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村安諾,阪本龍馬,木戶孝允,高杉晉作。


    赫赫有名的【四人同盟】。


    一個因為拯救國家而出現,仿佛流星劃過天空一樣,閃耀到足以與皓月爭輝,卻僅僅存在一瞬間就消亡的組織。


    這也是左村最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時期。


    “武藏,你應該清楚,我並非是一個純粹的劍士。”


    “而且——我也不可能是一個純粹的劍士。”


    左村說的是實話。


    他的劍術天賦超絕,但如果是太平盛世,他一定不會拿起手中的刀。


    而如果是亂世,他拿起了刀,就絕對不會純粹。


    左村說過,如果自己生在太平盛世的話,或許會成為一個去研究鳥類的研究者,到時候說不定會和勞倫斯競爭上崗。


    這就是左村被確定的特性。


    明明保有著比誰都要更強,更絕頂的劍之天賦,卻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劍之心——他的道路隻有兩條。


    不拿劍。


    拿起不純粹的劍。


    “我拿起劍的理由,就是要從劍中找到拯救國家的辦法。”


    阪本龍馬負責海事,統合。


    高杉晉作負責正麵戰場。


    木戶孝允負責後勤和調度。


    左村負責的,則是刺殺和走私軍火以及其他物資,以保證另外三人有槍有刀可以用,保證他們有飯能吃,發的起軍餉。


    曾經的他們互相扶持,互相彌補,完美的在各自的領域發揮著自己的所長。


    他們距離成功曾經是——那麽的近。


    然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龍馬,高杉兩人相繼死去,左村和新政府軍直接斷聯,木戶孝允則是被困長州,艱難的想要挑起曾經高杉晉作曾經扛在肩上的責任——


    但兩個人的力量,怎麽可能比得過四個人的力量。


    他們最終還是失敗了。


    大權旁落,被軍隊中更為激進和極端的派係掌握了權力,雖然說最後江戶還是無血開城,但為了無血開城所流淌的血液——隻會更多。


    左村時常會說,龍馬就像個傻子一樣,每天都隻會笑嗬嗬的,談論著如何不靠著殺戮來拯救一個國家。


    他的願望被背叛了。


    但左村什麽都做不到。


    他最後能為龍馬做的,好像也就隻有把德川慶喜的腦袋一腳踢到海裏去。


    哈——


    他的刀,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一蹶不振的吧。


    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是感覺自己無可匹敵的,隻要按部就班的繼續行走,一定能夠走到最終的結局,可是最終——


    尤其是在那之後,近藤和土方一個接一個的死在他的刀下,愛人也在他的懷中逝去。


    “這就是我的故事。”


    左村說著這個故事,仿佛經曆這個故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曾經的他是無比的意氣風發。


    最後的他也是那麽的心如死灰。


    “saber職介的靈基,就是在我審視了自己的一生之後,才能誕生出來的。”


    “我的劍中,有蘊含什麽東西嗎?我不知道。”


    “我的心中早就沒有劍了。”


    “我所揮舞的,隻是我自己的人生罷了。”


    左村的話仿佛是平地驚雷一樣的響在宮本武藏的耳中。


    “.我不明白。”


    憋了半天,武藏隻憋出來了這麽幾個字。


    她雖然經曆過很多的世界,雖然說見識過很多的東西,但或許終究還是太過年輕,認識太過淺薄。


    也可能是因為輾轉著不同的世界,在不同的景象和人物之間不間斷的跳躍,陪伴在她身邊的——


    一直都隻有一把劍。


    “這就是所謂人生的差距。”


    “我們追求的雖然不是同一樣東西,但索性,我曾經握著的,和你現在握著的,是同一種東西。”


    “武藏,我的故事——你也知道,聽聽就好。”


    左村笑了笑,抬起頭,看向了樹梢的葉子中,灑下月光的新月。


    “你的人生,是劍也隻能是劍。”


    “我的人生早已結束,但你的人生還在繼續——說不定會一直繼續下去。”


    “如果說你能從我的故事中找到什麽可以當作營養的東西,盡管拿去好了,但不要忘了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是什麽。”


    “就算深處最低穀,就算在怎麽被人貶低,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追求.哪怕隻是曾經的追求也是一樣。”


    他抬起了手,點了點自己心髒的位置。


    “而且——我們也一樣,不是嗎。”


    “你以劍作人生。”


    “我以人生作劍。”


    “我並非是貶低自己,那隻是我人生的一部分而已,那是低沉無奈的那部分,而高亢的那部分,永遠都會保留在我那所謂‘華麗’的劍術之中的。”


    “.這樣嗎。”


    武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雖然說武藏的時代更早,左村的時代更晚,武藏日後作為天下無雙的實力,肯定是要比左村更強,但——


    毫無疑問,這一刻,左村才是那個傳道授業的長者。


    他以一個已經結束了自己人生的可悲武士,一個在高崖上展翅飛翔的雄鷹,一個從高崖上墜落的失意者的視角,對武藏說著自己的一切。


    如果說,這些話讓assassin職介的左村,那個以更見年輕的年紀被召喚出來的左村來說這些的話,說不定就是另一個場景了吧。


    “我——在上麵歇一會。”


    左村輕輕的搖了搖頭,輕踮腳尖,便仿佛飛鳥一樣垂直飛起,落在了剛剛坐著的樹杈上。


    武藏抿了抿嘴,在樹下盤腿坐下,也像左村一樣,閉上了眼睛。


    ——當然,這樣並不能帶來什麽特殊的效果,畢竟左村真的就隻是在休息罷了。


    但武藏或許需要這樣一點安靜的時間,來讓她思考一下她從左村那裏得來的東西。


    人生並不是一定要有一個貫穿始終的追求,但謹記自己當初是為了什麽而活著的——這樣的人,才能夠真正的強大。


    左村留給曆史的隻是一個形單影隻的背影罷了,在這個背影的遠處,還有著更多的影子,所有的人都在行走著,縱使是在不一樣的道路上,也沒有一個人想要停下來。


    ——


    【用人生作劍】


    所以左村先生才能抵達那樣的高度。


    至少。


    這樣的事實,是可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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