字無尾,一生未果,右上屬陰,想必小哥前生走的很匆忙。右下為月,月即肉,肉遇水則腐,月與水,鏡花水月終空,兩者皆不利。去水添心,乃情,流水無情,情無果。”南卉居士看著眼前兩絕美少年,有點不忍。

    “換個字。”雲鑰寫了個“鑰”字。心裏再怎麽嘻哈,聞此,也有點不安。

    “金與月,本是個吉字。可小哥這第二橫寫的過了,金入月,是為兇兆。兵戈皆金,月即肉,兩位怕有血光之災,宜速迴家,勿在外久留。”

    雲鑰蹙眉,“南卉居士,我命由我不由天!”拉起清珂就要走。

    “小哥,等等。”

    “什麽事?”雲鑰有點不悅。

    “初次見麵,本居士就送幾句話作個見麵禮給兩位吧。”南卉居士遞過一張素箋。

    雲鑰接過,淡淡道聲謝,沒看一眼,揣進懷裏,拉著清珂走離開。

    看著離去的背影,南卉居士微搖了搖頭,“命中注定啊……”

    ……………。

    轉過街角,雲鑰掏出懷中的紙,輕聲念道:

    “年少輕狂擋不住滄桑

    結發同枕隻有今宵。

    曾經金戈鐵馬,

    道是酒後疑夢,

    他日麒麟閣又為誰傷?

    舊情何在,人已了了,

    不消魂也亦斷腸!

    子夜白霜,念聲聲裏,

    那人在翠竹叢中笑。”

    什麽意思?雲鑰暗自皺眉,忽然一笑,轉頭看向清珂“清,你相信不?”

    “我信你!”清珂看著眼前少年微笑,一臉溫柔。

    雲鑰握緊了清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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