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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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魅撲向君陌心,如同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


    但君陌心卻沒打算跟她同歸於盡,沒有躲避,隻是抬指輕輕一點,她就被定住了身體。


    神智清明,身體卻酥麻動彈不得。蕭魅淚水再次奔湧而出,怨忿地看著他。她隻是想擁抱著他一起死去,難道他連她這個最後的願望都不肯幫她實現嗎?


    君陌心緩緩闔起眼眸,屏息運氣的時候,他烙鐵般灼燙的身體慢慢黯淡下去,像燒燼的火堆,漸漸熄滅。


    幸好如此,否則蕭魅哪怕不碰觸他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密封的罡氣罩散發不出熱量,蕭魅早就汗流浹背口幹舌燥,假如君陌心的體溫降不下來,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她就會被熱暈過去。


    外麵的烏鶴察覺出不對勁,臉上張狂的笑意慢慢消失,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對這個師侄完全沒有把握掌控。君陌心城府深沉,又睿智過人,想降服他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以烏鶴對君陌心的了解,君陌心的內力深厚絕不至於僅支撐這麽點時間。而君陌心突然就偃旗息鼓了,其中勢必有詐。


    同時,烏鶴有些心悸。君陌心中了熱毒,竟然還能苦撐這麽久沒有入魔,實屬罕見。難道說,他比十七年前的修為更進了一層?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嚴陣以待地看著長發白袍的男子,等待著他耗盡最後的內力修為,瘋癲成魔。


    一個失去理智的魔頭總比一個頭腦清醒的妖孽更容易對付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烏鶴突然省悟過來,失聲道:「不好!」


    旁邊侍立的宋祥仁和卓科連忙問道;「道長何出此言?」


    「君陌心可能一邊用罡氣護體,一邊運功驅毒療傷!」烏鶴頓時焦躁起來,摩拳擦掌,坐立不安。「果真如此,等他驅盡熱毒,我們豈非難逃魔掌,全軍覆沒!」


    中了熱毒的君陌心尚且如此難對付,假如驅盡熱毒,那豈非更如蛟龍入海,再無敵手!


    宋祥仁呆了呆,忙道:「我們不能束手待斃,得趕緊想個法子才好!」


    「難啊!」烏鶴拍著額頭,如同熱鍋上的蟻螞。成敗在此一舉,他怎能不急。看著那個籠罩著君陌心的罡氣罩,他實在一籌莫展:「除非……」


    「除非什麽?」卓科摸著自己嘴巴上的豁疤,眼神獰猙。「隻要能殺了君陌心,屬下做什麽都情願!」


    「哼,」烏鶴不屑地冷哼:「你就算粉身碎骨也奈何不了他一根毛髮!」


    被搶白了,卓科悻悻地退到一邊,心裏罵著牛鼻子老道,什麽了不起,你但凡有些本事也不至於拿姓君的束手無策,就知道在我們麵前逞威風等等。


    宋祥仁官職高些,城府也更深些,比較能沉得住氣。麵對烏鶴的輕蔑,他似乎毫不在意,兀自賠著笑臉,道:「道長有何妙法不妨說出來,我等雖然無用,但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也許能想到破解的法子呢!」


    麵對宋祥仁給的台階,烏鶴卻十分沒好氣:「除非能有一個與君陌心內力匹敵的高手,破了他的罡氣罩,才能下手!」


    原來如此!宋祥仁明白過來,不禁有些喪氣——哪裏找能跟君陌心匹敵的高手去!


    卓科卻早憋了一肚子氣,逮到個機會哪裏肯放過:「喲,清風道長乃世外高人,怎麽就不能跟君陌心匹敵呢!按輩份說,道長是他的小師叔!難不成,還不如一個後輩啦!」


    「放屁!貧道受了很重的內傷,否則豈懼一個晚輩!」烏鶴被針紮到般差點兒彈跳起來,不由勃然大怒,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機。


    卓科也不傻,連忙退後幾步,嘴裏卻兀自不饒人:「清風道長連自己的師侄都打不過,別是惱羞成怒要拿自己人煞性子吧!如果傳到了攝政王九千歲的耳朵裏,未免有損道長的英名!」


    「放肆,道長麵前也敢胡言亂語,傳到王爺的耳朵裏,你是不想活了罷!」宋祥仁喝斥了卓科一聲,再跨前一步,對烏鶴賠好話:「道長乃世外仙人,不要跟個無知小輩計較。眼下還是趕緊想個法子降了君陌心才是!」


    烏鶴一向自視甚高,此時當眾被卓科羞辱哪裏承受得住,如果不殺個人來立威簡直要吐血。可是卓科早有戒備,躲在了幾個侍衛後麵。他要殺他也容易,隻是眾目睽睽之下,難免引人恥笑。


    他強咽下一口惡氣,決定日後再報此羞辱之仇。一甩拂塵,再次逼近君陌心。


    罡氣罩裏,君陌心的身體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還原,僅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的膚色已經跟正常人無異,那可怕的燙燒已經停止下來。


    原來君陌心並未自尋死路。他很清楚烈焰焚身的後果,所以將時間拿捏得十分恰當。在高溫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之前,他便及時止損,恢復了正常溫度。


    也就是說,方才的烈焰高溫甚至在君陌心身體可以承受的極限範圍之內。


    想到這裏,烏鶴更加心驚。君陌心如此高的修為似乎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元尊聖人,簡直深不可測聞所未聞。


    假如君陌心逃過此劫,烏鶴實在想不出世間還有誰能製住此人。


    烏鶴已經負傷,而且失血不少,此時實在不宜再強行運力強攻。但殘酷的現實逼迫他隻能背水一戰。


    一甩拂塵,烏鶴決定拚一次試試。


    深吸一口氣,內力運到了拂塵上麵,千萬根拂塵如同利針般乍起,然後狠狠地戳向那泛著血色的罡氣罩。


    「破!」烏鶴將所有力氣都凝集在拂塵上,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戳向罡氣罩。他賭了一把,賭此時的罡氣罩比方才的防禦力度要薄弱些——因為君陌心還要分心分神分力去驅毒療傷,自然跟全神貫注抵禦不同。


    「嚓哢!」看似堅不可摧的罡氣罩竟然破裂了一道縫隙,正隨著鋒利的拂塵刺入而慢慢裂開。


    烏鶴心裏一陣狂喜,他的推算完全正確!此時的罡氣罩果然比方才薄弱易攻。隻是他拚盡全力,那正在慢慢刺入的拂塵卻遭受到巨大的阻力。每下刺一分都仿佛有翻天巨浪頂湧著他的胸口,心血翻滾,幾乎無法壓製隨時都要噴出血來。


    「啊,這鬼罩子有裂痕了!」軍隊中有士兵驚叫起來。


    「清風道長果然是世間無雙的高手!」


    「罩子要破了!」


    眾人見烏鶴額角青筋暴起老高,麵目獰猙,看著有點兒力不從心的樣子,似乎很需要幫手,就遲疑著看向副將卓科和統帥宋祥仁。


    「卓副將,我等要不要助清風道長一臂之力!」一位千夫長清示道。


    「去你的!」卓科沒好氣地踹了那位千夫長一腳,瞪著眼睛訓斥道:「清風道長武功蓋世,你們連給他提鞋都不配!這種關鍵時候竟然還不知死活地湊上去添亂,萬一出什麽差錯,讓君賊給逃了,你擔得起罪責嗎?」


    那千夫長一聽嚇得不輕,趕緊唯唯諾諾地退下去,再不敢提上前幫忙之類的話。


    宋祥仁掂著鬍鬚,陰沉著臉色,並未開口說話,看樣子是默許卓科的意思,不上前幫忙。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烏鶴此時急需援手,但軍中將帥多數對烏鶴的輕狂看不順眼很久了。尤其卓科是宋祥仁的心腹,烏鶴輕踐於他,分明打狗不看主人麵。宋祥仁縱然城府深,表麵上看不出對烏鶴有何不滿,但心裏的積怨卻很深。


    因此,他就裝作看不懂,任由卓科安排,並沒有命人去援助烏鶴。


    烏鶴快要吐血了,偏偏無人來搭援手,那刺下的拂塵仿佛千年大樹般沉重,每下刺一分他都精疲力竭,最終氣力用竭,他被巨大的迴彈力衝擊,整個人被彈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口吐鮮血,兩眼翻白,當場昏死過去。


    這個結果也許在宋祥仁和卓科的意料之內,他們藉此終於傷了烏鶴不由揚眉吐氣甚是得意。而更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隨著烏鶴的倒地,籠罩著君陌心的罡氣罩竟然消失了!


    也許是烏鶴拚死破了罡氣罩,也許是君陌心在跟烏鶴對抗的過程中亦精疲力竭,失去了罡氣罩的君陌心就像被拔去了尖牙和利爪的野獸,麵對千軍萬馬的包圍,等待他的隻有被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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