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噹噹噹。


    礦鎬敲擊的聲音從山洞內部傳來。


    天水一線洞穴基地,還在不斷挖掘更深的地洞,古凡眾人之前見到的區域隻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隱秘的禁區未向外人開放。


    塵埃彌漫。


    礦洞中碎石不斷崩裂,大片灰塵煙土被吸入礦工們的肺部,空氣也逐漸變得稀薄,人們越是用力抽吸,就越是會感覺到唿吸困難,肺部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泥沙。


    沈夢溪,也在拿著礦鎬敲擊著。


    她瘦弱的身體,運動跑步幾百米就會氣喘籲籲,而揮動礦鎬敲砸石頭所消耗的體力更是驚人,揮動幾十下便感覺胳膊酸疼,十指僵硬。


    “嗯?”


    “揮不動了?”


    “剛剛逞能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麽,別忘了那個男人的份也要你來幹!!”


    負責監督的無信者,特意觀察了下沈夢溪,在她汗水浸濕全身破衣襤褸的時候,舉起的礦鎬猶如千斤,再也難以揮動下去。


    啪。


    一鞭抽下去,沈夢溪摔倒在礦坑中。


    周圍的下等人目光麻木,他們見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


    “我……還能堅持……”


    沈夢溪咬著牙,再次站了起來。


    她僵硬的手指幾乎難以握緊把手,但仍堅持著將礦鎬舉起,再次敲擊起堅硬的岩石。


    “嗬。”


    無信者冷哼一聲,目光掃視到其他地方,發現有其他礦工在偷懶,也沒在繼續管沈夢溪,上前就是一鞭子。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


    每一個下等人,都要忍受經曆同樣的事情。


    沈夢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堅持下來的,礦鎬的把手沾滿了鮮血,汗水混雜著鞭子抽出的血痕染滿衣衫,堅定的意識也近乎到了極限。


    “居然撐下來了。”


    無信者看著沈夢溪冷笑一聲,轉頭對其他的下等人說道:“你們有三個小時休息。”


    這便是他們的休息時間。


    一天隻有三個小時,壓榨到了極致。


    這批下等人如臨大赦,拖著疲倦的身體朝著山間簡陋的木屋走去,另一批下等人勞工很快被換上來接著幹活。


    “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裏整。”


    “下等人,真的沒有人權,我們這樣撐不了一個月。”


    “嗬嗬,他們巴不得我們死,別忘了我們身體裏流淌著劣質血液,在他們壓力滅絕了反而更好吧。”


    幾個新來的下等人議論著,這樣的生活簡直狗都不如。


    “噓!”


    “別說那麽大聲,讓無信者聽到了,又要挨鞭子。”


    苟且偷生的膽小者露出害怕的眼神,心虛的看了看無信者的位置,這才安心下來。


    他們……真的已經被打服了。


    沈夢溪迴到了自己的床位,十幾個人住在一個四麵漏風的破舊木屋裏。


    冰冷的木板床蓋著一堆雜草,簡單的一層被褥散發著臭汗與鮮血的味道,看來它經曆過好幾個主人了。


    寒冷的冬季中這樣寒酸的配置,並不能讓疲憊到極限的身體感到絲毫溫暖,沈夢溪本就體弱,累到極限的身體酸痛的顫抖著,經過寒風一吹更加僵硬。


    啪。


    正在這時,木屋的門被一腳踹開了。


    幾個比較魁梧的男人走了出來,幾人臉上也都有著大大的傷疤印痕,赫然也是下等人的身份。


    幾人眼神如狼。


    他們如饑似渴的盯向了沈夢溪,帶著一臉猥瑣的笑意走來。


    沈夢溪記得他們,剛剛在礦洞中,這幾個生活了很久的“老人”偶爾還會偷懶,但無信者他們並沒有給予教訓皮鞭。


    隱約聽到有人討論,這些“老人”會幫無信者教育一下新手,所以還算是比較有用,偶爾的偷懶放肆還在容忍範圍之內。


    “嘿!”


    “我們這幫老人,要教育教育新人了。”


    “今天有個妞不聽話,哥幾個得讓你知道知道,什麽事能幹,什麽事幹不了。”


    那幾個大漢走向沈夢溪的床位,想要幹什麽用屁股也能猜得到,疲憊顫抖的沈夢溪立刻從床上跳下,厲聲嗬斥道:“無信者立下了規矩,下等人不許生育交配……”


    還沒等他說完。


    大漢一巴掌打在沈夢溪的臉上,將她狠狠打倒在地。


    “小妞,你還不知道吧。”


    “下等人的食物裏,本來就有絕育的藥。”


    什麽!!


    沈夢溪聽完更是大驚失色。


    那黑色的汙穢物中,竟然還有使人失去生育能力的藥物,長期服用的情況下,將會徹底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而且,我們隻是在教育懲罰你,並不算違規,嘿嘿嘿。”


    大漢猥瑣的笑上兩聲,抓起沈夢溪的頭發按在床上,然而正在這時看似柔弱的女人,卻突然拿出一把木刺,那是從山間撿來的尖銳木枝所折成的武器。


    木刺,紮進了脖子,但卻是沈夢溪自己的脖子。


    “放開我!!”


    “否則,我就捅死自己,死了一個人,無信者也不會放過你!!”


    沈夢溪沒有攻擊那個男人,而是用木刺戳傷了自己,尖銳的部分已經入肉很深,似乎再進一分就會劃破血管,堅定的眼神告訴對方自己沒有開玩笑。


    再動手,她真的可能自殺。


    真狠!


    這個女人,對自己真狠。


    她很理智,如果木刺插入大漢的脖子裏,殺了人她也難逃責任,甚至可能會被逐出基地。


    唯一能夠確保自己安全的,就隻有拿命來威脅了,那幾名大漢臉色深沉,也都大感棘手,還從沒有見過哪個女人反應會這麽激烈。


    “好!”


    “算你狠。”


    “你給我記住,這事還沒有完。”


    那個大漢最終鬆開了沈夢溪,再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撂下兩句狠話便帶著人離開了。


    幾人走後,宿舍中亂成一麻。


    有一個小心靈通的心善者搖頭歎息:“丫頭,你闖禍了,剛剛那人叫賴狗,人如其名是個無賴,咱們下等人得罪了他,都沒什麽好果子吃。”


    沈夢溪放下木刺,一臉的迷茫。


    她不明白為什麽,同樣是人差距為什麽那麽大。


    隻因為血統的原因,下等人要來過這豬狗不如的生活,最為離譜的不隻是無信者會欺壓他們,就連下等人自己也不團結,強壯一些的欺負同類已是常態。


    不知不覺,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她太難了。


    不知不覺中,她進入了夢鄉。


    隱隱約約間,沈夢溪感覺到了有一個男人,坐在了自己身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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