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私不禁滿腹牢騷道:“可是這怎麽查,那些死者相關的人不是都消失找不到了嗎?”


    林英眯著眼睛:“就是因為這樣,不是更加可疑,才更應該查下去。”


    鐵無私仍舊消極地說道:“道理我都懂,可是這無從下手啊。”


    林英瞪了他一眼道:“既然那些人都是因為這攝魂圖而死的,我們自然從這幅畫入手。”


    鐵無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幅攝魂圖,嘟囔道:“從這幅畫能查出什麽門]道來?”


    林英冷哼一聲道:“這畫再邪門,但終究是人畫出來的,既然都說這畫能攝魂,那當初畫這幅畫的人是何居心?”


    鐵無私眼前一亮,不禁精神為之一振:“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們查這作畫人?”


    林英盯著眼前這幅畫冷聲道:“沒錯,我已經查過了,這個畫師叫做吳丹青,人稱吳妙筆,雖然在我長安城名聲不顯,但是在江南卻是名聲很大,尤其當年這攝魂圖成為傳說之後,這吳丹青更是名聲大噪。”


    鐵無私連忙問道:“那這吳丹青現在人在何處?”


    “不在長安!”林英答道。


    鐵無私有些為難道:“那這不好辦啊,畢竟我們京兆府隻管長安這一片。”


    林英卻說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誰規定我們京兆府隻管長安城,隻要有冤案,我們都可以管,所以這次我要去外麵辦案。”


    鐵無私馬上自告奮勇道:“老大,我也去!”


    林英點了點頭:“好,你迴去收拾一下,我們今日就出發。”


    鐵無私更加來了精神,掉頭就往外跑,跑到門口時才突然想起來,馬上問道:“哎,對了,老大,那吳丹青現在在哪裏?”


    “揚州,江都!”林英幹脆利落道。


    “揚州!”鐵無私驚叫了出來,“那......誰不是也正去那個地方嗎?”


    林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巧合罷了!”說著轉過身去,嘴角微微上揚。


    鐵無私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不該跟去。


    江南道上,三輛馬車疾馳而過,紀淵坐在車裏,正仔細端詳著手裏的字畫。


    這些字畫自然都是仿品,是他們剛才在路過的集市上買的,字畫大都是山水畫,但是其中一幅畫卻讓紀淵很感興趣。


    畫上麵畫著一個湖泊,四周綠綠蔥蔥,綠竹如海,楊柳成蔭,遠處還有一座石橋,石橋的兩頭種滿了桃樹,桃花絢爛,落英繽紛。


    湖泊占了整幅畫很大的篇幅,但是偌大的湖泊當中隻有一葉扁舟,正從蘆葦叢裏慢慢駛出來,扁舟之上卻沒有人,猶如滄海一栗,顯得非常的孤寂。


    坐在一旁的孔若也歪頭看了一會兒,然後就不耐煩道:“那個老板果然是個騙子,說這畫就做攝魂圖,畫中有個女鬼,這畫中半個人影都沒有,哪來的女鬼?”


    紀淵笑道:“都說是鬼了嘛,自然不能讓你看到了。”


    孔若卻嘟著小嘴:“你難道相信那個江湖騙子?”


    紀淵搖頭晃腦道:“那個老板是不是騙子,今晚就見分曉,我今晚會抱著這幅畫睡覺,如果畫中真有女鬼,半夜爬出來,我正好會一會,說不定還能有一段......”


    “呸!”孔若有些惱怒,氣唿唿地瞪著紀淵道,“女鬼我雖然沒有發現,但是卻發現一個大色鬼。”


    孫寧在一旁輕聲說道:“拋開這些畫的傳奇故事,其實這吳丹青的畫無論是意境還是技巧,都算上等,難怪人稱吳妙筆。”


    紀淵點了點頭:“沒錯,這吳丹青確實畫功非凡,而且這家夥在這江南名氣還真是大,竟然到處都是他字畫的仿品。”


    坐在車頭趕車的顧東流卻疑惑道:“根據我們六扇門]查到的消息,這吳丹青其實年紀不大,好像才四十多歲,而且成名也沒有多久,最多才十來年,此時他在江南名氣如日中天,不知他為何這個時候突然激流而退,竟然選擇封筆。”


    紀淵有些埋怨道:“皇上就是會嚇唬人,人家隻是封筆而已,從皇上口中說出來,好像這個吳丹青活不長了似的,讓我們大冬天的,不好好待在家裏烤火,卻跑到這江南來,這個時候這江南也沒有什麽好景色啊。”


    顧東流一臉無奈:“紀兄弟,我好歹也是六扇門四大密探之一,誓死效忠皇上,你當著我的麵說皇上的壞話,讓我很為難啊。”


    紀淵翻了個白眼:“現在皇上又不在這裏,你要是想拍馬屁,他可聽不到。”


    顧東流卻臉有憂色道:“不過,說起這個吳丹青可不簡單,當年楊廣在世的時候,據說和他關係不錯,所以他對我大唐很有成見,我大唐多次邀請他進翰林院都被他嚴詞拒絕了。


    更糟糕的是,此人一直有反心,暗中支持反唐勢力,以前和前朝的遺老遺少關係不清不楚,玄武門事變之後,竟然和息王餘黨也有勾結,我們去見他,讓他幫我們忙,恐怕要費一番周折。”


    紀淵更加抱怨道:“我就知道皇上沒安好心,要是很容易的事情,也不會讓我千裏迢迢地趕來了。”


    說著他啪地合上麵前那幅畫,意氣風發道:“不過我們也正好會一會這個傳奇人物,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是真的傳奇還是沽名釣譽。”


    在長江和準河之間,湖泊密布,有一條人工開鑿的運河,叫做邗溝,也稱山陽瀆,貫穿其中,將長江和準河連接起來。


    邗溝途徑淮安、揚州,是前往揚州的重要水路之一。


    此時,在邗溝平靜的河麵上,一艘烏篷船順流而行,船頭站著一個嬌俏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


    女子撐著一把油紙傘,少見地安靜地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揚州城。


    烏篷船的另一頭,坐著一黑一白兩個年輕人。


    小黑一臉地好奇,同樣注視著前方,喃喃自語道:“前麵就是花姐姐的家鄉了嗎?”


    小白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小黑仍舊好奇地問道:“據說這也是那紀淵的家鄉,當年花姐姐就是在這裏和他一起長大的。”


    小白不置可否,半晌才一臉感慨道:“時隔多年,物是人非。”


    站在船頭的女子迴頭,有些不耐煩:“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是不是又說姐姐我的壞話了?”


    小黑連忙喊冤:“花姐姐,我哪裏敢啊,這清風路樓裏除了那膽大包天......”


    小白連忙使眼色,小黑頓悟,馬上住口。


    花月容卻咯咯笑了起來:“你們兩個真是無趣。”說著她輕輕地歎了口氣,不無懷念道,“好久沒有人說姐姐壞話了,姐姐都有點不習慣了,唉,姐姐還真是有點想那個沒良心的了。”


    小黑心直口快道:“這次去揚州,不就能碰到那家夥了嘛!”


    花月容冷哼一聲:“那個沒良心的,現在不知道和哪個小姑娘快活呢,見到他隻會讓我更心煩。”


    說著花月容轉過頭去,笑容頓斂,輕聲呢喃道:“紀淵啊,這次可能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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