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還一個勁汩汩流血的肩膀,心頭狠狠一顫,不免的擔心起來。


    隻是在看見他身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紋路後,我怔在了原地,然後又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這是真的,我沒有看花眼。


    他不是道家弟子麽?怎麽還紋了滿背的紋身?不對,不光是滿背,他身前也有……


    這特麽一脫衣服再配上一條金鏈子,和外麵那些打打殺殺的混混有啥區別?


    不是我對紋身有偏見,而是閆瑾瑜這個人,看起來本身就不怎麽靠譜,還痞裏痞氣的,然後再給他配上一身的紋身,真是讓人怎麽也不會相信他是個道家弟子這一事。


    閆瑾瑜後背的紋身是一串串看不懂的符咒,而身前則是一個手持青龍偃月刀的關二爺。


    雖然我對紋身沒有什麽研究,但是也聽說過這麽一句話,“紋身不紋睜眼關,睜眼關公殺人間。”


    意思就是紋關二爺可以,但是要眯著眼睛,或者閉著眼睛的,因為關二爺睜眼的紋身殺氣太重,會讓人“扛不動”。


    而閆瑾瑜身前的關二爺不光是睜開眼睛的,而且眼珠好像還是赤色的!


    光是看一眼就讓我心生敬畏,仿佛關二爺就在我身前一般。


    閆瑾瑜笑了兩聲,嘴中念叨著什麽,身前的關二爺忽然動了起來,兩道紅色的光束徒然出現,直直打在對麵陰差身上。


    而閆瑾瑜周圍也布上了一層保護罩一樣,殺氣縈繞。


    這紋身竟然還有驅邪的作用?


    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在關二爺“顯靈”的同時,我左手掌心抽痛灼熱了一下。


    我驚訝的攤開手,看見陰倌印隱隱約約的亮了兩下,可然後卻再次迴歸平靜。


    我感受著掌心的灼熱,思忖了一下,用牙齒咬破手指,鮮血從傷口處溢出來,滴在掌心中。


    轟!


    一道刺眼的金光憑空而出,左手手心出的陰倌印在感受到我的鮮血後,再一次的大放異彩!


    “靠,原來我體內的真龍血脈還可以召用出陰倌印。”我實在忍不住爆了句粗,早知道這樣我早些用這個辦法啊!也不至於和閆瑾瑜兩個人都掛了彩啊……


    “陰倌印,她怎麽會有陰倌印!?”


    “真的是陰倌印!”


    陰差不可置信的低唿,一片唏噓聲響起來。


    我高高的舉起手,讓泛著金光的陰倌印展露出來。


    “拜見陰倌大人!”


    對麵幾個陰差,把身邊的黑霧驅散開,露出本來的麵目,除了皮膚灰白了一些,和正常人也沒什麽區別。


    他們統統的跪了下去,頭也不敢抬的參拜著我。


    我能說我此時心裏想暗暗的叫爽嗎?


    被一群剛剛對我打打殺殺的陰差,如今這麽恭敬的叩拜,這待遇……


    雖然這陰倌印並不是我的,隻是借嬴禎光,從他那裏得到的。


    想到這個我輕咳了一聲,我並不是真正的陰倌,還是少端架子吧。


    “大人,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您怎麽不早告知我等您是陰倌大人呀,小的們險些辦了大逆不道之事傷了您。”


    “呸呸,不對,小的們不管知道不知道您是陰倌,既然對您動手了,就是大逆不道……”


    “請大人降罪!”


    那幾個陰差不斷的說著讓我降罪之類的話。


    我看向閆瑾瑜,他先是有些迷茫,在見到我手裏的陰倌印後,眸色變得深沉。


    他應該是有很多的疑惑想要問我,可是這個時候並不合適,於是他便過來低聲提醒我,“你問他們今夜為何屢屢準備對咱們下殺手,受誰的指使!”


    “受人指使?”我驚訝的重複閆瑾瑜的話。


    閆瑾瑜點頭,“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何會偏偏不肯放過咱們?隻是招迴一個陽壽未盡的生魄而已,卻險些讓你我搭上性命!”


    他這麽一說讓我醍醐灌頂一般的反應了過來……


    我剛剛就覺得奇怪,這些陰差要是僅僅因為我們招魄,就抓著我們不放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我把閆瑾瑜要問的話問了出去。


    陰差見我有陰倌印,根本不敢說謊,把所知道的話統統說了出來。


    他們說有一個能走陰之人,找到了他們幾個,並讓他們注意在子時之前去地府招生魄的一個人,說這個人平常作惡多端,總喜歡辦一些擾亂陰陽秩序的事兒,甚至養鬼養靈去害人,簡直就把閆瑾瑜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然後請求陰差趁著這個機會,給他一個教訓。


    當然好處是少不了的……


    “他給我們燒了一堆金銀珠寶,還有房子和跑車,我們哥幾個還沒有來得及分,現在我們願意都拿出來給大人,隻求大人給我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饒了我們這一次。”


    我嘴角抽了抽,“這就不用了,你們陰間的那些東西,我暫時還用不著。”


    後來閆瑾瑜又問了一些話,那幾個陰差也沒能說出來指使他們的人,具體到底是誰,也可以說他們也不清楚是誰。


    我讓他們趕緊退下了,沒有再把這件事追究下去。


    問閆瑾瑜知不知道能是誰這樣做,他說幹這一行的,不少得罪人,所以一時半會他也不能確定會是誰這麽在背後弄他。


    “不過湯圓兒,你怎麽會有陰倌印?”


    我和閆瑾瑜邊收拾散落地上的東西邊交談著。


    說到陰倌印上,我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告訴他是我意外碰到一個高人,他給我畫在手心上的,我之前並不知道這是不是陰倌印,也不會用這陰倌印。


    我說的話一半真一半假,把嬴禎用高人代替了,其他的話能含糊過去,也就含糊過去。


    閆瑾瑜聽到後一臉狐疑的模樣,明顯是不相信。


    我給他包紮的動作故意重了一下,讓他把思緒錯開。


    果不其然閆瑾瑜嗷嗷的喊著我能不能輕點,是想謀殺他麽?


    “包好了!”我拍了下他的後背道。


    看見他的紋身時,我不禁好奇起來,“閆瑾瑜,你這紋身好像還有驅邪功能吧?也太酷了……這是怎麽弄的?能不能給我紋個,這樣以後我遇見什麽髒東西就不用害怕了!”


    閆瑾瑜饒有興致的看向我,“咋的,你很好奇?”


    “嗯嗯!”我連忙點頭。


    這紋身如果紋上真的可以驅邪避鬼的話,何嚐不是一件逃離嬴禎的好辦法?


    閆瑾瑜站起來身子,臉上浮著不明的笑意:“我這個是陰陽繡,不光可以驅邪避鬼,還可以護身、轉運、集福。”


    “真的啊?”我眼睛放光的盯著他身上的關二爺。


    “隻不過這刺青是用屍血刺得,也就是死人血。”


    “……”


    “你要是感興趣的話,那就麻溜的把衣服脫了,我現在就能給你刺。”


    “死……死人血?”我結巴的問。


    “對啊,把死人血用特殊方法煉製上七七四十九天,再兌上一些怨魂獨有的煞氣,嘖嘖,可難製作了,趁著我今天心情好,就大放血免費給你刺。”


    “用……用死人血會不會太滲人了。”我往後退了幾步。


    閆瑾瑜一步步走過來,笑的像偷腥的貓,“沒什麽滲人的,頂多在夢裏夢見幾次血的主人,被他質問為什麽要用他的血而已。”


    “啥?”


    “快別磨嘰了,趕緊把衣服脫了!”


    “不,不用了!我不紋了,我剛剛就是隨口問問而已。”這麽重口味的紋身我哪裏駕馭的過來?


    “哎呀,你這是害羞吧?我告訴你不用害羞的,我不會亂看亂摸的。”他明明知道我是為啥退縮,卻一副不明所以樣子來逗弄我。


    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還是算了吧,我有陰倌印一樣可以護身的,就不勞煩你費力給我刺青了。”我悻悻的說。


    閆瑾瑜看著我這幅模樣妞,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是他笑著笑著,卻突然停滯住了。


    “操,好濃的鬼氣!”


    他整個人突然變了臉色,“你和童雯在屋裏待著,不要亂跑,我出去看看怎麽迴事。”


    “嗯。”我麵色凝重下來。


    閆瑾瑜剛剛一出門便慘叫了一聲,我嚇了一跳急忙的推門去看,結果看見他摔了個狗啃屎,趴在地上。


    “誰他媽的踹老子?”他揉著屁股從地上罵罵咧咧的爬起來。


    我皺起眉頭,正不解這是怎麽迴事,手邊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啊……”我驚唿一聲,下一刻一個穿著繁瑣黑袍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嬴禎揮手落下一個結界把門罩住,臉色陰沉沉的向我一步步走過來。


    我禁抓著自己的衣角,下意識的往後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自從上次嬴禎怒然離去後,他已經有數日沒有再來找我了。


    今晚怎麽突然想起來我,又找了過來。


    我有些心虛的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難道是怕剛剛閆瑾瑜和我開玩笑說脫衣服的事情,被嬴禎聽到?


    嬴禎鳳眸裏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片冰冷。


    和我對視了一陣後,我敵不過敗下陣來,和他找了個話題問:“那個……閆瑾瑜剛剛是你踹的?”


    “心疼了?”他眯著眼睛,一絲危險的氣息湧過。


    我差點嗆到,我就是那麽一問,怎麽會扯到我心疼閆瑾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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