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諾蘭德之後,李察帶著凱撒來到了阿克蒙德家族的核心領地——黑玫瑰古堡。


    “這就是休蘭位麵。”李察指著桌上的一幅地圖,說道:“哥頓沒能完全征服這個位麵,而我準備將它拿下,這需要你的幫助。”


    休蘭是一個非常奇特的位麵,土地麵積不到一百萬平方公裏,嚴格說來就是一個大島。休蘭的地勢南低北高,兩端尖細而中間寬大,北端有一座海拔超過一萬米的雪山。


    哥頓的立足點在休蘭位麵的最南端,經過十多年的征戰,現已占據了五分之二的土地。這裏的土著十分兇悍,他們在休蘭中部的神泣之痕擋住了哥頓,並與之展開了慘烈的陣地戰。那場戰鬥持續了整整三個月,原住民以三倍的傷亡為代價,拚掉了哥頓一半的軍隊,迫使他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聽完李察的介紹,凱撒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是說,這個位麵有傳奇強者,而且還不止一個?”


    “沒錯。”李察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我請你來幫忙的原因。雖然我可以用構裝騎士打敗普通的傳奇強者,但是很難將對方留下,如果加上你和你的追隨者,情況就不一樣了。隻要消滅掉對方的傳奇,我就可以把鎮守休蘭的森馬解放出來了。”


    “我倒是不介意幫你這個忙。不過,事成之後,我要拿走對方的屍體。”凱撒說道。


    “成交。”李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天後,李察的部隊終於準備完畢,開進了休蘭位麵。


    從傳送門中走出時,凱撒看到的是一片廢墟。李察和追隨者們拆掉了周圍的幾座建築,將傳送門附近的地方空出來,好讓後麵的部隊通過。


    片刻之後,一名名構裝騎士陸續從傳送門中走出,最終形成了一個百人方陣。在那之後,傳送門中又走出了數百名十四級的精銳騎士,他們的個體實力遠不及構裝騎士,卻有著一股陰冷深沉的氣勢,而且數量比構裝騎士多得多。


    軍隊全部到位後,李察對身邊的一名女騎士說道:“森馬,你召集軍隊隨後趕來,我們不休息,直接到下一個營地過夜。”


    “是,李察大人。”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眾人領略了休蘭的苦寒。這個位麵的冬天非常冷,氣溫總是在零下四五十度左右,天空中經常飄著拳頭大小的雪花,地上的積雪不知道有多厚,如果沒有熟悉當地情況的向導指路,行軍就會變得非常危險。誰也不知道那些白雪下麵是可以立足的土地還是深不見底的天坑,隻有走在大路上才安全。


    李察一邊走一邊調兵,並在路上進行整編。當隊伍到達神泣之痕時,他手裏已經有一支能夠派上用場的部隊了。


    神泣之痕是一個平均深度超過百米的巨大裂穀,底部是湍急的水流,終年不結冰。眾人過去查看的時候,裂穀裏麵正彌漫著大量的水霧,這種現象被當地人稱為霧牆。裂穀的兩端各有一條山脈,阻擋著海水的侵襲。最奇怪的是,裂穀兩端的山脈隻有十公裏寬,卻整齊得像是堤壩一樣,將海水擋在了外麵。


    “這個地形……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那也未免太巧合了吧?”李察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位麵似乎隱藏著什麽不得了的秘密呢。”凱撒玩味地說道。


    此時,眾人正站在神泣之痕的一端,望著下方的大海。


    休蘭的海,是一個遼闊而寒冷的世界,裏麵沒有任何生命,就連陽光都無法穿透海麵,進入下麵的世界。人們站在山上俯瞰大海,視線毫無阻礙地延伸出去,在視線的盡頭,大海與天空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海上的風是可以看見的,當它們唿嘯而過時,會拉出一道道灰黑色的軌跡,仿佛藝術家對大自然的臆想變成了現實。麵對這樣的海,凱撒恍惚了一下,隨即發現周圍的人都不見了,自己仿佛成了宇宙中的最後一個生命。


    一陣冷風迎麵吹來,刺骨的寒意讓凱撒清醒了過來,再看那片海便有了一種不同的感覺。如此恢弘的景象,本身就會給人帶來巨大的衝擊,精神力越強的人,感受就越是深刻。


    流砂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李察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隻有森馬和麗娜神色如常,她們早就經曆過這種景象的衝擊了。


    “這個海非常奇特。”李察心有餘悸地說道。


    看到他那副狼狽的樣子,凱撒心中一動。


    (李察也進入那種狀態了嗎?或許這家夥也有真實天賦)


    剛才他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那不是幻境,而是某種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真實。在那種狀態下,凱撒對時間的感覺產生了偏差,如果沒能及時清醒過來,那就有可能在一瞬間老去,又或者外界過去了上萬年的時光,他自己卻還停留在那個時刻。


    這種危險來得悄無聲息,防不勝防。不過,從其他人的反應來看,似乎隻有凱撒和李察遇到了那樣的危險。


    “哥頓大人曾經說過,這個位麵的海洋有著某種奇特的力量,會對強者的精神乃至靈魂造成衝擊。一個人受到的衝擊越強,那就說明他的潛力越大。隻要意誌夠堅定,就不會受傷,沒什麽可擔心的。”森馬解釋道。


    “不會受傷?哥頓真是這麽說的?”李察驚訝地問道。


    “對啊,哥頓大人當初就是這麽說的。後來我們還把年輕的軍官帶到這裏來測試潛力,看他們受衝擊的程度。凡是感到不舒服的,後來都被證明是有潛力的人。”


    “整個休蘭的海邊都有這種效果嗎?”


    “不。”森馬搖了搖頭,說道:“到目前為止,我們隻在裂穀兩端的山上遇到過這種狀況。”


    聽到她的話,凱撒陷入了沉思。他並不認為自己遇到的危險是假象,但麗娜等人也確實沒有遇到那樣的危險,而隻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精神衝擊。


    凱撒等人跑到這裏看海,就像是站到了一根伸出懸崖外的樹枝上。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仍然站在懸崖上,根本沒有發現眼前的危機。而凱撒依靠真實天賦看清了表象之下的東西,所以他才會進入那種奇異的狀態。


    雖然剛才的危機差點讓凱撒萬劫不複,但也讓他得到了一個直接觸摸時空法則的機會,而他也因此領悟了一點時空法則的奧秘。這一點領悟,對現在的凱撒有著無可估量的價值。


    “不好意思,李察。”凱撒轉過身,對李察說道:“我要閉關突破十八級,如果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不要來叫我。”


    這天晚上,凱撒開始了深度冥想,不再壓製自己的魔力。


    黎明時分,凱撒睜開了眼睛,他先是取出一枚金幣,用火焰將其熔化,然後凝視著它。過了片刻,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閃著紫光的漩渦,將熔化的金子卷了進去。當漩渦消失時,金幣已經恢複了原狀。


    “這個能力,就叫‘轉乾坤’吧。”凱撒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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