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瑜體內的惡靈名叫餘樹,死時27歲。


    幼時父母常爭吵不休,他基本上是在鍋碗瓢盆亂飛的環境中長大的,十三歲時媽媽跟個有錢的老男人跑了,他爸沉迷賭博,根本不管他,從此在餘樹幼小的心裏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餘樹的童年基本沒有愛,跟著一些社會上的人混日子,什麽偷東西攔路搶劫,打架鬥毆,他差不多都做過,20歲的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女孩兒,開始改邪歸正,想要認真過日子,但是再一次,他被拋棄了。


    那個女孩兒像他媽一樣,跟有錢的男人跑了,他內心深處那顆對女人憎恨厭惡的種子發芽了,他開始瘋狂的在夜晚尋覓單身女人,而趙欣瑜是餘樹唯一一個失手殺害的女人。


    “他生前罪行累累,死後仍舊執迷不悟,即使地獄容他,我都不會容他。”ivan在翻閱過生死簿後,難以壓製心中的怒火。


    “哥們兒,想救人就得服軟,按照他的心情來,咱們才有機會出手,就你現在這狀態,他一看橫豎都是死,還不拉個墊背的。”胡天養手搭在ivan的肩膀上,勸說道。


    “你們都出去。”


    言畢,胡天養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拉著ivan走出客廳,而我則留在了客廳裏,站在趙欣瑜的正對麵,歪著頭注視著她,我想知道現在控製這個身體的,究竟是趙欣瑜,還是餘樹。


    “啊哦,啊,你想幹什麽?”


    關節發出吱吱的聲音,男女音重疊的聲效,聽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紅瑩瑩的眼睛冒著迷惑人心的光芒,如果不是她被專治惡鬼的捆冥鎖綁在椅子上,隻怕胡天養他們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我想幹什麽你應該很清楚。”


    我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對我來說弄死一個惡靈,比掐死一隻螞蟻都容易。如果不是她情況特殊,我早已動手,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不,你不敢。殺了我就等於殺了她,這麽漂亮的美人兒那個男人下得去手?如果不是我失手,沒準她現在就是我的女人了……”餘樹猥瑣的肆意妄為的大笑著,卻突然變臉道,“這個臭女人,她不但毀了我的身體,還將我靈魂吞進了肚子裏,此仇不報難消我心頭之恨。”


    “那你想怎麽辦?”


    “怎麽樣?當然是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反正我們現在是一體,她可是冥王欽點的冥差,我就不信你們有人敢動她。”餘樹得意的大笑著。


    這時趙欣瑜的身體卻突然不受控製,發瘋一般的斯嚎著,發出陣陣令人難以忍受的尖叫。每掙紮一次捆冥鎖就會縮緊一分,每縮緊一分就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殺,殺了我,殺了我,絕對,絕對不能,絕對不能讓這個畜生活著……”


    趙欣瑜的眼睛有一隻變迴了黑色,眼中滴落的流水,不是因為身體上帶來的疼痛,而是精神上。她在以殘敗之力對抗體內的惡靈,試圖擺脫惡靈的控製,將其壓製到原本屬於他的黑暗中。


    “你瘋了,殺了我,你也別想活。”餘樹的聲音再次出現。


    “快,趁現在,趁現在我還有意識,殺了我吧!”


    此刻的趙欣瑜抱著必死的決心,她傳遞的信息都是帶著懇求的,寧可自己灰飛煙滅,也不願惡魔利用她的身體威脅任何人。


    我盯著趙欣瑜的眼睛,直到她微微點頭,頭上鬥大的汗珠滑落,閉上眼時露出如釋重負般的微笑。


    在確定了她的想法後,從身後取出那把我多年不用的兵器。此劍名曰鬼涕,是把戰國時期的青銅寶劍劍魂所化,劍長三尺二,寬半指,刃鋒利,寒光熠熠。


    出鞘之時,餘樹依然瘋狂,瘋狂的想要脫離趙欣瑜的驅殼,因為他怕死,怕真正的死去,靈魂並非生命的盡頭。


    劍起劍落間,餘樹幾乎自斷與趙欣瑜煉化的部分,逃一般的衝出趙欣瑜的體內,此時我掏出當日從趙欣瑜心中取出的那滴心血,浮於掌中默念三聲,叫了一聲“餘樹”。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應聲,殘缺的靈魂被收入這滴心血內,心血化作心血石,成為堅固的牢籠。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心血石裏發出餘樹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但他將永遠被禁錮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生生世世直到趙欣瑜的靈魂消失為止。


    此刻趙欣瑜已然暈厥不省人事,而趴門縫二人組也因為動作太大跌進客廳,一直在藥堂沒動的白道冉見證了整個過程,我再收迴心血石的時候,忍不住朝著藥堂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白道冉趕緊埋頭看桌上的藥材,不知為何看到她這副表情,我心裏居然有一絲暖流湧過。


    “哇~!我說老兄你怎麽做到的?”胡天養小跑著來到我身邊,拿著那顆心血石仰頭看著說道,“這東西居然還有這種功效,我怎麽不知道?”


    “啊k,趙欣瑜沒事吧?”果然ivan最擔心的還是趙欣瑜!


    我從胡天養手中拿過那顆心血石,交到ivan手中,“她暫時沒什麽大事,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那就好。”ivan一聽這,長出了一口氣。


    “惡靈就是趙欣瑜的心魔,心魔不除她永遠得不了大成。那顆心血石是趙欣瑜心血所化,惡靈與趙欣瑜心脈相通,所以心血石對他才有禁錮作用。你必須保存好這顆心血石,若惡靈逃脫,趙欣瑜也許會萬劫不複。”我鄭重的對ivan說道。


    ivan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卻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我,“為什麽交給我?”


    “她需要有人長期在旁監護。”我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ivan沒說話。胡天養卻暗暗的笑著給我豎了個大拇哥。


    人性最大的弱點除了貪婪跟自私,還有怕死。


    餘樹在得知即使失去肉身,靈魂依然存活的時候,仇恨使他在被趙欣瑜煉化的同時,也在學著如何控製趙欣瑜的思想。


    柳枝將趙欣瑜打成重傷,靈力削弱,讓餘樹看到了逃脫的希望,他天真的以為隻要趙欣瑜在這個時候被他煉化,那他就可以從另一種角度上獲得永生。


    事實往往是殘酷的,沒用永恆的生命。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天不報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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