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魚兒開始咬鉤(揭露唐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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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我幫你一把,取了那個負心漢的性命,如何?


    原來,這就是武如意來找蕭魅的真實目的!蕭魅苦澀一笑,攤手道:「我倒是想殺了那個負心漢,問題是現在我連那個負心的影兒都看不到,讓我怎麽殺他!再說了,他的本領你也曉得,想殺他哪有那麽容易?」


    就算蕭魅最得寵的時候,君陌心跟她最親密的時候,她想殺他也不容易。男子功力修為蓋世,稱得上刀槍不入,就算讓她拎著把刀,往他的心口捅,也未必能捅得死他。


    武如意看著蕭魅無奈的樣子,不由更加開心了。「嘎嘎,你也有今天!」


    蕭魅抱起臂膀,睨著武如意:「笑夠了嗎?現在可以去宰了唐琪了!憑你的功夫,想殺君陌心不夠,可是宰了唐琪總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武如意收起了得意之色,悻悻地道:「你把她想得太簡單了,想殺她也不容易!」


    聽這話,武如意似乎為此努力過,但失敗了。蕭魅大眼睛眨了眨,道:「一次不成那就二次啊!拿出你對付我的勁頭來,什麽毒蛇、離魂術統統上陣!」


    武如意怒道:「你吃過血蓮子,毒蛇對你管用麽!」


    蕭魅恍然,道:「對啊!我都差點兒把這事給忘了!所以,你絕不會用毒蛇來對付我的了!」


    「當然了!白費力氣的事情老娘才不會去做!」


    「我和唐琪去文家迴來的路上,馬車裏放的毒蛇咬傷了唐琪,那一定不是你做的!」蕭魅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那時雖是二月,但氣候仍然十分寒冷,能夠驅動毒蛇傷人的必須是驅毒的高手。武如意縱然是驅毒的高手,可唐琪身為唐門之人,她也毫不遜色,所以說武如意能做到的事情,唐琪同樣也能做到。


    既然武如意知道蕭魅吃過血蓮子,能避百毒,自然不會驅蛇去傷她了。而那時的唐琪根本沒入君陌心的眼,甚至君陌心看到她就像見到鬼般避之不迭,跟武如意也沒有恩怨糾葛,基本排除了武如意的作案嫌疑動機。


    那麽剩下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唐琪!


    沒錯,她最有動機!她用毒蛇咬傷自己,上演苦肉計,卻把目標都轉移到了武如意的身上。


    借著君陌心幫她療蛇毒之際,她打破了君陌心對她刻意的疏遠,才能夠一點點地靠近他,一點點地撩撥他。


    好縝密的心思,好歹毒的心機,好無恥的女人。


    「哈,那時老娘還沒到汴京呢!」提起此事,武如意就是一臉的忿然,「一定有人出賣了我的行蹤,先前懷疑……」說到這裏,她猛然住口。


    蕭魅心中一動:「誰出賣了你的行蹤?逃離汴京之後你藏身在哪裏!」


    武如意刺殺皇帝,被列為朝廷欽犯,被全國通緝。這個時候,她自然需要一個藏身之所。而這個藏身之所究竟在何處?


    「蠢女人,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麽好事!」武如意將一個紙包塞到了她的手裏,惡狠狠地命令道:「如果君陌心還能召你侍寢的話,就伺機把這個倒進他的茶水裏!」


    下毒?蕭魅呆了呆,因為君陌心吃過雪蓮丹,真正的百毒不侵。可是,她很快就想到了,隻有一種毒可以克製住他:「熱毒!」


    「還不算太蠢!」武如意美眸閃動,壓低聲音,道:「記住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總不想被困在他身邊一輩子吧!尤其是,你做過魔妃,自然不甘心再做通房丫頭,下半輩子都要看著他跟唐琪卿卿我我恩愛纏綿,你還不如死了算了。既然挽迴不了,那就索性送他歸西,讓他到那邊去跟他最愛的女人淩飛雪團聚,起碼你耳根子清淨了,不用每天都被嫉妒折磨得死去活來!」


    一番話說得蕭魅感同身受。也許她們倆都深愛過君陌心,一些想法是共通的。蕭魅的確無法容忍自己從君陌心的正妻貶為通房丫頭,還要看著他跟唐琪卿卿我我,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還要殘忍。


    可是,她又逃不出去。君陌心不肯放她,她就隻能承受著這不公平的待遇。


    這種情況下,殺了他的確是擺脫所有痛苦和麻煩的最佳方案。


    見蕭魅沒有說話,知道她動心了。武如意極為得意,她收起了尖刃,囑咐道:「他非常精明,你得把握劑量,否則讓他嚐出來,隻喝一兩口是不管用的!」


    君陌心的功力深不可測,上次臘梅先後在他的茶水裏摻了一整包的熱毒,仍然無法奈何他。雖然最後幾度走火入魔,但最終沒有放倒他。


    「這一包熱毒頂上次臘梅投放的總量兩倍,隻要全部讓他喝下去,一定能讓他人事不省!」武如意盯著蕭魅,恨聲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蕭魅看著那個紙包,問道:「唐琪讓你過來找我的嗎?」


    「哈,你以為我傻啊!」武如意斷然否認。「唐琪幫我不過是為了對付你而已!她想借著我的手殺了你,我才不會讓她趁心如意!你反正已經失寵了,而她正得意!殺了你豈不是幫她掃平障礙,於我有何利!」


    「算你不太笨。」蕭魅收起了紙,確定給君陌心投毒是武如意一個人的意思。因為唐琪絕對不想讓君陌心死,但也不排除她會藉機再給她挖個坑置她於死地。


    連連踩坑,蕭魅已經長了記性。凡事必須小心,否則就會中招。


    見蕭魅收起了紙包,可見是接受了這個任務。武如意不由十分得意,她又慷慨地額外贈予了蕭魅幾包薰香。「君陌心是百毒不侵之體,但迷藥並不屬於毒藥。你跟他歡好之時把這香點燃了,有催情的作用,可以讓他意亂情迷。這種時候,你再餵他熱毒喝下去,他就沒有那麽容易察覺了。」


    蕭魅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道:「你確定他還會召我侍寢?」


    武如意冷哼一聲:「我怎麽知道!假如他不再召幸你,那你就等死吧!」


    假如君陌心徹底厭棄了蕭魅,不再召幸她,那麽她對於武如意來說就失去了最後的利用價值,她自然不會再留她的活路。


    蕭魅冷冷一笑,她當然知道,就算君陌心死了,她也一樣活不了的!


    武如意就等著整死君陌心,然後再將蕭魅和唐琪兩個千刀萬剮,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機靈點,記得要抓住機會,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武如意恐嚇完畢,就從車廂門簾處悄悄爬了出去,消失了。


    蕭魅一個人坐在裏麵,靜靜地發呆。她一動不動地僵坐著,腦子裏卻轉得很快。


    就在她出神之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地響起:「蕭姑娘,你怎麽了?」


    蕭魅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車已經停下了,素錦打起簾子進來了。


    素錦的目光在蕭魅手裏的紙包上麵瞟了一眼,並沒有詢問那是何物,她更關心蕭魅的身體狀況。


    的確,比起秋梅來,素錦是個不錯的好姑娘。文文靜靜的,雖說有的時候不夠體貼,但大方麵也說得過去。畢竟她才調到蕭魅身邊沒幾天,蕭魅就從魔妃被貶為了侍妾,又從侍妾再貶成了通房丫環,而素錦仍然是一等侍婢,跟蕭魅的地位差不多了。


    但素錦對蕭魅的態度並沒有明顯改變,就憑這點兒,也可以確定素錦是個不錯的姑娘,起碼沒有明顯的勢利眼。


    「沒事。」蕭魅不著痕跡收起了那個紙包,但她知道瞞不過素錦的眼睛。她淡淡地道:「就是連日趕路,有些乏了,想睡一覺。」


    「已經到客棧了呢!我扶姑娘下車吧!」素錦打起了簾子,照顧蕭魅下了馬車,然後一直陪伴她走進了客棧。


    這是中途停留歇息的驛站,也好補充些物資,以備接下來連續兩日的路程之用。


    蕭魅見君陌心和唐琪在前麵走著,似乎漫不經心地迴頭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就將目光移開了。


    她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等待著安排客房。


    連日趕路,真得有些乏了。現在,她就想找張舒服的床,不再忍受馬車的顛簸,美美睡一覺。


    此時,唐琪正跟君陌心並肩走著,悄悄地說著話:「看起來蕭妹妹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你是不是該跟她談談呢?」


    君陌心卻有些意興闌珊,淡淡地應道:「有什麽可談的,除了想要離開我,她不會有別的話說!」


    唐琪聽出了君陌心話語裏的無奈,沉吟片刻之後,真誠地道;「其實前幾天我也生蕭妹妹的氣,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侮辱我的清白,這是女孩子最不能容忍之事。我曾發誓,再也不要理睬她。但過了幾日,心裏的氣都消得差不多了,覺得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許她心裏正後悔呢!就想著,要不要主動跟她說幾句話。可是蕭妹妹對我的成見太深……」


    「不用理她!」君陌心冷冷地道。「等到了驪山再處置她!」


    蕭魅慢慢地跟在後麵,她一路看著君陌心跟唐琪耳鬢廝磨,不時說著悄悄話,心情卻趨於麻木。她驚訝自己這麽快就不再有憤怒了,隻有深深的無奈和挫敗。


    看來,她要想把懷裏藏的東西交給君陌心,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新歡在眼前,哪裏還能記得起她這個舊人。


    這麽想著,素錦已經打開了廂房的門,道:「蕭姑娘,我們住這間!」


    原來房間早就定好了!蕭魅走進去,見房間打掃得很幹淨,而且朝陽,裏麵的陣設布置也很精緻,應該是上等的廂房了。


    不知道是誰安排的房間,對她還算不錯。


    坐下來,蕭魅揉了揉眉心,想休息一會兒,素錦就端過來了茶水。


    她也沒客氣,接過來喝了口。「想去洗澡!」


    「先喝碗茶歇一歇,待會兒我幫你吧!」素錦熱情而友好。


    盡管現在她跟蕭魅差不多的地位,但仍然盡心盡力地伺候著蕭魅的日常起居,並沒有因為蕭魅被貶而有所怠慢和輕視。


    而對於素錦的好,蕭魅照單全收,也沒跟她客氣什麽。


    等到蕭魅一碗茶水下肚,素錦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她寬衣後邁進了木桶裏,享受著熱水浴。


    既使放在現代社會,能用大木桶盛滿熱水,再灑上花瓣,泡個熱騰騰香噴噴的熱水澡也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情。連日的舟車勞頓似乎都淡了。


    素錦幫蕭魅洗了頭髮,再沖洗幹淨,大約半個時辰才弄清爽。


    蕭魅換了新衣,坐在銅鏡前讓素錦用大毛巾幫她慢慢地擦著頭髮。這個年代沒有吹風機,洗頭後隻能靠毛巾擦幹。


    也許是累了,蕭魅闔著眼眸坐在椅子上竟然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被摟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還以為在做夢。


    夢裏,男子的吻仍然那麽溫柔,氣息仍然那麽魅惑,懷抱仍然那麽溫暖,健軀仍然那麽結實……一切,一如從前。


    蕭魅一個機靈睜開了眼睛,果然看到自己躺在君陌心的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坐到了剛才她坐的那把椅子裏,將她拎進了他的懷裏。


    她忙不迭推拒他,卻如螻蟻撼樹,紋絲不動。


    「別動,」君陌心輕輕啄吻著她的脖頸,剛洗過澡的她清新得像一朵小茉莉,讓他嗅了又嗅,總是嗅不夠。


    這不是夢!蕭魅伸手在他腿上擰了一把,男子結實的肌肉弄得她手指疼!的確不是夢!她有些怔忡,原以為他對她極度厭惡,不會再想見到她,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過來見她。


    可能是她剛剛洗澡,荷爾蒙的分泌將他召喚了過來吧!


    這個男人對她的身體一向沒有免疫力,就像她曾經對他的親近完全沒有免疫力一樣。


    蕭魅真得不敢動。她穩了穩神,快速在腦中調整著計劃的施使。原以為想見到君陌心需要頗費些周折,沒想到他會主動送上門來,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男子抱著她親吻了一會兒,似乎像一個渴極的人吮吸了一點兒露水緩解了饑渴,他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終於,他雙臂緊緊地擁抱著蕭魅,將灼熱的唇緊貼住她細膩的脖頸,就安靜地抱著她,不再動。


    思念有毒,穿腸蝕骨。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也許是都害怕任何言語破壞了這難得的甜蜜溫馨。尤其是蕭魅,她一般開口就能成功挑起君陌心的怒火。


    「我正想著找你呢!」蕭魅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地顫抖,她想冷漠些,可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她想親近些卻無法做到毫無芥蒂。「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跟你說。」


    先不管,揀重點說吧。把私人感情拋到一邊去,正事要緊。


    蕭魅知道,這個機會對她來說多麽重要——關係到她今後的生死存亡!


    「什麽都不要說!」君陌心毫不猶豫地拒絕。他拒絕跟她任何言語上的交流,此時他隻想著跟她用另一種方式來交流。


    站起身的同時,他將她抱了起來,大走向床榻。


    此時,他隻想著將這些天積攢的思念和焦渴全部在她身上發泄出來。抱著她,就像一個極度飢餓的人擁抱著豐盛的大餐,除了大快朵頤,哪裏還有其他的心思。


    蕭魅被放倒地床榻上,男子大手一揮,她剛剛穿上身的衣服就化成了碎片。


    由於太過急切,他變得危險而急躁,恨不得立刻吃掉她。


    有一瞬間,蕭魅幾乎被他的粗暴給驚呆了。嫡仙般飄然出塵的男子,仿佛不染人間煙火,若非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相信他竟然如此急於宣洩。


    「等等。」蕭魅連連吸氣,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失去冷靜。「君陌心,我真得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事關你我二人的生死,你一定要聽我說完!」


    君陌心終於停下來,他覷著她,眸光狂狷中閃著冷戾:「又想講唐琪的壞話!」


    「……」蕭魅反覆地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跟他吵架。否則前功盡棄,死路一條。她還沒有活夠的話,一定不要跟他吵架!


    「如果你又想在本座麵前編排唐琪,趁早閉嘴吧,我不想聽!」君陌心說完,就剝下她身上最後一縷衣帛,迫不及待地嘬吻著她。


    蕭魅隻覺透心的涼。好吧,唐琪已經成為他心目中不可侵犯的女神了!目測估計能跟淩飛雪項其背,剛空出的魔妃之位總算後繼有人了。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死的,她腦子裏一片混亂,竟然忘了重要的事情是哪件。


    猶豫躊躇彷徨……各種糾結,讓蕭魅心力交瘁。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阻止男子的入侵。


    等到蕭魅意識到不妙之時,她已經被他占有。


    真得隻有身體的交流。男子擁著她,火熱一如從前。但他幽邃的眸子卻淬著刺骨的寒涼,完全不帶任何的感情。


    蕭魅被動地承受著,無力掙紮,無力拒絕。可是,身體竟然絲毫都不排斥。


    這真是件無比可怖的事情。難道說,愛情不在了,隻剩下欲望?


    她想說什麽來著?僅剩的一點兒理智在狂狷的歡愛裏都被震得支離破碎,完全拚湊不起一張完整的圖樣。


    周詳計劃完全被打亂了,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混蛋男人。


    *


    唐琪的臉色煞白如紙,雙手神經質地攪擰著絹帕,朱唇微微顫抖著。


    蓉兒忿忿不平地啐道:「真真是個狐狸精!不過是洗了個澡就誘惑了魔君跟她上床!呸,不要臉!」


    秋梅也是一臉的鄙夷:「魔君也真是的,沒見過女人嗎?唐姑娘的容貌可不遜於她半分的,怎麽不宣唐姑娘侍寢呢!」


    素錦同情地看了眼滿心受傷的唐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誰都想不到魔君突然過去了,他摒退了我,然後就……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給他下毒,唐姑娘心中有數就是了!我得趕緊迴去,萬一有事召喚,我不在的話,會引她生疑。」


    說罷,素錦就對唐琪福了福身子,匆匆地走了出去。


    等到素錦離開,蓉兒走過去,提醒道:「小姐,你得趕緊想辦法啊!真沒想到她那麽有手段,如果侍寢之後,魔君對她餘情未了的話,倒真是麻煩了……」


    「夠了!」唐琪喝斥道:「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蓉兒和秋梅麵麵相窺,她們從彼此的眼光裏看到了這樣一個事實——唐琪傷心了!


    唐琪是真得傷心了!因為君陌心毫無徵兆地跑去找蕭魅,而且讓她當場侍寢,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知道君陌心思念蕭魅,但沒料到他如此不顧顏麵。看來,禁慾太久的男人完全都是一個德性,哪怕清冷如君陌心也不例外!


    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令她措手不及的同時,又黯然心傷。


    「小姐,現在還不是吃醋的時候。」蓉兒見唐琪一直不在狀態,忙小聲地提醒道:「得想個辦法,挽迴局麵啊!」


    秋梅點頭道:「對,素錦都說親眼看到蕭魅手裏拿著個紙包,那肯定是武護法交給她的!」


    她是武如意托關係送進來的,卻是唐琪默許的。開始的時候,她隻認武如意一個主子,但沒過多久被蕭魅嫌棄,如果不是唐琪將她留在身邊,如今恐怕已經被趕了出去,根本沒有資格跟隨君陌心一起迴驪山。


    因此,秋梅立即就站到了唐琪這邊,唯唐琪之命是從了。


    唐琪強打起精神,淡淡地道:「我知道了!該做的事情都已經交待素錦了,能否能功,隻能順應天意。原以為她徹底完了,沒想到……魔君到底對她難忘舊情。如今看來,想讓魔君親手取她的性命恐怕很難。」


    她原打算讓君陌心越來越厭棄蕭魅,最後完全失寵的蕭魅再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君陌心可能會一掌斃掉她。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唐琪萬萬沒想到,思念這東西是會反彈的。壓抑得越深,反彈起來越可怕。她從沒想過君陌心會強迫女人,更想不到他竟然饑渴到如此地步,連天黑都等不到,就強行寵幸了蕭魅。


    這些都在她的計劃之外!


    唐琪愈來愈深切地感觸到君陌心對待蕭魅的感情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麽簡單,也不是幾場撕扯和人為製造的誤會就可以完全決裂的。


    他對蕭魅有種本能的無法克製的親近衝動,甚至這些天的刻意疏離幾乎令他失控。


    幸好留著武如意的性命,關鍵時刻,還是讓武如意取了蕭魅的性命比較妥當!


    唐琪再也不會幻想讓君陌心親手結果蕭魅的性命了!


    *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男人?他究竟把她當成了什麽!發泄的工具麽!


    風停雨歇之後,蕭魅無法忍受地低低啜泣著。她抱緊自己的雙臂,背對著君陌心,哭得好不傷心。


    也許是欲望得到充分渲泄,男子的怨怒消散了不少。他看著背對著他哭泣的女子,便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和香肩,幾次想開口,但終歸沒有出口。


    兩人的矛盾太深,一時間開口都不知道該從哪件事情說起,索性什麽都不再說。


    哭了一會兒,蕭魅省起正事還沒幹。她好不容易把君陌心盼來,當然不是為了當著他的麵哭鼻子。萬一他惱了,起身穿上衣服就走,那她真該好好哭一場了。


    顧不得再矯情,蕭魅忙伸手胡亂擦了把眼淚,轉過了身。


    君陌心唿吸一滯,眼眸再次熱起來——他好久沒再看到她主動靠近他了!


    以前,無論兩人鬧什麽矛盾,隻要他靠近她,她就會半推半就,然後天大的矛盾都化解在兩人的親昵纏綿裏。可慢慢地,這招似乎失效了。蕭魅對他極為排斥,哪怕是剛才的那場酣暢淋漓的歡愛,也是在她不情不願的狀態下,他稍稍用了點兒強才得逞的。


    事後,她轉過身去,隻給了他一個冰冷的脊背。原以為她不會再理睬,卻沒想到她能主動轉過身。難道說,她這是想通了!


    「我跟你說,」蕭魅嗓音有些沙啞,也許是最近幾日舟車勞頓的緣故,也許是傷心的緣故。但現在她顧不上這些,隻能抓住眼前這唯一的機會,對君陌心說:「武如意可能就在暗中監視著我們,你千萬不要流露出任何的異樣來,就跟平常一樣!」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饒是君陌心一向淡定,也不由睜大了眸子。但他卻並沒有擅動,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他仍然側躺著,覷著枕畔的女子,一隻手仍撫在她的香肩上。


    蕭魅顧不上在意這些,緊接道:「她給了我一包熱毒,是當初臘梅給你下的熱毒的兩倍劑量。她讓我分批給你下到茶水裏,這才能保證能撂倒你。所以,這幾日,你得經常召幸我,經常喝我端給你的茶水。當然,你可以懷疑我會假戲真做,將茶水裏摻上熱毒,所以你隻是做做樣子,喝下去的茶水你很快就能吐出來的。相信你這點兒本領肯定有!」


    君陌心的功力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就算喝下穿腸之毒,也能用內力護住不擴散,待會兒還能再原封不動的吐出來。因此,隻要告知他茶裏有毒,他有了防備,就不會中招。


    「等到那包毒熱全部投完,你就假裝中了熱毒不支。武如意肯定會出現,那時你再擒住她!」蕭魅壓低聲音對君陌心殷殷囑咐道:「記住了,我幫你抓住這個妖女,你得獎賞於我!」


    君陌心抿緊薄唇,覷著蕭魅,真將她看得心裏發毛。


    「怎麽,這麽小氣!」蕭魅迴瞪他一眼。「我幫你抓住武如意,難道要點兒賞賜都不行嘛!」


    沉默了許久,君陌心總算開了金口:「可以。」


    雖然隻有簡短的兩個字,蕭魅卻是心花怒放。「一言為定!」


    君陌心頓了頓,問:「什麽時候你見到的武如意。」


    他竟然對她的話沒有半分的懷疑。蕭魅不由感到意外,她原以為他會審問她許多事情,包括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等等,甚至懷疑她又玩什麽花招。可是,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來看,他是相信她的話!


    「就在馬車裏,她偷偷鑽進去的!因為我失寵了嘛,車廂裏也沒有陪侍的丫環,她更加有恃無恐。」蕭魅實在顧不上自己的情緒,她隻能按照計劃繼續下去。「這妖女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稍有個風吹草動,她就可能逃之夭夭!記住,這件事情你誰都不能說,包括唐琪在內。我不是懷疑她跟武如意串通,而是怕人多嘴雜,萬一走露了風聲,驚跑了武如意前功盡棄!」


    蕭魅盡量客氣些,表現得對唐琪友好一些。她知道,這個時候再吃醋撒潑可能再次將事情搞砸。她既然失寵了,也就沒了作死的資本,還是老老實實地比較妥當。


    君陌心繼續沉默。這種時候,說明他在思考。


    蕭魅耐心地等著他思考,她知道,對付武如意,君陌心肯定能想出更妥當的萬全之策來。


    必須要抓住武如意!隻有抓住了武如意,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按理說,唐琪太多的秘密和把柄捏在武如意的手裏,這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是,為了讓武如意來對付蕭魅,她不惜鋌而走險,仍然放走了武如意。


    在武如意達成目的之前,蕭魅絲毫不敢大意。她知道,隻要走露了一絲風聲,先不說武如意會不會聞風而逃,恐怕唐琪會起殺心,再也不肯留著武如意的性命。


    蕭魅發現,唐琪遠比武如意更危險可怕。比起武如意的蓋世武功,唐琪的頭腦更是一把殺人的利刃。隻要她願意,她完全可以輕鬆誘殺掉武如意。


    「擒到那妖女之後,你要本座賞你什麽?」君陌心淡淡地問道。


    蕭魅終於鼓起勇氣對視他的雙眸,堅決地道:「教我怎麽吸取她的功力!」


    *


    侍寢過後,蕭魅親自下床給君陌心沏茶。


    看得出來,她很珍惜這個機會,極為殷勤周到,顯然想著跟他重修舊好。


    男人在欲望充分得到滿足之後心情通常都會很好,她再好好表現一下,說不定還會原諒她呢。


    蕭魅沏好了茶,親自端給男子。


    君陌心已經整理好了衣服,坐到一把椅子裏,接過了蕭魅沏的茶水。


    他犀利的眸光閃動,已經可以判斷出這碗茶裏有沒有下熱毒。


    兩次被兩個有著肖似容顏的女子投放熱毒,君陌心的確有著很深的心理創傷。所以,他初見唐琪之時才會宛若驚弓之鳥般,不容她近身。


    時隔多日,熱毒再現,仍然是他身邊的女人,親手將它捧給他。


    男子平靜的外表看不出任何波瀾,但內心湧起怎樣的驚濤駭浪,唯有他自己清楚。


    「你嚐一嚐這茶可好。」蕭魅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但語氣卻有著極強烈的渴盼——盼望他能飲下這碗茶水。


    君陌心凝視碗水許久,這才端起送到唇邊。


    「等等!」房門被猛然推開,蕭魅背對著房門,可她聽聲音就知道進來的是誰。她的懷疑沒錯,是素錦!果然,剛剛布下陣,魚兒就開始一條條地跑來咬鉤了。


    剛開始,自然是一條微不足道的小魚!


    君陌心還未及飲那碗茶,就見素錦闖了進來。他不由蹙起眉峰,沉下臉色:「何事!」


    素錦臉色蒼白,神情慌張。她走到跟前,看到君陌心手裏捧著的那碗茶水,道:「魔君,你不能喝這碗茶水!」


    「為何?」君陌心將素錦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幽暗而冰冷,似乎能穿透她的皮肉,看到她的骨髓。


    素錦感覺出君陌心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但她既然闖了進來,就已經沒有迴頭路。「今兒個,在馬車上的時候,奴婢就看到蕭姑娘手裏拿著個紙包,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弄來的。當時並不敢多問,卻私下裏留心。剛剛蕭姑娘侍寢之後,她給魔君沏茶,奴婢看到她從那個紙包裏倒了些東西進了魔君的茶水裏麵……素錦總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蹊蹺,不敢懈怠,闖進來稟報魔君,雖說行為有些冒失,可卻是為了魔君的安危著想!」


    君陌心一邊聽著素錦的訴說,一邊慢慢地吹拂著茶水,若有所思。直到素錦說完了,他才抬眼看向立在旁邊沉默不言的蕭魅。「素錦說這茶裏麵你加了點料,是真的?」


    「假的!」蕭魅立即矢口否認。「我不知道她為何要誣陷我!」


    素錦吃驚地看著蕭魅,道:「蕭姑娘,你在魔君的茶水裏麵加東西,我明明都看到了!而且……那紙包還藏在你的身上呢!怎能紅口白牙地抵賴!」


    「什麽紙包!」蕭魅張開雙臂,對素錦說:「你搜吧!如果搜不出來,你就是誣陷!」


    素錦猶豫了一下,也猜得到,蕭魅敢讓她搜,估計那紙包已經藏好了,並不在她的身上。「無論紙包在不在你的身上,可茶水裏的毒總是抵賴不掉!魔君驗一驗,自然知曉!」


    君陌心眸色陰鷙,他將手裏的茶碗「哐啷」撂迴到桌麵上,冷冷地道:「你既說這茶水無毒,那你就喝了吧!」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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