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裏。

    太後眼中閃著綠幽幽的光,凝視紅淚良久,說道:“就這些?”

    “是,奴婢聽到的就這些。”

    太後靜靜的坐在那裏半晌,心裏暗暗思拊道,這事是誰傳出去的?想知曉這事的人,圓兒、杜姑姑,哀家早已處死,難不成還有人知道。不過,這到是個除掉木家的好機會,想到這裏,她不禁興奮起來,可轉念又一想,不行,依歸鴻的性子,若知道此事,還不跟自己這個姑姑鬧翻了。看來,這事實在棘手的很,自己還得好好思量才是。突然,她好象想到什麽,笑著道,“皇上的意思?”

    “迴太後,奴婢聽說皇上昨天一怒之下訓斥了婉妃娘娘,還下旨要婉妃娘娘閉門思過,任何人不可踏進昭陽宮一步。”

    “奧,”太後點點頭,皇上如此盛怒,也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想木輕煙與婉儀長的相似,恐怕皇上早已把她當成婉儀般寵愛,現在聽到這樣的傳聞,怎平和嗎。但不知歸鴻現在如何,他是否知道這消息呢?千萬不能讓他去見輕煙,想西部告急,上官飛大舉進犯,何不派歸鴻去,一則斷了他的念頭,二則趁他不在,也好讓小李子下毒,毒死婉妃,就算他迴來,也晚矣。

    正在這時,小安子進來跪下說道:“大理寺包大人求見。”

    “宣他進來。”

    不一會,就見包大人走了過來,躬身說道:“臣參見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太後麵無表情,盯著他說道,“不知包大人有何事要奏請哀家啊。”

    “迴太後,是為了胡太醫的夫人苗蘭,她被關後,整日哭哭啼啼,說自己冤枉,近來,她更是尋死覓活的說有要事要見太後,臣無奈,隻好過來奏請太後,看如何發落。”

    “見,當然見了,哀家要聽聽她將說些什麽?”太後目光陡地一閃,“去,傳她來見哀家。”

    上官雲躺在床榻上,想這幾天事。她讓采菱將消息傳開,便聽說皇上訓斥木輕煙後將她軟禁。可太後還未有什麽舉動,哼,我就等著,看你還能出什麽招。不過,采菱,這丫頭到底去那裏了,難道是怨我逼死胡太醫而去告密了,要不怎麽會兩天都沒見蹤影。想到這裏,她突然湧起一陣不安,於是大聲喊道:“小鄧子,還不去找采菱,若找她不到,你就別迴來了。”

    “不用找了。”門外突然傳來蒼老低沉的聲音,不一會,就見太後扶著紅淚走了進來,她的眼圈有些發暗,大約昨晚沒有睡好,顯的有些疲憊,但目光流動,灼然生光,她在殿門略停了一下,掃了眼上官雲,便來到眼前。

    上官雲抬頭一看,頓時臉色變的有點蒼白,慌張的爬起身來,跪在地下。太後重重的哼了一聲,便扶著紅淚坐在床榻上,“不用找了。”太後咬著細碎的白牙,笑著道,“恐怕你把這皇宮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她,她已被哀家打死了。”

    上官雲聽後渾身一顫,癱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她,太後見她這樣,很滿意的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哀家要和皇貴妃說幾話,沒有哀家的旨意,誰也不能進來。”

    見眾人離開後,太後起身離座,來到上官雲麵前,伸手摸了下她的頭發,長歎一聲,“唉,四兒,你為何要這樣做呢?你毒害母後,母後就不說了,你為何要害死公主了,她還是個孩子?”

    “哈哈,”上官雲狂笑著站起身來,手指著太後,說道:“你說我為什麽?要不是你,我早和歸鴻在一起了,怎會在這皇宮裏不人不鬼的活著?”

    “是,哀家當時的確有私心,可當時你也是同意的,而且後來不是也喜歡上了皇上了嗎?”

    “哼,我是皇上的原配,卻被孟羅二女占了先,本想兩人死後,我就是皇後了,可你卻讓眉兒這黃毛丫頭當了皇後,而我卻隻是德妃,你說我如何咽下這口氣呢?”

    “唉,要怪隻怪你姓上官,而不姓林,哀家不讓眉兒當皇後,難道這你這外姓人當嗎?”太後冷笑的說道:“你若老老實實的話,哀家會讓你享不盡榮華富貴,而不是象現在靠裝瘋來苟言殘喘。”

    “想我爹爹為你林家死心踏地的賣命,卻落的鳥盡弓藏的下場,你認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想當初,我林家剛剛滅了孟家,內外憂患危機四伏,不得不借你父親的力來壓服群臣,但你父親貪心不足蛇吞象,竟派人去偷那東西,妄想得到後,就可取代林家。要不是你家家奴告密,哀家這才狠下心來滅你上官家,卻沒想到你父親竟逃到西部,哀家本想利用你來牽製你父親。但現在你父親已反了,哀家留你也沒用。”

    上官雲聽後,全身一震,下意識的盯著太後,問道:“你說我父親反了。”

    “是,哀家已讓歸鴻前去征討了。隻怕不多時,就可取你父親首級的。”太後獰笑的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你利用采菱來勾引胡太醫,讓他與你合夥殺死晚霞,你又威逼他害死公主,你以為這事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胡太醫在臨死之時,將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了他的夫人苗蘭,哀家將她全家關在大理寺,本想皇後好了,就放出來,可那苗蘭還以為被打入死牢,害怕被處死,便告訴了哀家,接著哀家讓人將采菱抓起來,嚴刑逼供,卻沒想到她倒挺硬的,始終沒吐一個字。”

    上官雲長歎一聲,笑著說:“你既然知道了,何必再來問我呢?”

    太後目光閃出殺機,哼地冷笑一聲道:“你倒是很痛快,不過,哀家問你,這些謠言可是你傳出去的。”

    “是。”

    “想歸鴻苦苦哀求哀家饒你一命,你卻忘恩負義,將他陷於不忠的境地。象你這喂不熟的狼,哀家還如何將你再留於世上。“

    “哼,這勝者為王,敗著為寇的理我還是明白的,現在我上官雲活著就一心想報仇,早已將生死置之腦後,恨隻恨我道行太淺,無法報仇雪恨,不過,你也別太得意了,是贏是輸還不一定呢。”

    “事到如今,哀家也不瞞你,歸鴻走後,哀家會毒死木輕煙,再調附近的兵馬來京城,到時內外夾擊,木家定會鏟除,至於皇上。。。。。。。”

    未等她說完,上官雲失驚的喊道:“難道你們想謀權篡位。”

    “哈哈,謀權篡位?哀家還沒那野心,哀家隻想讓皇上知道什麽叫違命侍從。若他學不會的話,那可以交給太子去學。”太後冷冰冰的說道。然後,她看了上官雲一眼,喊道:“來人啊。”

    見紅淚走進來,太後厲聲說道:“去,傳哀家的懿旨,說上官雲謠言惑眾,就賜她三尺白綾,讓她自縊吧。”

    文昕盯視著窗外蕩漾的碧波,眼中波光幽幽。劉風抬頭看著他,見他並未言語,便又伏下頭去,良久才喊道:“皇上。”

    文昕臉上像掛了霜,語氣也變的陰冷,說道:“你有何事?”

    劉風不禁微微歎息,輕聲吟道,“皇上,不是說婉妃娘娘是冤枉的嗎,皇上怎麽看上去並不開心啊,難道皇上還有什麽疑慮的?”

    “唉,”文昕徐徐說道:“朕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想起林歸鴻替她向太後求情的事就不安?”

    “奴才覺的皇上多慮了,婉妃娘娘入宮以來久居深閨,未曾做過什麽不軌之事,怎麽會傳出與其他男子暗通款曲的事呢,至於那求情的事,婉妃不是說了嗎?這輕煙之名實在普通,隻怕這朱雀國上下叫此名字的多的很,皇上又怎會認為這輕煙就一定是婉妃娘娘呢?

    “你不覺的她的理由很牽強嗎?朕現在還是無法相信。”

    “這。。。。。”劉風想了想道:“那陛下何不找木大人過來問個清楚,好歹木大人是婉妃的父親,陛下的舅舅,又怎會瞞皇上呢?”

    “他,”文昕幽幽的看著她,緩緩說道:“隻怕他也不會對朕說實話吧,朕現在都不知還該不該相信他,想他將輕煙送入宮裏,還不是因為與婉儀長的如此相似,而朕又對婉儀念念不忘,他費盡心機的來討好,你又如何知道他對朕不會隱瞞此事呢?”見他這麽說,劉風萬萬沒想到他竟多疑成這樣,一時竟無話可說。

    正在這時,一太監進來跪下說道:“皇上,昭陽宮的念夕要求見你。”

    “念夕?”文昕一愣,便說道:“傳她進來。”

    不一會,念夕走進來,跪下說道:“奴婢見過皇上。”文昕擺擺手,不耐煩的問道:“你為何事要見朕?”

    念夕跪在那裏,膽怯的說道:“是為了婉妃娘娘。”

    文昕一聽,不覺心一緊,問道:“婉妃怎樣了,說,快說?”

    念夕徐徐說道:“自從皇上那天走後,娘娘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殿裏,不吃不喝,已三四天了,奴婢很擔心,去請太醫,太醫們卻說皇上下旨不得進昭陽宮,可眼見娘娘越來越虛弱,奴婢萬不得已這才求見皇上,皇上救救娘娘吧。”說著,她滿臉戚容,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文昕仿佛被電擊一般,驚慌的站起身來,臉頓時沒了血色,變的又青又黃,半晌,才對劉風喊道:“快,快去叫太醫,隨朕前去昭陽宮。”

    到了昭陽宮,隻見婉儀躺在那裏,神色憔悴,臉色幹黃,微有偶爾閃動一下的眼睛,才在那刹那間還帶著往日的奪目。文昕見她這樣,也覺心酸,連忙招手讓太醫進去診治,而自己站在麵前,一眼不眨的盯著她,心裏暗暗祈禱著,趕快好起來吧,朕再也不會錯怪你了,凡事都會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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