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餘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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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過了有四五天吧,每天雖然勞累外帶受閑氣,不過好在司徒展沒再下過讓她劈柴或擔水的體力活命令,所以她還勉強支撐得住。而且她天生聰慧,學東西很快,三四天的時間,居然已能像模像樣地生火和麵洗碗。不過唯一讓她頭疼的是,李媽見沒為難住她,竟然又讓她洗衣服。每天早晚各一大盆髒衣服,都要洗完了才能吃飯。


    在這天寒地凍的季節,這可真是個苦差事。有時,她去熱水房多打點熱水都要挨管事的抱怨。為了少看管事的臉子,她隻好盡量少打熱水。如此幾天下來手上都起了凍瘡,指關節也皴裂開深深的口子。每次將手伸入泡著衣服的鹼水裏,裂口都如針紮般地疼。這些苦楚,她都咬牙挺了過來,隻因心中有個模糊的期盼:非凡總有一天會來救她,會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苦日子總有到頭的那一天吧?


    轉眼奴僕生涯得有十天了吧!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她原本細膩光潔的玉手已滿是裂口和老繭。雖然中間小靈又偷偷來送過凍瘡藥,但如此頻繁的勞作,根本不起什麽作用。每當她咬牙忍疼洗衣時,就好像受酷刑一般,這種讓人難以煎熬的苦楚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這天傍晚,眾人都在廚房裏忙活著。黃鶯從外麵興沖沖地進來,尖細的嗓音有意拔高:「最新消息啊!王爺又納了新側妃了!」


    一句話頓時讓廚房裏炸開鍋!黃鶯也變成了焦點。「真的?什麽時候的事?」「新側妃是誰家的姑娘?」「什麽時候迎娶呀?」「你怎麽知道的?」……


    隻有波娜娜無動於衷地幹著自己的活兒,好像沒聽到一樣。


    黃鶯故意瞅一眼波娜娜,繼續說:「新側妃聽說是淮南王妃的親妹妹,生得是國色天香,美艷不可方物。淮南王爺和王妃親自給送到我們府上的,王爺一見就喜歡得不了了!今天就已被安排住進了軒轅閣,已被王爺封為如妃了!」


    「淮南王妃的親妹妹?唔,就是那名震淮南的美人花漫如!」


    「要死了!你敢直唿如妃的名諱!」


    「該死,一時忘了!」


    眾人咂嘴咋舌地讚嘆著,悄悄議論了一會兒,也就不再提。


    波娜娜燒著火,雙眼關注地望著鍋底跳躍的火焰,呆呆地出了一會子神,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很輕鬆的感覺。終於可以完完全全放下這段感情了,從此她對他再沒有任何幻想和牽掛,就像陌生人!她可以不再恨他,但,也絕不可能再愛他!絕不可能!


    波娜娜完全放下對司徒展的感情,準備以平靜的心情籌劃未來的時候,可偏偏有人不肯讓她安寧。


    又過了三天,波娜娜的洗衣盆裏就多了件粉紅色的水淩襖和一條藍綢裙子。沒想到那條藍綢裙子掉色很厲害,整盆水瞬時變成了藍色,而那件漂亮的水淩襖又偏偏最不禁染,前襟上汙了一大塊。


    波娜娜懊惱地將水淩襖用鹼搓洗了好幾遍,還是無濟於事。隻好涮洗幹淨,等待李媽的發落。


    果然,李媽一見被染髒的水淩襖,馬上大驚小怪地叫起來:「天啊!波娜娜!你這次真是闖大禍了!這襖可是王爺專門請裁縫給如妃新做的!你是不是故意使壞給洗染的?」


    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窮?她腦子進水了,故意洗染如妃的襖,就是為了故意使壞?一件襖在展王府算什麽?她這麽做豈不是故意給她自己找事嗎?


    「我是管不了了!這就去請示如妃,看她怎麽發落你吧!」李媽幸災樂禍地看她一眼,真箇腳不沾地的去請示去了!


    「呸!狗奴才!」波娜娜不屑地啐了口,司徒展她都不怕,還會怕一個什麽小小的如妃?


    她就坐在院裏的一張木椅上,等著那位據說是傾城美人花漫如的發落。


    沒過一會兒,黃鶯興沖沖地走過來了,老遠就對她吆喝道:「如妃傳你即刻去軒轅閣問話!快點去!」


    去就去!她起身毫無懼意地向著曾經熟悉的軒轅閣走去。


    侍衛通報了,她才被獲準進入。


    軒轅閣正廳裏,一位傾城妙人端坐在正位上,兩旁侍立著四位女婢正是以前的靈柔倩婷四婢。李媽立在下首,看樣子就等著看她的熱鬧呢!


    波娜娜挺胸直背,毫不露怯。花漫如不開口,她絕不先開口。


    「波娜娜,你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見了如妃居然不下拜,想找死嗎?」李媽率先發難。


    波娜娜冷笑一聲,「連王爺我都從未跪過呢,憑什麽要跪她?」


    屋裏響起抽氣聲,她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波娜娜繼續冷笑,現在她已經知道收斂了,不然她不會稱什麽王爺,直接喊司徒展了!


    「哎呀!波娜娜,你這是要造反哪!」李媽率先反應過來,急忙在新主子麵前表白忠心。「如妃,你看這奴才如此目無主子,不好好教訓還了得?」


    花漫如閉月羞花般的美顏上仍是笑,但眼光裏卻透出寒意。「聽說波娜娜以前是茜香國的公主,後來又很得王爺的寵愛。如今雖說失寵了,但以前的嬌慣性子未免能全改過來!我沒來之前也就罷了!不過要是以後再任由她胡鬧下去,可要讓人笑話展王府沒有規矩了!」


    波娜娜冷笑,似乎並未把花漫如的威脅放在心上。


    「來人!」花漫如忽然變臉厲喝。


    「如妃有何吩咐?」門外的兩名侍衛忙應聲進來。


    「這個賤婢不懂規矩,見了妾身也不知下拜!你們幫幫她完成必要的禮節!」這如妃還真跟司徒展般配,同樣翻臉比翻書還快。


    兩侍衛聞言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波娜娜,在她後膝上各踹一腳,迫她跪下。


    「嗯。」如花漫點頭,接著發話:「波娜娜,王爺特意為我做的襖,被你洗壞了。先不說你是不是存心使壞,不過做錯了事當然要接受懲罰啦!你說要怎麽罰你?」


    波娜娜冷笑迴道:「可笑,既然要懲罰我就懲罰好了,偏偏還要裝模作樣地徵求我的意見!你跟司徒展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一樣地無恥不要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到無語,波娜娜真是狂傲到極點。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賤人!」花漫如已被氣得美顏失色,再也顧不得什麽王妃風度,轉眼掃了眾人一遍,尖聲怒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教訓她!」


    兩名侍衛上前按住波娜娜,李媽擼起袖子就準備打她的耳光。


    「慢著!」如妃又阻止道:「還是讓小靈來吧!這賤人如此狂傲,對待以前的下人也應是無比惡毒,我給她們四個人報仇的機會。每人打她十巴掌,就從小靈先開始!小靈,快點上前動手!」


    啊?波娜娜想不到花漫如空有絕世美顏卻如此可惡,居然讓小靈打她,存心在為難四婢。


    小靈聞言變了臉色,無措地看著如妃,不知怎麽辦才好。


    「快點動手啊!小靈,你沒聽見我的話嗎?」花漫如拔高了嗓音。


    小靈忙跪下求道:「如妃開恩,玉妃從未虐待過奴婢,奴婢們也下不了手!」


    「什麽?你還叫她玉妃?反了!王爺親口將她貶為粗使丫頭,你耳朵聾了嗎?還是在存心跟我過不去?好呀!不打是吧?那好,你就打你自己十巴掌!」花漫如怒火更盛。


    波娜娜怒道:「你這個壞女人,真是壞中極品!有氣沖我來,為什麽為難幾個丫環?好歹現在她們已在伺候你,朝夕相處,虧你狠得下心!」


    「啊?」花漫如美目圓睜,頓時氣怔了。


    「王爺駕到!」門外侍衛通報導。


    司徒展大步地走進來,花漫如顧不得生氣,忙率眾人跪拜,「妾身(奴婢)參見王爺!」


    波娜娜趁著兩侍衛跪拜時鬆開她,她忙站起身來。


    司徒展瞅她一眼,目光裏滿是譏誚:「波娜娜,你總是眾人皆跪你獨立啊!做粗使丫頭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麽還沒改過這惡習?」


    「王爺!」花漫如跪在地上有些委屈地喚了聲,怎麽王爺還不出聲讓她起身呢?


    「都起來吧!」司徒展邊說邊慢騰騰地坐到方才花漫如坐的椅子上。


    花漫如起了身,款款依到司徒展身邊,嘟著嘴嬌聲說:「王爺,妾身都被一個丫頭欺負了!求王爺為妾身作主!」


    司徒展接過小靈奉上的茶,淺呷一口,才慢津津地問:「哪個不知死的賤人敢冒犯本王的愛妃呀?」


    「就是她!」花漫如尖尖的玉指指向波娜娜,「那賤人見王爺寵愛妾身,故意使壞,洗壞了妾身新做的襖。妾身不過把她叫來問幾句,她居然口出惡言辱罵妾身,實在狂妾之極!」說到這裏她掩麵抽泣起來,「妾身……妾身,氣不過讓四個奴婢教訓她,誰知這四個奴婢全向著她,不聽妾身的吩咐,還幫著她故意氣我!嗚嗚,這軒轅閣簡直已沒了妾身的立足之地,王爺還是把妾身送走吧!這波娜娜如此得人心,還讓她住進來好了!」


    司徒展神情淡然地聽著,整個過程他當然明白。放下手裏的茶碗,他沖花漫如笑道:「多大事,用得著哭哭啼啼?有本王給你做主,怕什麽?」


    花漫如一聽,忙跪地嬌聲道:「妾身全靠王爺主持公道!」


    司徒展將她拉起,就勢抱進懷裏。她嬌羞地倚在他胸口,轉頭得意地向波娜娜示威。


    波娜娜麵無表情,好像眼前的兩人跟她沒有關係。


    「四個丫頭目無主子,膽敢輕視本王的愛妃,本應處死,但念在如妃剛住進軒轅閣,未滿一個月沾血腥不吉利,所以免去死罪。但活罪難逃!」司徒展色一沉,喝道:「來人!」


    門口侍衛應聲而入,「王爺有何吩咐?」


    「把這四個賤婢拿下,交給許統領,命他即刻送到軍隊充做軍妓!」


    「是!」侍衛應命,馬上又叫進來四名侍衛,兩人架一個,竟立刻拖著就往外走。


    「混蛋!放開她們!司徒展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波娜娜紅了眼,她瘋狂地撲上去撕扯想救下四婢,被侍衛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


    待到波娜娜重新爬起來,四婢已沒了影子。她怒罵著想追出去,又被門口守衛的侍衛攔截住。


    眼淚流了出來,盡管她已發誓再不會在他麵前流淚,但這次還是那麽不爭氣!為什麽?為什麽再傲的性格,再硬的骨氣,在強權麵前都顯得如此無力無此蒼白?


    她嘴唇咬出了血,向司徒展投去恨絕的一眼。


    司徒展迎視著她的目光,嘴角含著慣有的譏諷,像看著一條憤怒的小狗般有趣。


    她忽然覺得很無力,跟一個根本沒有人性的人憤怒有什麽用?她臉上的怨恨褪去,木然地走近他,然後跪下叩頭:「王爺,是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冒犯如妃,求王爺處罰!隻是這事完全與四婢無關,望王爺開恩,放過她們!她們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到了那種地方,還怎麽活?」


    司徒展仍在笑,「當然要處罰!你也不會例外!但要不要饒她們,那要看本王的心情!現在,該論到教訓你了!」他臉上的笑容一沉,接著喝道:「來人!給我按住這賤人,用竹板掌嘴二十!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嘴硬?」


    四名侍衛應命上前,兩名左右按住她,一名揪起她的頭髮迫她仰起臉,另一名手持竹板開始行刑。


    「啪!」竹板挾著風聲打向她的臉頰,俏臉上頓現青紫的印跡。


    波娜娜死命咬牙忍住不喊疼,接著又是一記,又是一記……


    她的臉登時腫脹起來,隨即破皮流血……


    花漫如伏在司徒展胸前得意地輕笑,忽覺他的唿吸急促起來,抬頭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仍麵無表情,但擱在膝上的手,指關節已握到發白。


    她皺了皺秀眉,王爺這是為什麽?難道他心裏不舍?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也許司徒展對波娜娜餘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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