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私早就不耐煩了,嚷嚷道:“好了好了,目前看來這曹老夫子,不管是因為這兇畫女鬼攝魂,還是自己想不開跳河自盡,反正就是自殺,我們京兆府也沒有什麽好查的了,不過嘛形式我們還是要走一走的。”


    曹璐微微一愣:“大人這是何意?”


    鐵無私繼續說道:“件作已經驗完屍,曹老夫子是死於昨晚亥時左右,你們都說說昨晚這個時候,你們都在哪裏,在做什麽。”


    宋繼新頓時一臉不悅:“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是懷疑我們嗎?”


    鐵無私沒好氣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形式上還是要走一走的,你們快點說一說,我們也好打道迴府,這大冷天的,誰願意看你們吵吵嚷嚷的。”


    蒹葭率先說了她的行蹤,她這兩日正好迴鄉探親,今天才迴來,還從家鄉帶了許多土特產迴來,說著她還給眾人展示了她家鄉的特產,而她的家鄉在長安城東北的一個小村莊,趕到長安城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顯然沒有作案時間。


    至於曹璐和宋繼新夫婦,他們二人聲稱昨晚正好去拜訪宋繼新的老師,亥時左右才離開的,而宋繼新恩師的家在長安城的西北角,趕到這裏也至少需要一個時辰,所以應該也是沒有作案時間的。


    詢問完三人之後,鐵無私一臉得意道:“這麽一看,曹老夫子果然是自殺,迴去我們跟京兆府尹大人匯報一下,基本上就可以結案了,你們還有什麽意見?”


    蒹葭小聲說道:“小姐不是說老爺不可能自殺嗎?”


    曹璐臉色有些難看:“沒錯,我爹爹是不可能自殺,但是如果真如繼新所說,有鬼魂作祟,那就不好說了。”


    鐵無私馬上趁熱打鐵道:“對對對,鬼魂的事情,鬼才知道,我們還是少惹為妙,既然這樣,那就這麽定了。”說著馬上就要溜走。


    林英卻突然喝道:“把這幅畫帶走!”


    鐵無私一臉為難:“老大,不是都要結案了嗎?還要這幅畫做什麽?”


    林英道:“就是走個形式也需要暫時把這畫帶迴京兆府,呈給府尹大人看看才對。”


    鐵無私隻得再次將那幅“攝魂圖”拿在了手裏。


    京兆府一行人果然很快便離開了曹府,在路上長孫煥忍不住道:“真得就這樣結案了?”


    “怎麽了?”林英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了?”長孫煥壯著膽子說道。


    林英沒有迴答他,而是轉頭對鐵無私道:“這次表現不錯,戲演的很好。”


    鐵無私馬上哈哈大笑起來:“都是老大平時教得好。”


    林英一臉欣慰,自從上次從洛陽迴來之後,這鐵無私表麵上還和以前一樣,膽小猥瑣,好吃懶做,但是其實已經悄悄改變了許多,尤其在查案上麵,已經非常的積極了。


    長孫煥一頭霧水,半天才反應過來:“鐵捕頭剛才是在演戲?”


    鐵無私洋洋得意:“那是當然的了,老子一眼就看出來那曹老夫子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哦!”長孫煥一臉敬佩,“還請鐵捕頭賜教。”


    林英說道:“盡管兇手想方設法將曹文君偽裝成自殺,包括自殺動機,甚至還弄出‘攝魂圖’這種伎倆,但是卻有很多破綻。


    比如,我們進了曹府的院子,發現院子裏還有正在攤曬的文稿沒有收起來,有泡好的茶沒有來得及喝,有研好的墨沒有寫字,有擺了一半的棋沒有下完,有讀了一半的書沒有合起來,這些都說明了曹文君這兩天並沒有自殺的打算,相反似乎有客人來訪,讓他心情大好。”


    長孫煥歎為觀止道:“原來有這麽多破綻,英兒你這麽一說,真讓我長見識了。”


    一旁的鐵無私也是一臉震驚。


    長孫煥這時突然想起他來,連忙問道:“鐵捕頭又是根據什麽判斷出來的?”


    鐵無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我......嘛......不說也罷。”


    “說來聽聽!”林英瞪著他。


    鐵無私結結巴巴道:“我就是覺得蒹葭那小姑娘這麽水靈,有這麽一個小姑娘伺候著,鬼才想著自殺。”


    長孫煥更加目瞪口呆:“這次是真的長見識了。”


    接下來林英開始吩咐眾京兆府的捕快,讓他們核實曹璐夫婦和蒹葭的不在場證明,看看三人有沒有撒謊,同時要求派人盯著三人,看看三人最近都會做什麽。


    長孫煥終於明白了林英的用意,不無感慨道:“原來你們這是在演戲給兇手看啊!”


    眼看快要到了京兆府,鐵無私又開始嚷嚷道:“老大,你真打算把這幅畫放到京兆府裏啊?”


    林英斜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把它帶迴家,我也沒意見。”


    鐵無私一臉為難:“老大,這種事情啊,我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是真的怎麽辦?”


    林英冷笑道:“那正好讓你和眾兄弟們像長孫公子一樣,長長見識,見見女鬼都長什麽樣。”


    接下來林英就和眾捕快開始忙碌起來,經過他們的查證,宋繼新的老師竟然是當朝的大儒孔穎達,現任大唐國子監祭酒,難怪提起老師,宋繼新一臉驕傲。


    經核實曹璐夫婦二人並沒有說謊,事發當晚確實在孔穎達家中作客,直到亥時才離開。


    至於蒹葭,京兆府也派人去了她的家鄉,她家鄉的鄉親們也可以作證,那晚她確實在村子裏,沒有迴長安。


    這麽一來,他們三人確實都沒有撒謊,但是卻也都沒有作案時間?


    難道曹文君真的是自殺?


    從京兆府出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了,林英和長孫煥並肩走在朱雀大街上。


    路上行人稀少,寒風蕭瑟,林英不由地縮了縮肩膀。


    長孫煥見狀,想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林英披上,林英似乎已經猜出了他的心思,連忙說道:“不用,我是習武之人,這點寒氣還是能承受得住的,倒是你不要逞能,你若是感冒了,我可不好向長孫叔叔交代。”


    長孫煥啞然失笑。


    林英略帶歉意道:“今天讓你跟著忙碌了一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可能都不能陪你逛長安城了。”


    長孫煥卻笑了笑道:“我倒是覺得跟著你們查案很有意思,如果英兒你不介意的話,我明日打算還來,也許這個案子我能幫你們破了。”


    林英白了他一眼,有些無可奈何:“你該不會是學某人吧?”


    “學某人?某人是誰?”長孫煥莫名其妙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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