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魚兒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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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司徒展真被她打敗了!連有求於人的時候口氣都這麽硬,看來她是永遠學不會什麽叫屈服。


    無可奈何地白了她一眼,怒氣已消了。他的要求不高,隻希望這個倔丫頭能略微配合一下,幫他把這個爛攤子收拾下來。


    「你知道錯了?」拉長聲音問著她。


    波娜娜聽到這句話就來氣,她有什麽錯?看來在強權之下,根本就是黑白顛倒!明明是他的錯,現在卻讓她認錯!就算有求於他又怎麽樣?難道這樣就可以讓她說違心話?


    看到波娜娜一臉氣憤的樣子,司徒展終於沉下臉,死不悔改的東西,也該讓她吃點苦頭了,再寵下去,她真要上天!「不認錯,你就待在這裏吧!」說完拂袖欲走。


    「等等!」波娜娜急了,為了那隻寶貴的信鴿隻好先忍下口氣,極不情願地低聲道:「我錯了!」


    司徒展迴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接道:「跪下給本王認個錯!」


    什麽?波娜娜差點跳起來?要她跪他?做夢吧!


    「好!不跪?」司徒展點點頭轉身又走。


    此時波娜娜才真正體會到,為什麽很多人要做一些違心的事,因為沒辦法啊!也許是為了某種目的,也許是為了某個原因,隻要想要周全就必須妥協。剛烈如她的父王,永不妥協的波烈木結果隻能是玉石俱焚。她剛烈的性子像極了父親,但在經歷了國破家亡之後,她明白了,世上很多事並不是單憑一腔熱血和永不服輸的性格就可以做到的。


    她可以繼續高傲下去,但前提是放棄那隻帶給她唯一希望的信鴿。那是她最後的退路,沒有了它,她隻能留在展王府,和他的所有姬妾一樣看他的臉色過日子。


    「王爺,我錯了!」她跪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滴下了屈辱的淚水。


    司徒展迴過頭,揚揚眉,還是不滿意。他想說,她已被廢了側妃的稱號,要自稱奴妾。但看她傷心的樣子,心又軟了。罷了,能跪地認錯也難為她了。


    「以後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迴到軒轅閣,你已不再是玉妃!就以侍寢丫頭的身份伺候本王。再有忤逆,本王絕不輕饒!」說完迴過身,邁開步子後才懶懶地道:「起來吧!」


    一路灑淚,波娜娜此時的心情又豈是傷心兩個字能表達的?


    迴到軒轅閣,她邊垂淚邊動手把自己的被褥鋪到了臥榻側邊的一張矮榻上。


    「玉妃……你這是幹什麽呢?」小靈擔心地問道。


    「以後不要再叫我玉妃,你沒聽說王爺已廢了我嗎?」氣鼓鼓地收拾著,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


    小靈還要再說什麽,見司徒展已進來,忙下拜。


    司徒展示意她們出去。看著頭不抬眼不睜的波娜娜,他嘴角掠起一抹笑意。


    走到她身後,張臂抱住她,卻什麽都沒說。


    「放開!」波娜娜正沒好氣。


    「不放!」司徒展仍沒有道謙的意思。


    氣極,她用尖利的指甲報復他。


    任她又掐又擰,他絲毫不為所動。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內,唉!每在她麵前逞一次王爺威風,都會得到相應的懲罰,這還算輕的。


    看著他被自己掐的血痕斑斑的大手,怒氣消了些,委屈又湧上來。「混蛋!放開我!」


    「不放!」他再重申一遍自己的立場。


    「你到底要怎麽樣?」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啊!」司徒展轉過她的身,苦笑:「波娜娜你到底想怎麽樣?」


    波娜娜怨恨地看他一眼,失聲哭起來。


    「你怎麽就不替我想想呢?」司徒展溫柔地替她試著淚,「當著全王府的人,你那麽讓我下不了台,我怎麽辦?自古以來,妻跪夫也是天經地義的嘛!還用得著委屈成這樣?至於什麽稱號,那更不重要,隻要我疼你,有沒有那些稱號根本無所謂!我的小祖宗,你就發發慈悲給本王省點心好不好?等以後有機會,我再賜你名份!嗯?」


    「你說那些無情的話……」波娜娜哽咽難言,「……什麽侍寢丫頭……」


    「我那是說給外人聽的!傻丫頭,關起房門,夫妻倆怎麽稱唿,外人管得著嗎?在軒轅閣你還是王妃,這點不會變!」


    「誰希罕!」波娜娜仍哭個不止,今天司徒展確實傷了她的自尊傷了她的心。


    「希罕不希罕由不得你!王妃也好,侍寢丫頭也好,反正你是本王的女人,這點改變不了!」


    他說的是實話,司徒展的女人,除非是他不要的,沒有哪個女人敢不要他。通過今天下午的事,波娜娜總算看明白了,女人在司徒展的眼中簡直跟貨物差不多,厭了煩了隨手就可以送人。而她,她不禁打了冷戰,不為什麽突然間想到一件以前從沒想過的事:假如有一天,他厭了她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日子又恢復了平靜。不出軒轅閣,波娜娜仍是女主人,丫環們也依舊稱她玉妃。司徒展顯然默許丫環這麽稱唿,如果他不高興,誰還敢再叫?


    走還是留?她的心裏充滿了矛盾。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對司徒展沒有把握。狂熱的感情略略降了降溫,她的腦子清醒起來。表麵上,她在司徒展麵上可以撒嬌任性無所不為,但她左右不了他的思想和決定。隻要是他決定的事,她再怎麽鬧騰都是白搭。


    而非凡不同,她是他的神,是他的命,隻要是她的意願,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照做。她可以輕鬆駕馭非凡,卻無法撼動司徒展。


    盡管直強,但她不是個笨女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隱隱看出了自己和司徒展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司徒展是個霸道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人對他忤逆背叛,而他卻可以拋棄任何對他來說沒有實際價值的人,換言之,他根本就是個隻知索取不會付出,極端自私極端冷酷的人。


    而她不會討好不懂奉承口無遮攔,全仗著他的寵愛才包容她,假如她做的事或說的話跟他的思想相左,兩下發生摩擦時,贏家絕不會是她。以前為尹非凡的事曾挨過他的耳光,盡管後來百般哄轉她,但他仍下令全力剿殺尹非凡。而此後,她甚至不敢再在他麵前提非凡的名字。這次他為了他的王爺之尊和所謂的麵子,不惜挫傷她的自尊。隻要她敢挑戰他的底線,他就敢讓她好看!


    不可否認,他是愛她的,不然不會遷就她至今。但是,她沒有把握可以將這份愛維持多久,或者,他還能包容她多久?有一天,他的愛淡了,耐心沒了,她的下場鐵定很慘。


    盡管心痛不舍,波娜娜最後還是理智地做出了決定,她要離開司徒展!


    起身裁了紙條,她飛快地寫好了給非凡的信,再小心地捲成小筒,正打算綁到信鴿腿上,小靈推門進來了。


    她手裏拿著一幅打好草圖的錦緞,放到波娜娜的麵前說:「王爺的壽辰都快到了,玉妃還是快動手繡吧,不然會趕不及的。」


    波娜娜抬眼望去,見是那幅她親手炮製的鷹繡錦。心裏不禁一酸,想到就要離開他,眼淚禁不住流下來。


    「玉妃怎麽哭了呢?不願繡就算了,我們再選別的禮物!」小靈忙去收那幅錦緞。


    「別拿走!」波娜娜攔住她,「放下吧,正好那幅牡丹繡完了,這個可以用來打發時間。」把寫好的紙條收起來,還是等繡好這幅錦之後再走吧!跟他相愛一場,也算最後的留念。


    有了目標,心也平靜了許多,她不再小性,不再跟司徒展無理取鬧。這反而讓司徒展覺得奇怪。


    隻是最近他忙著布置圍剿復茜會,顧不上深究波娜娜的反常。見她安靜,也就省了許多心。


    通過司徒展的早出晚歸,波娜娜能看出他很忙。好像有什麽事情,會不會跟非凡有關?但她不敢問,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告訴她,還有可能打草驚蛇。


    這天,她忽覺心裏一陣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支開丫環,她叫過小靈,示意她悄悄地去請那位馮侍衛過來。


    開始小靈不肯,還誤以為她跟那位馮侍衛有什麽曖昧,後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隻好去了。


    沒多一會兒,小靈迴來了,但卻是獨自迴來的。她告訴波娜娜,馮侍衛已跟隨王爺出去了,不一定什麽時候迴來。


    縱然失望也無法。波娜娜隻好耐住性子,專心刺繡,想快快完成後就放出信鴿。


    司徒展親率千軍萬馬前往復茜會總舵,發動起全麵圍剿。經過這些時日的勘察,他已基本摸清了復茜會的總舵位置。


    復茜會總舵地處險山要塞,易守難攻,再加上會員多是江湖名流,實力強大,很不好對付。


    但司徒展信心百倍,攻下復茜會總舵是早晚的事。他為這天早做好了準備。


    千軍萬馬層層圍住了整座山,尤如鐵桶一般,裏麵的人恐怕是插翅難逃。如果說展王一聲令下,就地剷平此山也不算誇張。


    但不知為什麽,司徒展卻一直沒有下進攻的命令。


    太陽漸漸落下,夜再次降臨了。


    火把、明燭、防風燈,將展王的帳篷照得如同白晝。司徒展坐在正麵的軟椅上,慵懶地品著茶。下麵兩側站著總統領許青司,還有方拓,及方拓率領的十六位隨身侍衛。這十六個人當中有一位正是馮子儀。


    不知為什麽沒有看到展王的另外兩個心腹,藥王莫離和寵姬姚媚兒。也許司徒展讓他們留守王府了。


    馮子儀覺得事情有點蹊蹺,為什麽展王遲遲不下令攻山?難道他看出了什麽?但是計劃如此周密沒有什麽破綻啊!


    「報告王爺!王府裏已發來信鴿!」有侍衛走進帳內,呈上剛從信鴿上取下的密報。


    方拓接過,不敢先看,直接呈給司徒展。


    司徒展慢津津地放下茶碗,接過來,展開瞧了瞧,笑著對許青司說:「魚兒上鉤了!」


    「王爺英明!」許青司忙趁機大加讚揚,「尹賊小兒以調虎離山之計誘敵,卻不知王爺早就識破了他的伎倆,反而將計就計,引他入甕。哈哈,這可真是甕中捉鱉啊!」


    「哈哈……」眾人都笑起來,齊聲讚揚王爺的神機妙算。


    司徒展微微笑著,眼含譏諷地瞅著馮子儀。


    馮子儀臉色頓變,怎麽會?難道展王已知道了?想到尹非凡此時的處境危險,不由大急。雖知道司徒展生性多疑,但此時也顧不得怕暴露身份了。他以手捂腹,邁出一步,呻吟著說:「王爺恕罪,屬下吃壞了肚子,想去方便。」


    司徒展嘴角掛著冷笑,眼裏卻已露殺機,「吃壞了肚子?哼!恐怕是黑心黑肺壞了腸子吧!」


    馮子儀見展王的神色便知自己已經暴露,但他始終不明白,是誰出賣了他們?


    「好你個馮子儀!」司徒展一拍扶手,怒道:「本王一向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出賣本王,暗地跟反賊勾結!你說你該怎麽死法?」


    「是誰出賣了我們?王爺能讓屬下死個明白嗎?」馮子儀跪下了,心裏冒出了個瘋狂的念頭,難道是她?他們為之賣命為之效忠的波公主,難道是她為了取悅展王,出賣了他們!


    「王爺,裘遠山來了。」有侍衛在帳門口報導。


    馮子儀渾身一戰,答案已經有了。因為裘遠山就是復茜會的五舵主,留守總舵布陣待敵的是他,而轉交王府地圖的也是他……他精心畫的展王府的地圖,恐怕在交給尹非凡之手前已經掉包了。那尹非凡照著假圖潛入王府豈不是危險萬分?難怪莫離和姚媚兒沒有跟來,原來早已在王府布下天羅地網,就等尹非凡自投羅網!他的心裏湧起濃濃的苦澀,唯一欣慰的是,不是波娜娜出賣了他們,不然,豈不是死前心已碎?


    「傳他進來!」司徒展沒再看馮子儀,好像他已經是個死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矮胖男人走進來,老遠就沖司徒展跪下了。「屬下裘遠山叩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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