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對於泉州市舶司的事情,徒晏沒敢耽擱,當天就借著請安去了趟宮裏,親自與皇帝說了此事。


    皇帝眼色微變,瞬間想了無數可能,最終看向麵前的徒晏,惋惜、愧疚又欣慰。鬼使神差的,皇帝問他:“佑安,此事你如何看?”


    徒晏也略感意外,略一沉吟,迴道:“兒臣雖不參政,卻因舊年曾於泉州遊曆,知曉海上貿易稅收之豐。此處如同江南鹽政,乃是朝廷財政重要來源之一,江南之地引人垂涎爭鬥不休,泉州隻怕亦然。”


    “細說。”皇帝又問。


    “市舶司負責管理海上貿易來往船隻,與理藩院異曲同工,卻不如理藩院級別高。市舶使一職多為五品,偶有提升也不超四品,即便市舶司官員貪墨收受賄賂,也隻會以各種名目向船主索要錢財,卻不會說文引是假此等話。一旦文引造假,牽涉甚廣,市舶司上下官員都難逃罪責,便是其官員忠於朝事,也早該將此事上報,然至今朝中未有風聞。再者,市舶司將那份據說是造假的文引沒收,又勒令船主必須交夠罰銀才可贖迴商船,並且船中貨物都將沒收。兒臣以為,單憑一個區區市舶使並無膽量做此等事情,其後必有主使,主使所圖不過是銀子,區別隻在於那是一大筆銀子。兒臣猜測,勞倫斯男爵的事並非個例,而除了設套勒索船主錢財,隻怕市舶司的稅收也被染指。”


    皇帝欣慰點頭:“那嚴宇叢曾在理藩院供職,對各國有所了解,隻怕也是看穿了那外國商人的爵位是買來的,因此才不懼怕。隻他沒料到,這商人會找到京城來。”皇帝對幕後主使也有猜測,不是那幾個兒子,就是敬孝親王,亦或者幹脆是太上皇的人。總歸沒一個省心的。


    “佑安自成親後身體好多了。”皇帝忽然感慨道。


    徒晏笑道:“不瞞父皇,兒臣也是覺得比以往好多了,起碼不似前些年,三五天就要熬藥。兒臣實在怕聞那藥味。”


    皇帝聽的失笑,滿眼慈愛道:“如此甚好,也省得朕與你母後日夜懸心。”又問:“你這身體好了,可想做點兒什麽事?”


    “謝父皇關懷,兒臣如今是有心無力,唯有精心養病罷了。兒臣慚愧,不能為父皇分憂,反惹父皇擔心。”徒晏自然聽得出皇帝的試探,隻是那試探裏全是小心翼翼,全是關心,他既覺暖心,又心緒複雜。皇帝待他的這份父愛是純粹真誠的,可裏麵參雜的是愧疚彌補,又因他是唯一嫡子,是唯一成年卻不參政的兒子。


    皇帝有些失望,卻也知凡事不可強求,長歎道:“朕這兩年越發老了,偏生你那兄弟們沒一個省心。”


    可這就是皇家兄弟,曆朝曆代都是這麽過來的。


    徒晏從養心殿出來去了鳳儀宮,又陪皇後說了會兒話,便與林青筠一道迴府。林青筠本想與他說話,卻見他自上了車就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一動不動。林青筠沒驚動他,順著黃色窗紗往外看,兀自想著自己的事情。


    剛迴到府裏,相思遞來一張帖子:“王妃,這是賈家的薛姑娘送來的。”


    一旁的紅綾正倒茶,不覺詫異道:“什麽叫賈家的薛姑娘?”


    相思抿嘴一笑:“我不過偷個懶,省了兩句話。薛家大姑娘是賈家二房太太的侄女,暫住在榮國府,平時都與賈家三位姑娘一起的。”


    林青筠看了帖子,原來正月二十一是薛寶釵生日,賈母出錢要為寶釵過生日。薛寶釵比她大一歲,今年剛好是及笄之年,做生日也說得過去,隻是由賈母來辦……


    忽而想起原著中的內容,黛玉曾在寶釵生日上被拿戲子取笑,卻因寄居身份連生氣都不敢隨意。另則,原著中賈母為薛寶釵辦及笄的十五歲生日,用意不純,且賈母隻出了二十兩銀子,對於大家子辦宴席來說二十兩夠做什麽?原著裏王熙鳳過生日湊份子,一個少奶奶就出十二兩,便是寶釵不比鳳姐,卻也不能太寒嘇。


    舊時家中給女兒辦及笄宴,代表著女孩兒成年,也表示可以許嫁。


    賈母先前一直想促成黛玉與寶玉,如今黛玉已與莊黎定親,卻不代表賈母就能同意薛寶釵進門。賈母此人眼光很高,心中自有一本賬,看不上寶釵倒不是為別的,乃是薛家家世不好。薛家便是再富,僅是皇商,且已呈敗勢,如同賈家也隻剩個空殼子,兩家聯姻能得什麽好處?賈母希望可以結一門幫扶賈家、幫扶寶玉的親事,哪怕黛玉不能了,卻還有史湘雲。史家畢竟一門雙侯,且又是賈母娘家,自然跟賈母一條心,對於賈母繼續掌握賈家話語權很是重要。


    “你可要去?”徒晏問她。


    林青筠點頭:“妹妹必定也收到了帖子。薛家姑娘畢竟相交一場,又是十五歲及笄的生日,既送了帖子來,左右閑著無事,去一趟也好,順帶看看賈家幾位姐妹。”頓了一下,又笑的別有意味:“還能順帶逛逛他們家的大觀園。”


    徒晏也笑:“如今正月還沒完,地都沒化凍,無花無草,有什麽可逛的?倒不如等到三四月再去。”


    “又不是咱們家的園子,慣會挑剔。你不是拿到了大觀園的園子圖麽?”林青筠想到此節仍是感覺古怪,誰能想到他竟派人去接近賈赦,不僅攛掇的賈赦成功分家,還從賈赦那裏弄來了園子圖。


    “那山子野老的園子設計的果然精妙,但咱們家的園子也不差。”徒晏嘴裏這般說,心裏卻籌算著,什麽時候在郊外另建個莊子。


    林青筠並不知他心所想,讓相思去迴複了薛家的帖子,又把紅綾等人打發出去,問他:“你入宮,皇上如何說?”


    徒晏將白果碟子挪到跟前,一麵剝果子一麵說:“父皇很重視,估計會暗查。勞倫斯那邊你不必管,哪怕父皇信我,還是會找勞倫斯具體核實,更何況這件事不是個例。”


    見他這麽說,林青筠也就沒再多問。


    正月二十一,林青筠先到林家,才與黛玉一起往賈家去。如今林青筠身份不似以往,提前得知她來,賈家女眷們俱在儀門處迎她。旁人倒罷了,唯有賈母年事已高,且是黛玉外祖母,林青筠是斷不會受她的禮。這天本無外客,因著請了林青筠,東府裏的尤氏亦過來作陪,又有幾個姊妹,倒也是熱鬧。


    林青筠注意到,今兒的席上沒有賈寶玉。


    林青筠坐上席,同席的僅是賈母。邢王夫人與尤氏、薛姨媽一席,賈家三春、黛玉、湘雲以及今日壽星寶釵一席,伺候的丫頭婆子們立了一地,又擺出了一台小戲。這些小戲子們就是先前賈府專門養來為省親準備的。


    “請王妃點一出戲。”賈母道。


    林青筠笑著再三推辭:“不怕老太君笑話,我聽不懂這些,倒是請薛姑娘點吧,她今日可是壽星。”


    賈母見她這般說,便命將戲折子送到薛寶釵麵前。薛寶釵自然是謙讓,但有林青筠婉拒在前,賈母不許她十分推辭,薛寶釵隻得點了一出,卻不是原著中那出《西遊記》,而是西廂記中的《遊園》,乃是當初賈元春省親時所唱的戲。隨後薛寶釵親捧了戲折子來到林青筠跟前,請她點戲。


    這迴倒是不好再推,林青筠看了曲目,忽而眼睛一亮:“便是這出罷。若是璉二奶奶在這兒,她必定也點這出。”


    賈母看時,卻是《劉二當衣》,頓時笑了:“這可是出熱鬧戲。”


    緊接著邢夫人、王夫人、尤氏都相繼點了戲。


    賈母看了戲,命人喚來小旦、小醜,細看之下更是憐愛。如同書中說的,問起年紀,又分了肉果給她們,但因著林青筠在座不好越過,便沒賞錢。林青筠倒沒在意那些,隻是想著,如今王熙鳳不在,那句話沒人說,比戲子的事總不會再發生了吧?何況寶玉也沒在跟前呢。


    誰知念頭剛閃過,忽聽王夫人說:“這孩子瞧著有些眼熟,竟想不起像誰。”


    旁人都沒答言,唯有史湘雲拍手笑道:“我瞧出來了,竟有幾分像林姐姐的模樣兒。”


    原本熱鬧的席間因這話頓時一靜,所有人都望向史湘雲,吃驚詫異、納罕疑惑,又有各樣幸災樂禍不一而足。


    史湘雲也反應過來,臉色一變,忙望向身旁的黛玉,口中急著解釋:“林姐姐,我不是有意……”


    “雲丫頭還是這麽心直口快!該讓你林姐姐好好兒罰你一杯酒。”賈母出言解圍,並非是擔心黛玉生惱,而是不願林青筠為此與賈母生隙。


    林青筠雖不喜湘雲的話,卻更厭惡王夫人,若非她的話在前,史湘雲也不會跟著說出來。原著中王熙鳳為何說那般話不好定論,但王夫人此舉卻頗含深意。王夫人肯定不是針對黛玉,畢竟黛玉已定親,林家又位高權重,王夫人犯不著再跟黛玉過不去,如此一來,設計之人竟是史湘雲。史湘雲自小在賈府走動,性子心直口快是人所共知,王夫人此計十拿九穩,就是要史湘雲得罪黛玉,並在林青筠與賈母跟前出醜,以這種方式表達不願讓史湘雲做兒媳的決心。


    王夫人選誰做兒媳與林青筠無幹,卻不該拿黛玉的名聲做筏子!


    正擔心著,卻見黛玉笑道:“外祖母罰的極是,今兒可算逮住雲丫頭一迴,必定要好好兒罰一杯酒。”說著端起麵前酒杯送至史湘雲嘴邊,親自灌著史湘雲喝了,這才去看那小戲子,點頭道:“不過你也沒說錯,細看來確實眼熟,難為她了。小小年紀學唱戲,不知吃了多少苦。”


    林青筠接話道:“怪道我剛剛覺得這小旦看著親切,若非這是當初為賢德妃娘娘準備的,我必是要請老太君割愛。”麵前這小旦便是齡官,也不知結局是否真的死了,起碼在如今瞧著鮮活生動,惹人憐愛。便命白鷺給了賞錢。


    林青筠如此一表示,其他人不論如何都紛紛表態,齡官倒是得了實惠。


    今日之事也算是過去了。


    事情早有變化,黛玉湘雲不曾鬧氣,寶玉不在,寶釵也不曾為其講那支《寄生草》,寶玉心中也不曾種下出家的念頭。


    席間更衣,她好奇問了惜春,這才知道因她在的緣故,王夫人說寶玉年紀大了要避諱,便沒令寶玉入席。又說賈母有意將寶玉挪到外院,隻因最近事情繁多一時沒顧得上,但寶玉卻鬧了一迴,隻因害怕賈政而不願出去住。


    宴席結束,薛家母女迴了自己住處,其他人也都各自散了,明顯氣氛不比宴席之初。旁人或許不懂,但作為賈母的貼身侍婢,鴛鴦目睹一切,卻清楚席間賈母與王夫人那場交鋒。


    王夫人本該被關在佛堂,但今天到底是她內侄女生日,不出席說不過去,況且正月未完,傳出王夫人病了的消息也不大好,賈母這才令她出來。誰知王夫人一直不死心,竟在席間說了那番話,險些將純親王府與林家一起得罪了,簡直是個蠢婦!


    鴛鴦剛捧來茶,忽聽賈母道:“去叫大老爺來。”


    等著賈赦過來,沒料到賈母卻是與他說兩房調換住處的事。因著娘娘剛省完親,又是大正月裏,賈赦便打算等到二月選個吉日搬家,他心裏頭比誰都急,就怕遲則生變,誰知老太太竟會主動提及,賈赦第一個念頭不是喜,而是滿腹疑惑加警惕。


    “初三就是好日子,在那天就把房子換了,早完早省心。”賈母累了,也不理會賈赦如何想,擺手令他出去。


    初三一大早,榮國府大肆動作,賈赦夫妻搬入榮禧堂,賈政夫妻卻是住到了東院。下人們議論紛紛,卻也隻以為是大老爺終於想做迴實際掌權人,根本不知兩房分家之事,賈母也不願公開此事,偏生搬完家,賈赦將府中人等全都召集在一起,隻將此事說破,並對府中下人明確劃分。


    賈赦原想著將迎春接過來住,好歹自己唯一的女兒,將來找門好親事也能幫襯璉兒一把。誰知沒兩天宮裏娘娘傳出一道諭旨,令寶玉與諸姐妹入園居住,寶玉等人是高興了,賈赦卻是惱了。


    如今不比先前,分了家,各房管各房,這些住進園子裏各處都要添人伺候,統算下來可不是筆小開銷,算誰的?再者,大觀園並沒算在分家名目裏,但園子是死的,到底要歸在榮國府裏算在他們大房名下,如果二房以此為據不出花費,豈不是大房吃虧。


    果然,此事一出,兩房就據理力爭,都不肯多出銀子。


    賈政不理庶務,可王夫人不是等閑之人,哪怕如今關在佛堂,二房事務仍是其做主打理,賈政總不能自己去料理。因此關禁閉不過是個形式罷了,賈赦也懶得理會,總歸已分了家,哪怕王夫人繼續出來蹦躂也不關他的事。


    賈母被兩房人鬧的頭疼,氣的肝兒疼,幹脆說道:“罷了!總歸是我自己的孫子孫女兒,你們做父母的不管,我老婆子管。”


    因這一句話,賈政這個孝子惱了,喝斥了王夫人,而後表態:“老太太千萬別這麽說,我同意大哥的意思,既是兩房分了家,那便各出各的使費。”


    賈母擺手,一臉疲憊:“罷了!一個園子住著,大房隻一個二丫頭,二房卻是有寶玉三丫頭,寶釵也是二房親戚,又有蘭哥兒母子,還有個惜春呢。反正這園子也沒分家,往後便是我老婆子管,裏頭的各項使費都由我出,不與你們相幹。”


    “到底是老太太疼孫子孫女。”賈赦沒皮沒臉的恭維一句,忽然提道:“二弟還有個環哥兒呢,寶玉十三歲了都住進園子,也不好太厚此薄彼。況且我們大房裏也有個琮哥兒,他小孩子一個,一直都想逛園子呢。”


    “都是我的孫子,自然也住園子!”賈母哪裏不知道賈赦的吝嗇心思,都懶得再生氣。


    賈赦這才不再做聲,賈政雖羞愧,卻在王夫人示意下沒再開口。


    寶玉與姐妹們聚在廳裏,正討論著住在園中哪處,其實他早先逛園子時就喜歡怡紅院,覺得瀟湘館適合黛玉,可惜黛玉是斷不能來住了。思及此,寶玉情緒低落,懨懨的也沒了精神。


    及至二十二日,寶玉與三春、寶釵搬入園中。寶玉住了怡紅院,寶釵住在蘅蕪苑,迎春住在綴錦樓,探春住秋爽齋,惜春住在藕香榭,李紈與賈蘭住在稻香村,另外,賈母特地交代瀟湘館留給湘雲,又有一處清堂院落給了賈環與賈琮,再加上櫳翠庵中住著的妙玉,大觀園裏頓時熱鬧非常。


    黛玉被賈母接去住了幾日,專是請她逛園子,晚間並未住在園內,而是隨著賈母住。到底是訂了親,賈母於此也很慎重,便從未提過讓她在園中住的話。


    晚間入睡時賈母看著黛玉不由得歎氣:“原還想著留玉兒在身邊一輩子,卻眼見著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黛玉如今大了,哪裏聽不出賈母話中含義,雖對當初在賈家遭遇未嚐沒有想法,但賈母對她的疼愛不假,她對賈母也自有濡慕敬重之心。如今賈母已是七十來歲的人,滿頭銀發,卻還得為賈家上下操心,不免十分心酸。


    又想起上迴林青筠與她說的話,恰逢機會,便低聲說道:“有句話不該玉兒說,隻是……”


    “隻咱們祖孫兩個,你有話說便是。”賈母拍拍她的手背鼓勵。


    黛玉這才隱晦提及:“寶姐姐已過了十五歲生辰,二姐姐比寶姐姐還大一歲呢。”


    賈母微微恍然:“是啊,二丫頭都十六了。”


    這話題便到了這裏,誰也沒有再往下說。


    三月桃花開,又是一年踏春好時候。林青筠接到了永嘉大公主下的帖子,請她出城踏青,她迴了帖子,並又邀上黛玉一起去。這些時日天氣和暖,徒晏精神漸好,聞得踏春也動了心思,便與她一同去。林青筠先令馬車去林府,同黛玉一同出城,與十裏坡再和永嘉大公主匯合。


    二三月間辦喜事的多,馬車行至大街,迎麵就見送親的隊伍敲鑼打鼓喜氣喧天的過來。徒晏令馬車靠在邊上,林青筠忙著吩咐人去看著後頭跟著的黛玉,防備因人多驚了馬。等待裏,林青筠打量著送親隊伍,瞧出了不同。


    “哪位大人嫁女兒?嫁妝如此豐厚。”


    徒晏笑道:“唯卿這話說的不心虛?如今滿京城裏找找,哪家嫁女有林大人給出的嫁妝豐厚?那可真真是十裏紅妝。”


    “誰讓義父疼我呢。”林青筠笑言。


    徒晏沒與她爭辯,側耳聽了聽外頭行人的議論,說道:“是趙禦史的孫女兒出嫁。”


    “趙禦史?左都禦史趙柯的孫女?夫家姓張?”林青筠頗為驚訝。


    “嗯,正是他家。”徒晏見她如此,猛然想起她先頭曾曾定過親,隻是外人多不知道罷了。“你可知當初張家為何與你退婚?”


    林青筠搖頭,她確實不清楚,卻也不在乎:“不論為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也無益。相較之下,我倒更好奇趙家姑娘怎麽成了現在的性子?聽說她以前可不是這樣。”


    徒晏見她盯著自己,笑的無奈:“怎見得我就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林青筠如今知道他許多事,比如他不在京城時仍有人為他收集京中消息,比如在成親前,皇帝將查到的關於她的消息都給了他,再比如,他早早兒的便知賞文樓是她的產業,也很早便探知了她的身份。


    “有點耳聞。”徒晏倒不是刻意打聽趙芸霜,而是因著其祖父趙柯,無意中知道了那件趙家秘事。見她似有興趣,也隻得與她說了:“那姑娘今年有十九?”


    “去年十九,今年二十。”這個年紀在本朝絕對是晚婚了。


    “那、就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林家有女名青筠[紅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之夭夭夭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之夭夭夭夭並收藏林家有女名青筠[紅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