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感覺眼前盡是黑暗,無盡的黑暗之中還有一些光亮,但是黏稠的黑暗還是侵襲著石猴。


    石猴感覺自己很冷,無意識的蜷縮了起來,顫抖——!


    猛地睜開眼睛,石猴驚醒,嘰裏咕嚕的爬起來,身上還是那一身攢了許久不舍得穿的衣袍,但是因為多日的跪拜早就讓衣袍髒了。


    “這裏是……?”石猴打量了一番周圍,好像是一個柴房,因為另一邊還放著半屋子的柴房。


    “你醒了!”小道童推開門,拿著一個藏青色的道袍放在石猴的身旁“先吃點東西吧,等會兒師祖要見你。”說著將手中的粥碗放在簡易的木床上。


    石猴點了點頭,將粥碗端起來,默默的喝了起來。


    溫乎的食物流入胃中,石猴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甚至沒來由的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心中似乎因為這一碗粥又升起了許多的溫柔,石猴搖了搖頭“不,不對,這絕對不對。”但是石猴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完美的找不出破綻。


    本來饑餓難耐的石猴想的有些入神,小口小口的喝著粥,許久,將粥碗放下,走出房門。


    將身上的衣衫脫下來,身上已經是瘦骨嶙峋,萬千創傷被隱藏在猴毛之下,但是多日未進食早就皮包骨頭。


    天井中有水缸,石猴用漂浮在水麵的瓢舀起水淋在自己的身上,這水有些涼,讓石猴打了個寒蟬。


    將自己搓洗幹淨,石猴晾幹自己的猴毛,將小道童拿來的道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不那麽合身,畢竟石猴太瘦了,倒是顯得仙風道骨。


    ……


    “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石猴懇求拜見老祖!”石猴跪在大殿外麵,一叩首,響聲依舊,額頭上出現些許血絲。


    “進來吧。”一聲虛無縹緲的道音傳入石猴的耳朵。


    聽到聲音,石猴趕忙起身步入大殿,大殿很空曠,簡樸的的有些過分,高台上坐著一個月白色長袍的老人。


    老人鶴發童顏,深邃而睿智的雙眼似乎能夠裝下整個星空,端坐著,靜靜的看著走進來的石猴。


    石猴很是緊張,低著頭,跪在最中間的蒲團上,匍匐在地上,等待著高台上老人的決斷。


    “本座就是菩提老祖,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怎麽不抬頭?”菩提老祖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下來,平淡,石猴聽不出喜怒哀樂。


    “弟子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石猴,飄揚過海,曆時三千多個日夜,才來到這裏,懇請師祖收我為徒。”石猴不知道說什麽,隻能表一表忠心,訴一訴苦,也許那高台上的老人發發慈悲就將自己收下了。


    但是這一次石猴不由得懷疑,高台的那位老人,到底還有沒有慈悲心,畢竟如果不是自己昏死過去,還不一定能進來。


    “為何而來?”


    “為求長生大道而來!”猴王內心鬆了一口氣,總算迴到了正軌上,迴到了自己熟知的劇情上。


    也許吳老師沒有寫猴王求道的艱難,隻是一筆帶過求到了,拜了師,然後學了本領。


    石猴本來忐忑的心總算沒有再懸起來,落到了地上,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你與老夫確實有師徒的緣分,隻不過卻不是現在。”菩提老祖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卑微的求道的猴子,似乎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石猴本來放下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雙眼的猛地睜大,沒有驚訝,而是驚恐,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怎麽可能?”難以置信,難道聖人的手段就如此的強大?石猴匍匐在地上,更加不敢抬頭。


    “弟子,弟子不知。”石猴咽了一口吐沫,強自鎮定,用自己覺得平靜的聲音迴答。


    “雖然天機已經開始渾濁,不過本座還能知曉一二,就連你心中所想也知一二。”菩提老祖的聲音傳入石猴的耳朵中,頓時在石猴的心中驚起了驚濤駭浪。


    “讀心術?”石猴以前也接觸過神仙,不過都是遠望,沒有獨自和神仙交談,就算通過了解石猴也沒發現那些神仙能夠讀心。


    “區區讀心術而已。”菩提老祖笑嗬嗬的看著大殿下手足無措,心中胡思亂想的石猴。


    聽到菩提老祖這麽說,石猴反而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心中沒在多想,想的越多又有什麽用,他來的目的還不是學的本事。


    “你可有姓名?”


    “弟子乃是石猴,無父無母,沒有姓名。”


    “我看你是個猢猻,既然已有智慧,則脫了獸形,便取一個孫。”


    “老夫的弟子輩分為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排到你這裏正是一個悟字,你既然是想求道,那麽當明白為師“解空第一”,便賜你一個空。”


    “自今日起,你就叫‘孫悟空’吧。”菩提祖師似乎對自己起的名字十分肯定,微微點頭,看著跪在大殿下的孫悟空。


    “是,自今日起,弟子就是孫悟空。”石猴重重的磕頭。


    雖然石猴懷疑為什麽不是那個流傳的詩句“鴻蒙初辟本無性,打破冥頑須悟空。”不過得了名字也終於算是放下了心,的了名字便說明菩提祖師收下他了。


    “嗬嗬,你這猢猻倒也是有些文化,還知道鴻蒙初辟本無性,打破冥頑須悟空。”


    猴子按捺著心中的欣喜,不管如何,總算拜師成功了,隻要學習個七八年就可以有一身本事,花果山那些翹首以盼的猴子們就再也不用怕被別人欺負了。


    “我也能擁有力量,好好的活在這世上,看人間煙火,世事的繁華,隻要安分守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石猴感覺眼睛有些濕潤,十餘年來的苦難終於苦盡甘來,嚐到了一絲甘甜。


    “雖然為師的弟子眾多,不過你隻有六位入室師兄,自今日起你便是為師的第七位入室弟子。”菩提老祖語不出不驚人。


    猴子一下子愣住,本來不讓拜師,讓我從哪裏來從那裏去,好不容易拜了師,竟然直接就成了入室弟子。


    猴子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算了,不清楚就不清楚吧,現在也沒有什麽可被人覬覦的。”


    猴子抬頭,高座上的菩提老祖已經閉目養神,似乎睡著了一般。


    猴子便不再多想,磕了頭謝了恩,退出大殿。


    “希望你莫要讓為師失望。”待到猴子退出大殿,閉目養神的菩提老祖,似乎是夢中的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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