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收起你的美男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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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情況?


    蕭魅仔細瞧了瞧,沒發現君陌心有強迫她的跡象,相反好像是她……過界了。


    一張床榻空出了三分之二,君陌心已經退縮到了床榻邊緣部位,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而她卻一路追殺過來,不依不饒地纏著他,非要把他當抱枕。


    艾瑪!蕭魅縮手不迭,想著趕緊鬆開他,來個消贓滅證,可是她剛一動彈,就驚醒了男子。


    就像是一頭被驚醒的豹子,狹長的眼眸睜開,精光暴閃,他一個翻身就準確壓住了試圖逃跑的獵物——蕭魅!


    這就尷尬了!


    蕭魅被逮了個正著,想抵賴都沒有那麽厚的臉皮,幹脆將脖子一梗,強硬地說:「放開我!」


    男子沒有放開她,卻高傲地抬高線條完美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覷著她,宣布道:「是你誘惑本座!」


    「誰誘惑你了!少胡說!」蕭魅臉頰有些燒燙,因為隔著衣服她也能感受到男子身體熟悉的熱度。


    早晨,他很容易發情。而此時兩人緊貼在一起,摩擦著,很容易喚起他的欲望。


    男子噴撫在她臉頰上的氣息慢慢變得灼燙起來,他輕輕地撫著她。


    他的撫摸很輕,唿吸卻很重。


    「不行!」蕭魅堅決拒絕,道:「別碰我!」


    男子覷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本座沒說要寵幸你!」


    言下之意,她是自作多情了!


    「……」蕭魅瞪著他,簡直恨不得掐死這個可惡的男人。


    君陌心也覷著她,然後輕輕吻上她的朱唇。


    蕭魅哭了,哭得簡直淚流成河。男子有些慌了,隻好停下來,再幫她擦淚。


    為什麽女人這麽多的眼淚?這個問題他認真思忖了一下。印象中,貌似淩飛雪並沒有流這麽多的眼淚。


    淩飛雪就像唐琪一樣,含蓄內斂,習慣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表達得方式也十分委婉。蕭魅不一樣,她愛的轟轟烈烈,恨的時候山崩地裂,哭得時候就這樣淚流成河了。


    「別哭了。」男子原以為自己會十分嫌棄,可是話語出口,他都詫異於自己的溫柔和耐性。他輕輕擁著她,柔聲地哄道:「別哭了!看鼻子哭紅了,眼睛也哭腫,好醜。」


    「你……你不用又跑來誘哄我!」蕭魅堅決不肯接受他的示好,哽咽著道:「我恨你!永遠都恨你!」


    她堅決不允許自己的心再次被他融化,堅決不肯輕易再被他三言兩句哄了過去。她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沒心沒肺沒記性!


    男子眸光一黯,卻並沒有責怪她。他隻是輕輕地擁抱著她,親吻她,不再出言相勸。


    哭了好久,直哭得聲噎喉堵,眼淚鼻涕將男子白色的寢衣都濡濕了。蕭魅知道他有潔癖,根本無法容忍這些汙穢的東西,但他卻始終抱著她,沒有鬆開。


    最後,她在他的寢衣上麵擤了把鼻涕,這才結束了哭泣,轉過身去,繼續跟他賭氣。


    身後傳來男子悉悉索索解衣服的響動,蕭魅預感到不妙,就轉過身,果然見他已經脫掉了寢衣,露出赤裸的結實健美的上身。


    他身上的每一分線條都結實緊緻得恰到好處,充斥著力與美的完美結合。晨光裏,欣賞著這樣一具裸男的身體無疑是件養眼的美事。可是,蕭魅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被美色迷了心竅。


    她俏臉如籠寒冰,喝斥道:「誰允許你在我麵脫衣服的,少耍流氓!收起你的美男計,姐姐我戒色!」


    以往,他的誘惑對她來說無往不利,但這次她真得對他寒了心。如果不愛的話,再美的色相也無法誘惑到她。


    她注視著他完美的身體,卻完全沒有動情的跡象,大眼睛裏凝結著冷冷的冰霜。


    麵對女子冰冷的目光,君陌心倒是還算淡定,他脫掉被她弄髒的寢衣,又令侍婢拿進來一套新的換上。做完這一切,他才對如臨大敵的蕭魅開口,簡單地吩咐道:「起床,用膳!」


    蕭魅嗓子幹渴,肚子癟癟的,的確是又渴又餓。麵對他的關心,她僵持了片刻。


    最後咬了咬唇,一把推開他,下了床榻。


    男子無故被她推,竟然沒有任何的抗議,默默地跟在她的後麵,看著侍婢端上來了洗臉水,他則解散了她的髮髻,幫她梳頭。


    蕭魅倒是沒拒絕,反正這傢夥想幹什麽,她阻攔不住也就隨他了。再者,經歷過昨晚的一幕,蕭魅的確有些怕了。比起顏麵,當然還是性命更重要。


    眼下,她跟君陌心還是不要繼續賭氣的要好。萬一真惹惱了他,他就將她丟在這間屋子裏,任由武如意和唐琪害死她都不管不問,她豈不是死得冤枉。


    洗了臉,侍婢再給她勻麵,然後再幫她盤起髮髻。最後戴髮釵的時候,君陌心幫她選了一支鳳頭釵。


    對於男子有意的討好行為,蕭魅未置可否,對著銅鏡照了照。問道:「唐姐姐額角的傷……怎麽樣了!」


    君陌心聽蕭魅關心起唐琪來,不由有些意外,隻道:「不太好。」


    唐琪額角的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極大概率可能留下傷疤。這對於愛美的女孩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聽說,她是為了救我才被武如意的毒霧所傷。」對於中了離魂術之後的事情,蕭魅全部忘得幹幹淨淨了。但她仍然聽說了,唐琪受傷跟她有關係。


    君陽心沉默了一會兒。


    蕭魅倒沒什麽意外,反正這個男人經常沉默是金,對於不想迴答的問題,就裝作沒聽見。


    其實,她不知道,君陌心的無聲語言是——唐琪不是為了救她受傷,而是被她害得受傷。


    當然,當時蕭魅中了離魂術,神智被武如意操縱,身不由已,縱然她從背後踢了唐琪又推了唐琪,也非她本意。他怕說出來令她更加愧疚,因此保持沉默。


    「謝謝唐姐姐,這段時間辛苦她了!」蕭魅照了照銅鏡,對自己的氣色十分滿意,看來昨晚的確睡得很飽。同時,她接過了侍婢遞上來的早茶,呷了一口,覺得味道很甘冽。


    一口氣喝下整盞茶,蕭魅抹抹嘴巴,覺得肚子更餓了。「讓唐姐姐過來一起用膳吧!」


    君陌心深深地覷著蕭魅,感覺她突然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微微眯起眸子,慢慢地問道:「怎麽突然這麽懂事了!」


    鬧騰了這麽久,突然不鬧騰了,還真讓他有些不習慣。


    憑著以往對她的了解,君陌心堅決不相信她會突然轉性了。這可不是她的個性。


    「咦,」蕭魅奇怪地看著他,目露鄙夷之色。「難道一定要打你罵你才舒服嗎?」


    這話說得……君陌心一陣尷尬,於是就不再主動找罵。他轉身對侍婢吩咐道:「喚唐姑娘過來,一起用早膳!」


    *


    唐琪化了淡妝,穿了件水綠色的裙袍,清新得像初綻的彎眉柳葉。見到同樣梳洗幹淨的蕭魅,她立即溢笑道:「蕭妹妹精氣神好多了!看來,昨晚休息得很好。」


    蕭魅仿佛也忘了昨晚的不愉快,彎了彎嘴角,笑道:「唐姐姐的臉色也不錯,還用了胭脂呢!」


    唐琪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訕然,解釋道:「打扮得精神些,好讓蕭妹妹看了心裏也高興。」


    三人入座,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似乎完全沒有了昨晚的劍拔弩張。


    君陌心見蕭魅總算不鬧騰了,不由暗中籲出一口氣。待到膳房將早膳擺上桌子,他仍然讓蕭魅坐在他的下首用膳。


    蕭魅笑了笑,說:「如今我已經不是魔君的正妻,按理不該坐在正位的。這位置,讓唐姐姐來坐吧!」


    君陌心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瞥向唐琪。顯然,他在等著唐琪救場。


    果然,唐琪立刻打圓場:「不過是兩口子吵架絆嘴一時的氣話而已,哪裏當真了!蕭妹妹一向是魔君的心頭肉,無人可以替代。再說了,誰看見休書沒有呢!」


    君陌心坐在那裏,等著蕭魅到他的身邊來。


    蕭魅偏偏不肯配合,吐了吐舌頭。「有句話說得好,君無戲言!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食言而肥那是小人幹的事情,我們堂堂魔君可不是那言而無信之人!」


    「夠了!」君陌心低叱一聲:「她不願坐在本座的身邊那就遠一點兒!她不願做本座的妻,那就做妾!」


    「……」如此直接,果然是直男癌晚期了!蕭魅氣得直翻白眼,卻又無計可施。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霸道專橫的暴君啊!


    蕭魅特意選了個離他最遠的座位,然後就開始用膳。她吃得很快,根本沒理睬君陌心和唐琪那兩個吃相優雅到骨子裏的男女。因為她得趕緊吃完,還有正事要幹。


    不過,因為吃得太快,結果被五花糕給噎住,這就有些尷尬了。


    新挑上來的丫環素錦不太懂得觀言察色,蕭魅噎得直翻白眼,她也看不到,仍然杵在那裏不動。


    君陌心雖然離蕭魅很遠,可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範圍。意識到她可能噎住了,他以最快的速度過去,伸掌在她的脊背上輕輕一拍。


    「嗝,」那口五花米糕總算順利通過了食道,咽下去了,蕭魅這才緩過氣來。隨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粥湯,喝了一口。「謝謝。」


    說完,無人應答,這才發現,原來照顧她的人是君陌心。


    她特意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這傢夥怎麽也過來得這麽快呀。不過幸好如何,否則她可能被粘糕給噎死,身邊的丫環也不知道給她埠水喝。


    「蕭妹妹怎麽樣?沒事吧!」唐琪也發現了,走過來詢問道。


    吃個飯還能吃到如此驚天動地,蕭魅也算是第一人了!她臉皮再厚也有些訕訕地,好在她已經不喜歡君陌心了,也不在意在他眼中的形象,道:「沒事,就是餓狠了,吃得有點兒快而已。」


    君陌心臉色一沉,立即吩咐道:「把負責早膳的廚娘杖斃!」


    蕭魅嚇了一跳,忙問道:「你又抽什麽風!」


    大清早的,這廝怎麽又兇性發作了。


    「本座吩咐過,早膳要容易消化的,竟然端上來五花米糕這種積食的東西……」君陌心對早膳的菜單極不滿意,所以必須要重罰廚娘。


    「沒事的了!」蕭魅立即求情道:「這米糕還好,就是我吃得有點兒快。再說,現在也沒事了!你別動不動就殺人,弄得那麽血腥,連飯都沒胃口吃了!」


    說罷,蕭魅就丟下了碗筷,滿臉的抗議和不滿。


    於是,君陌心立即就撤迴了杖斃廚娘的命令。轉而道:「杖脊二十,逐出去。」


    總算沒鬧出人命,蕭魅這才拿起筷子,繼續她的早膳。


    不過,她沒注意到,君陌心已經在她的身邊就近坐下,而且沒有再挪位置。


    於是,懂眼色的侍婢立即就將餐具挪了過去。


    唐琪看著這一切,嘴角噙笑,道:「蕭妹妹胃口不錯,看得出來這廚娘手藝還不錯!」


    君陌心聽了,又吩咐下去:「賞那廚娘二十兩銀子,既然受了杖刑不方便行走,用轎子送她出去吧!」


    蕭魅差點兒被嗆到,但未言語。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蕭魅推開了碗筷,發現君陌心這個不要臉的又緊貼過來了。


    拜託,她特意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好不好,他竟然那麽沒眼色,還巴巴地貼過來!


    蕭魅咬著唇,堅決不允許自己再心軟,也堅決不再被他的沒臉沒皮感動。別以為那麽深刻地傷害她,給她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抵償他的罪過。


    「唐姐姐,」蕭魅沒理睬君陌心,而是對著唐琪開炮了。「昨晚抓到武如意了嗎?」


    唐琪怔了怔,答道:「抓捕武如意的事情好像是韋堂主負責的,待會兒把他叫過來問一問罷!」


    「噢,是得好好問一問。」蕭魅點點頭,又問:「秋梅醒了麽!」


    「喝過晨露,已無大礙。」唐琪解釋道:「秋梅雖說是新挑上來的,不太懂眼色,但她的確跟武如意沒有什麽瓜葛。蕭妹妹若是不討厭她就繼續留著,若是厭棄,就讓她跟在我的身邊伺候吧!


    蕭魅立即,道:」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君陌心見蕭魅言談舉止都慢慢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懸著的心不由恢復原位。就慢慢地道:」用過早膳之後,我們就準備動身出發了。「


    唐琪猶可,沒什麽特殊反應。蕭魅嚇了一跳,忙問道:」出發?「


    君陌心抬眼,問:」怎麽,這裏還有你留戀不舍的人或者物?「


    」我得去趟皇宮啊!「蕭魅說完,看到君陌心怒氣勃發的樣子,趕緊補充說明:」跟貴妃娘娘辭行!你陪我一起去!「


    君陌心卻怎麽都不肯冒險。」不必辭了!本座已經辭官,她知道!「


    」你陪我一起怕什麽!「蕭魅睨著君陌心,挑釁地道:」難道你怕貴妃的屬下把你留下了!「


    果然,請將不如激將,君陌心冷笑一聲:」那就去辭行!本座倒想看看,這天下誰能留得下我!「


    蕭魅知道,他這話絕對沒有誇張的成份。隻要想想當初在修羅穀,他隻身一人力戰千軍萬馬,就會明白,他絕對有狂妄的資本。


    」魔君,韋堂主過來了!「侍衛過來稟報導。


    君陌心頷首,道:」讓他先去偏廳等一會兒,等本座用過早膳之後,過去問話。「


    蕭魅看向唐琪,她正低首喝著粥,似乎並沒有在意,但她看得出來,唐琪的動作隱隱有些僵硬,不如平時那麽自然。這說明,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微微一笑,蕭魅覺得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她可不是任人擺布欺負的軟柿子,想算計她,得拿出點兒本事來!而且,她被算計了一次,兩次,怎麽可能再任由她繼續算計下去!


    她又不是傻子!


    *


    韋稷涵坐在偏廳裏等著,待了一會兒,聽到侍衛通傳魔君駕到,趕緊起身,恭身迎候。


    」屬下參見魔君!參見魔妃!「


    」我已經不是魔妃!「蕭魅見人就糾正自己的身份,道:」魔君已經休了我!「


    君陌心忍無可忍:」本座沒說休了你!隻是將你貶為侍妾!「


    」噢,「蕭魅想了想,道:」那也是休妻啊!反正我不再是你的妻了!「


    妾?誰希罕啊!


    想到這裏,蕭魅就陰沉下臉色。


    君陌心也是一臉的陰沉。這個該死的丫頭,時不時就給他添賭,閉上她的嘴巴,誰知道他將她貶為侍妾的事情!她偏要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原本想著有個合適的下台階就收迴那話,但她偏偏不給他機會!這丫頭,就是故意的!


    唐琪輕咳一聲,入座後接過了侍婢遞上來的飯後茶。


    君陌心因為心裏有氣,一時間沒有說話,蕭魅卻開口了。


    」韋堂主,昨晚你搜查的情況怎麽樣?「


    韋稷涵立即答道:」闔府搜查得十分仔細,幾乎是掘地三尺,但都沒有尋到武如意那個妖女的蹤跡!


    君陌心冷聲喝斥道:「一個小小的侍妾,這裏有你問話的資格麽!」


    蕭魅頓時臉上就掛不住了,這個混蛋……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給留她留顏麵。就這樣當著韋稷涵和唐琪的麵喝斥她,還說她一介小侍妾沒有資格說話。


    雖說她反覆告訴自己不在意的,雖說她明知道他這是介意她非要當著韋稷涵的麵掰扯跟他已經不是夫妻的關係,才惹得這個小氣的男人記恨。


    可是,她仍然生生紅了眼眶。當著韋稷涵和唐琪,驕傲的她哪裏丟得起這個臉。


    「蕭妹妹……」唐琪忙勸道:「這件事情還是讓魔君問吧!你病體未愈,少操些心!」


    兩人都不讓她開口,蕭魅卻知道自己必須要開口,否則叫來了韋稷涵有何意義呢!


    韋稷涵大氣不敢喘,生怕一個出言不慎就成了人家兩口鬧別扭的出氣筒。


    他當然知道君陌心對蕭魅的寵愛,現在就算說將她貶為了侍妾,也是一時的氣話而已。無論是正妻還是侍妾,反正蕭魅是君陌心這些年來唯一的枕邊人。


    她的位置始終無人替代。就算最近有了新寵唐琪,可是唐琪畢竟沒有名份!哪怕是通房丫頭的名份也沒有!


    蕭魅是君陌心身邊唯一有名份的女子!至今為止,沒有任何改變。


    「你可搜仔細了!」君陌心盯著韋稷涵問道。


    他知道身邊的那個丫頭此時正氣得臉紅脖子粗,而且還可能在偷眼抹淚,但他硬起了心腸,不去理睬她。誰讓她鬧起來沒有分寸,既然滿世界嚷著已經不是他的妻,那就該記住她卑微的身份,她已經沒有資格隨便亂開口,更沒資格隨便詢問他屬下的大將。


    「迴魔君,絕對搜仔細!裏裏外外,地毯式搜尋,沒有發現那妖女的行蹤,除了……」說到這裏,韋稷涵頓了頓,看向君陌心。


    君陌心問:「除了哪裏!」


    「呃,除了魔君和魔妃……和蕭夫人的寢居!還有……還有唐姑娘的寢室……」韋稷涵如實答道。


    在他看來,君陌心的寢居自然不用搜查的,而唐琪的寢室也不好搜查,因為唐琪是未婚女子,又是客人,搜查自然不妥。


    蕭魅冷笑一聲,道:「那就是說,唐琪的寢室無人搜查了!」


    君陌心冷睨她一眼,但沒再開口喝斥她亂開口。倒想看看,她究竟想說什麽。


    唐琪抬起頭,看向蕭魅,細聲道:「武如意中了我的知了香,而且我還有延長知了香毒性的法子。如果她去找我,那是自尋死路了!因為,我在寢居裏麵燃起了鬆脂香。」


    知了香的毒性原本一柱香的時間就能自行解除,但若是再燃起鬆脂香,就會無限延長知了香的毒性。武如意去她那裏自然就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了。


    「噢!」蕭魅點頭,道:「原來你有控製武如意的秘法!」


    唐琪臉色微微一變,勉強笑道:「假如她敢自投羅網的話,我當然有製住她的法子!」


    蕭魅一拍手掌,笑道:「太好了!唐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對付這個妖女!」


    唐琪清眸閃動,疑惑地道:「蕭妹妹,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很簡單!」蕭魅一拍手掌,道:「我猜武如意可能還在你的寢居裏!」


    「怎麽可能!」唐琪不由看向君陌心,問:「魔君,蕭妹妹這是懷疑我包庇武如意嗎?」


    君陌心蹙起眉峰,看向蕭魅。


    蕭魅見他沒再喝斥自己胡說,還算滿意,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道:「唐姐姐誤會了,我並沒有懷疑你包庇武如意,而是懷疑武如意藏身在你那裏!你想想,她逃走的時候可是中了知了香,那毒性一時半會兒解不了!而韋堂主已經派人將闔府包圍,開展地毯式地搜尋,掘地三尺,卻無蹤可尋,她能逃到哪裏去呢!上天遁地?當然不可能!」


    君陌心眸光一閃,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妖女嚇破了膽自然沒有膽量繼續留在本座的寢居,很可能逃往唐姑娘的寢居!」


    唐琪是姑娘家,又是貴客,她的寢居不方便那些侍衛進去搜查。而且她燃起了鬆脂香,可以延長知了香的毒性。韋稷涵隻派人在寢居外搜查,室內卻不方便入內的。


    但是唐琪保證會燃鬆脂香到天亮,武如意自然不會自投羅網。


    可是陷入絕境武如意可能真得會自投羅網,隻要不被唐琪發現,武如意就等著那毒性慢慢散去。


    唐琪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君陌心,顫聲道:「是我大意了!沒有想到這裏!現在……」


    君陌心沉聲道:「現在還不晚!武如意若真還逗留在你的寢室內,那麽她身上的毒應該還未解!」


    蕭魅看向唐琪,向她投去挑釁的一瞥。她分明看到唐琪微微顫抖的嘴唇。


    唐琪表麵看還算平靜,但隻有她知道,藏在袖子裏的手心已經滿是粘膩的汗漬。


    現在就等著君陌心一聲令下,韋稷涵就會帶著人對唐琪的寢居展開掘地三尺的搜查。


    然而,還不等君陌心下令,卻聽到有人進來通報。


    「魔君,南宮大將軍求見!」


    南宮大將軍?眾人怔了怔,才弄明白,是新晉封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南宮鈺!


    君陌心眼角一跳,聲音頓時寒戾:「他來幹什麽?」


    侍衛有些戰戰兢兢,道:「好像是……是要見魔妃!」


    蕭魅嚇了一跳,她的眼角也一跳,本能地預感到不妙。抬眼看向唐琪。


    唐琪也恰抬首,卻對她溫柔地綻笑。


    可是蕭魅卻覺得那笑竟似藏著陰謀,藏著鋒利的暗刃。


    「讓他滾!」君陌心喝斥道。這個時候,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可是,南宮鈺既然親自上門來了,當然不是那麽容易被打發的。很快,侍衛又進來通傳,說:「大將軍必須要見魔妃,他說她快要被人給害死了!還說……」說到這裏,噤聲不敢再說下去。


    「說!」君陌心壓抑著怒氣,眼神愈來愈陰鷙,聲音愈來愈寒冷。


    「還說,他必須要帶走魔妃!」侍衛戰戰兢兢地如實稟報。


    蕭魅暗叫要糟,這個南宮鈺是存心來找茬的是吧!非但如何,他還是存心來連累她的。他青天白日地跑來嚷嚷著要帶走她?君陌心準許才怪呢!而且,他能帶得走她才怪呢!


    這個南宮鈺,多日沒見智商更是下降得厲害了!這也就罷了,她發現君陌心再次有了被激惹的跡象。他生氣的時候,估計她又要倒黴了。


    因為南宮鈺的突然造訪,搜查唐琪寢居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比起武如意,君陌心覺得南宮鈺更危險,對他的威脅更甚。他如臨大敵,狂笑道:「這個小子倒是大言不慚,那就讓他進來!本座倒想看看,他打算怎麽帶走本座的魔妃……唔,蕭魅已經不是本座的魔妃,貶為侍妾了!不過是個卑賤的侍妾而已!如果他的能耐夠大,本座就將她賞賜給他!」


    *


    ——不過是個卑賤的侍妾而已!如果他的能耐夠大,本座就將她賞賜給他!


    盡管蕭魅知道君陌心說的是氣話,可是她仍然無法釋懷,暗暗心傷。


    她覺得,她真得跟君陌心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許他們倆之間原本就存在很大的問題,是愛情蒙蔽了她的眼睛,而唐琪、武如意、南宮鈺等人隻是加劇了他們分裂的速度而已。


    當君陌心以這種居高臨下的口吻說話時,她就知道,他們再也不是夫妻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她隻是一個卑微的侍妾。


    而這是她最不屑的感情和相處模式!她一個勁地鼓動唐夫人離開蕭泓博,就是因為唐夫人隻是蕭泓博的侍妾,她覺得這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婚姻和愛情。


    現在,她竟然步唐夫人的後塵,從君陌心的正妻變成了他的侍妾。


    開始的時候,她隻是跟他賭氣,才跟所有人都嚷著她不再是他的正妻。可是,當他真這樣宣布的時候,她才明白,原來這個事實對她來說是多麽的殘酷。


    盡管不願意承認,可蕭魅最終還是明白了,她一遍遍地重複著,不過是想讓君陌心一遍遍地否認。她要讓他收迴成命,就算要休,也得她先開口。


    她的確被他寵壞了!凡事都要他順著她,讓他做出讓步。


    可是,當男人不愛你的時候,他是寸步不肯相讓的。


    搜查武如意的事情暫且擱置一邊,君陌心殺氣騰騰,如臨大敵。


    過了沒多一會兒,南宮鈺來到偏廳相見,他僅帶了幾個貼身侍衛,其中就有黎金龍。


    黎金龍是南宮雲書的貼身侍衛,武功蓋世,臨陣經驗豐富,是南宮雲書的心腹。自打南宮鈺的侍衛鄭恩在驪山闖關時死去後,南宮雲書就將身邊多年的心腹愛將黎金龍調派到了南宮鈺的身邊,讓他保護南宮鈺。


    可是,就因為黎金龍跟隨南宮雲書多年,他也清楚很多當年的事情,也認識許多當年跟南宮雲書有關的人,比如說君陌心。


    君陌心看到黎金龍,眸色一沉,殺氣更濃。


    南宮鈺一身戎裝,氣宇軒昂地走進來。他刻意迴避沒有去看唐琪,目光在蕭魅的臉上掃過,然後看向君陌心。


    「君國師!」南宮鈺像征性地對君陌心抱了抱拳,冷冷地道:「我來帶走蕭國師!」


    他以天盛皇帝晉封的爵位相稱,就在暗示君陌心,他的官職比他大。


    其實國師的地位在天盛王朝十分尊貴,不啻於丞相之職。隻是,沒有實權而已。


    現在,南宮鈺以兵馬大元帥之尊的身份造訪國師府,當然也有著以權壓人的意思。


    君陌心怒極反笑,看著眼前這個張狂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隻問道:「你憑什麽?」


    南宮鈺毫無懼色,高傲地抬高下巴,冷哼道:「就憑你不珍惜她!」說著,他指向了他身邊的蕭魅。


    君陌心大怒,他伸掌一吸,就將刻意遠離他的蕭魅給吸過來,摟進了懷裏。「本座珍惜不珍惜,她都是本座的女人!你憑什麽過來帶走她!」


    蕭魅使勁地掙紮著,她覺得跟君陌心之間越來越難以溝通。也許他原本就是這樣蠻橫不講道理,隻會用武力解決問題的霸道之人。就像當初他冷硬地問她肯不肯嫁他,要麽嫁要麽死,根本沒有她選擇的餘地。


    那時,她從未想過要跟他講什麽道理。


    現在為何總想著跟他講道理呢?就因為她愛他,並且認為他也會愛她吧!如果麵對一頭兇蠻的野獸,根本就不會想著如何跟他溝通。


    君陌心一直沒有變,變的是她!她錯了!不該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男人,可以包容她任性滿足她所有幻想的男人。


    怎麽可能呢!千年的時間代溝,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填平。


    還不等蕭魅悲春傷秋完畢,更殘酷的現實接踵而至。


    「君陌心,你竟然這樣對她!」南宮鈺非但不惱,相反還有些興奮。他向蕭魅投去興災樂禍的一瞥,唯恐天下不亂。「蕭魅,這就是你選擇的男人!他這是喜新厭舊了麽!」


    說到這裏,南宮鈺又向唐琪投去一瞥,眼神裏毫不掩飾他的輕蔑和鄙視。


    就因為在他這裏遭到了拒絕,唐琪轉身就投入了君陌心的懷抱。而且,還成功破壞了君陌心和蕭魅的夫妻感情。曾經,南宮鈺用盡了心思都無法將蕭魅從君陌心身邊拽走,唐琪卻輕易就做到了。


    事實證明,這個女子的心機和手段真得非同凡響。


    想到自己跟她有過肌膚之親,還差點兒動了娶她為妻的念頭,南宮鈺暗中捏了把冷汗,想起來就後怕不已。


    「要你管!」蕭魅簡直恨不得在南宮鈺的腦門上再拍一巴掌。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隻會跟著添亂。「你快走吧!」


    可是南宮鈺興師動眾地來了,他哪裏能被蕭魅三言兩語輕易打發走。他堅決地搖首,認真地道:「要走,我也要帶你走!以前也就罷了,現在你明明看到他有了新歡,我不信你還那麽賤,情願留在他的身邊……呃……」


    挑撥的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就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摔得五髒移位,半晌無法言語更無法爬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張信箋飄了出來,正好落到了君陌心的腳邊。


    原本君陌心對這些東西不甚在意的,可是當他看到信箋上那熟悉的鬼畫符,不由動了疑心。


    就在南宮鈺想著搶迴那張信箋的時候,君陌心搶先一步伸掌一吸,那信就到了他的手裏。


    展開來,果然是蕭魅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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