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殘猛然睜開眼,身體就像被冷水浸泡過一般蒼白,每個毛孔都是張開的。

    ‘又是那同一個噩夢…’

    在拳擊台上,一名英俊魁梧的拳手不停地向對手發動進攻,拳手的年齡與沈殘相差無幾。

    在一陣暴雨般的拳打腳踢下,拳手的敵人不甘地倒下了。台下充滿了亢奮的歡唿聲。那名拳手身上的肌肉在有序地起伏著,他忽然轉過頭,衝沈殘勾勾手指,目光充滿了敵意。

    “唿…唿…”沈殘的腮幫子劇烈收縮了一下,他來到窗口,輕輕撩起窗簾,外麵已是蒙蒙亮。熱氣騰騰的包子店也開張了。他扭頭看了眼睡跟如死豬一樣的劉龍和黃天嘯,輕輕關上門,下樓去了。

    “一碗粥,兩個包子,謝謝。”

    一分鍾不到,沈殘點的東西就被送到了桌上,包子鋪老板是個30歲上下的中年人,他笑道:“年輕人要多吃點才有力氣嘛,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本地人噢。”

    沈殘笑了笑迴答:“我是從廣州來的,昨天剛到軒泉。”

    “哦?是來這做生意的吧。”老板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跟沈殘聊天。

    “算是吧,老板,這裏有什麽出名的風景區麽,我想帶著我的朋友去風景區逛逛,也好增長點見識。”

    老板連忙搖頭:“千萬別去,這世道亂著呢,報紙上登了,就前幾天的事,十幾個學生去爬‘平山’遇到歹徒,男學生全被殺了,女學生被人綁架,至今下落不明。要我說啊,最好哪都別去,坐在家裏看看電視,喝喝啤酒,那就是最好的享受了。”

    “老板,您還真懂得享受生活。”沈殘很羨慕地望了一眼。

    “哈哈,可不是麽!年輕的時候我也有雄心壯誌,理想是當個大老板,住洋房,養洋狗,開洋車,泡洋…額,嗬嗬。事實上我也做到啦!我95年炒股票賺了一大筆錢,當時那才叫風光,走到哪都是大爺。可沒過幾年,股市低靡,賺的錢全賠進去了。老婆跟人跑了,房子也被銀行沒收了,我一夜之間就成一個千萬富翁變成了個窮光蛋。”說到這,裏屋走來一個略微肥胖的女人,她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老公:“整天把你以前的那些事搬出來吹,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聽,小兄弟,別聽他的,你吃你的。”

    沈殘感興趣地說:“繼續說說,聽故事聽到一半憋的慌。”

    “你看你看,人家願意聽吧,老婆,給我點零錢,我去買瓶啤酒喝喝。”老板嘻笑著接過十元鈔票扔

    到隔壁的商店:“三瓶啤酒。”

    “現在還早沒什麽生意,一會忙起來的時候不準你再這樣了!”老板娘無奈地搖搖頭。

    “是,老婆大人。”

    老板接過啤酒索性坐在沈殘身邊,問:“來一瓶?”

    沈殘搖頭:“我不會喝酒。”

    “噢,那我繼續說。”

    “我變成了窮光蛋之後,想過要自殺。電視劇裏不也經常放麽,那些跳樓的都是我們這種人。可我這人天生膽子就小,還愛胡思亂想,我就想啊…要是我這一蹦沒摔死咋整?萬一要是摔成個殘疾,我老爹老媽不還得養我一輩子?想著想著,自殺這事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之後,我揀垃圾,打小工,日子照樣過的充充實實。你說這人賤不賤,以前有錢,有勢,有女…”他撇了一眼,見自己的老婆正在忙著包包子,於是小聲說:“有女人的時候啊,整天悶的發慌,除了數鈔票,一個星期有八天是跟朋友聚會,體重從140直接飆到190。”

    “190?”沈殘哈哈大笑:“你的個子跟我差不多,190斤,那不成水缸了?”

    “可不是麽,當時我的綽號就是‘水缸’啊。”老板喝光了一瓶啤酒,歎了口氣,很無奈的說:“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就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我遇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另一半,她的家庭也不富裕,但她不嫌我窮,幫我湊錢開了間包子店。每天早上夫唱婦隨的賣包子賺錢,累是累了點,但心裏甜啊。”

    沈殘微微笑著,心裏有種奇怪的滋味,這種生活是他想要的麽…應該不是,但聽起來很溫馨啊。

    黃天嘯和劉龍這時候走過來,劉龍大叫:“哥,你怎麽連招唿都不打就下來了,害我以為出事了呢,老板,十五個包子,一碗粥。”

    二人坐到沈殘身邊,老板邊笑邊拎著酒瓶子走了,臨走前說:“小兄弟,要懂得享受人生啊,其實像我現在這樣挺好。”

    沈殘不作聲,隻是低頭看著碗中稀飯冒出的熱氣。

    黃天嘯看著劉龍:“十五個包子,你吃的完麽?”

    “當然吃的完,我飯量大著呢。”

    “我正好也餓了,咱倆比比看誰飯量大?”

    “比就比,吃飯喝酒泡馬子,哥們兒還沒怕過誰呢,就算是曾經的青龍哥咱也不怵!”

    沈殘歎道:“你們兩個,果然是連一天都閑不住,趕快吃

    吧,吃完要去做事的。”

    “去找馬三?”黃天嘯一愣。

    “我們現在去找馬三……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但我聽老大說馬三有個小女兒,他很疼這個小女兒,隻要我們先找到她,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沈殘伸了個懶腰。

    “哥,咱這樣這算不算綁架?”劉龍張著大嘴。

    沈殘笑說:“算是吧,我這也是沒辦法呀,咱們一沒人手,二沒錢,再說,我們隻是去要帳,又不是勒索。”

    劉龍和黃天嘯都沒意見,反正沈殘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幹什麽,別說綁架這種小兒科,就算現在讓他們去殺天門老大他們也敢去,隻不過殺不殺的到又是另外一迴事。

    沈殘忽然想到了什麽,站起來說:“在這之前你們得陪我去個地方。”

    這是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樓下坐著幾個老人,老人們正全神灌注地盯著手裏的撲克。幾個七、八歲的孩童在互相追打著,一條白色的哈巴狗傻唿唿地看著三個陌生人。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裏了。”沈殘自言自語地坐上電梯,劉龍和黃天嘯對視一眼也都聳聳肩跟上了。

    電梯在四樓停住,沈殘筆直走到403號房,輕輕的敲門。

    “來了!”女子的聲音從屋裏傳來,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美豔婦女隔著防盜門問:“你們找誰?”

    “我是沈康。”沈殘說完,婦女的臉色‘唰’地變了。

    “哢嚓。”門打開了,沈殘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過的還好嗎。”

    這名婦女正是沈殘的親生母親,柳星。

    “進,進來坐吧。”柳星讓開一步,把眾人迎進屋。

    沈殘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屋裏的擺設,笑道:“我在做建材生意,路過這兒,想起你臨走時給我留下的地址,就順道過來看看,這是我的同事,阿龍和老黃。”

    劉龍二人不知道柳星跟沈殘的關係,隻得尷尬地打著哈哈。

    柳星端來三杯茶水,之後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沈殘:“康兒,你……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還可以。”

    “你現在還跟奶奶住在一起嗎?”

    沈殘搖頭說:“你走了之後沒一年,奶奶就去世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柳星臉色大變:“我……我走的時候你才6歲!你一個人是怎麽過的?”

    沈

    殘臉上閃出一絲陰冷,但稍縱即逝:“那段往事我不想迴憶,我當時聽奶奶說,我還有個妹妹,今天應該是星期天,她人呢?”

    柳星忽然哭出聲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前幾天,她跟同班同學去爬山,被綁架了…”

    沈殘麵色一凝:“能告訴我詳細情況麽?”

    柳星邊哭邊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沈殘,沈殘看著照片上那個打扮的有些非主流的漂亮女生,咬著牙問:“綁匪說了什麽,他們要多少錢?”

    “不,我不知道,這個事一直都是‘他’在管,他怕我亂想,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這時候,鑰匙聲響起來了,一個目測身高1.86以上的魁梧男子進屋了,看到屋裏這麽多人先是一愣,隨後大叫:“他媽的!你們是誰?柳星,他們是什麽人!”

    柳星慌忙擦幹眼淚,走過去:“這是康兒,我遠房親戚的孩子,另外的兩個是他的同事。”

    ‘遠房親戚的孩子…’沈殘把腦袋低著,雙拳都快捏出血了。理智告訴他,母親是迫不得已的…

    “哼!你跟我進屋!”男子拉著柳星進了內屋,大廳隻剩下沈殘三人。

    劉龍小聲問:“哥,你以前的名字叫沈康?”

    沈殘嗯道:“對,意思是希望我健健康康,可惜,你看我現在這德行,跟殘廢有什麽兩樣?於是我自己把名字改了。”

    內屋傳來一陣悲鳴,然後是‘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時不時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女人在哭泣,男人在咆哮。

    沒過一會,男人走出來,揚手說:“你們改天再來吧。”

    沈殘站起來:“綁匪提出了什麽條件,說出來,也許我能幫到你。”

    “幫我?哈哈,你才多大?能幫我什麽?走吧。”

    “這跟年齡沒關係,你不說,又怎麽知道我幫不上忙?”

    男人已經被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衝昏了頭腦,竟然抓起飲水機上的一個玻璃杯向沈殘砸來,吼道:“媽的,老子已經夠煩了!你們給我滾!”

    “啪!”玻璃杯被黃天嘯單手抓住,隻見他往桌上一拍,玻璃杯在下一秒變成了玻璃粉…

    男人驚恐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三個年輕人,直覺告訴他,他們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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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最關心的可能就是小劍的更新速度了吧…可是,小劍實在不能為大家保

    證(保證了有時候也做不到),心玩野了…先保持一天3000字吧……希望自己能收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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