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底進行了撤退。


    安徒生的寶具【為你撰寫的故事】(marchenmeineslebens),乃是通過將一個人的人生與態度在紙上體現出來,以規劃出一個人“完美而理想的形象”,再通過將這個理想中的形象映射在他本人的身上,從而達成強化的目的。


    承受了理想化強化的安諾,用自己的聖光擋下了高文的聖光和暴走莫德雷德的寶具,掩護了大批難民的撤退。


    他本想召集風暴之王,與其他兩位圓桌,共同再次嚐試強攻,但是難民們的撤退沒有完成,而城牆之上,也出現了第三個身影。那個身影一頭紅發,神情憂鬱,拉開長弓,滿是警告之意。


    安諾很強,不假,他強到甚至能夠一人獨鬥白天的高文和暴走的莫德雷德,但他沒法做到在崔斯坦的箭下保護住藤丸立香和其他難民,如果說莫德雷德的【暴走】和高文那突然讓黑夜變成白天的能力,都是獅子王給予的【祝福】的話,那麽崔斯坦沒道理沒有這種祝福。


    而且這種祝福,八成是對他的性格甚至人格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從那天崔斯坦毫不猶豫的屠殺平民,與命令部下用生命為自己拖延出逃跑的時間這兩點來看,現在的崔斯坦,和那個憂鬱悲傷,但實則溫柔善良的騎士,早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現在的他隻是比之利劍還要沒有感情的武具罷了,獅子王握著這柄武具,對著大地展開了屠戮。


    三名得到強化,而且性情大變的圓桌騎士,不知道在哪裏的阿格規文,加雷斯,蘭斯洛特三騎圓桌騎士,以及天空中飛舞著的飛龍,還有不知道會不會出手,什麽時候出手的獅子王,和獅子王的坐騎,那白龍的屍體,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升上天空。


    聖都之內巨大而駭人的力量,饒是站在城門處,安諾都能夠感覺到。


    因此,藤丸立香給予安諾的指令是——撤退。


    由安諾,賓度和帕西瓦爾三名騎士,掩護難民們的撤退,等待難民們大部分都脫離了那些肅正騎士的追擊範圍,三人再退出來。


    藤丸立香從來沒想過要救下每一個人,或許這也是她為什麽不會被獅子王的聖槍所選中的原因吧。


    但她的想法其實更加單純。


    那就是在力所能及,不傷及自己的目的的情況下,盡可能多的拯救自己目光中承受災難的人們。


    高文的體力無窮無盡,暴走的莫德雷德也比想象之中要強得多,六名圓桌騎士的戰鬥根本就無法快速分出勝負,哪怕有安諾也不行,麵對未知的敵人,在得到足夠的情報之後暫時退卻,是最好的選擇。


    龍群得到了命令,俯衝下來,追殺四散奔逃的難民,阿爾托莉雅·alter,貝狄威爾和瑪修竭盡全力的阻擋,而肅正騎士,大部分都是達芬奇阻擋的,她用自己的寶具,一發【萬能之人】(uomouniversale),炸翻了很多肅正騎士,給難民的大批撤退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而這一切,都在真正的太陽升起之後,塵埃落定。


    獅子王的聖堂之外,三騎圓桌騎士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裏,低下頭,沉默不語。


    他們正是在城門處同迦勒底戰鬥的高文,崔斯坦,莫德雷德。


    除了崔斯坦,高文和莫德雷德的臉上都帶著沉肅的表情,映照著聖堂地麵的眼睛中,帶著旁人難以看見的悲傷。


    圓桌騎士直到最後都團結一心的圓桌騎士,如今,竟然將劍鋒指向了彼此。


    這是


    多麽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除去被陰謀所左右,身不由己的蘭斯洛特和莫德雷德,圓桌之中從未出現過背叛,更沒有出現過與彼此操戈。


    這甚至是頭一次,出現在主觀意識的情況下的對抗。


    阿格規文背身退出了獅子王的房間,將那華麗巨大的門戶關閉,然後轉過了身來。


    “王已經睡去了,恥辱的騎士們,有什麽要匯報的,可以先匯總到我這裏,我會在之後匯報給王。”阿格規文看著三位圓桌騎士的眼神之中,略有憤怒,但更多的,還是歎息。


    白騎士安諾嗎


    如果對手是他的話僅憑這三人,怕是有些難以對抗。


    “抱歉,阿格規文卿.”高文率先走了出來,略有落寞的說到,“沒能夠完成聖選與聖罰,是我的責任。”


    “不,高文卿毫無疑問已經全力出手了。”莫德雷德有些焦急,上前一步說到,“是我失去了理智才導致.”


    “你們不用多說。”阿格規文側著身子打斷了兩位騎士的話,“王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也知道,伱們絕對都已經全力出手了。”


    “隻是麵對的是曾經的圓桌之師,不列顛之壁安諾,才會戰鬥的如此艱難。”


    “但是.”


    阿格規文的目光變得有些兇惡了起來,看著自己的親生弟弟和後輩。


    “你們應該清楚,這並不能成為你們失職的理由。”


    “給聖拔造成了多餘的影響,即便你們是圓桌騎士——都難逃死罪!”


    三人的腦袋低的更低,都沉默了下去。


    是的,影響聖拔,增添變局,即便是圓桌騎士,也絕對難逃死罪。


    “那麽,就由我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好了真是讓人悲傷啊。”崔斯坦輕歎了一口氣,手已經攀在了劍柄之上,“能夠處刑圓桌騎士的,唯有王一人,但若是讓王來砍下圓桌騎士的頭顱.”


    “那副光景,未免也太過於讓人心生絕望”


    莫德雷德和高文側過臉看著拔出劍的崔斯坦,都有些觸動。


    “你是想讓你的血,汙染了王的禦前嗎?”阿格規文嚴厲的聲音在走廊之中迴響。


    “啊,我不是”崔斯坦慌亂的將剛剛放到脖子上的劍挪開。


    “無需解釋,崔斯坦,這隻不過會讓你的罪責繼續增加而已。”阿格規文呲笑了一聲,“得到了【反轉】祝福的騎士啊,現在的你,真的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你嗎?”


    崔斯坦怔在了原地,茫然無措,隻感覺阿格規文,高文,以及莫德雷德和他的距離在不斷的拉遠,拉遠,遠到已經看不見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手中的劍,默默地抿了抿嘴,將劍歸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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