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在本座的懷裏不許想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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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南宮鈺肩膀上的毒蛇沒有咬傷他,盤旋在蕭魅脖頸間的蝙蝠也沒有咬傷她,難道說,她跟南宮鈺的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幫助他們抵禦這些毒蟲嗎?


    蕭魅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恍惚記得這種情況似乎並非第一次發生。猶記得,她跟武如意第一次撕破臉的時候,她剛從修羅穀的地牢裏爬出來,就被武如意用毒蛇陣攔截住了她的去路。


    那時,武如意對她投放了大量的毒蛇,但那些蛇在靠近她時也都變得行動遲緩,甚至落到了她的身上也沒有咬她,而且緊跟她牽手在一起的玉蟬也沒有被咬傷。


    當時,蕭魅就覺得有些奇怪。武如意也很驚訝的樣子,不過她聽到她似乎喊了聲守貞環!


    蕭魅抬起手腕,皓腕上還戴著君陌心親手給她戴上的黃金手環,聽武如意說這是守貞環。一條守衛貞節的金龍,盤據在她的手腕上,難道說是這手環在保護她嗎?


    它非但能保護她不被毒蟲侵襲,甚至就連靠近她的人也能受益。這就能夠解釋得通,為何兩次遭遇蛇陣,離她最近的玉蟬和南宮鈺都能避免被毒蛇咬傷。隻要她跟他們手拉著手,有肢體上的接觸,守貞環的防護作用就能蔓延到跟她有肢體接觸的人身上。


    猛然間,一個困惑她已久的問題有了答案。為何在蝙蝠陣和毒蛇陣的麵前,君陌心放心將她交給南宮鈺,並不擔心她隨時可能遭遇不測。因為他知道,守貞環可以保護她不被毒物侵犯。


    陰鬱了許久的心情豁然開朗,蕭魅整個人都充滿了陽光。眉梢嘴角不由溢起了笑意,看起來十分愉快。


    南宮鈺僥倖撿迴了一條命,驚魂未定,迴頭看到蕭魅明亮的笑容,一時間怔住了。他第一次見她對他露出這樣燦爛的笑容,都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半晌,他尷尬地對她嘿嘿笑兩聲,卻見她對他翻了個白眼就轉過身去,他撓了撓頭皮,就厚著臉皮跟過去。


    「你沒事吧!」明明是他剛剛經歷九死一生,卻反過來問她有沒有事。


    蕭魅對他的關懷照單全收,反正他的確欠她一個人情。如果不是她戴的手環,他此時可能已經毒發倒地正被眾人忙著搶救呢。


    「哎,幫姐瞧瞧!」蕭魅將戴著手環的皓腕湊到南宮鈺的跟前。「這手環有什麽古怪,為什麽能抵禦毒蟲!」


    「嗯?!」南宮鈺怔了怔,仔細觀察她皓腕上的黃金赤龍手環,反問:「誰告訴你這手環可以抵禦毒蟲?」


    「……」好吧,他跟她一樣,根本不認得這是什麽東西。蕭魅悻悻地掩了衣袖,撇嘴。「沒事,隨便說著玩的!」


    兩人磨了一會兒牙,就見刀鋒扛著他的大刀走過來,臉色相當不善。


    蕭魅見他大刀上麵猶滴著鮮血,也不知道是人血還是蛇血,就站起身來,問:「君陌心呢!」


    刀鋒怒視著蕭魅,語氣相當惡劣:「師兄怕你危險才把你放在這裏,他去解決那些蛇蟲!你卻在這裏跟男人打情罵俏,不要臉!」


    「啊?!」蕭魅大驚復大怒:「誰不要臉了!這話是你說的還是他說的!」


    刀鋒拒絕迴答,轉身扛著他的大刀就走。


    本來蕭魅對他肩膀上扛的那把滴血的大刀頗為忌憚,但火氣被他惹上來,就不管不顧了。她甩開了南宮鈺試圖安撫她的大手,快步追了上去。「刀瘋子,你把話講清楚!誰跟男人打情罵俏了!他把我丟在這裏,不管不問,還有理了!知不知道我差點兒被毒蛇咬到……」


    「你戴著守貞環,怎麽可能被毒蛇咬到!」刀鋒突然停步,忿忿不平地打斷了蕭魅的話。


    猝不及防,蕭魅差點兒撞到他的身上。連忙剎住腳步,想說什麽卻被他的話噎住。原來刀鋒也知道這守貞環的妙用,隻有她被蒙在鼓裏。


    好吧,君陌心將她丟給南宮鈺似乎有了正當理由,可她仍然不舒服。「就算這手環可以抵禦蛇蟲又怎樣?我討厭他動不動就將我丟下!」


    哪知道此言一出,刀鋒眼裏的鄙夷更深,「師兄帶著你礙手礙腳的,怎麽做事!」


    「……」蕭魅被氣怔了,再想想,刀鋒說得也有道理。君陌心帶著她的確需要照顧她,分散精力,這會大大影響他做事的速度和效率。


    看著遍地死蛇,被殺得幹幹淨淨,的確得承認,除了君陌心和刀鋒,別人難以做到。


    就算如此,他也沒有理由生氣啊!她隻是跟南宮鈺說了幾句話而已,正常朋友間的交流,刀鋒卻說她跟男人打情罵俏。刀鋒的看法不重要,問題是君陌心也這樣認為嗎?


    估計這個小氣的男人又吃醋了,否則處理完事情之後他就不會獨自走掉,又將她一個人丟下。


    「蕭魅!」南宮鈺跟上來,囑咐道:「過塘子的時候小心點,木橋太滑,萬一掉下去濕了衣衫,外麵可很冷!」


    正在鬱悶的蕭魅聞言迴頭白了他一眼,忿忿地道:「什麽時候變成唐僧了!討厭!」


    說罷,她就踏上新搭的木橋,快步走了過去。


    唐僧?南宮鈺又是一怔。他想問唐僧是誰,又怕被她嫌棄他什麽都不懂!


    這能怪他嗎?她嘴裏總是迸出些稀奇古怪的詞兒,能聽懂的才怪!


    *


    尹絲絲帶著貼身侍婢丁柔趕到了妖林。這裏,她們無疑輕車熟路,而且鎮守的侍衛和侍婢都認識鬼公主,見麵紛紛行禮。她哪裏顧得上搭理,帶著丁柔一陣風似地進到了妖林的中心地帶,這裏是妖公主姚夭的老巢。


    進到妖殿,裏麵的女子個個嫵媚多姿,身裹羅紗,姿態妖嬈。都說雪蓮宮美女如雲,這絕非空洞來風。


    由於雪菩薩喜好美色,雪蓮宮裏幾乎網羅了附近幾百裏之內的所有美貌女孩。另外,她還派出心腹侍婢鳳翎幫她到各個地域搜羅美貌的女孩,從幾歲到十幾歲不等,帶到雪蓮宮統一調教,再從裏麵選出最美貌的三個女孩收為義女,並且根據她們各自的外貌性格特點分別賜「仙公主」「妖公主」「鬼公主」,而且還給三人各自劃分了鎮守的領地。


    這麽多年來,從無一人能夠攀上驪山通過三位公主設置的關卡進到雪蓮宮,甚至連第一關「鬼洞」也沒有闖過去的。


    凡事都有例外!當君陌心帶著刀鋒準備返迴驪山雪蓮宮的時候,就標誌著這個牢不可破的堡壘隨時都搖搖欲墜。


    對於君陌心的威風,就算三位公主深居驪山也早有耳聞,甚至她們都知道,這雪蓮宮原本就屬於君陌心。當然,也僅是私下流傳而已,無人敢當著雪菩薩的麵談論這些。


    尹絲絲疾步匆匆地進了妖殿,裏麵的侍女紛紛對她行禮,她急切地問道:「二姐呢?」


    「二公主在裏殿正跟翎姑姑商談要事!」姚夭的心腹婢女翠雯聞聲連忙走過來,對著尹絲絲施了一禮。「三公主來得正好,翎姑姑正打發人去找三公主過來一起議事呢!」


    聽罷,尹絲絲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多問,就跟著翠雯進了裏殿。


    二公主妖夭長相極為妖媚,跟武如意有的一拚。隻是此時,她蛾眉緊鎖,媚顏上滿是愁容。旁邊鳳翎正在喁喁低談著,聽到侍婢通傳,見翠雯帶著尹絲絲主僕進來,忙起身喚了聲三公主。


    鳳翎身份雖然是僕從,但她因為是雪菩薩的心腹侍婢,因此地位很高。縱然三位公主見了她也會尊稱一聲翎姑姑。


    「翎姑姑!」尹絲絲施了一禮,就站到了二公主姚夭的下首,不再言語。


    鳳翎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們姊妹都到齊了,該說的話我都已經對二公主說了。趕緊商量一下吧!」


    尹絲絲聽得有點兒心驚。假如不是心腹侍婢丁柔死拉硬拽地將她帶到了妖林,此時她還打算跟鬼洞共存亡呢!而代表著雪菩薩的鳳翎卻隻到妖林下達旨意,並沒有去鬼洞援助的意思。


    顯然,雪菩薩已經打算放棄鬼洞了。她終於明白,臨行前,雪菩薩囑咐她保重性命要緊是什麽意思了。


    想到這裏,手心裏出了一層的汗漬。


    姚夭轉過頭看向尹絲絲,神色凝重地道:「娘娘答允了攝政王的求婚,七日後就是大婚的吉時。為不耽誤吉時,即日啟程趕往汴京!娘娘問我們姊妹是否願意一起陪嫁過去!」


    剛從鬼洞撿迴了一條命的尹絲絲終於有了經驗,她很清楚,雪菩薩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其實關乎到她們的生命。一旦邁錯了,就是萬劫不復。


    「雪蓮宮呢!」尹絲絲從小在驪山雪蓮宮長大,對這裏無疑有著難以割捨的感情。


    「會安排人鎮守的!」姚夭神色有些不自然,嘆道:「時間緊迫,娘娘的意思先帶著我們姊妹離開,等他日有機會再殺迴來!」


    「棄宮而逃!」尹絲絲怔了半晌,隻問道:「大姐的意思呢!」


    提起大公主白羽,鳳翎答道:「老身剛從仙人穀過來,大公主的意思……不願意離開驪山!」


    *


    由於驪山攀登雪蓮宮最後一關屏障就是仙人穀,也基於姐妹情,姚夭和尹絲絲就一起進了仙人穀勸說大公主白羽跟她們一起下山。


    白羽是三位公主中最驕傲修為最高也是最美麗的一位,很多人將她的容貌跟雪菩薩相提並論,並且懷疑她就是雪菩薩的親生女兒。因為她的眉眼跟雪菩薩有五分相似,雪菩薩最寵愛的義女就是仙公主白羽。


    到了仙人穀,鳳翎並沒有進神仙殿,因為該說的她都對白羽說了,但白羽態度堅決沒有任何商談的餘地。此時尹絲絲和姚夭過來再勸一次,也是仁之義盡,畢竟時間緊迫,多拖延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雪菩薩答允了司徒賢的求婚,當然希望能優雅從容地嫁給他,而不是狼狽而逃下山,豈非被司徒賢看輕,也成了許多人眼裏嘴裏的笑話。


    事實證明,三位公主雖然修為高人又美麗,但都沒有武如意眼光獨到。畢竟從小長在溫室裏的小花,缺少風雨的歷練。而武如意卻總能看穿事情的本質,說話做事也都最符合雪菩薩的心意。


    因此,雪菩薩跟鳳翎私下裏說了一番話,大致就是她收養的三個女兒加一起比不上武如意這個孫女。


    鳳翎聽她的意思就明白,出了雪蓮宮,嫁進攝政王府之後,雪菩薩最倚重之人不再是她的三個女兒,而是孫女武如意了。


    所以,三位公主要不要離開驪山陪嫁,甚至能否活著離開驪山,雪菩薩都不是很在意。她不勉強她們,一切悉請尊便。


    白羽立於神仙殿的花閣之前,看著外麵的霧氣靄靄,鮮花怒放,整個人似乎癡了。既使姚夭和尹絲絲過來拜見,她都仿佛毫無察覺。


    姚夭和尹絲絲看到仙殿花閣前女子的背影,既使一抹背影也足以傾世。難怪說白羽最像雪菩薩,也最有雪菩薩的絕代風華。論美貌和氣質,姚夭和尹絲絲加一起都敵不上仙公主白羽。


    她們隻是人間的絕色,而白羽則是天上的仙子。


    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抵禦白羽的美麗,隨著年齡的增長,白羽一天更比一天美麗,聽說她現在的美貌已經超越雪菩薩。


    如此美麗的女子,做皇後也有資格。但她卻決意留守雪蓮宮,寧死堅決不下驪山。


    「大姐!」姚夭跟白羽的感情最好,因此竭力勸道:「娘娘遠嫁汴京,我們姊妹理應追隨,在她老人家身邊盡孝!至於這雪蓮宮……不過是一座宮殿而已,隻要我姊妹在一起,哪裏不能安身呢!」


    白羽仍然沒有迴首,但卻開口。一旦開口,她的聲音婉若鶯啼,極是嬌嫩動聽。「娘娘遠嫁汴京,我們姊妹陪嫁去有什麽意思呢!司徒賢是個出名的色中餓鬼,一把年紀還貪圖美色,身邊側妃侍妾一大堆,去那樣骯髒的男人身邊,還不如留在雪蓮宮幹淨!」


    「君陌心和刀鋒來了!」尹絲絲像征性地勸了一句,畢竟白羽太過驕傲,姊妹關係並不是很好。「大姐,我們抵擋不住的!」


    「抵擋不住,我就葬身在神仙殿裏!清清白白的來,再清清白白的去!」白羽態度堅決,沒有轉圜的餘地。「你們倆跟娘娘走吧!」


    姚夭有些著急,就退到外麵,找到鳳翎,試著跟她商量:「大姐執意留在神仙殿,這如何是好?不如讓娘娘下旨,強令她離開,大姐孝順,不會忤逆娘娘!」


    鳳翎搖搖頭,道:「娘娘說了,離開雪蓮宮全憑自願!大公主不想走,娘娘也不會勉強!」


    *


    鳳翎隻帶著姚夭和尹絲絲迴到雪蓮宮,這二人也僅帶了她們各種心腹侍婢丁柔和翠雯。她們的離開是絕密的,並沒有通知底下的人。妖林的守衛並沒有撤迴,甚至還調遣了一批兵進駐仙人穀。


    雪菩薩的離開需要時間,妖林和仙人穀無疑可以拖延君陌心和刀鋒行進的速度,這也許就是雪菩薩沒有強令白羽離開的主要原因。


    然而,事實的真相也許更加殘酷。


    去往雪蓮宮的路上,趁著鳳翎不注意,姚夭悄聲對尹絲絲透露了一個令人心寒的消息。


    「大姐私下裏塞給我一個紙條!」姚夭美眸有些悽然,道:「趁人不備,我看完了才知道她堅守在仙人穀不肯離開的原因!」


    「啊!」尹絲絲吃驚地問道:「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緣由嗎?」


    「大姐說,娘娘下了密詔,如果大姐離開雪蓮穀,就要作為娘娘的陪嫁嫁給司徒賢做側妃!」姚夭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還是有些疑惑,因為她根本無法想像,那麽美的白羽被司徒賢那個老色鬼給糟踏會是什麽樣子。


    所謂的暴殄天物就是如此了!


    「給司徒賢做側妃!」尹絲絲也被驚到了,盡管她跟白羽並不親近,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雪菩薩的無情做法,讓她有唇亡齒寒之憂。


    同時,白羽的棄子命運,也讓她有兔死狐悲之憂。


    姚夭點頭,沒再說話。


    兩人都沒再說話,怕被鳳翎聽到了風聲。可是,她們的心裏充滿了驚惶。也許大姐白羽堅守在驪山,寧死都不肯離開倒死得幹淨些。而她們倆……前方不知道還有什麽樣的骯髒事情等著她們。


    *


    出了鬼洞,繼續前行。


    原本五六百人的隊伍折損了一半,隻剩下二三百人了。好在五名武官還活著,但是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負傷。


    南宮鈺原打算繼續跟蕭魅同乘一騎,可是刀鋒特意牽來了一匹馬,做蕭魅的坐騎。


    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君陌心的意思。


    雖然君陌心並沒有跟蕭魅同行,可是他也不願讓她跟南宮鈺共騎。畢竟蕭魅是他的妻子,不願她跟其他男人過於親近也屬正常。


    對此,蕭魅鬱悶又惱火。


    當著刀鋒的麵,她對那匹馬連看都不看,直接騎上了南宮鈺的馬背,說:「我們走!」


    本來,她還沒打算跟南宮鈺共騎一匹馬,畢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不能讓君陌心沒麵子。可是君陌心的做令她傷心又生氣,幹脆故意氣他。


    對於蕭魅的任性行為,刀鋒未作評價,他直接騎上那匹馬,去追趕君陌心了。


    「公子,我們可以慢些前行!」鄭恩看出了一些門道,悄聲道:「君陌心可能先行一步清理障礙!」


    話,一點就透。


    南宮鈺聽明白了,跟他同乘一騎的蕭魅自然也聽到了。


    好像醍醐灌頂,蕭魅頓時明白了!為何君陌心將她交給南宮鈺照顧,他數度不見蹤影,因為他要提前去掃平障礙。


    由於南宮鈺帶了這麽多的兵馬,陷入重圍時就會徒增死傷。鬼洞已經傷亡過半,下一關可能全軍覆沒。因為按照先易後難的規矩,下一個關卡肯定更兇險,說全軍覆沒毫不誇張。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君陌心就先行一步,準備和刀鋒聯手殺開一條血路,後麵的人直接通過。既可以減少傷亡又能縮短前行的時間。


    否則,又是一番兵荒馬亂的混戰,既要解決那些魑魅魍魎,又要保護蕭魅,難免顧此失彼。


    蕭魅陰鬱的心豁然開朗,她突然就明白過來他此舉最直接的目的——不想讓她陷入危險的局麵裏。


    君陌心並非悲天憫人的慈善家,他想的這麽周到,肯定不是為了跟他素不相識的士兵著想,而是不願讓他在乎的人身陷危局。


    「你又傻樂什麽!」南宮鈺最鬱悶的事情就是身邊這個女人一提到君陌心就一臉的花癡相,簡直讓他有把她扔下馬背的衝動。


    聽到南宮鈺的聲音,蕭魅怔了怔,剛剛放晴的俏臉突然又陰沉下來。她突然就沒有那麽篤定了,大眼睛流露疑惑。「哎,你說他到底在乎的是我還是你呢!」


    「什麽?」南宮鈺聽得一頭霧水,同時強烈抗議:「你講話能不能別這麽沒頭沒腦的!」


    「我是說……」蕭魅並沒有把這話說完,隻是咬了咬唇,在心裏慢慢思量。


    君陌心當然不是在乎南宮鈺,而是南宮鈺的娘親淩飛雪。假如他想保全南宮鈺,可是在鬼洞裏,他一度對瀕臨死亡的南宮鈺袖手旁觀。若說他不在乎南宮鈺的死活,他還數度出手救他。


    這是個複雜又難懂的男人!他的感情世界也同樣難懂。


    「君陌心既然想自己打通前行之路,就別撫了他的一番好意!」蕭魅決定壓下心裏的糾結,再次警告自己不可以患得患失。說好了的,在君陌心的身邊隻談婚姻不談愛情的!


    說好了的,她要他的身,他的心就留給淩飛雪吧!


    盡管如此,她的心裏還有些不是滋味。愛一個人,當然渴望占有他的全部身心!


    「呸!」南宮鈺駁然大怒,忿然道:「小爺才不領他的情!誰要躲在他的身後等著撿現成的便宜,爺是那樣的人嗎?」


    「……」蕭魅無語。


    「……」鄭恩則是悔青了腸子。他怎麽就忘了,他的爺當著蕭魅的麵最愛逞英雄,怎麽可能占這現成的便宜呢!


    *


    妖林霧靄重重,裏麵不時有身裹羅紗的美人出現,掩唇嬉笑,賣弄風騷,忽而隱身不見。


    君陌心踏進來,周圍立即死寂一片。他便知道,妖林的守衛避開了他。繼續前行,霧靄更重,幾乎辨不清前行的方向。


    「師兄,羅盤失靈!」刀鋒在旁邊,出言道:「你用罡氣驅散霧氣!」


    揮掌拍去,淩厲的罡氣如同颶風般掀起驚濤駭浪,樹斷草折,飛砂走石。等到一切重新安靜下來,霧氣果然消散,四周仍然寂然無聲。


    「都躲起來了!」刀鋒微微皺眉。「應該是畏懼師兄,不敢應戰!我們師兄弟通過妖林倒不難,問題是……」


    說到這裏,刀鋒眉頭皺得更緊,黑眸裏流露厭惡的鄙夷。


    在他看來,南宮鈺等人簡直就是一些累贅,他們前行的時候還要顧忌到南宮鈺。


    「妖林的兵力藏在暗處,等我們通過之後,南宮鈺仍然無法通過!」刀鋒請示道:「要不要讓他們在原地等著,我們倆去闖雪蓮宮!」


    「本座答應過蕭魅,要將此事做個了結!」君陌心微抿薄唇,美麗的眸子有種難以描說的複雜。「將她還給南宮鈺!」


    她,當然不是蕭魅!而是沉睡在雪蓮宮裏十七年的淩飛雪!


    對於君陌心的感情隱私,刀鋒無意過問。但提起淩飛雪,他黑眸裏就湧現出複雜的糾結,還有難以言喻的心虛。


    沒錯,是心虛。


    於是,刀鋒徹底沉默,再無聲響。一切都聽君陌心的安排,他不想再置喙。


    *


    「快!趕緊的!」南宮鈺快馬加鞭,拚命狂奔。他必須要用實際行動向蕭魅證明,他南宮鈺絕不是躲在別人身後撿現成便宜的懦夫。


    攀上驪山,闖進雪蓮宮,他必須要付出努力和代價。


    蕭魅倒沒阻止,她知道對於南宮鈺來說,麵子簡直比性命更重要。鄭恩不說破還好些,說破了簡直就像上了發條般一刻都不能停歇。


    她同情地對緊跟在南宮鈺馬後苦苦追趕的鄭恩投去一瞥,撇撇嘴角,估計鄭恩此時後悔到肝腸寸斷。


    快馬加鞭,玩命般地狂奔,大約三柱香的時間,他們終於到達妖林。


    就像現代社會人們玩的通關遊戲一樣,闖過了一關,就會有第二關。而且第二關的難度肯定大過第一關。


    不同的是,這些關卡除了他們之外無人闖過,根本沒有可供借鑑的攻略經驗。


    山路通向一片茂密的林地,邊緣處有一塊巨石,上麵用鮮紅的油漆書寫了兩個鬥大的字「妖林」。


    隻看這兩個字就該猜出裏麵肯定妖氣衝天,隨處都有致命的陷阱和埋伏,以及更加詭異的對手,甚至比鬼穴裏的鬼發陣蝙蝠陣毒蛇陣更加可怕。


    原以為君陌心和刀鋒早就去遠了,沒想到等他們到達妖林的時候,見他們兩人就站在入口處,似乎等待他們多時。


    「魔君!刀護法!」田順琨等人是官場的老油子,此時當然知道跟君陌心和刀鋒搞好關係是多麽重。


    當即,四名武官都下了馬,徑直走過去,畢恭畢敬地向君陌心和刀鋒行禮。


    他們四人對他們如此恭敬,一則接下來的闖關還需要兩人的傾力相助,二則他們也感念二人在鬼洞裏仗義施以援手,否則他們五人帶的兵馬恐怕有全軍覆沒之憂。


    隻有左庶長郭舫武裝作沒看見他們二人,兩眼望天,以示不屑。


    郭舫武性格要強,對於眼高過頂不理人的刀鋒十分厭惡,順便也討厭君陌心。


    南宮鈺及時趕過來,見君陌心並沒有提前進妖林掃平路障,就轉頭對蕭魅說:「看到了吧!你想多了!」


    蕭魅沒說話,卻聽刀鋒說:「大家一起過妖林,互相照應些,別走散了!魔君打前陣,我刀鋒斷後,無論出現什麽情況都不要慌亂,一切有我們師兄弟解決!」


    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南宮鈺的臉上,他俊臉頓時火辣辣的。下意識地轉頭看蕭魅,她卻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沒有趁機奚落他。


    當然不是她寬容大度了,而是……她正跟君陌心鬧矛盾,此時沒有心情跟他鬥嘴。


    南宮鈺想到這裏不由更加失落,原來就算想跟她鬥幾句嘴,也要看她跟君陌心關係相處的程度。假如她被君陌心冷落,連跟他南宮鈺多說幾句話都沒有心情的。


    「哼!」南宮鈺悻悻地哼了一聲。


    「你哼什麽哼!」蕭魅沒好氣地搶白了一句。


    「小爺就哼,你管得著!」南宮鈺語氣火藥味十足。


    「停下,我要下馬!」蕭魅立即翻臉。


    「滾!」南宮鈺勒住馬。


    蕭魅毫不猶豫地準備下馬,卻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抓住。迴過頭,發現南宮鈺抓住她,不由更加火大。「你幹嘛!放開!」


    「爺說過,有危險的時候絕不會將你一個人丟下!」南宮鈺神色陰沉,卻是一臉的公事公辦。「等過了妖林,你再滾!」


    「……」蕭魅咬了咬唇,悻悻地迴過頭,不再理睬他。其實,她是強忍著酸澀的鼻腔,不想讓南宮鈺看到她眼睛裏的淚光。


    她多麽盼望君陌心也能對她說這些話,可是他永遠都不會對她說這些。


    他去最前麵開道,為的是保護她,還是保護南宮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仍然把她交給了別的男人。而且……她繼續糾結,他並沒有如她猜測那樣事先打通路障,仍然等著他們一起通過。


    這就推翻了他將她丟給南宮鈺是為了提前單獨打通路障減少傷亡的猜測,一切證明,她的那些猜測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罷了。


    進到妖林裏,剛被君陌心罡氣驅走的煙霧又開始聚集瀰漫,能見度越來越低,而且羅盤失靈,看不到天空,極易迷失方向。


    為了不在原地兜圈子浪費時間,君陌心直接用罡氣驅散霧氣,同時推倒樹冠,讓陽光照射進來,這樣他們才能按照正確的方向前行。


    然而,將眾人看到陽光的時候,卻有了新的憂慮。日沉西天,又近一天的黃昏。假如他們不能在日落前闖過妖林,情況將會更加兇險。


    因為,就連君陌心也需要藉助太陽來辨別方向,否則在迷陣一樣的妖林裏,同樣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好奇怪啊!」蕭魅忍不住嘀咕。


    南宮鈺忍不住問:「什麽事情奇怪?」說罷,他就一臉的後悔,冷哼:「你可以不迴答!」


    然後,他就扭過頭去,悶悶地生氣。


    蕭魅大奇,問:「你這又生哪門子氣!」


    南宮鈺仍然板著臉,賭氣道:「爺發誓找到我娘親的遺體之前不跟你說話!」


    「……」蕭魅無語。隨即,她忍俊不禁。


    發誓有什麽用呢!她也經常發誓不理睬君陌心,可是隻要對方主動跟她講話,她立刻就沒了記性,屁顛地湊上去……


    想到這裏,蕭魅心裏一動,唇邊的笑意隱去,有些詫異。她那麽沒記性是因為她愛君陌心,所以無法抗拒君陌心的主動。而南宮鈺的沒記性又是為什麽呢!


    難不成……蕭魅疑惑地看向他,正巧他也在偷偷看她。


    意識到女子正在注視自己,南宮鈺有些緊張,身體繃得很緊,神情也不自然。但他努力擺出氣宇軒昂的派頭,想在女子麵前表現自己優秀的氣質和外貌。


    「哧!」蕭魅忍俊不禁,就伸手去拍他的額頭。「拜託,你別這麽一本正經的,我看著別扭!」


    正端著氣勢和派頭的南宮鈺冷不防又挨了一巴掌,頓時生氣。「你再動不動打爺,掰斷你的小爪子!」


    他這話威脅不止一次,但蕭魅一點兒都不怕他。「你來啊!」她又作勢去彈他的爆栗,這次被南宮鈺逮了個正著。


    於是,他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


    「轟!」好像踩到了地雷般,整匹馬兒都被彈飛起來。南宮鈺和蕭魅都被拋上天,再狠狠地摔迴到地麵上。


    「公子,小心!」


    「保護世子爺!」


    「快!」


    一片人仰馬翻,眾人爭相搶救被戰馬拋上天去的南宮鈺,沒注意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如白鶴般輕盈飛過,將蕭魅帶走。


    「呃!」南宮鈺重重地砸下來,幸好一堆武官拚了老命護著他,他砸在人堆裏,雖然摔得不輕,便不至於喪命。而那匹被彈飛起來的馬兒卻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掉落下來時砸在堅硬的地麵上,筋斷骨折,嘴鼻湧出血沫,當場氣絕。


    平白無故的,這簡直如同飛來橫禍。


    「公子的馬怎麽突然發狂,躍起那麽高!」郭舫武第一個質疑。


    「不對,那馬兒不像是發瘋自已躍起,而是像被什麽外力彈飛起來的!」樊雲海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呂元也贊同:「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否則世子爺的坐騎最有靈性,不可能出這樣的意外!」


    南宮鈺緩過氣來,沒顧上研究他為何遭此意外,隻問道:「蕭魅呢!」


    鄭恩扶起南宮鈺,恨聲道:「君陌心接走了她!」


    看著鄭恩一臉恨意,眾武官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君陌心下的手。


    這也就不難理解,南宮鈺的坐騎為何突然飛上天再掉下地,摔得當場氣絕。他們毫不懷疑,假如不是他們傾力相救,南宮鈺的下場可能跟那匹馬一樣的!


    「世子爺怎麽得罪了那個魔頭!」郭舫武第一個忿聲嚷起來。


    「噓!」田順琨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可得罪此人!」


    對此,鄭恩也表示贊同。「快給公子牽匹馬來,趕緊跟上去,不能掉隊!」


    他的主子為何遭此橫禍?當然是調戲人家的老婆才得到這樣的懲罰了!君陌心隻是一掌斃了那匹馬,沒將南宮鈺當場斃命已算寬容,他們哪裏還敢計較。


    不過經此一事,君陌心必然更加厭惡南宮鈺,就算不會刻意傷他,也不會再顧忌他的生死。


    「君陌心帶走了蕭魅,我們再掉隊很危險!」鄭恩說話淺到輒止。


    最穩重的房健平卻是明白:「君陌心突然翻臉帶走了蕭姑娘,這不是什麽好事。大家緊跟上,千萬不要掉隊!」


    *


    蕭魅落入了那個熟悉的結實懷抱裏,熟悉的魅惑清香再次鑽進了她的鼻孔,喚醒了她沉睡的嗅覺。


    隻有他的味道能讓她迷醉激動!雙臂緊緊地摟抱著他的健腰,他終於迴來了!


    不過,這激動隻持續了一小會兒,蕭魅就慢慢地清醒起來。她緊抱著他的雙臂變成了推拒。「南宮鈺呢!」


    「在本座的懷裏不許去想別的男人!」冷冷的言語,是危險的警告。


    蕭魅卻沒有將他的警告記在心裏,相反她非常不滿。「是你把我交給南宮鈺照顧的!你現在又發脾氣,實在讓人莫名其妙!」


    雖然她愛他,但並不代表她會無原則地遷就他。南宮鈺並沒有錯,君陌心突然對他出手有失厚道。


    當然,在君陌心的字典從來沒有厚道兩字可言的。


    「本座幫他開道,他卻趁機調戲本座之妻!該死!」君陌心目露冷佞,殺機隱現。


    假如不是他立過誓言,絕不傷害南宮鈺,方才被他一掌擊到筋斷骨折的就不是南宮鈺的坐騎,而是南宮鈺本人了。


    「你……」蕭魅第一次發現君陌心的不可理喻,忿然道:「就因為一時不滿,你就對他下手,還將他帶來的人都丟在妖林不管不問!君陌心,你的做法實在讓人失望!」


    「還有你!」君陌心的火氣有點兒大,反應激烈程度超乎蕭魅的承受能力。「再敢跟別的男人眉目傳情打情罵俏,本座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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