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一次隻有受重傷後我才會發現,原來我連個可以避風的港灣都不曾擁有過,漂泊似乎成了我注定的命運,即使背負著冥差的使命,我依然是個遊蕩於世間的無主孤魂。


    這滿身的傷口若是換做別人,隻怕早已奄奄一息,這對連痛覺都沒有的我來說就隻是傷口而已,隻需要適當的清洗跟時間,很快我就會恢複如常。


    身行已死靈魂不滅,這也許是屬於我,最大的悲哀……


    睜開眼看到胡天養趴在床邊,單手支腮不時的點頭,那酣睡的模樣像是累壞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身在雲陽垌,可我連自己是怎麽過來的都沒有印象。但是看到他,我莫名的安心,有些吃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可能是因為動作太大驚到了他。


    “你醒了?感覺好點兒沒?”天養揉了揉眼睛,有些緊張的看著我。


    “沒事。我怎麽在這兒?”


    “你別問我,問你自己。”天養白了我一眼道。


    說話間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腰間,當我發現腰間的天陰囚不見時,不禁緊張起來,這一細微的動作被胡天養看在眼裏。


    “你再找它吧?”說話間胡天養從身後取出天陰囚,卻沒馬上還給我,“這裏麵究竟關的什麽人,我很少看到你對一件東西如此關心。”見我不出聲,天養歎了口氣把東西遞給我道,“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不過你下次受傷之前麻煩你先通知我一聲,如果不是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你死在我們家門口都沒人知道。”


    我接過天陰囚。


    有一種東西叫做本能,每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第一個能想到的地方從來不是地府而是雲陽垌,第一個能想到的人從來不在地府而是胡天養。


    “謝謝。”


    “哎呀!哎呀我去!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哈,真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還能從你嘴裏說出這兩個字,不容易啊!”


    以前我總是把他沒有理由的幫助當做是一種理所當然,甚至沒有過心存感激。所以當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表現出的激動、興奮甚至手舞足蹈,雖然誇張但我心裏卻是暖的。


    “行了你先歇著吧!我去給你看看藥好了沒,這兩天家裏就我一個人,還得照顧一群病號,我這都快忙不開了。”胡天養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就他自己?那白道冉跟花如雪去哪兒了?我想問,可我問不出口。問了我就不是啊k,因為啊k不會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的冥差大人,你的情緒在影響我,你在難過……”天陰囚忽然震動,裏麵發出馬尋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傷。


    “我有名字,啊k。”雖然當她說‘我的情緒可以影響她’的時候我為之一振,當初周曉能探知我的行蹤時那種不安再次湧現,隻是‘我的冥差大人’這個稱唿,我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這時胡天養踹開門,端著藥碗呲牙咧嘴的從門外跑進來,我下意識的點了下天陰囚,馬尋配合的安靜下來,我順手將天陰囚別在腰間。隻是當天養將藥碗放到床頭櫃上的時候,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氣息是我完全不熟悉的,甚至是陌生的。


    那一刻我腦子裏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不是胡天養,他是誰?


    “看我幹嘛?趕緊把藥喝了,涼了沒藥效。”他刻意的後退,與我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捏著耳朵跺腳的動作,說話時的語氣,都與胡天養如出一轍,如果說他不是,那天養去了哪兒?他又是怎麽悄無聲息的進來不驚動任何人的?究竟是什麽人能偽裝的堪稱完美?如果他是,那他身上這不屬於他的氣息又從何而來。


    想知道他想幹什麽,就得把藥喝了,打定主意,我看了他一眼,端起藥碗一仰而盡。


    “這藥可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對你的身體絕對沒有傷害,隻不過半個小時內你都動彈不得。”果然半刻後,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將目光停在我腰間的天陰囚上,衝著我笑噴噴的說道。


    “胡天養在哪兒?”我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寒徹骨,冷冷的開口問道。


    “哈哈,冥差大人好眼力,這麽快就看出來了,不過似乎有點晚。”


    他也不再隱藏,露出本相一身純白正裝發黃瞳黑,雙手插兜半倚著門麵對著我,麵部輪廓精致很精致,尤其是始終上揚的嘴角,看上去帶著壞壞的感覺。


    但是我確信這個人,我從未見過,尤其是他現在的行為,正在觸碰著我的底線。


    “我現在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麽認出我來的,我自認為自己的偽裝技術無人能敵,你這可是在砸我的招牌啊!”大笑著對我說道。


    “把人交出來。”


    我沒心思去迴答他任何一個問題,我隻想知道天養現在身處何處,是否安全僅此而已。至於他的偽裝術,如果他偽裝的是旁人,我也許會無從查覺,但是對有近八百年交情的胡天養,他身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你別忘了你現在可動不了身,我就是當著你的麵殺了他,你好像也無能為力,語氣在這兒跟我耍橫,不如省省力氣。”哪人暗諷的說道。


    我看了那人一眼,冷笑著聳了聳肩,他立刻緊張起來,嘴裏連連嘟囔著“這不可能。”沒錯如果我毫無察覺,就一定有可能,但是對於一個我明知有問題的人,我不可能用自己做賭注。


    “你是怎麽做到的,不可能有人能破了我的定身符。”他驚慌的瞪大雙眼,有些猙獰的問道。


    “我沒必要告訴你。”言畢我以出現在他麵前,右手緊緊的鎖住他的喉嚨處,“把人交出來。”能激怒我的事,很少,能激怒我的人,他算第一個。


    “媽,媽的,胡天養別玩兒了,我快死了……”隻見那人不停的用力捶打我的胳膊,原本光澤的臉色變得蒼白,略顯虛弱的發聲。


    他這句話喊得我懵了一下,隨後就看到門被打開,天養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麵前,我當時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有種,被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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