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本就是沒主見的人,聞言一愣,問:“公台為何如此說?”


    陳宮眯著眼睛,瞪了陳珪一下,也是不答反問:“溫侯與張濟關係如何?”


    呂布登時語結,神情略有尷尬和惱怒,沒好氣地說道:“本將與張濟關係如何,難道你不知道嗎?”


    陳宮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溫侯之女先許張濟,再嫁曹鑠,此張濟對溫侯之一恨也。”


    “討伐袁術,溫侯設下鴻門宴,欲取張濟之性命,此張濟對溫侯之二恨也。”


    “應曹操之天子命,討伐張濟,鏖戰比陽,此張濟對溫侯之三恨也。”


    “有此三恨,溫侯與張濟之仇不可化解也。而曹孟德與張濟,更有子侄被殺之仇,與兩次號令諸侯共伐之恨,亦不可化解也。”


    “張濟乃潛龍在淵,若是溫侯與曹孟德聯手,方可限製其發展壯大。可一旦溫侯與曹操反目,則張濟必會趁機崛起。”


    “張濟崛起,以溫侯與其之三恨,張濟豈能放過溫侯?是故,陳珪唆使溫侯與曹操反目,實乃害溫侯也。”


    呂布一聽,頓時覺得有道理,狐疑的目光立即就轉到了陳珪的臉上,語氣也有點淡了:“漢瑜,你有何解釋?”


    陳珪臉上沒有絲毫的害怕,微微一笑:“溫侯,該殺者乃是陳公台也。”


    頓了頓,陳珪繼續解釋道:“陳公台之言,的確有其道理,珪並不否認。”


    這話一出,呂布就直接傻眼了,暗想,你這是什麽意思,剛說過陳公台該殺,然後又說他說的話有道理,老糊塗了吧。


    “公台之言,乃守成之道。珪之計策,乃進取爭霸之路也。”


    “溫侯每每按照曹操之命,所得如何?最後依然隻能困守徐州之地,不管張濟還是曹操分出輸贏,下一步兵鋒所指,必然是徐州也。”


    “而若溫侯西進擊曹,占得豫州之地,則溫侯就有兩州之地,帶甲二十萬。如此一來,溫侯就有與曹操和張濟爭霸中原之實力。”


    “故,珪以為,無論是坐以待斃,還是固步自封,抑或偏安一隅,都不如開疆擴土,強大自我,還請溫侯三思。”


    呂布大喜:“漢瑜之言,深得我心也。”


    見呂布動心了,陳宮大驚,急忙喊道:“溫侯不可,陳漢瑜之策乃是水中月,鏡中花,以溫侯眼下實力,可占豫州而不可守也。”


    陳珪已經占了上風,淡淡說道:“溫侯麾下,不缺將,不缺謀士,隻缺地盤。一旦攻占豫州,溫侯可使得我三人之中一人坐鎮徐州,其餘二人前往豫州,以防曹操反攻。”


    “曹操麾下大將,多為張濟所殺,剩者無幾,何以能與溫侯相爭也。嘿嘿,別說張遼、魏越、成廉諸將,就算是溫侯一人,足以能擋曹操麾下所有大將也。”


    這話就完全說到呂布的心坎裏了,他哈哈大笑道:“漢瑜之計妙也,此事就這樣定了,本將這就下令,集結大軍,向豫州進發。”


    陳宮再次喊道:“溫侯不可啊,溫侯,我徐州的確需要發展,卻不是現在。”


    陳珪冷笑一聲:“曹操即將與張濟大戰,擔心溫侯會趁火打劫,這才以天子名義,將溫侯也圈入中原之戰。”


    “淮南之地剛剛經曆戰火,民生凋零,主公若占據之,一是需花費精力治理,二是需要派兵鎮守,此地乃雞肋也。”


    “若是等張曹大戰結束,勝者一方主宰中原,溫侯僅憑一州之地,如何抵擋。”


    “泰山臧霸,一直沒有臣服溫侯,萬一其歸靠中原大戰勝者,兩路夾擊徐州,溫侯之末日不遠也。”


    “陳公台昔日與曹操有舊,溫侯不可不防啊。”


    陳宮大怒,“謔”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睜,大吼一聲:“陳漢瑜,你血口噴人。”


    話音剛落,陳宮隻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根本壓抑不住,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再次暈厥過去。


    呂布本想對陳宮發飆,見陳宮氣暈過去了,不禁皺了皺眉頭,喝道:“來人,將陳宮抬迴府中,待其醒來告訴他,沒有本將命令,其不得出府門半步。”


    立即,從門外進來四個親兵,將陳宮給抬走了。


    呂布尤其恨恨說道:“不想陳公台竟然暗通曹操,欲害本將,若非是看在其跟隨本將日久的情分上,必殺之。”


    陳珪微微一笑:“此未必是陳宮私通曹操,或許是其未有遠慮之才也。”


    呂布又驚又讚:“漢瑜真乃長者之德也,這陳宮多次在本將跟前說起,說漢瑜非真心相助本將,而漢瑜卻屢屢替其說話,兩者相較,陳宮真小人也。”


    陳珪和陳登對視一眼,眼神中皆是閃過一抹勝利的光芒。


    陳登對他這個老爹,絕對是佩服到了極點,僅僅是口舌之間,就去掉了呂布最大的臂膀。


    呂布再也沒有疑慮,說道:“本將這就集結大軍,西進豫州,隨軍謀士,還請漢瑜多多費心也。”


    陳珪淡淡一笑:“珪老矣,已不能遠途行軍,犬子陳登深得珪之真傳,為溫侯取定豫州,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覺得陳珪不能隨行有點可惜,但呂布也不可能強行要求陳珪隨軍征戰豫州,點了點頭道:“如此就有勞元龍,徐州防務有勞漢瑜先生也。”


    “此乃分內之事。”陳珪點了點頭,又叮囑道,“溫侯,曹操在徐州多有細作,此事務必要保守機密,隻能是溫侯及麾下心腹知曉,萬不可散播出去。”


    陳登一直沒開口,此刻突然說道:“溫侯不是正愁西涼軍的問題嗎。此番征戰曹操,正可以西涼軍為先鋒也。”


    立即,陳登這句話,就打消了呂布心底的最後一絲懷疑,足以證明陳珪父子跟張濟並無聯係,不然就不會算計那些西涼軍,反倒會刻意保全他們了。


    呂布大喜,點了點頭:“元龍之言甚善,當從之。”


    卻說呂布這邊開始大張旗鼓地交集軍隊,準備出兵了,劉表卻還在拿不定主意。


    安眾和淯陽城下,荊州軍已經折戟幾次了,這次還要損兵折將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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