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平靜後,雷錘走到凱撒麵前,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朋友,你幫助我殺掉了迅影,為部落的勇士們報了仇。現在你觀看了我們的祭祀,從今以後便是我們血石部落永遠的朋友。我們雖然並不強大,但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用生命保護朋友!”


    說完,雷錘和凱撒擁抱了一下,完成了儀式。


    這一刻,凱撒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所認識的雷錘,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一位合格的領袖、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然而,那些明顯是搶掠而來的魔法材料一直在提醒著他,血石部落並不是個對普通人友善的勢力,獸人酋長的戰錘上更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


    站在人類的角度來看,血石部落無疑是邪惡的,而從另一個高度來看,獸人獵殺人類,和人類獵殺野豬其實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而作為一個地球人,凱撒更是沒有任何理由以法羅人的立場考慮問題。這當中的是是非非,根本就無法用所謂的道德來衡量。


    祭祀儀式結束後,獸人們舉辦了一場很有部落風格的晚宴。


    血石城堡前麵的半圓形空地上燃起了幾堆篝火,烤肉和烈酒不斷被拿上來,圍著篝火的獸人們踏著鼓點的節奏跳著戰舞,不時地停下來頓足捶胸,仰天咆哮。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戰士們以此向先祖表達保衛家園的決心。


    在宴會上,凱撒和雷錘幹了三大碗酒,然後是部落裏的長老和幾個最強大的勇士……


    不過,凱撒也沒有吃什麽虧,因為他早已服下一種專門用來應付飯局的藥劑,所有酒精一進入胃部便被轉化成了乙酸,並沒有對他的神智造成什麽影響。


    三天後,凱撒帶著隊伍離開了血石營地,借著清晨的涼意趕往藍水綠洲,從地圖上看,那是最靠近染血之地邊界的一個綠洲。


    離開時,隊伍中多出了三輛馬車和五十匹戰馬,而馬克原來的手下則是被留在血石營地,和雷錘額外提供的十名獸人戰士一起管理那口地下井,以及相關的生意。


    血石營地和藍水綠洲的距離大約為八十公裏,這段路程看似不長,實際上卻非常危險。許多商隊都會在藍水綠洲進行補給,於是引來了大量的盜賊和馬匪,而且許多大商人的隊伍都是隨時可以變成強盜和殺人犯的。


    凱撒的隊伍規模不小,而且大多是容貌俊美的純種精靈,在奴隸貿易橫行的染血之地,這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想打他們主意的家夥很多,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直接衝過來。對專業的盜賊團來說,風險才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精靈射手的箭術遠近聞名,凱撒的部隊更是人人都武裝到了牙齒,普通的盜賊團還真不敢招惹這支隊伍。當然,那些大奴隸商團的外圍人員已經將消息傳了迴去,他們背後的勢力一定會對這群精靈產生興趣,而這也是凱撒所期待的。


    陽光肆無忌憚地灑在大地上,蘊含著熱力的空氣經常讓遠方的景物扭曲,在這片充滿了苦難的土地上,各個種族都在頑強地生存著,而且還活得很精彩。因為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所以他們總是讓今天過得十分瘋狂。


    不過,極端的環境中也有極致的活力,更有無限的自由,這就是染血之地獨有的魅力。雖然弱者的處境會比其他地方更加糟糕,但是強者完全不受拘束,可以盡情地享受自由。


    兩天後,隊伍安全地抵達了藍水綠洲。雖然路上有一些盜賊忍不住發起了試探,但他們還沒靠近隊伍就被射殺了。


    藍水綠洲的麵積非常大,足有數百平方公裏,它的中心處有一個常年不會幹涸的淡水湖,哺育了無數生靈。


    藍水綠洲離紅杉王國隻有兩百多公裏,因此可以由商隊運來各種生活必需品。這個地方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所以它成了染血之地最大的中轉站和奴隸市場之一。


    因為牽涉到的利益太過巨大,所以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夠獨占藍水綠洲。在這個地方,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在長期的鬥爭中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湖邊有一個雜亂無章的城市,那就是藍水綠洲的核心。這座城市並沒有建立完整的城牆,它的周圍分布著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營地,外來的商隊大多會停留在城市外,然後由少部分人進去完成交易。


    除了外來商隊建立的營地,綠洲城外還有數以百計的奴隸營,這些被高牆守護著的據點十分顯眼,遠遠的就能分辨出來。


    凱撒的隊伍緩緩從奴隸營中穿過,引來了無數貪婪的目光。在奴隸貿易橫行的染血之地,純種精靈走到哪裏都會引起無數豺狼的窺視,何況是一群?


    凱撒早已了解過藍水綠洲的情況,他讓大部隊在城市外紮營,然後帶著一小隊人進入了綠洲城。這次他準備出售幾幅構裝,換取一些魔法材料,再招募一些戰士。


    眾人進城時,天空中已經掛起了一輪明月。凱撒在綠洲城裏最好的旅館開了幾個房間,然後找了一家頗具規模的酒吧,準備打聽一下情報。


    現在的時間還有些早,酒吧裏的客人不是很多。一個中年男子在吧台後麵擦拭著杯子,他有一雙靈活的眼睛,但是瞳孔中布滿了陰冷的光芒。


    凱撒帶著手下們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給了屋大維一代金幣,說道:“你去跟這裏的人談談。”


    少年點了點頭,然後坐到吧台邊,取出一枚金幣,扔給了酒保,說道:“給我的同伴們來一杯酒,要最好的那種。”


    酒保熟練地接住了金幣,然後拿出十幾個杯子在吧台上一字擺開,將一種金黃色的液體倒了進去。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酒保打了個響指,幾個衣著暴露的女招待從旁邊鑽出來,把酒端了過去。


    屋大維拿起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不由得眼睛一亮,讚道:“好酒!”


    “那當然。你們是新來的吧,我們這的老規矩,每晚第一杯半價,後麵的可就沒優惠了。”酒保說道。


    “無所謂。”少年笑了笑,說道:“再來一杯。”


    兩枚金幣劃出優美的弧線,落入酒保手中。


    酒保熟練地把酒倒好,在屋大維低頭品酒的時候,他剛好側過頭,飛快地打量了他一下。


    喝完酒,屋大維拿出三十枚金幣,放到了吧台上,然後說道:“這裏有三十枚神殿金幣,關於紅色哥薩克,你都知道些什麽?”


    法羅的金幣在重量和純度上有著統一的標準,但是可以按照發行主體區分為神殿金幣、王國金幣和貴族私鑄金幣。其中,各大神殿鑄造的金幣由於成色好、工藝精湛、不容易仿製而具有更高的價值。


    在這個位麵,一枚普通金幣大約可以兌換120枚銀幣,而神殿金幣往往能換到150枚。屋大維拿出的金幣出自勇氣神殿,其來源不問可知。


    “紅色哥薩克?”酒保將金幣收進櫃台,然後說道:“好吧,你先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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