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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前時間:11:58:32。


    陸安等了那個人大半個晚上,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截下圖,留個紀念,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想著下決定其實沒有那麽難。


    他把時間截圖發給了那個人,寫道:“分了吧。”打完後覺得加個“吧”實在矯情,當年自己死皮賴臉纏上來,對方忍他幾年也實在是夠有耐性了,“吧”個屁呀“吧”,根本不用商量的好不好,那個不怎麽喜形於色的人,知道他能自己主動滾蛋,估計會開心地鼓個掌,讚個好。


    所以陸安把那個“吧”刪掉了,想了想,把前麵兩個字也刪除了,隻寫道:“我走了,以後不過來了。”


    寫完,心裏有點文藝小青年的蛋疼傷感,手賤又編輯了一條:“恭喜你訂婚,照顧好自己。”


    陸安覺得自己實在是賤兮兮,寫這廢話幹嘛,酸不拉幾的,倒牙,所以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不再發廢話了。


    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沒有長到讓這段感情刻骨銘心生死相許,也沒有短到能拍拍腦袋就忘得煙消雲散。


    不過,走到這麽個終點,他還是有點難過。


    陸安站在穿衣鏡前打量著自己,有點鬆垮的閑適家居服,白色棉質短袖t恤上衣,灰麻布長褲,身材還算是可以,皮膚也還算是可以,白皙水嫩什麽的描述太肉麻,不過最起碼幹幹淨淨的,這張臉看著也還不算老,也不算難看。所以,綜上所述,他的硬件水準,都是還能過眼的水平,不過離著驚豔什麽的,不隻是差一丟丟的距離,也就算是中等偏上吧。


    陸安自嘲地想著,薛榮那種檔次的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奢侈品,能讓他留在身邊三年之久,估計是薛先生從小吃多了山珍海味吃膩歪了,把他當成粗茶淡飯的齋食,圖了一時新鮮。再加上自己費盡心思百般討好,該暖床時候暖床,該當老媽子就當老媽子,薛榮的吃穿用度全部是他一手打理,為了照顧好薛先生,陸安早就把以前薪水豐厚的工作辭掉了,成了薛榮豪宅裏的全職傭人。


    估計把薛先生伺候得舒服,薛榮就一直留著他。


    如果不知道薛榮訂婚,陸安估計還會再這麽繼續耗下去,他曾經天真地想,等哪天薛榮發現離不開他了,是不是能焐熱薛先生石頭一樣冷硬的心腸呢?


    鏡花水月的幻想破滅得實在是沒有新意,連陸安都覺得乏善可陳,毫無新意:薛先生要結婚,未婚妻找上門,當麵要求陸安滾蛋。


    陸安事先毫不知情,所以當薛先生未婚妻帶著閃亮亮的大鑽石戒指出現在陸安麵前的時候,陸安沒被鑽石閃瞎鋁和鈦狗眼,卻還是被鑽石耀眼的光芒割碎了噗通噗通跳著的火熱心髒。


    薛先生的未婚妻江小姐笑容甜美氣度優雅地對陸安說著:“希望您盡早搬走,被長輩看見不好解釋。”


    陸安心裏想著解釋你麻痹啊,嘴上卻笑著道:“當然,當然,你們既然已經訂婚了,我這種閑雜人等,應該盡快退散,應該的,不客氣。”


    江小姐沒想到陸安這麽好說話,眼神裏滿是狐疑,陸安好脾氣的搓了搓手,說著:“您放心,薛先生對我沒什麽感情,我算是他半個傭人,江小姐不要想多了,影響你們夫妻生活就不好了,我馬上搬走,馬上。”


    陸安見完了江小姐,在路邊長椅上坐了一整天,看天,看人,看車,看得兩眼酸澀,頭腦發疼,便終於不再看了,他迴到薛榮昂貴奢華的大房子裏,想等薛榮迴家跟他說兩句道別的話。


    等了大半夜,薛榮也沒有迴來,看樣子今天晚上是不會迴來了。


    差一點十二點的時候,陸安就不再等了。


    他想離開得利落一點,可是三年留下的生活痕跡實在是有點多,陸安沒力氣大半夜開始收拾,便隻帶了自己的一些證件,背著個雙肩包,準備出門。


    手握到門把手的時候,聽到門外有人在摁密碼,嘀嘀嘀地響得陸安心驚膽戰,門被從外麵打開,薛榮站在門外,冷著臉皺著眉頭盯著陸安。


    薛榮比陸安高了半頭,長腿一邁進了屋,陸安向來被薛榮瘮人的氣場壓成狗奴才,一麵對薛榮,忍不住想退縮,又忍不住想撲上去。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顏控,陸安對薛榮挑不出什麽缺點的帥臉,實在是沒什麽免疫力。


    薛榮身上帶著酒氣,進屋便解領帶,應酬了一晚上有些煩悶,目光便更加淩厲起來,他掃過陸安背著的雙肩包,問道:“這麽晚去哪兒?”


    陸安強忍著想衝過去給薛先生寬衣解帶的念頭,咽了口唾沫,往門邊移了移,說著:“給你發短信了。”


    薛榮仍舊是鎖著眉頭,拿出手機瞥了一眼,然後把手機隨手扔到沙發中,說著:“又閑得想整事兒?”


    你看,根本不在乎的。


    陸安覺得還是有必要交代一下,便說著:“明天早晨你讓秘書給叫個早餐吧,喝牛奶的話有今天剛買的,最好熱一下。中午也是,我不給你送飯了,你嫌麻煩就直接去公司餐廳吧,以後……你請個傭人的話,我寫了一些注意事項,在廚房最右邊櫥櫃中間抽屜裏,明天你要穿的衣服我給你熨好了,放在老位置。冰箱裏的水果也都是洗好的,你吃的時候先拿出來放一放,太涼的話傷胃。還有榨好的蔬菜汁,別忘了喝……”


    陸安說著,覺得自己像個白癡老媽子,看到薛榮也是一臉不耐煩,便住嘴收聲,說著:“那我走了。”


    薛榮將西裝外套隨手扔沙發上,目光沉沉地盯著陸安。


    陸安被他盯著心裏發毛,趕緊轉身要出門,薛榮卻更快,抓住陸安胳膊把他甩進沙發裏。


    薛榮晚上喝了些洋酒,身上燥熱,需要瀉火。他看到陸安露出的鎖骨上方還留著昨天啃噬留下的紅痕,便摁撩起陸安衣服,摸了起來,微涼滑潤的皮膚觸感,舒服得薛先生難以自抑地嗯了一聲。


    尼瑪發情的薛先生要不要這麽xing感,陸安看著上方壓著他的薛榮冷峻又寫滿yu望的俊臉,渾身都酥軟了,陸安自我安慰想著,其實也不虧嘛,最起碼這三年床上生活非常和諧,哪怕是去鴨子店砸重金也找不到薛先生這種好床伴,瞧瞧,這充滿力量的身材,瞧瞧那活的尺寸,要持久力有持久力,要技術有技術,雖然每次都被擺弄得腰肢酸疼哭爹喊娘,但是實實在在也是爽到了。


    陸安這麽一想,也就沒那麽難受了,雖然當了三年老媽子,不過這床上福利也是賺足了本,至於感情什麽的,做人不要太貪嘛,一開始不就是看得很明白了嘛,可以唱著獨角戲愛慕薛先生,但是不要跟薛先生討要感情,他不會施舍的。


    情人間吃個散夥飯也是情理之中,薛先生那麽忙,估計沒空陪陸安吃頓飯,所以就再做一次,充當次散夥飯吧。


    陸安迴吻著薛榮,張開腿,貼上腰,熱情騷包地迴應起來。


    陸安上頭有兩個哥哥,他媽咪實在是想要個寶貝女兒,結果生出陸安一看,又是個帶把的,傷心不已,便情難自已地把諸多關於小女兒的幻想實踐到了陸安身上,比如從小學個舞蹈什麽的。拜陸媽媽所賜,陸安小時候打下的舞蹈底子,在薛先生床上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那勻稱的白條長腿,想怎麽劈就怎麽劈,就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了。


    陸安為了討好薛先生,暗地裏下足了工夫,怕薛先生看上體軟肉嫩的小鮮肉,便更是發揮優勢,報了瑜伽班,所以這一身筋骨,柔韌得很,薛先生想玩什麽高難度,陸安都表現出色地配合著,時不時還驚豔薛先生一把。


    總之,陸安覺得跟薛先生在愛情動作片上,還是很和諧的,雖然跟愛情沒多大關係。


    薛榮喝酒之後揉捏人的力道比往常大了很多,陸安被他撞得哼哼哼嗯嗯嗯一直到啊啊啊,薛榮發泄之後壓在陸安身上抱著他安靜了片刻,男人唿吸還帶著激情餘韻的急促,胸口起伏,火熱熱貼著陸安的皮膚,陸安嗓子剛才哼唧得有些啞,他伸手摸了把薛先生發著薄汗的結實後背,小聲說著:“我是真的喜歡你。”


    薛先生沒有說話,從陸安身上起來,邁著長腿直接去洗澡了。


    陸安早就習慣了得不到迴應,看著關上的浴室大門怔怔地呆了片刻,然後垂下眼睛,從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慢騰騰套上,重新背起雙肩包,重新打開門,走了。


    薛榮在浴室裏已經快洗好了,不見陸安那貨纏著進來,臉色一冷,圍著浴巾走出來,卻看見空蕩蕩的房子裏哪裏還看得到那貨的人影。


    薛榮抄起手機打過去,陸安沒膽子拒接,便聽到薛榮問道:“去哪兒了?滾迴來。”


    陸安倒是沒料到薛榮會打電話叫他迴去,一時間心裏百感交集,聽著薛先生低沉磁性的聲線,又是渾身酥軟,狗腿幾乎要抖著風火輪真滾迴去掛薛先生身上了,不過夜裏的小涼風吹得陸安稍微清醒點了,陸安攥著手機,終於堅決了一迴,說著:“你要結婚了對吧,我是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年,不做男小三,我真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吧,以後我不煩你了。”


    說完,抖著手摁掉了電話。


    陸安長長舒了口氣,打電話給朋友笑得嘿嘿哈哈,說著:“我把薛榮甩了!你麻痹太你麻痹爽了!”


    一邊笑一邊蹲在路邊抹眼淚,陸安想,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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