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眼前一亮,原來不是毫無線索,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李世民歎了口氣繼續道:“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朕知道這圖已經遺失了七年,要找起來不是那麽容易,朕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紀淵心中稍安,他生怕李世民來個限你幾日之內,必須找到這種操作,這樣的話自己壓力就太大了。


    李世民這時上前,輕輕地拍了拍紀淵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朕很看好你,皇後的身體每況愈下,朕希望有奇跡出現,朕把你當朋友,所以朕相信,能夠為朕創造奇跡的,應該隻有你了。”


    紀淵心中一顫,豪氣陡升,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微臣定當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經過一段秋雨連綿的日子,天空終於放晴。這一日陽光明媚,秋高氣爽,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孫寧和胡明遠二人走在林蔭大道上,並肩而行。


    今日胡明遠是來辭行的,他此次秋試榜,入朝為官,憑他家的關係,他本來可以留在長安的,但是他去主動去了滄州,當了當地的一個縣令,接替了秦儒的位置。


    一路走來,大部分時間都是胡明遠在說話,孫寧隻是靜靜地聽著。道路兩旁原本繁茂的大樹此時已經光禿禿,大道之上倒是鋪滿了金燦燦的落葉,二人踩上去,發出沙沙的響聲。


    道路很快便到了盡頭,前方就是安寧草堂,胡明遠似乎還戀戀不舍,二人站定,胡明遠看著孫寧,誠懇地說道:“孫姑娘,我向你鄭重致歉,整件事一直瞞著你。”


    孫寧卻淡淡地迴應道:“胡公子也是好心,露寧自然明白。”


    “其實……”胡遠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一開始去你那裏確實是另有目的,不過後來後來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去你……”


    “露寧也明白。”孫寧打斷他道,秋波流動,“我一直把胡公子當作誌同道合的朋友,也非常歡迎胡公子再來安寧草堂討論醫術。”


    胡明遠微微一怔,隨即釋然,當朋友也不錯,哈哈笑道:“嗯,有空一定再找孫姑娘討教。”


    前方紀淵小院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紀淵提著一壺酒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看到胡明遠種孫寧,微微一怔,紀淵自然也知道了胡明遠去做滄州縣令的事情,這讓他對胡明遠的觀感好了許多,於是他熱情地打了個招唿,然後便徑直去了林英的院子。


    看著紀淵的身影消失之後,胡明遠眉頭微皺,他對孫姑娘說道:“孫姑娘,關於林捕頭,你知不知道她其實是……”


    “我知道!”孫寧依舊笑意盈盈。


    胡明遠有點奇怪道:“可是她和紀淵這樣,你不擔心嗎?”


    孫寧卻一臉平靜,眼神明亮道:“露寧從未奢望什麽,又哪裏需要擔心。”


    胡明遠神色一凜,愣在當場,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此時的孫寧站在秋風之中,白裙飄飄,身形纖弱,猶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胡明遠腦海中不禁想起一首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直到孫寧迴了安寧草堂,胡明遠才迴頭。


    他剛走幾步,旁邊突然就有一突兀的聲音:“聽說你今日就要去滄州赴職了?”


    胡明遠嚇了一跳,才發現林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旁。


    他馬上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林捕頭,有事?”


    林英笑了笑道:“沒事,剛好路過,就是來送送你。”


    胡明遠心中忐忑,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林捕頭,其實那晚在紅葉山莊,我……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我就是聽齊麟說你是個女的,一時好奇,才……”


    “嗯,我知道,要不然你現在可能就是個瞎子了。”林英淡淡地說道。


    胡明遠誠惶誠恐,但是他還是狀著膽子問道:“紀淵是不是還不知道?”


    林英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真的是來給你送行的嗎?”


    胡明遠差點一個趔趄,他馬上明白過來,一臉鄭重道:“林捕頭,你放心,我保證不會亂說的。”


    林英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這人還不錯,我相信你。”說著便雙手負後,轉身離開。


    胡明遠看著林英遠去的背影,突然有點不那麽羨慕紀淵了。


    當天晚上,紀淵在家呆著無聊,打算出去散散心,一出門正碰到了巡邏的林英等京兆府一行人,便和他們一起巡視了一圈,眾捕快走累了,便由林英請客吃宵夜,眾捕快去酒樓買了熟食和酒水,然後便聚在了紀淵的小院子裏。


    紀淵這裏難得這麽熱鬧,便來了興致,陪眾捕快飲酒作樂,林英量淺,眾捕快心裏有數,所以她象征性地喝了兩杯,便沒有人再敢勸酒。


    眼見夜色已晚,林英便催促眾人:“今天到此為止,散了!”說著起身徑直往外走去。


    眾捕快自然聽令,紛紛放下酒杯,也準備跟著離開。


    紀淵卻似乎意猶未盡道:“你們急什麽,大不了大家今晚住我這裏便是。”


    鐵無私一臉鄙視道:“就你這破地方,哪裏能住下我們這麽多人?”


    紀淵嘻嘻笑道:“這地方讓給你們,我去林英那裏擠擠。”


    紀淵此言一出,眾捕快瞬間鴉雀無聲。


    林英此時已經走到門口,她緩緩迴頭,冷冷道:“你們真想留下?”


    眾捕快這才反應過來,馬上一個個匆忙地離開了紀淵的小院。


    眼看眾人都已離去,隻剩下鐵無私還磨磨蹭蹭,紀淵卻一把把他拉了迴來,笑道:“老鐵,再陪我喝兩杯。”


    鐵無私貪杯,見眾人都已經離開,便放下心來,又屁顛屁顛地跑了迴來。


    鐵無私又被灌了好幾杯之後,紀淵突然饒有興趣地問道:“老鐵,你對你們的老大林英了解多少?”


    鐵無私此時已經醉醺醺的,他斜眼瞪了紀淵一眼道:“幹什麽?想調查我們老大?”


    紀淵卻聳了聳肩道:“我哪裏需要周查,我和林英比你熟多了,我可是和他一起睡過覺,甚至一起跑過溫泉的人。”


    “呸!”鐵無私一臉鄙視道,“你少他娘的吹牛,我們老大怎麽可能和你睡覺泡溫泉!”


    “為什麽不可能?”紀淵目光炯炯地盯著鐵無私。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反正老子不信。”說著,鐵無私端起酒杯,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好掩飾自己的心虛。


    “就因為林英是個姑娘嗎?”紀淵輕描淡寫道。


    “噗……”鐵無私一口酒全噴了出來,“你……你……怎麽知道的?”


    紀淵雙眼放光,一臉狡黠道:“剛剛從你這裏確定的。”


    鐵無私瞬間酒醒了一大半:“你……你不要跟老大說啊,你……你一定要裝不知道啊。”


    紀淵長歎了口氣道:“真是鬱悶啊,怎麽我身邊的好哥們都一個個是姑娘。”說著看了看身旁的鐵無私。


    鐵無私頓時跳了起來道:“你這是什麽眼神,老子我可是真男人。”


    紀淵哈哈大笑起來:“就你這相貌,要真是個姑娘,那才是真可怕。”


    鐵無私頓時大怒道:“我相貌怎麽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老子以前也是個美男子,要不是七年前那場大案子,我中了歹人的毒,現在依舊是京兆府一枝花。”


    紀淵此時也微有醉意,並沒有在意鐵無私的話,他知道鐵無私又開始吹噓自己當年的英雄事跡了。


    果然鐵無私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七年前那個大案子,什麽轟動整個長安城,什麽京兆府大理寺六扇門都出動了,什麽被偷的東西是如何珍貴,什麽依舊讓那大盜逃了。


    良久,鐵無私見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實在沒勁,便閉口接著喝酒,半晌,他突然好奇地問紀淵:“紀淵,你是怎麽發現我們老大是個姑娘的?”


    紀淵醉眼朦朧,舔了舔嘴唇,那種味道似乎還記憶猶新,輕輕一笑道:“這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鐵無私冷哼了一聲道:“你就裝吧!”說著起身,“走了,迴去了!”


    鐵無私此時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出門走路都歪歪斜斜,但是他似乎心情不錯,嘴裏還哼著小曲。


    然而他卻沒有發現,身後的不遠處一個怨毒的眼神盯著他,那眼神充滿恨意,冰冷之極。


    “七年了啊,原來你一直躲在京兆府,我們之間的賬該好好算一算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唐好夥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礽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礽七並收藏大唐好夥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