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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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歡欣熱鬧的場麵頓時大亂,距離司徒璜最近的南宮影和瑜妃都本能地尖叫起來,躲避不迭。


    司徒璜手指上的蜈蚣烏黑油亮,死咬著他的手指不放,怎麽都甩不掉,疼得直拍桌案。而離他最近的南宮影和瑜妃都是女子,天生懼怕毒蟲,本能地躲避,哪裏來得及營救。


    蜈蚣毒性很大,等到戚澤成搶在內監總管王明欽之前扶住了司徒璜,並且眼疾手快地抄起了一把銀箸撥掉了那條緊咬著司徒璜手指不放的蜈蚣。


    蜈蚣掉落在地,立即往桌案下麵的地毯縫裏鑽去。戚澤成一腳跺過去,將那條鑽進了地毯縫裏的蜈蚣踩爛。


    司徒璜的整個手掌都發黑了,而且毒性順著胳膊飛快蔓延,整條手臂都發麻抬不起來了。他驚駭之極,隻能發出恐怖的「嗬嗬」聲,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的舌頭竟然也開始發麻。


    這蜈蚣的毒性當真霸道之極。


    「快,都怔著做什麽!快宣禦醫!」戚澤成暴喝道,說著,他快速撕下了一塊衣襟,紮住了司徒璜被毒蜈蚣咬傷的那隻手的手臂。


    正在忙亂成一團的時候,君陌心欺身而上。誰都沒看清他是怎麽靠近禦駕的,司徒璜身邊那些禦林軍帶刀侍衛眼前一花,就看到君陌心已經到了司徒璜的跟前。


    戚澤成也算是武功蓋世,待到發覺有生人近前的氣息,君陌心已經到了跟前。


    「臣幫陛下療毒!」不等戚澤成反應過來,君陌心從他手裏拉過司徒璜紮著繃帶的手臂,伸出兩指按住司徒璜的肩渦,順著湧上來的毒性血脈逆行,將那些已經蔓延到肩渦處的蜈蚣毒順著血管慢慢地推了迴去。


    司徒璜魂飛魄散,感覺那麻嗖嗖的毒性又原路返迴,最後退迴到他的手掌,再由手掌退迴到被咬傷的手指,他的舌頭恢復了靈活性,又可以重新開口說話了。


    君陌心抬起他的手臂,讓他被毒血鼓脹起來的手指咬傷處直指離他不遠的司徒賢。


    「王爺小心!」薛禹諾不愧是司徒賢器重多年的侍衛統領,對緊急情況的應對的確非常敏銳,當即甩出了摺疊銀盾,險險地將噴濺過來的烏血擋住。


    司徒璜手指的傷口就像一個噴泉,源源不斷地往外噴射著烏血,那烏血就像是飛箭一般直射向了司徒賢。但好在薛禹諾及時拿出銀盾擋住了烏血,並沒有濺到司徒賢的身上。


    眾皆驚怔,呆立原地,看著司徒璜手指的烏血全部排出,最後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恢復正常了。


    「大膽!」烏鶴指著君陌心,怒斥道:「逆賊膽敢謀害九千歲,拿下!」


    「慢著!」戚澤成阻攔,道:「修羅魔君為了救皇上,急切之下隻能先保全皇上的安危,顧不得其他了!清風道長如此行為,難道說九千歲的安危比萬歲爺的性命還重要嗎?」


    此話沉甸甸的,份量十足,危險性也十足。一個接不好,就是蔑視君威的重罪。


    烏鶴張了張嘴巴,到底沒敢再多說什麽。


    司徒賢悻悻地冷哼一聲,縱然十分不滿和惱火,但若是再就這個問題追究下去,那就是將他的自身安危淩駕於皇帝之上了,那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恨恨地睨向君陌心,司徒賢卻是微微一怔,他皺起眉頭,似乎在思忖著一個什麽問題。一時間,倒也沒再說話。


    司徒璜看看自己滴著鮮血的手指,方才可怕的一幕還歷歷在目,假如不是君陌心及時幫他驅毒,此時毒性已經蔓延全身了。「愛卿當真乃奇人,救駕有功,必當重賞!」


    至於如何重賞,隻因為驚魂未定,還沒想出來。


    見皇帝都發話了,其餘眾人自然對君陌心愈加恭敬,而司徒賢也更加不能再追究君陌心拿烏血射他之事。因為那烏血是皇上的,他若嫌棄那就是對聖上不敬!


    吃了個啞巴虧,自然是無比鬱悶。


    這時,禦醫也趕到了。


    南宮影過來攙扶著司徒璜坐迴龍位,禦醫過來幫他擦試傷口,診脈檢查,他仍然還處在懵圈的狀態中。


    直到禦醫宣布司徒璜體內的蜈蚣毒已被驅盡,並無大礙,戚澤成趕緊跪倒在禦駕前,恭聲道:「皇上宏福齊天,吉人天相,有驚無險,乃真龍轉世,自有貴人相助!」


    隨著戚澤成一番奉承,其餘一直處在驚呆狀態中的親王、郡王們也迴過神,趕緊齊刷刷地跪下,恭聲道:「皇上宏福齊天,吉人天相,有驚無險,乃真龍轉世,自有貴人相助!」


    南宮影餵司徒璜喝了一盞熱茶,他這才慢慢緩過了神,低下頭看自己已經被禦醫包紮好的手指頭,餘驚未悸。「殿內怎會有毒蜈蚣!」


    為了平息天子盛怒,內監總管王明欽當即命令將負責殿內衛生打掃的管事太監和女官斬首十幾個,以儆效尤。


    蕭魅出聲道:「陛下,臣女覺得,這毒蜈蚣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先莫急著斬殺宮女太監,枉殺人命事小,放走了真兇事大,豈非讓她即得了便宜,又暗中嘲笑陛下無能呢!」


    司徒璜不由大怒,覷目看向蕭魅:「就算修羅魔君給朕驅毒有功,你這話未免太過放肆!難道說,這毒蜈蚣是有人故意放出來害朕性命的!」


    「陛下英明!」蕭魅肯定地答道:「據臣女判斷,的確如此!」


    聽到蕭魅如此篤定的語氣,司徒璜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危機四伏,警惕地向四周看去。半晌,他看向蕭魅,問道:「你認為這毒蜈蚣是何人放出來謀害朕的!」


    蕭魅想了想,篤定地道:「臣女的養母乃蜀川唐門之女,自小深得她的傳授,對於毒物識別尋都有一定的把握!這毒蜈蚣能夠準確無誤地咬到陛下,說明驅使毒物之人就坐在陛下的左右!」


    「啊!」此言一出,四座皆驚。互相打量彼此,人人自危。


    然而,最驚恐的人當是司徒璜了,他看著身邊陪侍的後宮佳麗,感覺人人都有謀害他的嫌疑,當即瑟縮進了龍椅裏,顫聲道:「來人,給朕搜查!所有人都要搜查!」


    聖旨一出,現場又是一片混亂。禦林軍包圍了在座的眾人,準備挨個搜查。那些女眷都變了臉色,哪裏肯讓禦林軍觸摸到她們的身體,名譽清白豈不都毀掉了。偏偏司徒璜受驚之下已經失去了理智,在他的眼裏,此刻什麽都比不上他的性命安危更加重要了,根本不顧嬪妃們的苦求,堅持搜查每個人!


    「陛下且慢!」蕭魅及時阻止道:「臣女有個法子,既可以查找到真兇,又能避免娘娘們免遭不必要的驚擾!」


    司徒璜已是六神無主,總覺得人人都想著害他。聽到蕭魅說有辦法找到真兇,忙道;「愛卿有何妙法,快快道來!」


    蕭魅篤定地道:「臣女能夠聞出誰的身上藏著毒物!現在臣女已經聞聽了毒物的氣息,她的身上還藏著許多可怕的毒物,正在想法子再放到陛下的身邊,讓它們去咬陛下!」


    司徒璜毛骨悚然,嚇得哇哇大叫:「快……快找出真兇,把她揪出來!揪出來!」


    「是,臣女謹遵聖命!」蕭魅捧著禦令,就像是有了特赦令牌,立即作勢闔眸嗅聞周圍的空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撇嘴,一會兒若有所思,一會兒凝神傾聽。一邊做著豐富的麵部動作,一邊遁著跡象尋去。


    君陌心適時地加了一句:「為了證明在座諸位娘娘的清白,請千萬不要妄動,以免兇手趁機放跑了毒物!」


    這下子,紛亂的嬪妃們頓時不敢動彈了,乖乖地坐在那裏,生怕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就會被認為是放毒物謀害聖上性命的真兇。


    正在紛亂的時候,司徒賢一邊掂著鬍鬚,一邊凝神打量著君陌心,若有所思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喚過薛禹諾,吩咐道:「把恭親王請過來!」


    恭親王是先帝的麽弟司徒遠,也是司徒賢的弟弟,也算是經歷過兩朝的風風雨雨。性格比較謙和,不爭輸贏,因此數經政變仍然相安無事。


    聽到攝政王傳喚,恭親王司徒遠不敢怠慢,趕緊起身,走了過去。


    「皇兄,」司徒遠趨近前,麵帶詢問的神色。


    司徒賢對司徒遠招了招手,等到司徒遠湊到自己跟前,這才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對著君陌心呶了呶嘴兒:「你瞅瞅這個修羅魔君……他是不是很像一個人!」


    經過司徒賢的提醒,司徒遠仔細對著君陌心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起了什麽。「嗯,經過皇兄的提醒,還真是!難怪臣弟看著這修羅魔君走出來的時候怎麽有些眼熟呢!這絕代風華的神韻樣貌竟跟前朝的君貴妃……很是相似!」


    得到了恭親王的佐證,司徒賢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眼中的狐疑更深了。


    當然,對於司徒賢的疑惑,別人是不知道的。


    蕭魅闔著眼眸,輕移蓮步,正在辨認施放毒物謀害聖命的真兇。她先是快速從司徒璜的身邊轉向他左邊下首的瑜妃,稍稍逗留,就在瑜妃嚇得臉色泛青之時,又挪到瑜妃的旁邊武如意跟前。


    「就是她!」蕭魅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武如意,道:「快抓住她!」


    武如意這一驚非同小可,但她並沒有將蕭魅放在眼裏,剛想將蕭魅推開,卻隻覺蕭魅的身體仿佛山般沉重,根本無法撼動。心頭一驚,定睛一看,卻見君陌心已經到了蕭魅的身後,並且伸手攬住蕭魅的纖腰。


    君陌心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攬,卻將自身的深厚內力輸送到了蕭魅的身上,因此武如意想不著痕跡地推開蕭魅根本做不到。


    「原來是武護法!」君陌心冷覷著武如意,眸底的冰霜深深。「這如何搖身一變成了武郡主!」


    「就是她!」蕭魅在君陌心的援手下,牢牢抓住了武如意。對左右吩咐道:「快搜她的身,她的身上還藏著許多毒物!」


    武如意並未慌張,她深吸一口氣,微震嬌軀,這是驅使毒物離開的暗號。但是,不知為何,那些毒物仍然緊貼著她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動彈的跡象。


    直到侍衛走近前,她才急了,終於運起內急,狠狠地掀開了緊揪著她不放的蕭魅。


    蕭魅隻覺眼前好像有一顆炸彈爆炸一般,掀起了巨大的氣浪。假如不是君陌心在旁邊,她幾乎要被這炸彈給彈飛上天去。


    君陌心同樣暗暗吃驚,武如意的內力竟然深不可測,連綿無窮,這修為分明至少有一個甲子之上。她怎麽會有如此深厚的修為?一個想法電光火石般在腦子裏閃過——雪菩薩!


    她可能是得了雪菩薩的全部修為!隻是雪菩薩怎麽可能甘心將她的畢生修為全部傳授給武如意,這其中必有蹊蹺。


    武如意擺脫了蕭魅的鉗製,縱身一躍,就撲向了司徒璜。


    司徒璜驚魂未定,就看到方才還媚態橫生的武郡主,索命鬼一般伸出塗著寇丹的尖利指甲狠狠地掐向他的脖子。


    「護駕!」幸好戚澤成隨侍左右,當即拔出利劍,迎戰武如意。


    武如意尖嘯一聲,她的身上頓時飛出密密麻麻的毒物。有毒蜘蛛,毒蜈蚣,毒蛇、毒螞蟻……有的射向戚澤成,有的則射向了司徒璜。一時間驚險萬分。


    戚澤成也是世間罕見的絕頂高手,他跟武如意過了幾招之後,卻是隻有防守之力毫無還手之功。這樣的內力修為確實罕見,遠在他之上!看武如意的年齡還不如他大,竟然有這麽深厚的內力修為,實在出乎意料之外。


    一時間,戚澤成又是招架武如意的進攻,又要招架毒物,還要保護司徒璜,無疑手忙腳亂。


    事發突然,那些禦林軍待要營救之時,卻聽到司徒璜大叫,一條筷子般粗細的小花蛇已經順著他的腳踝遊上了他的腿部,一路蜿蜒而上,吐著鮮紅的蛇芯子,似在尋找適合的部位咬一口。


    眾嬪妃們四散而逃,司徒璜苦於龍座太深太大,像座小牢籠般將他囚禁在那方寸天地裏,跑也跑不出去。看著飛快爬上他身體的小毒蛇,嚇得除了哇哇大叫之外,根本毫無辦法。


    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蕭魅果斷地撲向了司徒璜。


    「陛下,我來救你!」人到聲到,蕭魅終於趕在毒蛇下口之前一把攥住了司徒璜的手腕,所有驚險在這一刻結束。


    那條原本在司徒璜身上遊走挺歡的小毒蛇,好像突然凍住一般,再也不動彈了。伏在司徒璜的龍袍上,好像睡著了。


    蕭魅一手攥著司徒璜的手腕,一手拎起了那條小蛇的蛇尾巴(其實她也怕蛇,而且怕得要死)。她忍著想將這玩意兒甩開的衝動,在司徒璜的眼前晃了晃,道;「陛下,這條咬你的蛇被臣女抓到了,你不要再害怕,沒事了!」


    司徒璜看著那條小花蛇在他的臉前晃啊晃,幾乎快要碰到他的鼻子,翻了翻白眼,竟然嚇暈過去了。


    「不會吧!這麽不禁嚇!」蕭魅無語。拜託,她隻是想邀功的好不好!救了這個皇帝,至少得讓他記住感恩。為了給他加深下印象,她抓起蛇在他眼前晃了晃,沒想到竟然給嚇暈了。


    戚澤成勉強跟武如意過了幾十招,漸漸處於下風了。禦林軍忙著捕殺那些放跑的毒物,在座的嬪妃、親王、王妃、郡王、郡王妃、郡主……全部亂成一團。誰都不敢在原位坐著,有的直接跳上桌案,尖叫不已。


    正在混亂的時候,君陌心悄無聲息地撲向武如意。


    武如意意識到不妙,想著趕緊脫身,可惜,已經晚了。君陌心到了跟前!


    情況之下,她從嘴裏擠出一個小皮囊,噴嘴正對著君陌心。


    隨皮囊的噴嘴被咬開,一股血色的濃煙直向君陌心撲來。


    君陌心微微眯眸,知道這是毒門裏麵最毒的血霧!若是沾染上一星半點兒,就會皮膚潰爛不止,迅速蔓延全身,直到死去為止。而且死狀十分痛苦。


    他要避開這毒霧倒是容易,但在場那麽多的人,哪個沾上都是滅頂之災。


    略略猶豫了一下,君陌心深吸一口氣,用手掌托住了這團血紅色的毒霧。可是,武如意的功力今非昔比,並不是輕易能夠克製住。


    那團毒霧慢慢地被壓扁,慢慢地向兩邊擠去,一旦失控,就會瀰漫全場,在場諸人能夠倖免者所剩不多。


    君陌心當機立斷,抬起另一隻手掌,將那團已經快要擠爆的毒霧用力一推。


    「呃,」武如意隻覺好像一股子巨浪砸向她的臉,饒是繼承了雪菩薩的蓋世修為,仍然踉蹌退後兩步。那團毒霧也就徹底脫離了她的控製,順勢向著司徒賢的方向飛射而去。


    司徒賢大驚失色,眼看著那團血色的紅霧在君承心內力的推送下,以肉眼無法辨別的速度向著他迎麵撲過來,甚至連唿救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躲避了。


    「王爺……」薛禹諾最引以為傲的拿手本領甩銀盾,此時也是力不從心。他銀盾甩出去,隻遮住了司徒賢的大半個身子,那團血霧仍然從銀盾的邊緣處擦處,狠狠地掃過了司徒賢露在銀盾外麵的左手還有左邊的半隻耳朵以及頭髮……


    「啊!啊!啊啊!」司徒賢尖厲地慘叫起來,他被血色毒霧掃中的左手好像遭到鏹水淋洗,皮肉立即融化,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左耳被融化了半邊,左邊的頭髮也被燒掉了不少。


    烏鶴就站在司徒賢的左邊,他忙揮出一掌,終於托住了這團毒霧,然後解下了腰間的皮口袋,用力一吸,將這團毒霧全部給吸了進去。


    「啊啊啊……」司徒賢仍然在悽厲的慘叫著,無法忍受毒霧腐蝕皮肉的劇烈疼痛。


    武如意借著君陌心推送之力,箭一般倒退著飛了出去,直飛出出殿堂的門廳,消失在了茫茫夜幕裏。


    由於速度太多,那些守門的侍衛根本來不及阻攔,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武如意如同射出去的箭般消失在外麵,不見蹤影。


    君陌心也有些吃驚,他可以確定武如意已經吸納了雪菩薩的全部內力,所以才有這樣驚人的能耐。他低估了她,在她噴射毒霧之時,一時疏忽大意,沒料到這團血霧根本就是麻痹他的煙幕彈。她真正的目的根本沒指望這血霧能傷到他,而是想著逼開他,她趁機逃走。


    結果,武如意得逞了。


    因為致命的危險血霧被烏鶴給收進了皮囊,場麵恢復了秩序,剛給皇上司徒璜處理完傷口的禦醫趕緊又去給司徒賢處理傷口。


    司徒賢的傷口無疑要嚴重得多!那被毒霧噴中的左手掌皮肉幾乎全部融化,露出了森白的手骨,看起來無比的恐怖。耳朵也融化了半邊,頭髮也燒灼去了一部分,看起來極為狼狽。


    隻聽到司徒賢嗷嗷地慘叫著,一邊大罵武如意,嚇得眾人鴉雀無聲。而剛才離司徒賢最近的恭親王司徒遠更是麵無人色。他運氣好站在司徒賢的右側,假如站在左側的話,現在整個人都要變得跟司徒賢的左手掌一模一樣了!


    他剛才還在跟司徒賢討論君陌心的長相跟過世的君貴妃非常相像,此時哪裏還顧得上談論這些風月之事,渾身瑟瑟發抖,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主要是司徒賢一直在不停的咒罵,根本也聽不進去旁人的安慰),他在侍衛的攙扶下,迴到原位,兩腿兀自發抖。


    皇帝司徒璜已經甦醒了過來,嘴裏仍拚命地喊著護駕。戚澤成護在他的前麵,信誓旦旦地道:「皇上莫怕,臣在這時,誰敢傷皇上,先得踏過臣的屍體!」


    說著,他百忙中對南宮影打了個眼色,南宮影會意,忙收斂了怯色,也英勇無比地撲到司徒璜的身上,「皇上莫怕,臣妾在!有毒物,先讓它咬臣妾……啊!」


    南宮影再次驚叫起來,因為她發現她的繡鞋上竟然趴著一隻毒蜘蛛,而且怎麽甩都甩不掉。


    司徒璜快要嚇暈過去,但還是緊拉著南宮影,「愛妃,莫怕……快……左右……快幫貴妃拍掉……拍掉!」


    周圍都是宮女嬪妃,哪裏敢去拍掉南宮影繡鞋上的毒蜘蛛呢!


    正在慌張的時候,幸好蕭魅沒走開,她彎腰伸手去抓南宮影繡鞋上的毒蜘蛛。其實,她和尋常女子一樣非常懼怕這些毒物,但她相信自己剛吃過血蓮子,能夠克製得住這些毒物。她就把這隻碩大的毒蜘蛛當作一隻模型假蜘蛛吧!


    奇蹟發生了,那眾人連碰都不碰,看看就直接毛骨悚然的毒物,竟然被蕭魅赤手給抓起來,然後扔到了地上。


    說來也怪,那蜘蛛被蕭魅抓住的時候,好像僵住了,動也不動。但被拋到地上之後,似乎又恢復了活力,準備逃走。


    蕭魅眼疾手快,直接一腳踩上去,將那隻蜘蛛給踩死了。


    「陛下莫驚,娘娘莫怕!有臣女在,這些毒物不敢近身!」蕭魅說著再次檢查龍椅周圍,若看到有毒物,立即踩死,很快就將周圍肅清幹淨了。


    皇帝和貴妃暫且脫離危險之後,禦林軍統領烏旭東率領帶刀侍衛對現場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見到任何毒物立即誅殺。同時,禦醫也取來了硃砂、雄黃等驅毒物,灑到了龍椅的周圍,以杜絕毒物再次靠近。


    總算摒除了危險,警報解除之後,司徒璜摟著嚇得瑟瑟發抖的南宮影,問蕭魅:「魔妃愛卿,這……這周圍可還有毒物嗎?」


    蕭魅肯定地答道:「請陛下放心,所有毒物都被禦林軍抓幹淨了。況且有臣女在,必保陛下和貴妃娘娘安全!」


    南宮影穩穩神,趕緊幫蕭魅請功:「魔妃真乃神人也!今日不但救了萬歲爺,也救了本宮一命,必當重賞!」


    司徒璜素來對她言聽計從,又感念她不顧安危過來護住自己,因此更是感動。「愛妃言之有理!修羅魔君和魔妃護駕有功,必當重賞!」


    施放毒物的元兇武如意已經逃走了,仔細清查現場,除了攝政王司徒賢,再無人傷亡。侍衛將這個清查結果稟報了司徒璜。


    原本武如意是司徒賢帶進來的,但他受傷最重,因此也就打消了嫌疑。剩下的瑜妃,卻嫌疑最大,因為武如意就是她特意引見給皇帝司徒璜的。


    「皇上,臣妾冤枉啊!」瑜妃跪在禦駕前,瑟瑟發抖,麵無人色。「臣妾真得不知道武郡主包藏禍心,否則借臣妾十個膽子也不敢將她引薦給皇上!」


    司徒璜已經嚇破膽,隻道:「此女是你引薦給朕的,若說你毫不知情絕無可能!如果你不肯據實招來……」說到這裏微頓了頓,畢竟瑜妃也是後宮深得他寵愛的嬪妃之一。


    南宮影忙提醒道:「就因為瑜妃是皇上最寵信的嬪妃,卻引薦刺客行刺皇上,如此狼心狗肺絕不能輕饒!必須將她押進刑部大牢,嚴刑審問,才能問出幕後主使!否則,瑜妃也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謀害皇上啊!」


    說著,南宮影的美眸覷向仍然在申吟不止的司徒賢。


    司徒賢幾乎要當場嘔出一口血來。好好的計劃完全搞砸了!原本,他帶了武如意來參加皇宮除夕夜宴,是想著讓武如意放出毒物咬傷皇帝司徒璜,再嫁禍給離司徒璜最近的南宮影,達到控製朝政的目的。


    那毒物不會致司徒璜於死地,卻能讓他昏迷不醒。把謀害的罪名按到南宮影的身上,先把她打進刑部大牢,再對戚澤成下手。


    等到整垮了這二人,作為天盛王朝的攝政王爺,他自然可以理直氣壯地代理朝政。就在司徒璜昏迷的時間裏,他又能獨攬朝政大權,又能順利跟雪菩薩完婚,再讓雪菩薩「生下」未來的真命天子。


    等到輿論達到一定的程度,他就可以把中毒昏迷不醒的司徒璜給弄死,然後讓自己的兒子正大光明地登基,繼續做他的攝政王來獨攬大權。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計劃得天衣無縫,卻根本沒想到君陌心和蕭魅會突然趕到現場,讓他的計劃全盤皆輸。


    假如他聽到君陌心和蕭魅要出現,及時命令武如意取消計劃就好了。偏偏他想著來個一網打盡,結果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暴露了武如意事小,關鍵是他被毒霧給傷到了,弄得痛不欲生。


    不過這也歪打正著。就因為司徒賢受了重傷,原本嫌疑最大的他卻很好地洗涮掉了嫌疑,否則此時跪在地上辯白的就不止是瑜妃,還有他了。


    「貴妃言之有禮!來人,把瑜妃關入刑部大牢,嚴刑審問,務必讓她招出幕後主使!」司徒璜喝令道。


    一聲令下,那些禦前侍衛立即上前,擒住了瑜妃,連同她身邊的女官和宮娥也一併拿下,全部押進了刑部天牢,等待嚴刑審問。


    司徒賢躺在一張皮榻上,不停地申吟著,而他被毒霧腐蝕的那隻手雖然被禦醫擦了解毒的藥膏,卻仍然在不停地潰爛著。


    烏鶴眼含熱淚,指著君陌心喝斥道:「大膽逆賊,你三番兩次有謀害九千歲,居心何在!」


    君陌心早就等著司徒賢的人興師問罪(司徒賢忙著叫喚,顧不上跟他理論),此時冷冷勾唇,不亢不卑地道:「君某兩次救陛下於危急,眼裏隻看到陛下的安危,其他人等在我君某眼裏,都不能跟陛下的安危相提並論!」


    這是天衣無縫的託詞,足以讓對方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整個天盛王朝,誰的性命能比皇帝的性命更要緊?哪怕是權勢滔天的九千歲,他畢竟也不是萬歲爺!


    司徒璜聽了這話,不由連連點頭,暗贊君陌心拎得清。既使君陌心兩次施放毒物都對準了司徒賢的確有些令人生疑,可是這些疑點跟他自個兒的性命安危相比就微不足道了!「修羅魔君救駕心切,誤傷了皇叔,若是責罰於他,未免寒了赤膽忠心守衛朕安危的忠臣之心!皇叔,你說呢!」


    司徒賢哪裏還說得出話來,他不停地慘叫著,眼睛鼻涕冷汗流個不停,讓他的模樣看起來即可憐又可怖。


    偏偏蕭魅又加了句:「大家千萬不要沾染到九千歲傷口潰爛處的濃血,否則也會跟他一樣,全身慢慢潰爛而死!」


    這下子,眾人避之不迭,恨不得距離司徒賢十萬八千裏之外了。


    隻有司徒賢身邊的親信還不敢離開。薛禹諾隻能求助烏鶴:「道長,你趕緊想個辦法吧!」


    烏鶴是世外高人,又諳毒理醫術,他對這種霸道的毒性應該有所了解。


    看著司徒賢痛苦的樣子,烏鶴眼睛眨了眨,嘆了口氣:「這毒貧道能解!」


    一聽烏鶴說能解,眾皆眼前一亮,尤其是司徒賢,他盡管疼得要命,仍然忍不住嘶吼道:「你能解還不快解!」


    烏鶴卻為難地接道:「可惜解藥沒有現成的,必須得現熬製!」


    司徒璜看著司徒賢的慘相,想到自己差點兒也變成這個模樣,不由兔死狐悲,忙命道:「清風道長既然懂得如何炮製解毒之藥,那就趕緊去吧!需要什麽讓太醫幫你準備。」


    「是,陛下!」烏鶴忙道:「雖然炮製解藥有些困難,但臣一定竭力而為,就算是耗費十年功力,也在所不惜!


    「唔,還要耗費道長的十年修為!」司徒璜一聽這話,趕緊道:「道長救主心切,不惜耗損功力,一定重重嘉賞!」


    擺足了譜,邀足了功,烏鶴這才跟隨太醫去太醫院,準備炮製解毒的藥膏!


    「慢著!」蕭魅擺擺手,輕描淡定地道:「何需如此麻煩!」


    她從腰帶裏麵取出一隻玉色的瓷瓶,拔出木塞,將裏麵的藥丸傾倒出來,共有四粒。「取一碗清水來!」


    立即有宮娥端過一碗清水,蕭魅將四粒赤色藥丸全部放進了碗裏,再用木杵慢慢地研碎,讓磨研的粉末充分融解在水裏,那碗清水變成了褐色。


    「喏,端過去,用棉布蘸著水給九千歲擦洗傷口!」蕭魅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打發一個叫花子。「擦完之後,傷口潰爛就能停止。」


    因為見識過蕭魅赤手抓毒蛇和毒蜘蛛的本領,現場大多數人都對她的話沒有懷疑,但烏鶴卻是不服氣。「什麽東西就端過去王爺擦洗傷口,萬一沒用耽誤了傷勢,或者是有不良作用更加重了傷勢怎麽辦!」


    蕭魅撇嘴,道:「如果清風道長如此認為,那就算了吧!不過因此耽誤了九千歲的傷勢,你可負不起責任!」


    司徒賢被潰爛的傷口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時聽見烏鶴跟蕭魅爭辯不休,不由火冒三丈,喝罵道:「無論誰的藥管用,趕緊給本王診治啊!難道想……想看著本王活活痛死……」


    司徒璜當機立斷:「先用修羅魔妃的藥水給皇叔擦洗,如果不管用,再用烏鶴道長的藥!」


    聽到下了聖旨,宮娥趕緊端著那碗藥水走過去,用潔白的棉布在藥碗裏浸濕了,再給司徒賢擦試那被毒霧腐蝕得露出手骨的位置。奇蹟出現了,那些濃血被擦除後,創麵恢復了鮮紅色,開始流出鮮血。


    司徒賢終於停止了申吟,太醫走上前去診視,驚奇地道:「潰爛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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