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乖乖的,讓爺親近(夫妻甜蜜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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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冬季,幾乎沒有什麽人能夜宿在寒潭邊。


    蕭魅的任性讓刀鋒沒有辦法,隻好在那塊幹淨的岩石上生了一堆火,勉強圍著火堆取暖。


    昨晚,蕭魅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開始的時候,她抱膝坐著,時間久了又困又乏就歪在一邊,迷迷糊糊地睡著。再後來……


    想到這裏,蕭魅幾乎不願再醒過來了。她做了個溫暖的春夢,夢見自己又睡到了君陌心的懷裏,枕著他的鐵臂,偎著他的胸膛,嗅著他迷人的體香,在他暖烘烘的結實懷抱裏幸福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可真是個令人留戀的美夢,以至於蕭魅都捨不得醒過來。


    但越來越耀眼的陽光打斷了她的綺夢,當然還有轆轆的飢腸以及無孔不入的烤肉香氣。


    不行了,哪怕再捨不得醒來,也得醒過來。


    蕭魅嘆著氣睜開眼睛,可是剛睜開惺忪的睡目就又趕緊閉上了,好像被陽光刺得睜開眼睛似的。


    剛才她看到什麽了?看花眼了還是沒睡醒仍在做夢呢!她、她、她竟然看到君陌心了哎!


    男子就依偎在她的身畔,背對著初升的晨陽,然而他的萬千風華卻蓋過了明亮的晨光。有他在,其餘一切仿佛都隻是背景。


    不,不可能!蕭魅的小心髒跳得咚咚響,手心都緊張得攥出了汗漬,額頭也滲出了汗。她太緊張了,以至於不敢再睜開眼睛。她怕眼前看到的是幻覺,希望破滅之後她又該多麽失望啊!


    但眼睛睜著,嗅覺更加敏銳。男子獨特的體香若隱若現,不絕如縷地鑽進了她的鼻孔,誘哄著她終於鼓起勇氣慢慢睜開了眼睛。


    東方的晨曦還是那麽明亮耀目,可是一身白袍的墨發男子卻仿佛吸取了日月精華,即使靜靜地坐在那裏,周身散發的光芒已蓋過日月。他半倚半躺,迷人的魅眸溫柔凝睨著蕭魅,花瓣般的唇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極其動人的淺弧。


    無聲的注視,此刻勝過萬語千言。


    「老……公!」蕭魅驚喜對著君陌心撲過去,感受到他真實的懷抱,愈加欣喜若狂。「真得是你啊!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吶!」


    說著,她喜極而泣地擁抱他,試探著親吻他。沒錯,真得是他。她能感受到他溫暖結實的健軀,他獨特的魅惑清香,還有他那強勁有力的心髒搏跳。


    女子又笑又哭又跳又抱,圍著君陌心用各種誇張的方式來表達她對他安然歸來的瘋狂喜悅。


    「我的天吶!你真得沒事!身體不燙了,眼睛恢復正常了,衣服還是這麽雪白……你跟平常完全一樣了!老公,你告訴我,你完全好了嗎?」


    直到瘋夠了,蕭魅才重新摟抱住他,深情脈脈地覷著他,鄭重問道。


    雖然他看起來已經恢復正常,但她仍然需要他的親口確認才能放心。


    君陌心淡淡噙笑,對於蕭魅那麽多的問題,他一個也沒有迴答,隻是有些慵懶地翻了個身。他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他安然無恙。但男子頎長的身軀半臥在岩石上,大清早的這對蕭魅來說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誘惑。


    美男從天而降,而且還抱著她睡了一整晚,她竟毫無所覺還以為是在做夢,真是暴殄天物。


    危機解除,蕭魅色心又起。她蹭過去,準備伸手去解他的腰帶,卻發現她的身下竟然鋪著一條雪白的毛皮褥子,看起來像君陌心以前的白狐披風,但這皮毛明顯不像狐皮,而有點兒像……兔皮。


    沒錯,是兔皮!蕭魅伸手摸了摸毛皮褥子,難怪她在岩石上睡了整晚也沒覺得硌身子,原來她身下鋪著這玩意兒。君陌心果然貼心,很會照顧人吶。


    想到這裏,蕭魅更高興,站起身,將那條皮草褥子拎起來,這才發現原來這不是褥子而是一件男式鬥篷,跟君陌心之前穿的那件白狐披風風格不同,卻同樣雪白漂亮做工精緻。


    「咦,這荒山野嶺的,你從哪裏弄來的兔皮鬥篷!」蕭魅好奇地問道。


    君陌心微微勾唇,答道:「自己做的!」


    「……」蕭魅趕緊重新打量這件鬥篷,發現真是新鮮的兔皮做成的。但皮子已經烘幹,沒有任何異味,隻是暫時沒有縫製內襯而已。整件兔皮鬥篷全部用大小均勻的上等純白色兔皮拚接而成,拚接處極其隱蔽,絲毫不見瑕疵,整件鬥篷渾然天成,仿佛一整塊皮子做成的。「呃,你什麽時候做的?」


    他千萬別跟她說昨晚他跑去打獵了,現場縫製了這件兔皮鬥篷。


    男子覷著她震驚的模樣,神色仍然淡淡,隻是唇角的孤度微微深了些。「昨日黃昏之時我終於驅盡體內寒毒,上岸閑逛了逛,順手打了幾隻兔子,縫製了這件鬥篷晚上用來禦寒。」


    短短的兩句話,包含的信息量簡直太大了!蕭魅抓著他的一隻胳膊,眉眼盈笑,語氣帶著不自覺的撒嬌。「你根本就不會感覺冷,這件鬥篷是為我做的吧!」


    昨日黃昏之時,她已經跟著刀鋒迴到寒潭邊。憑著君陌心的耳目,自然瞞不過他的。這個傲嬌的男人並沒有露麵,也許是還沒有做好準備跟他們倆見麵。或許,他在考慮該以什麽樣的麵目和恣態跟她見麵。


    畢竟修羅穀天翻地覆,他失去了賴以棲身的家園,心情複雜。剛恢復過來的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


    當然,男子什麽話都沒有說。他隻是覷著她,眼神溫淡,噙笑不語。


    「我就知道,你是為我做的!」蕭魅竭力不去提修羅穀的事情,她努力做出一個「人家好幸福」的表情,然後好奇地追問道:「你會打獵這不希奇,難得你還會縫紉!這件披風做工精良,裁剪合體,簡直天衣無縫,真得是你親手做的!你這手居然還會拿針哎!」


    蕭魅一邊讚嘆君陌心有一雙巧手,一邊趁機拉起他的大手,光明正大地又捏又搓,理直氣壯地大吃他的豆腐。


    也許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旁邊響起一聲突兀的咳嗽聲,提醒蕭魅還有第三人在現場。


    蕭魅這才記起刀鋒的存在,但她仍然握著君陌心修長好看的大手,僅側了側身子,見刀鋒在不遠處又生了一堆篝火,架在火堆上烤著野味。有誘人的香味傳過來,看樣子已經烤得差不多了。


    原來旁邊還有吃瓜群眾啊!蕭魅撇撇嘴,捨不得放開君陌心那好看的大手,仍然緊緊握著揣在懷裏,隻對刀鋒哼一聲:「咳什麽咳啊!沒看到人家夫妻親熱,還不主動躲得遠遠的,杵在這裏做燈泡。」


    雖然肚子有點兒餓了,但比起烤兔子,身邊這國色天香的大美男更可口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兩日不見呢!此時此刻,她寧願選擇餓著肚子,也想跟君美男好好親熱親熱。


    偏偏刀鋒形影不離,在時不時咳嗽一聲以示他的存在,讓蕭魅有點兒掃興。當然,她沒提危急時刻正是刀鋒的不離不棄才救了她和君陌心兩人,現在卻嫌他有點兒礙事了。


    事實證明,刀鋒的臉皮遠比蕭魅想像中要薄很多。聽到蕭魅明顯的嫌棄抱怨,他往這邊看了一眼,卻沒看蕭魅,而是看君陌心的反應。


    君陌心隻是覷著蕭魅,似笑非笑,像縱容著一個頑皮的孩子,並沒有對視刀鋒求救的目光。


    刀鋒得不到迴應,便默默地起身,默默地離開,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對於刀鋒委屈的模樣,蕭魅沒打算內疚。君陌心是她的夫君,夫妻重逢當然有說不完的話,親近不夠。這種時候,刀鋒的存在就像一隻超級電燈泡了。


    現場唯一的吃瓜觀眾離開之後,蕭魅的膽子更大了。她故作兇惡地對君陌心出言威脅:「乖乖地,讓爺親近親近!」


    說罷,她就毫不客氣地去解他腰帶。


    大手及時扣住她的皓腕,下一秒鍾,她就被他掀翻在那條雪兔皮鬥篷上麵。緊接著,大手探進她的衣內,吻雨點般落下。


    顯然,男子要拿迴主動權。


    蕭魅目光迷離,乖順地擁著他,由他引導她共巫烏山雲雨。


    她知道他這兩天來九死一生,知道他剛驅盡熱毒,知道他的修羅穀已經完全淪陷。這種情況下,她纏著他求歡實在有點兒不懂事。可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對夫妻倆別後重逢的喜悅,唯有肌體的親熱才能撫慰她內心的焦渴。


    而他每次都會積極迴應她,從沒冷落過她。這樣的男子,怎能讓她不喜愛。


    衣衫件件剝落,明亮的晨光下,男子光滑結實的身體如同古希臘的美少年,健壯、雄偉、每一根肌肉線條都充斥著驚人的力度和美感。


    他覆著她,周圍籠罩起一層透明的罡氣罩,將他們周圍跟寒冷的空氣隔絕。外麵是寒冷的冬晨,屬於他們的一方小天地卻溫暖如春。


    蕭魅嬌羞地將臉蛋埋在他的懷裏,小聲地提議道:「你這玻璃罩子能不能弄成磨砂的!」


    「嗯,」盡管君陌心對蕭魅各種希奇古怪的語言多半能夠無師自通,但有時候也摸不著頭腦。「磨砂的?」


    「就是……半透明或者不透明啦!」蕭魅嬌羞地晃著他的鐵臂,嗔道:「這樣容易被人偷窺!」


    「嗬,」男子一聲低笑,揮手間,那透明如玻璃的罡氣罩就真得變成了——磨砂!


    蕭魅正在吻他解開衣襟裏的結實胸膛,此時也震驚得轉移了注意力。「我的天,真變成磨砂玻璃了!」


    她確定君陌心從沒見過磨砂玻璃,但他卻能從她隻言片語的描述裏迅速判斷出磨砂玻璃的樣子。此君真是太聰明了,聰明到沒朋友!


    幸好他娶了她這個智商領先千年的老婆,否則無敵最寂寞的淒涼將永遠伴隨著他。想到這裏,蕭魅油然而生自豪感,緊緊擁抱著懷裏的男子,纏著他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


    麵對女子的各種人來瘋,君陌心隻是淡淡噙笑,優雅地將她壓倒,然後狠狠地吃幹抹淨!


    外麵的世界天寒地凍,罡氣罩的小天地春暖花開。


    蕭魅放心地將自己交付出去,享受著夫妻親昵的歡樂。她知道,在這個強大男人的身邊,無論外麵多少風風雨雨,他給予她的這方天地都會風平浪靜,歲月無恙。


    她嫁的男子恰恰是她所愛的,她所愛的男子恰恰也愛她……呃,是愛她的身體!


    他對她的身體永遠都有一種索求不夠的狂熱,仿佛永不饜足。


    *


    篝火燒得很旺,幾隻剝洗幹淨的野兔架在上麵烤得焦黃流油,香氣四溢,令人饞涎欲滴。


    更何況,蕭魅從昨晚就沒吃什麽東西,早晨又跟君陌心「愛愛」了好久好久,此時更加飢腸轆轆,覺得她能吃下一頭牛。


    不過,既使再餓,蕭魅也沒忘了餵身邊的男子吃肉。


    也不能怪她太希罕君陌心,那麽幹淨美麗的男子,怎麽能讓他抓著油膩膩的烤兔啃食呢,太影響他的完美形象了。他的手指潔白如美玉,修長如竹節,握筆拿劍都可以的,唯獨不能抓烤肉。


    於是,蕭魅就親自撕了烤兔肉,一片片餵到他的嘴裏,自己則啃剩下的骨頭。如此一來,她忙得不亦樂乎,卻也樂在其中。


    刀鋒坐在距離他們倆最近的那個角落,悶聲不響地啃著一塊兔肉。偶爾,他會瞥過去一眼,見蕭魅緊挨著君陌心,恨不得時時刻刻跟他粘在一起,不由十分不悅。但再看到蕭魅那麽耐心而又快樂地餵食君陌心,他緊繃的臉色稍稍和緩。


    唯獨這點兒他跟蕭魅的看法一致,君陌心那樣潔淨高貴的男子,是不該被這油乎乎的烤兔子弄髒了如玉般的手。


    「來,張嘴!」蕭魅將撕成小塊的兔子肉塞進君陌心的嘴巴裏,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簡直興致勃勃,好像在玩一個極其有趣的遊戲,毫不厭煩。


    不過男子慢慢吃飽了,就不太願意張開他那花瓣般好看的嘴巴。可蕭魅意猶未盡,還纏著他要他吃。


    「師兄已經吃飽了!」刀鋒忍無可忍,沉聲喝道。


    蕭魅嚇了一跳,這才記起刀鋒在旁邊。也不知道此人的存在感差還是君陌心的存在感太強,通常君陌心在場的時候,蕭魅總是會不知不覺忽略刀鋒的存在。


    「唔,」蕭魅這才發現一隻兔子都隻剩骨頭架了。她打了個飽嗝,起身從刀鋒那裏拿過水囊,遞給君陌心。


    君陌心坦然享受著女子對他的殷勤,她歡天喜地的模樣令他不時微揚唇角。早餐的確吃得不少,他不太喜歡油膩的食物,但被她親手餵食,卻不知不覺吃了大半隻烤兔。


    接過水囊,他拔下木塞,卻將水囊遞到蕭魅的唇邊。


    蕭魅十分驚喜,他親手餵她喝水哎!所謂投桃報李,當是如此了!


    君美男親手餵的水就是甘甜,簡直甜到了心窩子裏。蕭魅一口口喝下了半水囊,還要再喝,他卻收迴了水囊,慢慢地自飲。


    蕭魅這才發覺自己喝得不少,不由有點兒臉紅。不知為啥,在君陌心的身邊,她的智商下降得厲害。也許正應了那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吧!現在,她正處在深度熱戀中,智商快要變成負數了!


    敲敲自己的額頭,提醒自己機靈點兒。但隻要有君陌心陪在身邊,她就沒有什麽危機感。試問,兩天前修羅穀那足以毀天滅地的浩劫都沒能置他於死地,現在他已經驅盡熱毒恢復了健康,誰還能奈何他呢!


    蕭魅抬首,欣賞著正在飲水的美男。他連喝水的動作都這麽優雅養眼,讓她忍不住又花癡了好一會兒。


    不過,慢慢地,蕭魅眼裏的笑意斂去,有憂愁爬上了她的臉頰,怔怔地出神。


    君陌心放下水囊,刀鋒立即過來拿走,然後拿著空水囊離開,估計去泉水處重新裝水去了。


    等到刀鋒離開,君陌心覷著蕭魅,淡聲問:「何事憂愁?」


    蕭魅懶懶地抬首,大眼睛隱隱有淚光閃過。「玉蟬失蹤了!」


    修羅穀裏遍尋不著玉蟬的屍首,估計被攝政王的人擒走或者被武如意給帶走了。


    君陌心沉默,許久之後,開口:「我幫你找迴她!」


    他輕易不會開口承諾什麽,一旦承諾就是一諾千金!


    但蕭魅並沒有十分感激,因為他的承諾有愧疚在裏麵。就因為他對臘梅的錯誤信任和寵愛,才導致了修羅穀的滅門之禍。玉蟬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弄成這樣的局麵,君陌心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


    蕭魅咬了咬唇,要求道:「你不但要幫我找迴玉蟬,還要找迴臘梅!我要親手殺了那個賤婢!」


    *


    瑜妃在女官蕊珠和幾位宮女嬤嬤的簇擁下走進了聽雨閣,卻聽到一陣悽慘的叫聲,不由吃了一驚。


    隻見一個宮女被按在地上,正被杖責,打得皮開肉綻,口吐鮮血。


    美眸閃過一抹驚慌,但很快就壓下了,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了殿內。


    「妹妹給貴妃姐姐請安!」瑜妃端莊地行禮,好像完全沒看到被按在地上杖責的宮女。


    南宮影抱著愛寵大白,嘴角揚笑,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瑜妃妹妹來得正好!快來看,我這宮裏出了個內賊,正在嚴懲呢。妹妹幫姐姐想個懲罰內賊的好法子,讓那些吃裏扒外的東西也好長記性!」


    瑜妃當然看得出來這是衝著她來的,可是仍然裝作毫不知情,道:「若論懲罰人,妹妹心慈手軟哪裏能想得出什麽好法子來!不像姐姐雷厲風行,殺伐決斷,令人生畏!姐姐如此厲害,手下的宮女也敢作怪嗎?」


    「本是不敢的,隻是被外麵的賊子給調唆壞了!」南宮影將聽雨閣裏有頭有臉的女官宮女嬤嬤都召集過來了,當眾嚴懲被稱作「內賊」的宮女,無疑是殺雞儆猴。「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個賤骨頭受外麵賊子的挑唆,偷本宮的東西,還想著栽贓嫁禍!可惜,東窗事發,幕後的賊子卻躲起來,任憑她被打個半死也不肯露麵相救!你們說,這種賤骨頭損人不利已,是不是蠢得該死!」


    「該死!的確該死!」


    眾宮人當然一致齊聲喝罵,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瞄向瑜妃。


    瑜妃氣得渾身直哆嗦,卻不能明顯表現出來,隻能勉強笑道:「姐姐懲罰家賊,隻管關起門來嚴懲,何必弄得驚天動地。皇上最近身子不大好,就當為皇上祈福,也該寬容些才是!」


    說罷,瑜妃掩唇輕咳了兩聲。


    蕊珠連忙扶住瑜妃,關切地道:「娘娘昨晚就說身子倦怠,太醫診脈說受了風寒。這一大早地趕過來,怕是路上吹了風更不好,娘娘還是迴宮去歇息吧!」


    南宮影隻是冷笑,「喲,妹妹什麽時候變成個病西施了,風吹吹就倒!怕不是身子有病,倒是心裏有病吧!」


    「姐姐愛玩笑,隻管打趣妹妹!我心裏沒病,隻惦記著皇上的龍體和姐姐的玉體。今兒個見姐姐玉體無恙,該去皇上那裏請安了!」瑜妃勉強說完場麵話,就躬了躬身,轉身就走。


    南宮影見瑜妃轉身離開,拔高了聲音:「妹妹慢走,本宮不遠送了!來人,把這賤婢杖斃了拖出去餵狗!誰敢再算計本宮,這賤婢就是下場!」


    *


    迴宮的路上,坐在轎輦裏,瑜妃氣得渾身直哆嗦,眼淚汪汪。


    女官蕊珠在旁邊勸道:「娘娘息怒,莫中了奸人的詭計!她原本並無證據,隻是虛張聲勢罷了!再說,那宮女既已敗露,就是一粒廢琪,她將其杖斃倒省了我們的力氣,並未損失什麽!」


    瑜妃忿然道:「話雖如此,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她如此囂張,根本沒將本宮看在眼裏。哼,不過是仗著皇上的寵愛,連個子嗣都沒有,再得寵又怎樣,我看她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就是啊!」蕊珠滿臉的輕蔑:「不過仗著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蛋,就不信她能永保青春容顏常駐!等到年老色衰那天,皇上還會那麽寵愛她麽!娘娘有景皇子,卻可以母憑子貴,將來,這天盛王朝的江山……」


    說到這裏,蕊珠意識到失言,忙咽迴了後半截話。


    瑜妃卻並沒有太過緊張,隻是瞟了眼驚惶的蕊珠,冷笑道:「怕什麽,你說的是實情!本宮的五皇子景聰明伶俐深得皇上喜愛,將來被立為太子也大有可能!至於她那花容月貌……哈,真是笑死人了!沒見過真正的美人,就敢自誇什麽貌美!當年的君貴妃才是真正的花容月貌呢,她跟她比起來,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提起前朝往事,蕊珠也有些好奇,道:「傳說君貴妃乃人間罕見的絕色,真正的沉魚落雁之姿,隻是紅顏薄命……可惜了!如果能見一見她的畫像,也是福氣了!」


    「她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就算有畫像也陪葬進了先帝的陵墓。不過我母親曾經臨摹過她的畫像,珍藏在書房裏,被我看到過幾次,真是驚為天人,比起南宮影那賤人美上十倍不止呢!」瑜妃是尚書令安敬源的嫡出長女,母親是郡主,出身高貴,從小就有出入宮的條件和資格。


    瑜妃事事順心,進皇宮之後順利誕下五皇子景,一切順風順水。可惜,有一個南宮影存在,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阻斷了她的前途。思來想去,覺得南宮影除了那張臉蛋也沒什麽可倚仗的東西,而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


    思忖了好久,瑜妃突然有了主意:「蕊珠,迴宮後你立刻親自去通知母親,讓她帶了那幅畫像入宮來。本宮要照著那幅畫上的美人給皇上挑選幾個宮女,省得皇上被一個狐媚子給迷住了心竅!」


    蕊珠頓時明白了,笑道:「娘娘好主意!貴妃再美也漸漸人老珠黃,假如這時幫皇上納幾個遠比貴妃年輕貌美的新人,自然就將她冷落到腦後去了!可娘娘不同,娘娘有景皇子,等那些新美人漸漸得勢的時候,娘娘已經穩居六宮之首了!」


    司徒璜隻冊封過一位皇後,但皇後難產薨逝,之後再沒冊立皇後。眾嬪妃盯著後位虎視耽耽多年,現在看來隻有位份最高的南宮影最有可能被冊封皇後。但因為南宮影身無所出,遭到群臣強烈反對(尤其是攝政王司徒賢),後位懸空多年,一直沒有確定人選。


    「娘娘還有攝政王九千歲的支持,尚書令大人深得皇上器重,怎麽看都比南宮貴妃得天獨厚,就不信贏不了她!」蕊珠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找來一位能將南宮影比下去的美人。「迴宮後奴婢這就親自去趟尚書府,把那幅美人畫兒帶進宮來!再讓畫師秘密臨摹了,拿到外麵去按圖索騾,就不信找不到美人!」


    (關於前朝君貴妃的傳說,後麵還會有新的交待。這個情節並非無關緊要的小插曲,而是關係到後文很多人物以及接下來情節的發展。)


    *


    獨孤晨離開刑房之後,就在別院裏讀書練劍,安靜得有些異常。


    可是,也隻有身邊的人才知道他此時內心經歷著怎樣的糾結和煎熬。但表麵上,他沒有表現出來。


    自從薛啟華告訴他,大哥獨孤晚復發舊疾,他就突然一夕間成熟了起來,再不像過去那樣衝動。哪怕再擔心南宮鈺,他都沒想鬧著要去驪山陪他。


    可是,心裏終歸掛念,這讓他有些心神煩躁,坐臥不寧。


    偏偏文家姊妹又跑來湊熱鬧,嬌聲媚語地給他端茶揉肩,大獻殷勤。


    獨孤晨將茶水潑出去,沒好氣地喝斥道:「滾!」


    文家姊妹嚇了一跳,文雨先反應過來,嗔了句:「喲,二公子好大的火氣!」


    文秋抿嘴兒道:「這麽大火氣,是欲求不滿嗎?」說著,掩唇嬌笑。


    獨孤晨冷笑:「是欲求不滿,可再不滿本公子也看不上你們倆!」


    他原本也是個風流公子,可現在真得沒有心情。文家姊妹倆獻殷勤也不懂得看眼色。


    互相對視一眼,文雨先改過了語氣,收起媚笑,滿臉愁雲,道:「我們姊妹並非對公子有非份之想,而是惦記著蕭魅表姐,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獨孤晨絲毫不為所動,輕蔑的語氣也沒有改變半分,打鼻孔深處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真惦記著蕭魅,你們就去驪山找她啊!在這裏裝什麽情深義重,虛偽!」


    他在痛罵文家姊妹的時候也在暗罵自己,說一千句空話都不如幹一件實事。說什麽惦記其實都是假的。真放在心上,就親自去找了。否則,再多的理由都是藉口。


    原來,他對南宮鈺也不過爾爾!想到這裏,就一陣糾心的煩躁。


    揮了揮手,讓人將文家姊妹攆走,眼前清靜了,才叫來身邊的侍衛詢問南宮鈺的近況。


    「聽說戚公公已經拿了聖旨騎著皇上禦賜的汗血寶馬從汴京趕往驪城方向來了。隻是汴京距離驪城路途遙遠,得幾日行程。戚公公怕南宮世子有意外閃失,已飛鴿傳書過來,已調派了距離驪山最近的高手進山援助,估計現在已經找到南宮世子爺了!」侍衛稟報導。


    聽到這個消息,獨孤晨稍稍安心了一些。當然,他亦明白,如此機密消息能夠及時傳到自己這裏,也是兄長獨孤晚有意授意。否則,以他的身份地位,還沒資格這麽快得到準確機密。


    大哥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能讓自己安心。所以說,大哥是心疼他的。


    想到這裏,獨孤晨的俊目泛起淚光,心裏隱隱感動。一母同胞,大哥到底是這世上最疼他的人。孰輕孰重?薛啟華的話再次響在他的耳邊。


    沉忖片刻,他對於沒有進驪山援助南宮鈺也就沒有那麽耿耿於懷了。


    *


    驪山。


    隨著時間的流逝,南宮鈺越來越焦灼。


    君陌心中了毒熱又遭錦衣衛大軍圍攻一天一夜,元氣耗損得厲害,這是個擒拿他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假如錯過這個機會,讓他驅除熱毒,恢復了內力修為,再想拿下他簡直難如登天。


    再次放飛了信鴿,四處查找目標。南宮鈺認為君陌心就在山腳一帶徘徊,因為身中熱毒的他無法跟雪菩薩為敵,隻能暫且棲身在隱蔽的角落裏驅毒療傷。


    受過專業訓練的信鴿很快就反饋迴來消息,帶領眾人往山坳背陰的某個方向飛去。


    「發現君陌心的蹤跡了!」南宮鈺一陣欣喜。可是當他帶人趕到信鴿發現的目的地時,卻猛然呆住。「寒潭!」


    南宮鈺出身世家,見識過的東西並不少。他雖從未見過寒潭,卻在一些書籍裏麵看過插圖和文字記載。


    書籍上記載有寒潭的山域似乎就有驪山。山之背陰處,無風無浪,一潭死水,寸草不生。


    「君陌心來驪山是因為這眼寒潭!」南宮鈺終於明白過來了,可惜已經遲了。潭邊有一堆剛剛燃燼的火堆,裏麵的灰還是熱的,火堆旁有啃剩的野兔骨架,看得出來,人離開應該不會超過半天。「他身中熱毒,浸在寒潭裏可以加速驅盡他體內的毒氣……」


    南宮鈺如墜冰窖,所有希望在瞬間破滅。「來晚了,他已經……驅盡熱毒!」


    渾身的力氣仿佛消失,南宮鈺無力地跌坐在潭邊那塊幹淨的岩石上,雙手抱頭,俊目一片茫然。


    恢復了內力修為的君陌心,世間除了雪菩薩估計無人能與他為敵吧!南宮鈺想再擒住他追問娘親淩飛雪的下落估計難上加難了。想殺了他為外公一家報仇,那更是難如登天。


    「公子,此地兇險萬分,不如暫且離開,等以後再有機會……」鄭恩試探著勸解道。他雖然知道南宮鈺此時的心情極為惡劣,可是局勢太過險惡,在這裏每多停留一會兒就會有數不清的危險逼近。


    南宮鈺抬起頭,神色極為沮喪,但他並沒有因為鄭恩的勸說發脾氣,隻是無力地擺了擺手:「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讓你們一起陪葬!罷了,走吧!」


    既然抓捕君陌心無望,他也就失去了繼續在驪山逗留的動力。隻是……想到蕭魅,他的心裏又一陣煩亂。


    她終於找到君陌心了,此時肯定樂得找不著北,他南宮鈺更是被她忘到了腦外。再說,君陌心可以保護她,她應該沒有危險,不必他再惦記。


    南宮鈺咬了咬鋼牙,他犯得上惦記她嗎?她死活幹他何事!


    「走!」南宮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氣唿唿地喝令道:「立即動身,離開驪山!」


    話音方落,眾人還未及動身,就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笑著道:「現在想走,可惜已經晚了!」


    「嘿嘿,走之前留下項上人頭!」


    「我們不收人,隻招魂!」


    ……


    一陣亂七八糟的喧囂聲,似乎有不少人在周圍,可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如果不是大白天,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認為有鬼魂現身。


    眾人察覺中了埋伏,忙拔出隨身的兵刃,嚴陣以待地將南宮鈺圍在中間。無論發生什麽,他們都要誓死保護南宮鈺,這是獨孤晨離開的時候對一百獨孤軍精兵下達的死命令。


    但是,在連綿不絕的驪山腳下,一百精兵實在太渺小太渺小了,渺小到如同大海裏的一粒砂子,隨時都可能被湧起的波浪淹沒。


    晴朗的天氣突然陰雲密布,平地颳起了濃霧,轉眼間就將眾人包圍,四周的可視度迅速下降。


    「怎麽迴事!」


    「這霧可能有毒!」


    「快捂住口鼻!」


    「保護鈺公子快速離開!」


    眾人忙用麵巾蒙了口鼻,待要撤退卻驚覺到他們迷失了方向。周正拿出羅盤,見上麵的指針亂轉一氣,完全找不著北。


    「羅盤失靈,我們迷失方向了!」周正立即向南宮鈺稟報這個最新的壞消息。


    南宮鈺抬頭,雖然濃霧蔽天,但還是能隱約看到光亮的痕跡。他知道,那光亮處是太陽。不得不說今天的天氣救了他們,雖然有迷霧,可是卻無法完全遮擋住太陽的光輝。「跟我走!」


    他帶著眾人,遁著頭頂太陽的方向迅速向著一個方向行進。


    「南宮小兒倒是狡詐!」見迷霧陣被破解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又響起。「可惜,想這麽走掉簡直是白日做夢!」


    話音未落,就聽到破風之聲,接著就有許多暗器襲來。


    雖然敵在暗處,又深陷迷霧陣,但南宮鈺率領一百精兵早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他們緊挨在一起,最外圍的士兵手持盾牌,將整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無畏暗器襲擊。


    「叮叮噹噹」一陣暗器雨點般襲來,都被外圍的士兵用盾牌擋住了。


    「繼續走,不要停!」南宮鈺指揮著眾人朝著太陽的方向行進,堅持走下去,肯定很快就能走出迷霧陣。


    察覺到了南宮鈺的用意,藏在暗處的人當然不會讓他如願。很快就從天飛降幾十個手持鬼頭大刀的人,攔截住了他們的去路。那些人個個戴著鬼臉麵具,見麵二話不說就是一通瘋狂砍殺。


    一百精兵擅長行陣作戰,隻要他們保持一個整體,沒有被分隔開來,就很難短時間內被擊潰。


    外圍的士兵手持盾牌抵禦暗器襲擊,第二排士兵則用長矛猛戳來犯的敵人,中間的則搭弓射箭,配合得有條不紊。因此,那些埋伏者雖然詭異又可怕,但一時半會兒想突破這陣勢還有些困難。


    就在戰局陷入粘膠狀態,頭頂突然傳來詭異的叫喚聲。南宮鈺抬起頭,驚悚地發現,有數不清的猴子正順著長長的竹竿向著他們跳下來。


    從天而降的猴子頓時讓渾然一體的陣形變得混亂,南宮鈺隻能拔劍殺猴,同時指揮慌亂的士兵:「外圍不要亂,繼續嚴守千萬不能打開門戶。中間的隨小爺一起殺盡這些畜牲!」


    就在南宮鈺手忙腳亂的時候,突然籠罩在頭頂的迷霧慢慢散開,露出了頭頂上方的竹竿,所有猴子都是從那竹竿爬過來的。立即有弓弩手搭箭射去,將那竹竿射斷。


    猴子失去了梯子,就無法直接跳進陣仗的中間,落在外圍立即就被士兵用長矛戳死了。危機終於漸漸解除。


    南宮鈺心頭一鬆,環視四周想看看是誰幫他解了危機。可是待他看清救星的麵貌之時,一張俊臉頓時又變成了鐵青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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