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左村的話,睦仁的瞳孔微縮。


    “你......什麽意思。”


    睦仁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就算再神童,也改變不了睦仁心性小孩子的事實。


    他現在,已經被左村剛剛說的話,牢牢地吸引住了。


    “字麵意思而已。”左村拿起茶壺,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是要幫我父親?”睦仁感覺自己心髒跳的很快。


    “不是我要幫,要幫的也不是你的父親。”左村將溫熱的茶水喝了幹淨,“是我們要幫你,明白嗎?”


    “孝明天皇陛下可不是一個值得幫的人,如果他真的值得我們去幫,你也不會被關在這個小院子裏了。”左村麵露嘲諷。


    “......你還有其他同伴?”沉默了好一會,睦仁選擇忽略左村對自己父親的輕蔑,轉而問了左村一個問題。


    “一個人是成不了事的,成了也隻是壞事。”左村端著杯子的手晃了晃。


    “......你的誠意呢?我該怎麽相信你?”睦仁沉思良久,抬起頭,看著左村那張有些瘦削的臉。


    左村攤開雙手,笑了笑。


    “這就是誠意。”


    “什麽?”睦仁愣住了。


    “我沒有絲毫隱藏自己身份的意思,甚至在我走之後,你隨時可以對你的父皇匯報我來過,讓他在全國通緝我。”左村看著睦仁的眼角,“這就是我的誠意,不是嗎?”


    睦仁傻眼了:“好像沒啥毛病?”


    左村點點頭:“確實沒啥毛病。”


    “所以睦仁殿下,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看法了嗎?”左村暗笑了一聲,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睦仁想了想:“那......我就和你說說吧。”


    “我的想法是......如果可以將幕府的權利,重新拿迴到天皇的手中,由天皇來治國,同時和外國人建立穩定的外交關係,一定程度上利用外國人的力量,驅虎吞狼。”


    “現在的日本距離分裂隻差一個登高一唿,幕府根本掌控不住局麵,繼續提倡公武合體隻會讓公家和武家都丟掉顏麵,而且公武合體派和尊王攘夷派鬥的歡快,隻會消耗內部的精力。”


    “......這就是我大概的看法。”睦仁說完這段話,喘了口粗氣,冷汗直冒。


    “......殿下的想法和我們的想法差不多。”左村沉思著說到,“幕府既然已經朽爛,那就讓他爛,讓權利迴到天皇的手中。”


    突然想起了什麽,左村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


    “如果這麽說的話,公武合體和尊王攘夷,不也就同時做到了嗎?”左村晃著手指。


    “什麽?”睦仁愣愣的。


    同時做到,你在逗我笑?


    “你想想,殿下。”左村拍了拍睦仁的肩膀,“如果按照我們的想法,武家的權利脫離幕府,迴到你的手中,是不是在某種意義上算是公武合體?”


    “......?”睦仁感覺這話不太對勁,但是也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公家和武家的權利都拿在你的手裏,在這個國家你的權利最大,這是不是尊王?”


    “......!”


    “和外國人關係搞好了,沒有外國人的威脅了,這又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攘夷?”


    “......!!!”


    睦仁想了半天,撓了撓後腦勺。


    說不出話。


    “您多想想吧,睦仁殿下。”左村沒有再說更多的東西了,拍了拍睦仁的肩膀,“如果有必要,我會再來拜訪您的。”


    揮了揮手,左村後仰一跳,翻過了牆。


    留下待在原地懷疑人生的睦仁。


    ......


    時間緩慢推移。


    六月份。


    英國終於忍無可忍。


    三次惡劣的外交事件終於讓英國選擇了出手。


    英國人的艦隊開到了日本最南端的鹿兒島,絲毫沒有交涉,直接炮轟鹿兒島。


    與此同時,另一支艦隊直接開到江戶,向著孝明和德川家茂的老巢進發。


    而勝海舟訓練的,裝配了大炮和步槍的日本艦隊,在江戶灣處攔住了英國艦隊。


    對峙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日本全國都屏住了唿吸。


    最終,孝明抓緊籌款賠償了英國,英國的艦隊這才退去。


    恐慌消逝,所有人都在思考。


    這樣強大的外國人,惹怒了,真的會得到好結果嗎?


    衝田總司將加州清光上的血液擦拭幹淨,對著自己的隊員下令:“把這個人帶迴去。”


    “是!”


    衝田總司歎了口氣。


    現在新撰組的工作量越來越大了。


    除了剛開始那段立威的時間段以外,新撰組大概每周隻會抓三五個人。


    而現在,每天都要抓好幾個。


    而且都是那個散布在京都各個角落的攘夷誌士。


    上麵可能要有些大動作了。


    衝田總司將加州清光歸鞘,歎了口氣。


    英國人的逼宮讓攘夷派和幕府都認識到了外國人的憤怒。


    你如果真的要攘夷,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夠幾炮轟的。


    因為工作量太大的原因,現在已經開始了招募新的隊員,編製已經多擴充了一個編製,由衝田總司原本的副手井上源三郎暫代番隊隊長。


    現在不隻是新撰組,還有各個藩的藩兵,都在京都內活動起來了。


    “希望不要發生什麽壞事吧......”衝田朝著壬生村的方向看了一眼。


    “收隊!”


    “是!”


    ......


    左村這一個月沒幹什麽其他的事情。


    先是去薩摩看了一眼龍馬,和龍馬說了一下睦仁的事情,然後就迴來了。


    龍馬大致了解了睦仁的想法,但是和武市瑞山一樣,規勸左村最好不要對孝明天皇有什麽想法。


    如果真的刺殺了孝明,左村會遺臭萬年的。


    現在已經快要七月了。


    天氣真的開始熱起來了。


    左村釣上來一條魚。


    今天打算給栞奈過個生日,自然需要一點好菜。


    左村推開門,現在太陽快要下山了。


    栞奈買了一台織布機,現在正在家裏做衣服。


    左村穿著的那個黑白羽織雖然華麗,但是並不太符合左村的氣質,感覺上太過於儒雅。


    栞奈想給左村做一件真正適合左村的衣服。


    兩個人吃完晚飯,左村迴到自己的房間,他和龍馬的計劃還需要更多的完善,卷軸無論查看多少遍都是有必要的。


    而栞奈,在自己的房間裏,拿出了一封被她貼身帶著好幾年,都沒打開過的信封。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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