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旭是個特殊的案例,也許他這一身的罪孽,受此懲罰是罪有應得,可仔細想想他說的話,其實也不是全無道理,靈魂的最初都是純潔的,汙染了這純潔靈魂的是環境,是忍心,是命。


    我獨自坐在洋河岸邊,靜思冥想,生命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麽?這個問題再次困擾著我,千百年來,我以為我尋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義,我以為維護這永恆不變的秩序,就是我畢生的使命,但這使命是對是錯?


    我陷入了迷茫。


    “你覺得我做個陰陽先生如何?”周曉突然出現,靜靜的坐在我身邊,不經意的開口。


    可能是剛才過於入神,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出現。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周曉會有這種想法,陰陽先生這個職業,不是什麽人都能當的。雖然周曉有著優越的先天條件,短短30年的壽命,他又能有何作為?


    “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我問道。


    “不為什麽,隻是想真正的了解陰間,了解你。我這雙眼睛,讓我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直到你的出現,我發現那個世界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恐怖,其實一直以來我看到的那些麵目猙獰的麵孔,都存在我假象成分,而你讓我看到了真正的鬼。我就是想用我這雙眼睛,幫幫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周曉憧憬的說著,但是他的憧憬在我眼中,卻顯得有些幼稚。


    他將陰陽先生想的太簡單了,除魔衛道嗎?這隻是其中一方麵,他們要擔的因果是常人想象不到的,五弊三缺必犯其一,這都不是鬧著玩兒的。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就像兩條平行線,都有屬於自己的法則,有些東西遲早會了解,身為人的時候,做好人該做的事,不是每個人眼中的陰間都是一樣的,過分探究對你沒有好處。”我對周曉說道。


    鬼屬陰,人屬陽,就像正負兩極一樣互相排斥,根本不能組合在一起。過分的親近鬼神,將給他帶來無法預計的災禍,尤其是擁有陰陽眼介於陰陽兩界之人。


    周曉低著頭沒在說什麽。


    這時河裏傳來撲通的一聲,好像什麽東西掉進了水裏,本還低頭不語的周曉,馬上起身朝著河裏張望,就見夜色朦朧中,一個人影在水中一上一下的,伸著胳膊,似在唿救。


    在落水人不遠處有一條小船,一個男人似乎再想辦法施救,那一亮一亮的光點,應該是手機,那個人很可能在打電話求救。


    “你快救人啊!”這是周曉在確定情況後說的第一句話。


    “救人是人該幹的事,我的任務是勾魂。”我說道。


    “我還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嗎?問題是我不會遊泳啊!”周曉怒氣哼哼的說道,一邊說,一邊朝著距離哪裏較近的低岸跑去。


    “你可以報警。”我提醒般的說道。


    我話音才落,周曉還沒來得及將手機掏出來,不遠處就傳來了警笛聲,而河裏那個影子已經沉下去了。我在周圍建起結界,算是下意識的不像讓周曉暴露在警察麵前。


    人很快被從水裏打撈上來,但是已經斷氣了。


    “你早知道他會死,才提醒我報警的對吧?”周曉問道。


    我沒說話。可以說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這個人,我的職業讓我能感知到任何將死之人渙散的靈魂。


    “奇怪,為什麽沒有看到她的靈魂?”看環顧四周,然後奇怪的問道。


    “你沒看到她的腳踝嗎?這水下,有水鬼。”我看了一眼被抬到擔架上的屍體說道。


    “水鬼?長什麽樣?”周曉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說道。


    “無知。水鬼是一種生物,並非你們人口中所說溺水身亡人的靈魂所變,如果靠尋找替死鬼就能投胎,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逃脫地府的製裁。”我說道。


    周曉失望了哦了一聲。


    傳說中的水鬼,其實就是水獺,水獺晝伏夜出,以魚類喂食,善於遊泳和潛水。由於水獺是一種肉食性動物,它們往往會先咬破腳,放血,然後撕扯進水,成人很容易逃脫,但是對於不會遊泳的人來說,有可能會因此致命。


    我起身至河中央,在那人遇難的地方,閉目冥念,水中出現一個小型漩渦,那個女人的靈魂從水中緩緩升起。


    “張晴。”音未落,生死簿上張晴的名字已消失。


    我帶著張晴的靈魂來到岸邊,周曉再仔細觀察過張晴的靈魂後,問道,“為什麽她的靈魂跟之前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怎麽感覺好像沒有意識?”


    “因為是淹死,在水中停留的時間過長造成的。”我繼續說道,“在我打開結界之前,會將你送至安全的地方。”說完,沒等周曉反應,他已消失在我的結界中,而我則帶著張晴的靈魂入了地府。


    黃泉路上,張晴的靈魂在慢慢複蘇,彼岸花開不見葉,映紅的道兩側,這場景讓才恢複理智的張晴有些慌亂。


    “我死了對嗎?”張晴含著淚說道。


    我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他會救我,沒想到他居然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淹死,而無動於衷。”張晴埋怨的說道。


    我沒有出生,張晴自顧自的說起了有關她的事。


    原來張晴口中的他,是她的男朋友叫霍天,原來是名遊泳運動,多次在大賽個人泳競技賽中奪得頭籌。但是不久前霍天在比賽中,因小腿抽筋,不但沒有拿到名次還險些淹死,從那之後他開始怕水。


    張晴為了幫男友找迴失去的水性,經常在晚上帶霍天到洋河劃船,希望他可以不再怕水,但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霍天都無法對抗恐懼。


    當天晚上,兩人跟往常一樣出來,但是霍天的怯懦,讓張晴失去了耐心,兩人在船上吵了起來,由於船體搖動,一個沒站穩的張晴栽倒了水裏。


    “我是不是死的挺冤的?”張晴苦笑著問道。


    “冤由人選,怨由心生,無冤無怨得超生。”說完我將張晴送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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